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5

“呜,这呀……哎呀。”

李馨发出的呜咽唤醒了我,其他人也反应过来,霍哲和周海小心的走向那具尸体,我和白奕退出仓库。李馨则一直僵在外面,一直没有进去,身体靠在门框上,捂着嘴盯着地上已经成为一小块一小块,碎掉了的青瓷器。

一路上我们小心避开倒在门口的柜子。因倒地而摔落的瓷器碎裂成一块块碎片,那些碎块边缘口看上去异常锋利,不小心碰到会被割伤。最终我们安全退了出来。

“虞阿姨,里面那个人死了,我马上报警。”

“好,麻烦你,不要让任何人接近这里。”

刚才只是那么一瞥,画面就印在脑海中去不掉了。我本来有着不错的天赋——某些场景可以印在脑海中,事后再通过绘画的方式再现出来。本来这是个蛮不错的能力,往往我只需看上几眼就能把无论室内室外的景象记在脑中,在绘画领域很实用,看到不错的风景;瞧见了难得一见的事物,乃至于事故现场的印记我都会在日后的创作中,把这些可以用的上的元素在脑中调出来再进行创作。但是遇到可怕的事另当别论,就比如刚才倒在架子旁的无头遗体,首先是苍白的脚、打不开的门;接下来是倒在地上的柜子和碎成一块块的瓷器,最终倒在地上恐怖的无头尸体。这景象回忆起来非常不好受,短时间内我暂时消去不了这对我的影响了。

就在我乱想过程中,一旁的李馨终于恢复了正常,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能感受到因受到惊吓而惊惧的主人,手紧紧攅紧我的手,握的生疼。

“没事了,已经有人报警,警察很快就过来。”

“那个死人跟我们有没关系?”

“我不知道,那个人……头没了,认不出他是谁。”

李馨咬咬嘴唇,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要不我送你去楼上坐坐?”

李馨摇了摇头,一直保持沉默。

周海和霍哲从里面出来了。此刻他们的脸颊带有潮红,呼吸略微加速,仿佛在里面走动了一番。

周海挥出大拇指,倒指身后那间房,“我们在不破坏现场的情况下检查了每个角落,但是一无所获。”

也就是没有发现那颗人头,被人为带走了。

一阵恶寒从背脊窜起,我感到一阵恶心——得是多变态才会做出这种事?

“我刚刚听到那个小姑娘报警了,”闻此言霍哲眉头皱的更深,但没说花,“我出去维持秩序,避免外面的人过来这边。”

说完对我点点头,我立马同意。

看来他想的挺周到,从刚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了,出了这么大的事,首先想到的是维护画廊的安全。

“我们做好准备吧,警察过来会对这里做彻底检查和初步的侦讯,要准备的充分才行。”

说完他带着复杂神色离开,李馨也一起做事去了。

“真是对不起,周海同学。让你碰到这种事,我真是没想到••••••”

“不,不用道歉,至少现在不用。要做好准备应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到时候需要你对别人或者别人对你道歉才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说的我没听懂,什么叫对人对我道歉?

难道他已经对这件事有些许眉目了?我只能这样想——对于马上到来的警察他会做出合理的解释。

我也要做好准备,到来的不仅是暴风骤雨般的搜查(毕竟是一件恶性性质的凶杀案)还有对展会造成损失的可能性。我忽然想到,里面那个人会不会是我认识的人呢?刚才没仔细瞧,被吓出来。正好我可以乘这段时间进去辨认。

进去的时候瞄了一眼身旁的男生,他没有多余的动作。

周海没有阻止我返回现场而是跟我一起再次进入现场。里面的灯已经全部打开,照亮了库房里每一处角落,这是刚刚他们为了找寻那颗头颅而打开的。

看看里面的环境,我简直不能把柜子上或古老质朴、或精致、或美丽的珍藏品和那具无头尸体联系到一起。视线不由得避开惨烈现场,我开始在四周寻找起来可能存在的头颅。但是结果不出意料,没有找到。

在寻找过程中我突然生出一阵恶寒。假如柜子上突然摆放有一颗头颅,那是绝对充满刺激性画面的一幕。想象一下——血淋淋的头颅和摆在旁边的云纹双耳铜壶尊一起出现(两者形状还那么相似)绝对震撼人心。不过直到我检查完全部柜子上的藏品后也没有发现死者头颅。我相信这颗头一定是被带走了,至少已经排除此处藏有头颅嫌疑。

“我们还是退出去,准备迎接警察到来吧。”

见到如此场景,我只能如此道。

“好的,这个场景真是让人受不了。话说回来,虞阿姨,你看这个截面是不是太平了?”

周海回到尸体旁,手指直指那个地方,就是尸体上本来应该在却如今消失不见得头颅部位。我本来不想再看尸体一眼,但他指出了某个问题,我不得不回答他一下。

“哇!切得非常平整,几乎和两肩同一水平。啊!我不想再看了,周海同学。”

红色的肌肉、黄白混合物的某种液体,还有凝固的血液,脖子那个部位看起来非常恶心,我实在没有勇气待在里面了。

“不好意思,我们出去吧,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我忍不住想出去了。

“还有个问题,虞阿姨,我看到每个架子上都有编号牌在上面,可是刚刚我看到‘9’和‘11’号架子中间的那个架子上的牌子,本来是写着‘10’但现在不见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啊?这是怎么回事?我立刻动身想走过去看看,但一想到那具尸体就无法迈动腿,只得回答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是每个架子上面的编号,按理牌子不应该不见得呀!”

见状周海沉默不语,没有再跟我搭上话,于是我马上退了出去。

到了外面,内外的空气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外面的空气清新而富有活力,我大口地呼吸没有充斥血味的空气,非常满足。周海若有所思的思考起来——看来他对脖子位置非常平整和牌子不见了这两件事感到疑惑。

“这是为什么?”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白奕急切又带有激动的声音对我们喊道:“周海,虞阿姨,警察已经到了!”

“太好了,我马上去。”

我表示由我去迎接人过来,请她和周海停留在此处看住现场。他俩当即同意。

我火速感到前门,远远看到一群深色制服的警察笔直站立在门口,神色严肃,每张脸都紧绷着,一双双犀利的眼神四处打转。见到我之后一致盯着我。为避免引起过多人的注意,我当即上前表明身份。

“又见面了,黄太太!”

“啊,是您。”

没想到又见到警察老熟人,是在感慨万千。眼前之人是一堆警员中的带头人——许长利——在上次案件中结识的警察。

没想到这次又是他来到案发现场,还是作为领队,这可真是巧合。

“你好,请跟我来吧!”

虽然有点尴尬但我马上意识到这么多警察停留在门口让人见到不是件好事,于是马上在前开路进到了里面,许警官带领的人马也一起背带进来。全部警员鱼贯而入脚步如飞,全部进入到这所画廊。

有段时间没见了,一路上我看着许警官风采依旧,他比起周围一圈沉默而严肃的同行要给人以轻松地感觉。走在路上他用轻松且幽默的语气说道:

“黄太太,现在真是多事之秋啊,你看,你又碰到麻烦事了。”

“是啊,你看我刚刚从泥潭里跳出来,现在又踩进另一个坑里了。”我不由得苦笑一番。

“我刚才看见了白奕,难道说……”

“没错今天我本来叫了她和周海来参观我的办公室和馆内艺术品的。”

“这就难怪了。其实他们在也挺好的,至少在我看来周海和白奕是十分优秀的人才,有他们在或许对接下来案件进度有所帮助。”

“不过这次案件现场有点不同……”

我倒不是担心警方的心态会受到血腥场景的影响,但就从现场诡异的状态来说,白奕和周海这样的年轻人还是少接触为好。

“这个由我们判断就行,无论多离谱,接到案件,为民除害是我们警察的责任。”

说这话时他的语调平稳,但语气中透露出的坚定意志喷发而出,让我侧目注视。有这样负责人的警察保护着我们真是幸福的事。

再次靠近案发现场,紧张的情绪应运而生。我身后的警察马上鱼贯而入进到现场。许警官则和外面的白奕和周海攀谈起来。

“说起来有一个月时间没见了呢。”

“是啊,不曾想又会遇到这种事情。”

“刚才我在想,你们是不是走了霉运,专门碰见这种事。”说完他先笑了出来。

“是啊,我们应该去拜个佛,去去身上的厄运。”白奕俏皮的回答道。

“但是遇到这种事就不能不管了,我们还是第一批发现人呢。”

说话的周海一面微笑另一面在谈话中透露出兴奋,仿佛已经是加入警方开始操劳这起案件。

“那我先从你们这里了解下初步情况吧!”

白奕和周海开始讲述起从早上进入这里之后遭遇的种种。尤其讲到被害人头颅被斩下之时,许警官瞪大眼睛,啧啧称奇。

“容我打断一下,你们从里面搜寻过被害人的头吗?有找到吗?”

“非常遗憾,并没有。”

许警官又是一小段沉默,随即继续发问:“那么斩下头颅的凶器呢?”

“也没有。”

啊,我突然想起来,藏品室内器物众多,但能用来切下头颅的东西恐怕没有,我也没有找到刀具之类能进行切割的工具。

“具体就是这些了,剩下现场勘验正在做,我想结果可以马上知道了。”

“啊,许警官这次我们不需要作为案件嫌疑人而被拉去问话了吧?毕竟我们只是正巧摆放此地碰到这件事而已。”

“目前看是这样的,待会请你们录下笔录就行了,顺便参加一下对其他人的问话。”

周白二人明显放松下来,虽然周海脸上浮现出还想说几句的表情,但许警官已经和别的警察进入到藏品室,也就没再多说。

随着时间流逝,我内心的紧张逐渐退去,有关这件事、这间房间的记忆开始慢慢苏醒,甚至已经掌握警方和白奕他们不知道的事实。我打算说出来分享给他们。

“你们聚过来,我跟你们说点事。”

趁着这个档口,警察全身心投入到现场勘查阶段时,我则对周海白奕透露他们所不知道的事。

“我能确定在昨天晚上九点之前现场还未发生过杀人,我至少肯定这是事实。”

此句一出皆令二人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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