吃饱喝足,欧氪准备回去休息一下,晚点再查一查有关于符文的信息,但李星昀不干,他今儿个好不容易弄了个时兴的发型,前后花了半个小时,无法接受就这样结束一天的生活。
李星昀的提议是去市中心步行街压马路,欧氪以“大白天没妹子”为由将其否决;李星昀又提议把吴玉叫出来,让她顺便带上谢珂,欧氪以“只想休息,不想应付”为由给拒绝了,最后没办法,两人只能折中,回到了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咖啡馆老板娘以前也是警校学生,毕业以后没有从警,选择了自主创业。咖啡馆生意不咋地,毕竟地段比较偏僻而且消费不低,作为主要服务对象的穷学生们不太消费的起,但老板娘似乎不差这点钱,也不在意亏损。李星昀拉着欧氪来过这里很多次,目的就是为了跟老板娘搭搭讪。
老板娘叫薛小仙,年龄25左右,长的有点像志玲姐姐,特别是说话的声音,酥到骨子里。
到达目的地之后,欧氪直奔二楼,找了个窗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李星昀负责点单。一杯拿铁,这是李星昀的最爱,一杯美式不加冰,这是欧氪的习惯。
李星昀将美式送到二楼,就一溜烟跑下楼跟老板娘胡诌去了。
欧氪也乐的清净,本来他就有事儿要办,没李星昀这个烦人精更好。
从陈大千家离开之后,欧氪便一直在思考神龛中的那些线条是什么,在得到李探的提示之后,他醍醐灌顶,越琢磨越觉得应该就是符文。
他调出手机里之前画好的符文,全网搜同款。搜索引擎内弹出来海量的类似图片,他逐一观察,又一一排除。他对符文这种东西是一窍不通的,除非有一模一样的符文,不然想要通过特征来寻找同源的符文无疑是行不通的。
国内的搜索引擎没有,他又把心思动到了国外。手机翻墙很麻烦,于是他又下楼找薛小仙借来了笔记本电脑和纸笔。
出乎意料的,薛小仙对于翻墙也是驾轻就熟,笔记本里就有翻墙软件,让欧氪省了不少事。
再次将图片上传搜索,不知是网络问题还是信息量太过巨大,欧氪等了差不多一分钟,又连续刷新了好几次,页面才闪烁出来。
这一回图片更多更杂,但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比国内引擎搜索出来的更像,只不过还是没有一模一样的。
全世界都没有一样的,真的存在这种东西?莫非这是陈大千自创的?又或者,创造并使用这种符文的种族非常原始,原始到根本不使用网络?还是说该种族已经灭绝?抱着极度的费解,欧氪又将视线聚焦在符文上。符文很乱,每一笔都断的出乎意料,明明可以一笔画出的部分,非要用两笔,而且哪怕这两笔离得很近也绝不相交。看起来有点像小学生写自己的名字,他不写完你永远猜不到他写的是什么,因为他每一次落笔都可以让这个字有很多种变形方向。
其次,符文的左右并不对称,看起来像是两个部分组成。这是欧氪刚刚发现的,他毕竟看了上百张图片,绝大部分图片上的符文都是左右对称的,极少数是上下对称,但眼前这个符文,上下左右都不对称。
如果将符文从没有连接的地方一块一块划分开,可以得到七个图案。最复杂的图案有二十多笔,最简单的图案只有五笔。
欧氪用纸和笔将图案单独画出来,一一拍照搜索,其中一个图案终于找到了极其相似的。
那是一个类似于汉字“宇”和“孛”左右拼接组成的图案,只不过横不直,竖也歪,宝盖头像短柄十字架,十字架又像宝盖头。
思考片刻,他又对这个图案进行微调,上下错位、左右相交、重合覆盖、肢解拼接,一个个新的图案在纸面形成,然后继续拍照搜索,仍然一无所获。
人在专注时很容易忽略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落日余晖洒在了画着图案的白纸上,形状怪异带齿的阴影将图案给一分为二。刹那间,一道灵光在欧氪脑海中一闪而过。
转瞬即逝的灵感岂是那么好抓住的,那是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齐聚的情况下怦然爆发的直觉,也是沉迷于思考时潜意识给出的反馈,这些都是不可控的,任凭他记忆再好,能记住所有所见所闻,依然没法捕捉到那冰山底下的游鱼。
一边着急遗憾,一边无力挣扎,后脑部那熟悉又恐惧的阵痛感袭来,欧氪意识到大事不好,深呼吸一口气之后便仰面躺在了沙发上,让沙发边缘抵住自己的后脑勺,随后才缓缓舒气。聪明人都容易头痛,就好像用脑过度的后遗症一样。
用舒适的姿势躺着并重复深呼吸可以让人产生睡意,睡意会抑制过于活跃的脑细胞,降低思考频率,减少思考内容,从而减轻痛感。
迷蒙了好一会儿,恍惚间,欧氪听到有多人交谈的声音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感觉声音很熟悉,但却不敢进一步回忆。
迷蒙中的时间流逝如做梦一般,梦中你踏遍千山万水,也许在现实中只过了一分钟。待所有声音消失,欧氪睁开了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预料之中的李星昀,另外还有两个人站在李星昀身旁,居然是吴玉和谢珂。
这小子终究耐不住寂寞联系了她们吗?老板娘走了?心也真大,笔记本都不带走,也不怕我看到啥不该看的。欧氪下意识的认为事情本该如此,这些是不需要思考的,就像看到“一加一”脑子里会浮出“二”这个结果一样。
由于痛苦还在继续,欧氪只能勉强挤出个笑容,算是打过招呼了,他此时才没有心情去在乎爽约一事。
“怎么了?”吴玉凑上前轻声询问。
欧氪轻轻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张了张嘴,但却没有出声,李星昀赶忙出声解释道:“偏头痛,老毛病了,让他歇一会儿就好了。”
看到欧氪惨白的脸庞和紧皱的眉头,再听到李星昀的解释,吴玉恍然大悟,“啊…他…他真的身体不舒服啊?!”
“可不是吗!我跟你说你非不信,要不是他偏头痛犯了,我们怎么会失约呢!”李星昀应声道。
“那,那给他弄点热水吧?我去叫服务员。”说着,吴玉便转身往下走。
“没用的,他这老毛病得抗着,喝了水容易吐。你们先下楼,让他安静会儿,我给他按按。”说着,李星昀便撸起了袖子。
“我学过按摩,要不然……”吴玉欲言又止。
李星昀摆摆手,示意二人先下楼,紧接着便绕到欧氪的身后,轻轻抬起他的脖子,“他的老毛病我清楚,知道病根在哪。你们先下去喝杯东西,随便点。”
吴玉犹犹豫豫的还想再争取一下,谢珂却硬拽着她转了身,想必是不愿意让闺蜜表现的太过露骨,免得有倒贴的嫌疑。
待两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李星昀赶紧起身猫到楼梯口,确定看不见人影了才快步走回欧氪身边,“我糙!还得是咱俩啊!这配合的太默契了!我刚在楼下表现的咋样?既拖延了时间又用不大不小的声音传递了暗号!自然不做作,我特么真适合去演戏!”
欧氪叹了口气,没好气道:“我特么是真头疼!”
“嗯?!”李星昀一呆,嘴唇微启,还想再问,却突然瞥见欧氪脸颊处已经被冷汗打湿的鬓角。他知道得多疼才会流冷汗,也见识过欧氪因为头痛生不如死的样子,于是赶紧绕到欧氪身后,再次托起了他的脑袋。
欧氪配合李星昀的托力直起身子,低下头,李星昀找准角度,对着欧氪的后脖颈就是一下手刀,“力度怎么样?位置对了没?”
“往下点,再重点。”欧氪轻声回应。
李星昀手掌下移,瞅准位置,加力劈下。
“砰!”欧氪的后脖颈处瞬间红了。
“嘶…”欧氪倒吸一口凉气,振动刺激疼痛的神经,将疼痛从点扩大到面,瞬间舒缓了许多。
见欧氪没有示意换位置,李星昀便保持着这个力度,一下一下的砍他的后脖颈。
重复单一的动作差不多持续了五分钟,欧氪终于扛不住了,立刻叫停,随后抬起头活动了一下筋骨,再次仰面躺下。
又经过差不多三分钟的深吸、憋气、长呼,欧氪终于缓过了神。
“好了好了,没出汗了,不过脸色还是白。”李星昀长出一口气。
欧氪无力的笑了笑,问:“她们俩怎么会到这里来?”
“缘分呗!”李星昀也跟着笑了笑,“今天咖啡馆生意巨差,我跟老板娘正享受二人世界呢,她俩就这么冒冒然的走进来了。吴玉看见我就白了我一眼,我跟她打招呼她也不理我,就带着谢珂往楼上走。我担心她们打扰你办正事就故意说你身体不舒服,说的可大声了!谁知道吴玉这小妮子,听到你在上面,走的就更快了!话说我觉得她应该对你有意思。”
欧氪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放人家鸽子确实是我们不对哈…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俩朋友总比多三姑六婆好。我们下楼去跟她们坐坐。”
李星昀犹豫了一下,说:“要是让仙儿姐看见,会不会误会啊?”
欧氪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挤眉弄眼的盯着李星昀说:“你特么的…舔功更上一层楼了!”
李星昀哈哈一笑,说:“她不让我叫她老板娘,说是把她叫老了。我说叫她小仙女,她又说太俗。于是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硬舔一把!”
欧氪也忍不住笑起来,赞叹道:“我估摸着这回有戏,你特么有可能要吊死在一棵树上了。”
李星昀摆摆手,说:“那不行,我又不是朱由检,干嘛自挂东南枝。我的目标是整片森林!”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直到欧氪的脸色没有那么惨白了才起身下楼。
吴玉和谢珂本来并排而坐,直到看见欧氪和李星昀出现在楼梯拐角,谢珂便站起身坐到了另一边,把吴玉身旁空了出来,撮合之意明显。
欧氪当然也看出来了,心想已经放了人家一次鸽子,不好再驳人家面子,于是主动坐到了吴玉身边。
“好点了吗?”吴玉笑脸晏晏。
欧氪点点头,笑道:“老毛病,已经习惯了。”
“看过医生吗?”吴玉又问。
“看过,氪子小时候为这病走遍了半个中国。”李星昀抢先道。
“不是偏头痛啊?”吴玉担忧的看了看欧氪,秀眉微皱。
欧氪眨了两下眼睛,犹豫道:“症状跟偏头痛差不多,只不过在没睡好或者思虑过甚的时候才会发作。”
“啊?!你们昨晚没睡好吗?我们散场的挺早呀!”吴玉又道。
“他们肯定回寝室打游戏打半夜。”谢珂笑道。
“咦…这话说的…”李星昀做了个岂有此理的表情,道:“我们是那种玩物丧志的人吗?我们研究正事儿呢!”
“还是关于刘暖曦的死吗?”谢珂转头看向李星昀。
李星昀点点头,说:“这是警察的职责,也是警校学生的…自觉。”
谢珂被李星昀逗的“噗嗤”一笑,问:“两位自觉的警校学生,你们查到什么了吗?”
李星昀当然不敢随意透露案情信息,但又不想刚大放厥词就被打脸,情急之下他突然想到了欧氪手机里的符文,“氪子,给她们看看我们的成果!”
欧氪愣了一下,心想什么成果是用看的,而不是说的呢?随即反应过来,也没怎么犹豫,就打开了手机,调出符文照片。
吴玉和谢珂凑过来,没看一会儿,吴玉突然惊疑道:“咦!这不是陈大爷家的鬼画符吗?”
吴玉最近经常进出陈大千家,她能认出来并不奇怪,但随后谢珂的话却让欧氪两人怔住了。
“好眼熟啊!好像在哪见过…”谢珂说。
欧氪平复下微微有些激动的心情,问:“你也去过陈大千…陈大爷家吗?”
谢珂摇摇头,说:“没去过。我记得…好像是在学校里见到的。”
见谢珂陷入沉思,欧氪悄悄吞了口唾沫,没敢打扰。
片刻之后,谢珂紧皱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我想起来了!我在图书馆见过!”
吴玉疑惑道:“图书馆哪里有啊?咱们学校的图书馆那么小,我咋没见过…”
谢珂扬了扬下巴,说:“不是阅读室,是胡斐胡老师的办公室。有一次我去借书,胡老师让我帮忙把一些没记录的书籍搬到他的办公室,我看到他办公桌上放着的。”
虽然谢珂说的斩钉截铁,但欧氪深思后还是认为她应该是不懂符文,所以把所有鬼画符都归成了一类。
“这种符文挺特殊的,应该不属于咱们国内…谢珂你是不是看错了。”欧氪试探道。
闻言,谢珂明显犹豫了,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片刻之后才说:“我看着好像差不多…对了!小玉你跟胡老师关系很近啊!你去照顾陈大爷还是胡老师安排的呢!你应该见过吧?”
吴玉面色一囧,说:“我近视,除了上课和扎针的时候,平常不戴眼镜的嘛…不过我知道胡老师对符文这一块还是蛮有研究的,毕竟他以前在民宗局工作,专门研究各地民族宗教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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