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哥俩好同日娶亲 王云清再出援手

有史料称:山东煎饼有5000多年的历史,是我国北方地区特色吃食之一,相传发源于山东沂蒙地区,当地有“家家支鏊子,户户烙煎饼”的传统习俗。盛行于鲁南、鲁中、鲁西及苏北一带,是山东内陆地区民间传统家常主食。做法是,将五谷杂粮磨成面糊,倒入烧热的鏊子,用煎饼筢子摊平烙制而成。煎饼种类有米面煎饼、豆面煎饼、玉米面煎饼、高梁面煎饼、地瓜面煎饼等等;口味有咸煎饼、酸煎饼、甜煎饼、五香煎饼等等。煎饼不易变质,易保存。卷以小菜而食,则风味别致。相传孟姜女哭长城,所带食物即是煎饼。

清代文学家蒲松龄的《煎饼赋》,文字描述尤为精致:“溲含米豆,磨如胶饧,扒须两歧之势,鏊为鼎足之形,掬瓦盆之一勺,经火烙而滂,乃急手而左旋,如磨上之蚁行,黄白忽变,斯须而成,卒律葛答,乘此热铛,一翻手而覆手,作十百于俄顷,圆于望月,大如铜铮,薄似剡溪之纸,色如芒鹤之翎,此煎饼之定制也。”

早年间,山东流行把煎饼泡着吃,后来,一些山东人来到天津谋生,便用绿豆小米等物磨成浆液,在炉铛上摊成薄饼,切成柳条状,做些卤子,一头挑着煎饼条,一头挑着卤子,沿街兜售。有人起名叫“嘎巴菜”,这种贩卖形式,遍布整个天津卫的犄角旮旯。近百年来,这种小吃带着浓厚的市井气,深受百姓欢迎,甚至有人把它编成了民间故事。

传说,清乾隆年间,《水浒传》中菜园子张青后代,在天津府开了一家张记煎饼铺。一日,恰逢乾隆皇帝微服进店吃了一份煎饼卷大葱,忽然口渴难耐,让随从去找店家要一碗汤。煎饼铺本不卖汤,店家急中生智,将煎饼撕碎随便加上一些调料,用水一冲便让伙计端了上来。谁知乾隆品尝后备觉鲜美,遂问汤名。店里的伙计误以为问自己名字,便答道:“郭八”。乾隆大笑说:“汤怎能叫‘锅巴’应加一‘菜’字才妥。”于是就有了“锅巴菜”,而“锅巴菜”也成为了天津菜系中的一道不可缺少的名肴。

至于是叫“嘎巴菜”还是叫“锅巴菜”已不重要,金家窑张家锅巴菜掌柜的是不是梁山好汉张青的后代也无从考证。但是有人推论水浒传中的鲁智深、花荣和张青等诸多好汉都是回族。所以,张家嘎巴菜掌柜的也确实是从济南来天津卫谋生的地道山东人,而且祖先也是正统的回族,这就有了传说中的可信度。

听老人讲:唐宋时期,山东就已形成一定规模的回族聚居区,当时的回族主要聚集在山东青州和济南地区,他们是今天山东回族的先民。当时的青州是东西交通要冲,大量来自阿拉伯、波斯的回民商人取道青州去做贸易,官府设置“青州押两蕃使司”,专门管理通过东都、汴州到达青州和海上取道青州深入内陆的蕃客。主要聚集在山东青州和济南地区,他们是今天山东回族的先民。当时的青州是东西交通要冲,大量来自阿拉伯、波斯的回族商人取道青州去做贸易,官府设置“青州押两蕃使司”,专门管理通过东都、汴州到达青州和海上取道青州深入内陆的蕃客。

尤其是宋代,重视海运,商贸有一定发展,青州存在不少回民。但是,青州只是蕃客中转站,留居当地的蕃客不会很多。此外,济南有小型回族聚居区,主要分布在历山顶街一带,聚居形成乌满拉巷,建有清真寺。而且,一些山东回族的族谱也记载着祖上自唐代来到山东。聚居区,主要分布在历山顶街一带,聚居形成乌满拉巷,建有清真寺。而且,一些山东回族的族谱也记载着祖上自唐代来到山东。

回回大规模来到山东应该是蒙元时期。蒙古人从鄂嫩河畔称汗起兵,统一漠北后,向西征伐,灭国四十,在中亚、西亚俘虏了大批回回工匠随军前行,同时掳掠了大批回回青壮年组成亲军、探马赤军(蒙古语,意思是先锋)补充军队。公元1234年,蒙古大军灭亡宋朝,建立大元,回回人由此来到中原。

元朝十年(公元1273年),元世祖下令“河洛、山东居天下腹心,则以蒙古、探马赤军列大府以屯之”。建立山东、河北、蒙古等军都万户府,置司于濮州(今山东郓城北),专门管理探马赤军。包含大量回族的探马赤军由此在山东驻扎居住,他们“上马则备战斗,下马则屯聚牧养”。

元朝十八年(公元1281年),元世祖又下令探马赤军开挖济州河、会通河,它们与运河南段连接形成著名的京杭大运河。大批回回人奉令挖河,工程完成后,朝廷“令探马赤随地入社,与编民等”。回回在运河附近落户,娶妻生子,繁衍生息不断壮大,形成济宁、临清、聊城、德州等沿运河城市,基本奠定了回族的分布格局。至于沿大运河两岸的其他城市,如天津、沧州、德州、临清、聊城、济宁、台儿庄、淮安、扬州等地,历来也都是回族人从事商业活动的重要商埠。至此,山东回族的分布格局已经形成。到了清末,山东开埠,鲁东得到发展,一些回族迁往青岛等地,使回族分布更加分散,呈现出星罗棋布的分布格局。

民国十五年(公元1926年)张家掌柜的携妻带子与几个同乡从山东举家来到了天津卫,投靠娘家舅爷,在号称津门第一寺的金家窑清真寺附近落脚做小生意,以售卖自己拿手的锅巴菜养家糊口。他制作的锅巴菜是祖传的手艺,确实地道。用绿豆面调成糊糊,摊成薄饼,切成细条软而不烂,入碗后放上麻酱、豆腐乳、辣椒油,撒些葱花香菜,调配而成。端上一碗,那绿豆的清爽香气,麻酱和腐乳的咸香亦隐隐发透,葱花和香菜经汤汁微烫,两者的香气便各自散开。入口细滑,慢慢咀嚼豆香浓郁,深得当地回汉百姓青睐。不到十年,张家锅巴菜已经名声在外。

张家有一双儿女,女儿叫张桂珍,这一年,年芳整十八岁,前几天有老表来说媒,张家掌柜的听说是锦衣卫桥大街肖家,深知这家公母俩的为人,是个好人家,便“立马”答应了这门亲事。

说来也巧,与张家一起来天津讨生的有个姓冯的同族,在上岗子胡同开了一家面茶铺,两家又是老乡,关系自然很近。冯家有个女儿叫冯淑兰,25岁了还没有成家。这事让刘张氏知道了,在儿子刘建均和肖国恩两口子建议下,便委托张家到冯家为王云清提亲。正好两天前,王云清让二弟回老家把妈妈和三弟王云起接来一起过年,当王孙氏听说了这件事,乐的合不拢嘴,比每次收到儿子托人送钱来还高兴百倍,她终于盼到了大儿子成家了,以后儿子身边有个知冷着热的女人照顾着,自己也就放心了。况且,女方家又是知根知底的老表,自然没有可说的。王云清任由长辈们做主,此事一拍即合。俗话说,好事成双,王、肖两家商量选择同日同时迎娶新娘,在清真寺按照回族的结婚礼节举办仪式。

金家窑清真寺始建于明万历二年(1574年),是天津最古老的清真寺之一。藏有70余部阿拉伯文藏经,20余部波斯文藏经,以及1927年由戴德桂撰写的《天津金家窑清真寺碑记》。由于清真寺的庞大气场,使得受邀来这里参加婚礼仪式的亲朋好友无不感受到对自己也是一次人生洗礼,大家在为新人祈祷幸福的同时也在默默为自己祈福。

这天,正赶上是立春,预示着春阳赶走了寒冷,春风带来了花香,春雨蕴育了嫩绿,春雷叫醒了大地。春风得意的王云清和肖云甫各自牵引着新娘,在亲朋好友的簇拥下,从清真寺里走出来,穿过大街小巷各回各家入洞房,暂且不表。

过了一段时间,王孙氏惦记老家的一亩三分地,便带着老三王云起返回了文安县。

转眼又是一个冬季,一天早晨,王云清隔着窗户往外看,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雪花在院子里肆虐飘落。心想,今天的买卖又算是交代了。侧身看了看还在熟睡的老婆冯淑兰,虽然长相一般,平日里不言不语,在她的眼里到处都是该干的活,十分勤快。可就是结婚快两年了还没有生养,人家肖云甫的尕娃都一生日了,想到这,王云清心里不由得涌出一股酸楚味道。老妈妈每次让三弟写信来都催问生尕娃的事,自己也想生了尕娃之后一起回老家认祖,结果却迟迟没有动静。还有,二弟也不老小了,如今还单着呢,正在胡思乱想时,忽然听到有人敲院子大门,并传来急促的喊声:“大哥,我,云甫啊,你醒了吗?”

王云清听出是肖云甫的声音,料到肯定有什么大事,不然也不会这么早来找上门,便披上棉袄起身下床,穿着“踏拉板”就出了屋打开院门,说道:“快,先进屋,”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问道:“有事啊?”

等进了屋,肖云甫急火火的说:“我家雨树,你大侄子病的不轻,我妈说跟我那年病状正相反,不啦不尿,憋的小肚子鼓鼓的,让我找你配些药。”

“大婶拿我当郎中了,怎么不找大夫呢?”王云清这才换上棉靴头,又穿上“棉猴儿”,说:“走,先去看看。”

“找了,不管用,”肖云甫跟在后面说。

一路上,东北风呜呜地吼叫,猖狂地奔跑,它仿佛握着锐利的刀剑,能刺穿严严实实的棉袄,更别说暴露在外面的脸皮,被它划了一刀又一刀,雪片发了疯似的施展着浑身解数,铺天盖地的落下来。王云清两个人缩着脖子,艰难地迈着脚步,地面上像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留下几串深深的脚印,哥俩不住地埋怨老天爷:你可真是冷酷无情。

还没进肖家门就听见婴儿在啼哭,穆成真听到有人进院子,便迎出来一把将王云清拽进西屋:“儿呀,快看看你大侄子是不是得瘟疫了……”没等她说完,王云清就摆了摆手说:“不会的,这阵子也没听说有什么瘟疫流行啊。”

半侧躺在炕上的张桂珍正哄着孩子,见王云清来了,赶紧起来叫了声:“大哥”。

王云清撩起小被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孩子不光是肚子鼓的溜圆,两条小腿都肿了,憋的小脸紫红紫红的。

“大夫怎么说?”王云清问。

“昨天大夫来说孩子上火了,让多喂水。”肖云甫说:“可是孩子喝完水后也不尿尿,光知道哭,有时还老打挺,所以我妈不让再喂水了。”

“我知道了,憋的。”王云清肯定的说。

自从那年给肖云甫治好了病,王云清对中医有了点兴趣,尤其是用馓子等食物做药引子的治病偏方就更加牢记在心里了,而且还备了些与之配伍的中草药存放在家中。他断定孩子是尿路梗阻,于是就说:“等等我就来。”

王云清急匆匆返回到家,这时,冯淑兰已经起床,正在洗漱,便问:“这么大的雪天还出去干什么?”

王云清“嗯”了一声也没正面回答,从一个放中草药的抽屉里找出延胡索、苦丸子等几味药纸包,又让冯淑兰拿了一个昨天剩下的馓子包好,便出了家门,冯淑兰莫名其妙的朝窗外看了半天也不解其意。

王云清一口气又来到了肖家,进屋二话不说,抓了一些草药泡在熬药的砂锅里,半个时辰后,又把油炸馓子掰碎放进锅里一起熬,大约十分钟,让穆成真把药汤盛在一个小碗里,穆成真用小勺舀了一点,吹了吹,慢慢喂到孙子嘴里……

说也神奇,一个时辰后,昏昏沉沉的小家伙忽然又哭了,急得张桂珍赶紧抱起孩子哄,谁知小被子里一下流出的一大泡尿,“妈,尿了,”张桂珍惊叫起来。

“换被子,换被子,”乐的穆成真接过孙子,在红图图的小脸上着着实实亲了一大口。

肖国恩早已准备好了饭,肖云甫赶紧把酒杯、碗筷摆上了桌,王云清也没有客气,本来嘛,忙了大半天连早点都没吃,肚子里早就“咕咕”叫了。

这时,屋子外面的雪好想小了一些,风儿也柔弱了许多,小雪花从天上飘落在地上、树上、房顶上。轻轻的,无声无息……

随着冬季的逝去,春季已悄然来临,经过春风的吹拂和春雨的洗礼,大地万物逐渐复苏,春暖花开,南飞的燕子又相继飞来,冬眠的动物也相继出来觅食、嬉戏,自然界充满了生机盎然……

海河流域两岸的柳树,那满树茂盛的幼芽不出十几天就换上了新装,一片片缀满了枝头,嫩绿嫩绿的,宛若是一团淡绿的烟雾,给人以清香澹泊的感觉。这时候的柳树柔细纤长,还带着细细的绒毛,像妊女昏黄的睡眼。

当柳树舒展开了黄绿嫩叶的枝条,在微微的春风中轻柔地拂动,就像一群群身着绿装的仙女在翩翩起舞;夹在柳树中间的桃树经过春风的吹拂,枝条慢慢地舒展开来,远远望去,鲜艳的花朵,像诸多婀娜多姿仙女下凡。近瞧,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又像羞涩的少女等待绽放。绿的柳,粉的花,真是美极了。无论是柳叶还是桃花,在突如其来的春雨中,都不甘示弱,任凭春雨随音敲打,看到的却是它对强势不低头、不甘示弱的精神。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民国三十年(公元1941年)这一年王云清整整三十岁,这一年,王云清终于盼来了尕娃,肖云甫也有了第二个儿子肖雨书。肖、王、张、冯四家亲家加上刘家是越走越近,相互帮衬,日子还算过得去。可就是愁了刘张氏,给这个说媒,给那个“张喽”婚事,唯独自己的孙儿刘云义还没有成家。她天天冲着儿子刘建均两口子嘟嘟囔囔,把儿子说急了就笑着回一嘴:“您能给别人家孩子说媒,怎么给自己孙子说个媳妇就这么难呢?”

唉,也是,刘张氏给别人家的孩子拉媒牵线一辈子,临了也没给孙子找到合适的媳妇,遗憾终生。最终,刘云义的婚事还是由父母包办,与老家宝坻县赵各庄宜城村一李姓庄稼汉的女儿李桂荣结为夫妻,并生有一女一男,这又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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