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和逻辑(一)

夜晚降临,街道上鲜有人走过,无人的画廊内一派肃杀景象,馆内空无一人,挂在墙上的画框内,画作展示出来。这里是艺术的舞台。平常看起来正常的画在外面照射进来月光映射出若隐若现的残余画像,增添一份诡异。一些描绘人像的画在注视着馆内,看住着夜晚本来无人可以进来的房间。

啪挞,后门被打开了,一道人影从门后闪身进来,速度快,脚步急,影影倬倬飘荡在通道内。

这版时刻偏偏有人能进来,而且是正大光明用密码打开了后门进来。虽然那里有监控,但是警察已经撤了,很难想象他们会来查不是凶案发生的今日的后门监控。百密总有一疏嘛,这是谁都没想到的行径。

只要那个东西消失就好了——这个东西可以直接指证我是凶手,我必须消灭它,结束了我就自由了。

那道人影走入画廊后不再紧张地走来走去,四处张望,旋即走进某个房间。最后站立在某个地方

那个闯入的人没有想象中那样偷偷摸摸、毛手毛脚地东窜西窜,似乎很熟悉这里。不开灯凭借记忆那个人胸有成竹走进这间房子内,犹如闲庭散步。终于那人缓缓减慢步伐停在某一个地方,在白天这里是被当做警方传唤人来问话的房间——会议室。其他人很难想到,不,是根本想不到讨论来讨论去,被害人的头就在这里。

“我还以为警察会传唤人去警局呢,没想到在这就开始了。”黑暗中那个人喃喃自语。估计是在为当时的情况捏一把汗。不过正是此处当做警方临时会议室而被人们忽略掉,在其他警员搜寻整座画廊馆内过后他们就认定人头不在这里从而躲过一劫。

那个人手上还有其他东西——被害人手机之类。其实切掉头、拿走手机后警察依旧可以确定被害人身份且不会慢多少,主要是当时急于想做的事太多,就一股脑拿走一切有关本人的东西。

一阵摸索后,那人呼出一口气,小心翼翼用右手宽大的手拎起某物。

刁志云的人头就拿捏在手上,人头那样瘦小,拎起来轻盈不费力气。藏头的地方是在一个暗格里,在之前无意中发现的。这次事件中头是最难处理的,当时如果直接放在包里带出去肯定会被人怀疑,所以用了障眼法藏在这里。

“接下来就是处理掉这颗人头。哼,这个男人差点害死我。”黑暗中那个人正在着想接下来的去处和销毁人头的办法,同时还不忘抱怨被他杀死的刁志云。

很快那个人就走到后门那里,马上就要踏出这座熟悉的画廊。然而好运走到头了。

“动手!”黑暗中有人发号命令,果断而迅速,根本不给那个人机会,四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四个方向围住闯入者,不给他反应机会。两只手被牢牢擒拿住,第三人用力一推身体转向墙撞去,随即第四人灵活配合拿住手的两人给闯入者带上手铐。人头啪地掉在了地上。

显然围攻闯入者的四人是警察。

“不许动!”其中一人暴喝,死死按住那人,其余三人快速搜索证据,取得那件物证——被害人的人头。真正的人赃俱获。

后门霍然被打开,等候在此的警察同四个抓捕人员一起将那人押上警车。警车立马启动,飞速开了出去。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留下来的警员开始检验被发现的人头。后门过道内响起一阵咔咔相机拍照声。被当作证物的人头收起来,外表看起来面色苍白,脸上五官扭曲,非常像吊死鬼,发型也乱的不行,褐色的头发一个个垂下来贴在额前。仔细观察面部和头部,并未发现有致命伤。警员拍摄完毕之后将其装入专门的物证袋中,端起人头走了出去。

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就在刚刚我还注视着那个人出现在监控中。后来被警察擒住的过程犹如狂风过境般汹涌,那一刻我觉得一阵虚脱,仿佛法庭上被宣告被告有罪的犯人般情绪低落。然后我瞟了一眼那人来这座房子拿走的东西,一样东西吸引我的目光——

“刁志云的人头看不出任何伤口,但是连着头一切被切下来的脖子那里有伤痕。”我不敢看下去了,那一幕终身难忘。但是心中搞清楚那个事实——那人为什么要对刁志云进行斩首有眉目了。

“是的,虞阿姨,你瞧见了。”监控室内一直盯着屏幕的周海开始发话,“法医很快就能初步判断出那时什么伤痕,但是我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那就是霍哲对刁志云实施致死的原因:勒死。”

没错,半夜进入画廊并拿走一直藏在这里的人头的人就是霍哲。我们分开后他并没有回家,而是在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咖啡店里待着,到了饭点去附近餐厅用餐,然后又回到咖啡店。他的行踪一直被警察盯着。直到刚刚过了十点,他才开始行动。霍哲进去之后,有四个人高马大的警员也进入后门,从四个方位上潜伏,并在霍哲离开之时一举将其擒拿住。当然周海还告诉我在前面大门也安排了警察埋伏。

霍哲被押上警车时颓然的表情映入眼帘,我叹息了一声。

“你的猜测很准确。”也同我们一起待在监控时的白奕此时对着周海大加赞赏,“许警官刚刚告诉我:现场检验刁志云的人头,发现其脖颈处有明显伤痕,怀疑受害人在生前收到其他人对其进行过颈部压迫,很有可能这就是死因。”

监控时门后传来脚步声,门被飞快地打开合上,进来的人正是许警官。此刻他们已经当场抓捕霍哲,人赃俱获,案件可以说初步告破,对面的警官喜形于色,脸颊微微潮红,兴奋劲涌上脸庞,口中更多的是对两位年轻人的感谢。

“一切都在警察的计划中,许警官你们抓人的时候是在太帅了!”白奕朝他竖起拇指。

“哪里哪里,多亏你们及时发现他的破绽,我们才能制定好计划引他破绽。”他哼出一声,“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想趁着警察刚刚撤走后打一个回马枪,要是那个罪证被拿走销毁了就难办了,还好被阻止了。”

白奕点点头,脸上表情和黑色的眸子皆表露出骄傲的神色并与旁边的周海互相击掌。嘻嘻笑声从他们俩那里传来。

我的好奇心被勾起来,“小奕、周海能告诉我你们怎么发现霍哲是凶手的吗?”我就好奇,从昨晚会议上霍哲表达出来的表情和肢体动作,丝毫看不出他就是凶手;或者说在场四人我谁都看不到嫌疑……

“好,趁许警官在这里,我们结合今天的问话,从这几段对话中来揭开凶手的破绽。”

周海双手一挥,犹如一个乐队指挥家般把人们目光牢牢集中在他和身边的白奕身上,即将开始一段逻辑推理的旋律。

“虞阿姨,请你看这段问话记录——”

黄芷晴认为霍哲是凶手,理由是他为唯一男性。

李馨未指认凶手,理由无。

霍哲指认凶手是李馨,理由是开会外出时间太长。

虞惠季认为凶手是黄芷晴,理由是昨天八点至九点这段时间她有四十分钟时间未出现在人们面前。

白奕拿来许警官的笔记展示其中一页,那是后面探问我们四人对凶手的看法,我们也给出了各自心里的凶手。这段问话平平无奇,难道有什么意义吗?

白奕拾起一支笔,笔记上面窸窣开始添加新的内容,很快她就完成展示给我看。

“每人在第一次的问后,根据每人外出时间来得出说真话的概率。请看四人外出时间——”

黄,外出时间:40分钟,比例66%,说真话概率高。

李,外出时间:15分钟,比例25%,说真话概率略高。

霍,外出时间:12分钟,比例20%,说真话概率中。

虞,外出时间:10分钟,比例16%,说真话概率低。

“这里的逻辑是外出时间越少,犯案的时间越少,以问话者来视角来看谁外出时间越多,谁的嫌疑就会越高;反过来说凶手想要让拜托觉得摆脱嫌疑,那么说出来的事就越可能往真相方面靠。”

“可是霍哲在被问话时不可能会吐露自己是凶手的吧。”我很好奇,霍哲到底说了什么别人怀疑了。

白奕摇摇头说:“霍哲先是主动参与监控调取工作,给警方方便,然后在问话时滴水不漏,坚决没有透露出自己是凶手的可能性。”

“那么你是怎么看破他的呢?”

“虞阿姨,当时警察问话的细节很细,涉及多个场景,有以下几个方面:有无携带包包、是否询问过包内物品、是否去过藏品室以及是否在八至九点去,这四个方面。”

我一一在脑海过一遍这四个个问,题却依旧没有找出破绽。我再次把目光移向白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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