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安静的马路上，一辆黑色轿车快速驶过。车内四个人神情严肃，没有人轻易出声。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一阵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喂，嗯，下飞机了。”坐在副驾驶的光头接起电话，简单说了两句。他挂了电话，扭身看向后面。“我来的时候，飞机延误了，害的兄弟们多等我好几个小时。我带大家去吃顿好的，就当赔礼了。”
后座一个瘦高个连忙接话：“东哥抬举我们了，都是小事儿。”一边说着，一边捅咕旁边的人。“东哥，这就是我和您说的，于乐，脑子好使的那个。”
东哥仔细打量于乐，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就是这位兄弟呀，听说你递了个投名状，帮我把赔本的买卖盘活了。”他看向瘦高个，继续说：“二爷，你从哪儿挖过来这么个人才呀？”
“这可不是我挖的，于乐你自己说吧。”
“东哥。”于乐坐直身体，“我之前是外企的，手里有点儿资源。这不年底了，赶上公司裁员，嘿，十几年的工作，就丢了。我不服呀，这么多年白干了。房贷车贷我都要还不起了。”
“所以你就搞公司，哈哈哈，老板不得气疯了。”
“他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搞的。再说了，那一堆免税额度白白放着不用，多浪费呀。”
东哥眯起眼睛，看向窗外。“以后，你不会也搞我吧。”
一句话，车内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于乐盯着东哥的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是二爷先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
“都是求财，东哥从来不会亏了兄弟们。于乐，你的房贷车贷很快就还上了。”
“岂止还上了，我觉得很快就能换房换车了。”于乐笑着接了句话。
车内气氛再次安静下来，于乐看着窗外快速略过的夜景，右手偷偷拿出手机，发送了一条短信。
轿车停在一家饭店前，东哥、二爷、于乐三人下车，走进了包厢。
东哥咂了一口酒，夹了几粒花生米慢慢嚼着。“咱们有几个兄弟明天能出来一趟？”
二爷想了想：“十五六个，其他的人去隔壁市了。”
“行，人够了。明天叫着兄弟们跟我出来，去见西街那个阿皮。”东哥顿了顿，看向正在专心吃菜的于乐，“听说那个阿皮也是个脑子好使的人，于乐兄弟明天帮我掌掌眼，看看你俩谁的脑子更胜一筹。”
于乐咽下嘴里的菜，这才接话：“行，没问题。丑话说前面啊，我这脑子要是比不过他，东哥可别把我开了。我不想再被裁员了。”于乐举起酒杯，敬了东哥一杯。
“好，于乐兄弟你就跟定我吧。”
二爷这时插了句话：“东哥，那阿皮是个啥来头，才俩月，抢了咱们四五笔生意。兄弟们早就憋着火，要搞他了。”
“我也没摸清底细，这不明天，正好有机会看看他到底是哪路神仙。”
三人又喝了会儿酒，快天亮了，才各自开房，回去休息。
于乐洗了把脸，坐在床上，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电话另一头的人也是一夜未睡，熬得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队长，还没睡呢吧。”于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闭上了眼睛。
“你不报平安，我睡得着么。怎么样，他怀疑你了么？”
“他在试探我。明天阿皮和他见面，估计阵仗不小。”
“西街那个阿皮？要是有机会，正好一把拿下。知道时间地点么？”
“还没定，随时准备吧。”
“好，你小心点儿，别冲动。”
“知道了，我随时和你联系。”
“行，休息吧。”
二人放下电话。于乐闭着眼睛，细细梳理着目前掌握的线索。又把手机记录删除了一遍，怕节外生枝。
中午的时候，二爷过来敲门。
“走了。来，先把手机交上来。”
于乐迟疑了一下，“怎么，怕我走漏风声？”
二爷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多了兄弟，这是老大的规矩，我的手机也得交上去。”说着，二爷接过于乐的手机，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出了门。
大厅内，东哥正等着于乐二人。“其他兄弟从别的地方出发，咱们几个一起走。于乐，辛苦你做司机了。”
于乐接住东哥扔过来的车钥匙，挑了挑眉，“为两位大哥开车，是我的荣幸。不知道目的地是哪儿？”
“听我指挥就行。”东哥边说边往外走。
于乐开着车驶出大门，瞟到前方一辆车上有熟悉的身影，他快速拨了一下远光灯开关，示意对方注意。后座两个人没有察觉到异常，依旧在小声商量着事情。于乐从后视镜看到，那辆熟悉的车跟了上来，保持两车间的距离。
“下个路口，右拐。”东哥看了眼手机，跟于乐下达指令。
于乐照做，身后那辆车却被红灯拦下。他有意控制着车速，没想到这时东哥让他掉头往回走。
“这龟孙子，还挺贼，这么一会儿，发过来仨地址了。”东哥气的猛拍一下大腿。
“他越反复改地址，不越说明心里没底么。咱们胜算可就大了。”二爷不急不躁的说着，还抽空嘱咐于乐，注意安全。
“砰！”前方传来两车相撞的声音。于乐一个急刹车，停下，离车祸现场就隔了一辆车。却正停在一条单行的胡同里，后面堵的水泄不通。
东哥探出脑袋看了看，“这时候出车祸，真不顺！于乐，想办法出去。”
“我下车看看有没有别的路。”于乐说着就下了车，前面两辆车追尾，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挤满了一圈。于乐感觉到有人在拽他袖子，回头一看，是个年轻人。趁着人多热闹，年轻人悄悄喊了他一声：“组长！我是新来报道的警员江风。”于乐也认出了眼前这个人，这次任务前，局里新分来一个人，自己见过照片。
于乐低声问他：“就你一个人么？”
“不是，胡同出入口都有咱们的人。”
“把你手机给我。”
江风把手机递给于乐，“没密码。”
二人分开，向反方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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