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第二次来到刘暖曦死亡地点的欧氪和李星昀也谈到了信仰问题。
“信仰？你是说陈大千是为了某种信仰才杀了自己的亲外孙女？”李星昀惊诧异常，显然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欧氪点点头，说：“不然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杀自己的至亲。”
“万一不是他呢…”李星昀迟疑道。
“我们先假设是他，不然他来现场干什么？还向我们抛沙！”欧氪道。
“那好吧！假设是他…我知道了！他肯定是加入了某个邪教！小说里不是常有邪教教徒献祭自己的至亲血脉嘛！”李星昀道。
欧氪不置可否的摇摇头，说：“信仰并不是宗教专属，也可以是对某种思想或者追求的信奉敬仰。”
“好吧…”李星昀有些遗憾自己又片面了，语气多少也有了点意兴阑珊，“那咱们来这里干嘛，这都转了两圈了。”
“回去吧！”欧氪也有些意兴阑珊，“我只是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到跟手上这些符文类似的图案…因为我实在想不通陈大千二入现场的目的！二入现场需要承担的风险太大了！”
李星昀低着头摸了摸下巴，说：“你认为他第二次来这里是来画符来了？”
欧氪点点头，拿出笔记本，翻到原始图文并摊开，然后指着符文说：“你仔细看看，这符文是不是有一个很特别的地方。”
李星昀皱眉看了两眼，说：“我也看了很多遍了，没看出有啥特别的啊…或者说都挺特别的。”
欧氪伸出一根手指，从边缘开始，顺着线条的走向缓缓移动，“你看，这些线条虽然曲曲绕绕而且相交的很凌乱，但中间向下这一块，是不是很空？”
李星昀沉思片刻，说：“这不是正常现象吗？图案总有空白的地方，不然不就是整个被涂满了，也就看不出图案了吗？而且你不是也通过这种方式把大图切成了一堆小图吗？”
“对！这些空白确实有区分图案的作用！但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要在这里区分，为什么绝大多数线条都选择在这里相交，然后将这块地方空出来！”欧氪又道。
李星昀抓了抓因为又要长脑子而发痒的头皮，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欧氪继续说：“我们知道这是巫文，巫文又被称作戎夷书，而戎夷书是模仿昆虫身上的纹路设计出来的。那么空出来的一块，会不会就是昆虫身上没有纹路的地方呢？”
李星昀一惊，顿时感觉自己似乎意识到了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然后再看图案，越看越觉得这似乎就是真相。
“你是说…这…巫文模仿的这一种昆虫，本身在这个部位就是空的？所以…所以刘暖曦才被挖空了肚子？！”李星昀道。
欧氪重重点了点头，说：“我有几个推测，比如说当初的设计者看到的正好是缺失某一块的昆虫，所以以此设计出来的巫文天然缺失这一块。还有就是某种昆虫本就没有这一块，又或者这一块地方是昆虫身上没有纹路的某个部位…总之，结合图案，如果真是陈大千作案，那么刘暖曦被挖空腹部就可以理解了。巫文属于原始，原始是血腥且残酷的，改革开放以前有不少原始部落会做出让咱们现代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大旱时他们会献祭牲畜和人类求雨，河水泛滥时他们又会献祭牲畜和人类求稳，更有一些信奉原始的人，还会用人来炼丹炼药，以求除病消灾甚至是长生。还有西方的血腥玛丽什么的，用少女的鲜血洗澡以求保持青春美丽等等。”
“你是说陈大千杀害自己的血脉并挖空肚子，也是一种献祭仪式，为的是达成某种诉求？可是…可是…可是我们并没有发现这里有巫文啊…”李星昀惊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也许只是很难发现，假如陈大千把巫文画在一块很小的石头上，这一眼望去全是碎石，我们大海捞针确实很难找到。”说完，欧氪长叹一声，不再留恋，转身向废墟外走去。理性告诉他，大海捞针并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愚公移山这种宣扬“坚持就是胜利”的思想，并不是方方面面都适用。
李星昀紧跟欧氪的步伐，脑子乱的跟浆糊一般。
当路过一个环形残破花坛时，李星昀停下了脚步，指着一堆参差的碎石，迟疑道：“唉…氪子…我记得我们刚刚不是把饮料瓶子丢这里了吗？”
欧氪根本不需要李星昀提醒，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应该是被人给捡走了，这么大的旧厂区废址，有几个流浪汉并不奇怪，而且附近的村民和老人也时不时会进来寻宝。”
“对哈！我以前听人家说，有一回外面的一个老人进来偷了人家流浪汉的两大袋垃圾，那流浪汉到处找，到处骂！笑死我了。”李星昀哈哈笑道。
欧氪也跟着笑了一下，随即又道：“你说这个捡垃圾的会不会捡到一些什么东西？”
李星昀一惊，道：“你是说他有可能捡到了画着巫文的什么东西？又或者他捡到了刘暖曦的一些东西？我听说刘暖曦的手机钱包啥的，都不在现场！”
“有可能吧…走，我们去问问看。”说着，欧氪转过身，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李星昀跟着走了两步又停下，问：“你知道人家住哪？”
欧氪点点头，随手指了一个方向，说：“穿过去，最多五分钟。”
李星昀再次跟上，说：“可是咱们去能有收获吗？警方肯定排查过这个流浪汉！”
欧氪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膀，说：“警方的调查方向跟我们的又不一样，我们只需要问问符文的事儿就行。”
跨过残垣，翻过断壁，穿过大石头交叉堆叠的逼仄通道，又钻了一个狗洞，两人终于看到了心心念念的垃圾堆。
垃圾堆旁有一个铁皮窝棚，窝棚背靠还算完整的高墙，占地面积大概有20个平方，铁皮上有白蓝相交的条纹图案，依稀可以看见某某建筑公司的字样。
“我糙！氪子你怎么知道有这么一块地方？你特么…我深度怀疑你没事儿经常来这踩点。”李星昀喘着气吐槽。
欧氪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刚刚我们到处转悠的时候远远看到了。”
“好吧…”李星昀撇撇嘴，“门关着，似乎没人吧？”
欧氪摇摇头，道：“应该有人。”
“为啥？”李星昀不解。
“虽然这门有锁眼，但是旁边还有个插销扣，我猜锁眼早就坏了，流浪汉是靠插销扣来锁门。”欧氪脚步不停，继续向窝棚走去。
李星昀恍然大悟，赶紧跟上。
正式踏入窝棚所在的空地，一声狗吠突然响起。
两人左右扫视，却只闻其声不见其影。
随着狗吠的越来越激烈，窝棚的铁皮门突然被一把推开，一个手拿铁锹且满脸络腮胡的男人大步踏出，怒吼道：“又特么来偷老子东西是吗！？”
欧氪赶紧掏出学生证，举到身前，喊道：“警察！”
络腮胡男人疑惑的眨了眨眼，随即把铁锹扔掉，快步走到角落里安抚了一下在欧氪两人的视线中并不存在的看家狗。
片刻之后，狗吠停止，男人抱着一条小泰迪走出来，问道：“警察同志，你们又来我这里干吗。”
欧氪清了清嗓子，说：“我们还有一些情况要了解。”
男人眉头一皱，说：“你们还要了解个啥呀？我不是都告诉你们了吗！上次配合你们调查，害得我没时间去找吃的，饿了一整天！”
“咳咳…”欧氪转头对李星昀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会意，掏出两张20块的钞票，一左一右拿在手里，说：“上次那是配合，这回是协助，有偿的！”
男人犹豫了一下，终究让开了身子，嘴里嘀咕道：“才40块，还那么大架势，真是打发叫花子呢…”
李星昀被怼的一愣，心想你特么不就是叫花子吗！还跟爷摆上谱了！
欧氪忍着没说话，他觉得眼前这络腮胡男人说的没错，特么的40块你搞那么大架势干嘛啊！还一只手拿一张！你特么怎么不拿四张5块的出来呢！要不然拿一叠1块的也行啊！
男人的住处从外面看着挺大，其实里面可供人使用的空间很小，主要是堆放的各种垃圾很多。
一张小床，床边两张烂沙发，其中一张上放着狗窝；一张方桌，上面放着两个碗，几个胡乱摆着的胶凳；大大小小种类不同的柜子，再加上其中一个柜子上的电视和CD机，这就是生活区的所有东西。
男人随意扯过两张凳子，示意两人落座，然后自己坐到了沙发上。
待两人硬着头皮坐下之后，男人率先开口道：“先给钱。”
李星昀也不磨蹭，将两张钞票递了过去。
男人乐呵呵的将钞票收好，说：“警察同志，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
李星昀下意识道：“你这几天有没有捡到过手机、钱包、衣服……”
李星昀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出声打断道：“上次你们不是来查过了吗，都没有啊！你们到底是不是警察啊！”
李星昀一愣，欧氪赶紧解释：“之前来的是派出所民警，我们是刑警！按照规定，我们必须走一遍程序！”
男人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好吧好吧，那你们问吧。”
“最近一段时间，你在这里都捡到过什么东西？”欧氪问。
“那可多了去了，我很勤奋的，每天都会捡很多东西回来！”男人答。
欧氪稍稍措了措词，说：“最近五天，你在旧厂区里捡到的东西有什么？你仔细想想，这个地方荒废了那么久，没多少人来，你能捡的东西并不多。”
“最近五天…”男人不自觉了摸了摸下巴，说：“嗯…应该只有水瓶，不对，还有烟盒和烟屁股…这地方荒废了那么多年，平常只有一些学生会过来探探险、打打野战什么的，没啥可捡的了。”
听到“打野战”三个字，李星昀双眼一亮，刚想让对方详细说说，欧氪却抢先道：“没有布料、衣服、废纸什么的吗？最好是上面画着诡异图案的。”
男人想了想，说：“没有衣服和布料，废纸和废纸壳倒是多，但都不是在这捡的，都是我从外面捡回来的。”
“确定吗？”欧氪还不死心。
男人点点头，说：“确定得很！这地方现在空的很！”
怀揣微微有些失望的心情，欧氪缓缓低下头，开始寻思下一步该去哪里调查。他的目光呆愣的盯着桌上的碗，然后不由自主的绕着碗边旋转。
碗下面压着的彩页依稀可以看出是某个楼盘的宣传单，那没被压住的地方，应该是楼盘的俯瞰图。俯瞰图做的很细致，轮廓极为清晰明了。
恍惚间，一道灵光闪过，是下午在咖啡店中的那道灵光。碗的边缘虽然不是锯齿状，但灯光照射下产生的阴影，被阴影给一分为二的图案，跟下午看到的极其相似！
欧氪下意识的眯上眼，将俯瞰图模糊成了由一根根线条组成的图案，图案旋转、再旋转，边缘的形状几乎与巫文完美重叠！
“我懂了！”欧氪下意识惊呼出声。
正在轻声交流野战问题的李星昀和流浪汉都被吓了一跳，欧氪拉了一把李星昀，说：“走！住建局！”
李星昀一愣，问：“去住建局干什么？”
欧氪语气急促道：“去找旧厂区的俯瞰图或者设计图！他们那里应该有！”
“拿设计图干什么？”李星昀又问。
欧氪懒得再解释了，一边向外走，一边催促道：“路上说，快点，一会儿人家下班了。”
李星昀无奈起身，心里多少有点遗憾，因为野战的故事还没听完。
几乎同时，男人插话道：“你们要设计图吗？我这有啊！”
欧氪惊讶转身，三两步走回来，皱眉盯着男人问：“你怎么会有设计图？”
男人懵了一下，随即指了指角落里的足有一人高的各式废纸，说：“那里都是设计图啊，这玩意很值钱？每年都有开发商想来接盘建设旧厂区这一块，每次来都会留下很多设计图纸，有原始的，有修改后的，应有尽有。”
欧氪没有立刻动身，反而继续追问：“你能看懂设计图？”
男人被气笑了，说：“我不认识图，我还不识字吗？再说了！这地方我住了七八年了！哪里有耗子窝我都清清楚楚！天天这么进进出出，我还看不懂那些图画的就是这里吗？不要小看我们叫花子！我选择这个职业只是追求自由，并不是活不起！”
好一个追求自由的职业…欧氪竟然无力反驳。
好一个进进出出，李星昀还在沉迷于野战故事。
眼见两人都被自己的绝世口才给震住，男人笑着站起身，走到角落里随便扯了一叠废纸，丢在方桌上，说：“我平常都是拿来生火或者垫桌子的，你们看看吧，看看能不能帮到你们。外面收废纸的20一斤，你们要用得上看着给点就行。”
神特么20一斤，比猪肉还贵的废纸，印钞纸吗？李星昀在心中吐槽。
确实自由啊，价格都可以乱定，不用符合市场标准的。欧氪如此想着，便又坐了下来，拿起两张废纸。
确实是设计图不假，而且还有最原始的厂区建设图，甚至还有被遗弃，变成废墟之后的俯瞰图。
如果说新楼盘设计图跟符文只是边缘相近，那么原始厂区建设图就是整体贴合，而现在的旧厂区废址俯瞰图，正是巫文本身！
这是巧合吗？欧氪被惊的完全说不出话来。
用一整个厂区去画符？陈大千有这么大的能耐吗？不不不，他如果有这么大的能耐，完全可以把旧厂区给买了，这样尸体就不会暴露了。就算买不起旧厂区，起码也不会让刘暖曦读卫校吧？有钱人家的差学生，最好的选择不就是出国留学吗！就算去不起英美日德，起码澳洲没问题！
所以说，旧厂区这边只是个巧合？似乎也不对，确切地说，旧厂区的边缘才是巧合！厂区的内部建筑已经被破坏，至于如何破坏，按照什么方式去破坏，破坏之后的废弃碎石、长木丢弃在哪里，这是人力可以办到的！只不过这需要很多时间！也就是说……还有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想到这里，欧氪试探性问：“你在这里已经住了七八年的话，有没有经常看见个小老头来闲逛？”
问出这句话之后，欧氪的心里是忐忑的，不过没忐忑多久，男人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确实有个老头，没事儿就来转转。一开始我以为哪个地产商接了这个盘子，派人来守门呢！后来我又以为他跟我一样，也有一缕追求自由的灵魂！最后经过我一番缜密推理，我猜他应该在退休前从事建筑行业，比如工程师什么的。”
“因为他经常会把东西搬来搬去，用堆砌或者组合的方式，像是建房子一样对吗？”欧氪道。
这回轮到男人惊讶了，他大张着的嘴足以表明惊讶的程度。
“你跟他认识？看你这样子，应该不是儿子辈，你是他孙子吧？对了！你爷爷已经很久没来了，是不是病了？话说他不来了，我没戏看了，还有那么点无聊。”男人道。
“咳咳咳…”李星昀被呛得差点喷出来，赶紧解释道：“他跟我们没关系！”
“那你俩怎么对他那么了解？”男人有些疑惑。
欧氪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他是不是个子很矮小？”
男人点点头，说：“虽然咱们西南这边的人个子都不太高，但像他那么矮的确实不多，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侏儒呢…”
这下一切都清楚了！旧厂区因为边缘与符文相似，所以被陈大千选中。但是旧厂区的内部建筑和道路并不完全与符文中的纹路匹配，所以他就破坏重建，利用断壁残垣重组成跟符文一样的纹路！只不过废纸上的俯瞰图时间比较久远了，跟符文还不算完全一样，所以欧氪这会儿急切的需要最新的俯瞰图。
离开流浪汉的住所，欧氪第一时间联系了同学刘经纬，原因无他，刘经纬是他认识的人中唯一一个拥有无人机的。
旧厂区的北大门离警校并不太远，刘经纬接到欧氪电话时正在打游戏，他本想打完再去，谁知道没过两分钟电话又来了，实在没辙，他只能挂机坑队友。
紧赶慢赶，从疾步到奔跑，远远的，刘经纬终于看到了旧厂区废弃的大门和大门立柱下焦急等待的两人。
“呼呼呼…”隔着还有一段距离，刘经纬就喘着粗气喊道：“咋了啊这是？跟催命似的！”
欧氪迎上去，大声回应：“快快快，趁现在天气还行，那边有块乌云快过来了！”
两人在小路上汇合，欧氪帮刘经纬取下挎包，后者依然疑惑着念叨：“咋了咋了，你特么起码告诉我咋了啊！”
随后赶来的李星昀也觉得刘经纬太啰嗦，便出声解释道：“刘暖曦的案子知道吧？氪子要看看旧厂区的俯瞰图。”
“哎呀！两者有联系？！”刘经纬嘴上惊讶，但手上也没停止组装无人机。
“可能有！”欧氪回了一句，顺便掏出手机递给刘经纬。
刘经纬抬头看了一眼，但没接过手机，“你下载对接的APP了？”
欧氪点头道：“上次咱们去野营，你手机没电了，不是用我手机连过吗？那APP我没删。”
刘经纬点点头，接过手机，开始尝试匹配。
大概一分钟之后，在刘经纬的操作之下，无人机成功飞了起来。
“飞多高？”刘经纬问。
“能飞多高飞多高！要能俯瞰整个旧厂区！”欧氪言简意赅。
刘经纬会意，控制无人机一直拉高到只剩一个小黑点，而手机中的画面也足以俯瞰整个旧厂区了。
“氪子，你要是真找到线索配合警方破案了，别忘了提兄弟一嘴哈！我毕业了肯定就在咱们城西所，但我的目标是刑侦队！”刘经纬说。
欧氪眉头紧皱，盯着手机屏幕没有说话，李星昀却拍了拍刘经纬的肩膀，说：“见者有份！我特么不是也来混业绩的嘛…”
刘经纬笑了笑，说：“你特么岂止混业绩，考试不也是混他的……”
李星昀刚想再调侃两句，欧氪却突然出声道：“往左飞，降低一点高度。”
刘经纬依声操作。
“过了过了，往回飞一点，右后方。保持高度。”欧氪继续指挥。
就这样微调了七八次，无人机终于飞到了欧氪想要的位置，俯瞰图完美展现。
“好！就这里！开始拍照！每上升五米拍一组照片！”欧氪道。
很快，一组组照片传到手机上。
“差不多了没？快没电了。”刘经纬提醒道。
欧氪想了一下，点头说：“下来吧。”
无人机的降落比起飞要难很多，起飞只要一瞬间，下降却兜兜转转，几乎耗光所有电量。
待回收好无人机，欧氪第一时间拿回手机，开始翻看照片。
照片中的旧厂区跟废纸上的旧厂区大致是差不多的，只是某些地方有点微调。比如原先有一截较长的损坏墙壁，如今却被彻底清除，原先的空旷地带，被碎石和断木给重新组合成隔断和小路。而微调之后的图案，跟陈大千家里的符文，一模一样！
这还能是巧合吗？肯定不能！陈大千必然跟刘暖曦的死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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