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阿姨你是怎么知道是九点之后犯案的呢？”
“昨晚我们几个人晚上聚在在一起开过会……”
凭借昨晚的记忆，我对二人肯定道：“昨天其实霍哲还有李馨都来过这间库房。既然他们都没有一眼看到这具尸体，那么杀人案一定是在这之后发生的。”
我告诉二人昨晚八点，我留下李馨（助理）、霍哲（画廊安保主管）、黄芷晴（任职画作修复师）三人一起开会讨论即将开始的展览内容。我记得，期间霍李二人曾经来过藏品室。但就二人返回时没有丝毫反应来看，当时肯定没发生什么事才对，否则昨晚就已报警了。
“有二人作证，我们就可以告诉警方，让他们把案件发生的时间锁定在九点之后。”
听了我的推断后周海和白奕或多或少露出安心的表情，或许认为我说的有道理。
“我来确定一点，虞阿姨。之前我听霍哲说过，过了九点前厅大门就会关闭。能进出的就剩下后面的小门。设置有密码锁，这样的情况下凶手要么是知晓密码，要么是拿到了钥匙卡。”
“是的没错。”
“那么这个人的身份就很特别了，你想啊，符合这两个特点的人应该是屈指可数的了。这种情况下，虞阿姨你能确定那具尸体是谁吗？虽然他此时没有头颅，能否根据身体特征，确认这具尸体身份呢？”
周海的提问瞬间把我拉入回忆中，此时他们两人眼光直勾勾盯着我，让我屏住呼吸，大脑飞速运转中，抽掉出刚才看到的一幕幕——
他身材瘦小。
手异常白皙，手指修长。
褐色的羽绒服很眼熟。
得益于超出常人的记忆力，因为害怕只瞟了一眼的尸体景象，在我脑海中再次浮现。身材……褐色羽绒服……手指纤细，对了，那双手，有个特征：左手食指、大拇指和中指有明显长时间握笔留下的茧。我也有相同的特征，这是因为长时间提笔画画留下的痕迹。现在这个时代拿笔写字的人非常少了，我们这种人常常集中注意力在画纸上工作，很容易留下这样的痕迹。
“这么说的话，那个人的左手有平常握笔的痕迹，很有可能也是为画师，照此看来，我能想到符合的人选就是——”
只有那个人。
“刁志云。”
两人皆脸上浮现出未知的表情，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感到奇怪。
面对不知真相的二人，我开口解释：“他原本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八月份离职，当时原因说的是想要去自己创业。很难想象他会去做什么。独立出去当一个自由画师？不过我没有追问。身材和里面那具尸体一样矮小，而且同样的，手指由于长时间使用笔也留下了痕迹。”
白奕歪着头不解问道：“可是，虞阿姨，身材矮小又长时间握笔的人不止刁志云一个人吧。”
我随即抛出第二个证据：“的确是，但是你想想里面的人他死在藏品室里，而且九点之前李馨和霍哲没发现里面有人，这就说明他是在九点到我们发现尸体前这段时间内被杀于此。假设他是自己进来的情况下，他只能输入密码进来。”
“钥匙卡？当时他有吗？”
“也是有的，不过离职时上交了。”
这时一位警察从藏品室闪出身来，哧溜小跑到我们跟前，
“你好，我想和负责人说几句。”
这位警员我之前没看见过，他外表皮肤黝黑应该是常年外出晒太阳导致，双眼炯炯有神，所带来的不是压迫感而是具有亲和力。若不是一身警服，那活脱脱就是一个外卖小哥。
警察小哥显然知道我就是主管，于是转过身面对我说，“你好，虞女士，我们需要知道画廊的监控室在哪。”他提出准确的要求。
“好的，没有问题。我带你去找安全主管。”
我带这位李警官找到了坐在位子上的霍哲，目前有警察在场也就不需要这位转业军人主持现场了。
霍哲认真听取对方的需求，马上答应对方：“好的我马上带你去，这里走。”
一直以来都是霍哲负责画廊整体的安保，我交给他很放心，但是在这回的案件中带给他不仅是现场的血腥，还有没能组织外人入侵的那份屈辱感。刚刚他一直频频躲避我的视线也是为此吧。不过我没有怪他的意思，希望他日后能理解。
“看来这位霍叔叔就是安保负责人呀。”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海和白奕站在我身后。
“嗯对，他一直都是，监控之类的事我就让他来负责。”
“哦对了，虞阿姨你刚才说刁志云交出了钥匙卡，那么他有没有可能是用密码进来的呢？”
周海又把话题迁回刚才没谈完的话题上，他一直很在意这件事。
“并不会，我可以肯定。事实上密码设定了每半个月更新一次，每个密码之间完全没有规律，外人是难以知道。至少我看来是这样的。”
“哦，如果可以请告诉我一下现在的密码和前几个密码？说不定外人也是可以破解呢。”
额，这位周海同学真有探索欲，居然会有这么奇怪的要求，而且告诉他好吗？
“虞阿姨不用担心，只是一个密码的事，不会影响到破案进度。”一旁的白奕也来帮搭，真是没办法。
“我来看看。一般我用钥匙卡，每次更新好的密码会发送到邮箱里……哦，找到了，呵呵，好多且好长一段密码邮件呀。”
周海和白奕一起朝我靠近，两颗头和我凑在一起，大家一起看着手机屏幕——
D21270（目前的密码）
D07255
N22240
N07225
依次往下是过去两个月使用过的密码。
我从未用过密码，一般走大门进入，要从后面进来也只会使用钥匙卡，因而没问过霍哲设计密码有何规律。
“前面的字母很好理解——”
“代表月份，十二月是D，Doc；十一月是N，Nov。”
两人心有灵犀的对望一眼，都因为解开了第一步而发出嘿嘿的笑声。好默契的一对人儿啊，在解谜方面有着特别的天赋二人远胜于我，我就没从四组密码中探寻出什么规律。
“那后面五位数字又有何规律呢？”
“21270后面的数字是07225；22240接着是07225.这里面有什么规律吗？”
两人沉默了一会，周海率先摇起头。
“我还没有头绪，你呢，白奕？”
白奕微微皱眉，表情不豫说道：“我还没找到规律。不过待会我们可以问问霍哲他看。设置密码的秘密到底是什么，有没有谁可能也知道了密码的秘密从而悄悄溜进来。”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不过接下来的发展却出乎意料——警方很快确定了藏品室尸体的身份，进而带来的嫌疑人身份猜想将掀起一阵风暴。
我看下时间：14:00；距离警方进驻画廊开始侦查已经过去三个小时；期间各色人等都来过我这里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我疲于应对。警察公事公办，机械的问几个问题后离开了，其他人分为不明就里想要打探真相和知道了凶案发生后前来商量后事两拨人。刚刚打完一通电话后，一位圆形脸蛋、高大身材的警员走进办公室，宣布询问环节开始：
“虞惠季小姐，请到会议室去一下，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一下，哦对了，”他指着房间里的周海和白奕，“你们俩也来吧，许长利要求的。”
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意外，反而觉得安心。一脸轻松地前往会议室，周白二人跟在我身后窃窃私语。
“莫非又遇到难题了？”
“我想不简单，许警官做事很谨慎，他要求我们两人一起去，看来遇到了难解的事。”
“难道是那个……”
“绝对是！你们闯入的时候不是有个东西挡着门吗？难道……”
很快我们就到了会议室外边，我敲了敲门，里面一声“请进”传来。
我深呼吸一口，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询问。
“感谢画廊给我一间会议室，多谢你们的协助了。”许警官微笑着欢迎我，朝我点点头。
“哪里，哪里，发生那么大事，我们这些市民应该好好协助警方的。”
我落座之后许警官也请周海和白奕坐下去，在旁聆听整个过程。
许警官轻咳一声便开始：“虞夫人，感谢你能配合前来接受询问。有关这件案子有几点想要和你了解一下。”
非常标准的开场白，我没有拒接的理由，于是没有接话，点点头。
“好，首先第一个问题：昨晚八点至九点之间你在哪里？”
“我在画廊内，就在这间会议室内开会。”
“请列举参与者的名单。”
“我本人、李馨、黄芷晴还有霍哲，我们四人。”
“其他三人职位还有四个人开会的原因。”
“李馨是我的助理、黄芷晴是画廊的画师擅长修复画作、霍哲担任本馆安全工作。至于开会原因是因为本画廊即将开始一系列画作和一些收藏品的首次展览，一起开个会讨论一下。我们开到二十一点就结束了。”
“期间有人外出过吗？”
我回忆中是有的，还不少。
“有的。”
“能回忆一下吗？”
“等等哦，首先八点半我出去过，回来时黄芷晴赶来……哦对了，李馨有接过电话外出……等等。”
此刻记忆全部回来了——所有人都外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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