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

两名女性一前一后,进入了这座弥漫着孤寂和肃杀感的建筑。

进入建筑来到一楼和二楼,一间间教室位于南面一字排开,教室门全都紧闭,里面黑乎乎没有一丝光亮,一路上白奕看到地上有几组凌乱步伐留下的脚印,那应该是那天到访这里的警察留下的,可能还有校内工作人员在其中。两人一边爬楼梯,一边踩过这些脚印。

到了三楼楼梯口,还没踏上前,韩珩提起了那两排脚印的事并指给白奕看,“你看,这就是白雪祁月平发现的两排脚印,据说是犯人和朱平留下的,我们采集了朱平脚上鞋底尺寸和花纹,对比之后发现其中一排脚印的确是朱平留下的。”

白奕上前仔细观察一会,两排脚印并行在右侧,花纹看不清楚,可能要专业工具才能看清楚,两人的脚印没有一个是重叠的,最后得出结论——两人身高体重都很接近,因为留下的脚印是并行的,鞋子尺码,迈开步伐大小也基本相同,只是两人穿的鞋子不同留下的花纹不同吧。白奕将这番结论说给韩珩听,韩珩满意地点点头。

“白奕同学的结论基本上没错。我们回去之后对比两排脚印,发现一同来的人身高体重基本与朱平相同。顺便说一下朱平本人其实不高,体重一百斤不到,可以算是比较瘦小的那种男生。”

那也就是说无法判断另一个人是男是女——白奕心里判断。

两排脚印呈平行,一直延伸至里面的教室没有在第一个教室停留。白奕打开第一个教师,也就是当时白雪和祁月平停留的教室。3-1,转进第一个教室观察了一会,发现如果一直站在窗边(事实上如白雪所说她和祁月平大部分时间都在窗边)那么很难注意到黑暗的教室外走廊里的人影。确实难以判断这牌脚印是何时留下的。

出来之后发现韩珩已经在最里面那间教室外等着她,远远看去,一条人影矗立在教室门口,没有进去,于是白奕小心避开那两排脚印,小心翼翼的走到韩珩身后。一瞥韩珩的背影后突然想问她一个问题:“韩警官,另外一个人身高是比你高还是比你矮。”

“呃,跟我差不多高。”

“原来如此。”白奕没有接着问下去,探出头,眼神好奇的朝曾经是凶案现场的教室看去。里面空寂无痕,一样的孤寂,此刻还带有一丝恐怖——是杀人现场没错了——空无一物但处处飘出血腥。

随后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想要进入到两天前案件的现场。

韩白两人站在案发时的教室前,之前白奕曾进去过白雪他们待过的教室,经过对比,这两间教室都很小,现场的这间教室规模和3-1一样大,只能容纳二十个学生。门口还有留下的警戒线,诉说着前天夜里此处发生的事。韩珩眼神示意白奕可以穿过警戒线进入教室内。两人先后进入其中,韩珩当天就在现场待了很长时间,故地重游的同时偷偷瞄向白奕,察觉到对方有一丝紧张后安慰说道:“尸体已经运回去了,从现场勘测的结果来看当时凶手下手速度很快,没有多少痕迹留下,血液从现场判断流的也不多。”

白奕默默颔首而立,突然被地上一滩黑色液体留下的印记吸引,上前观察后发现是血液流淌在地上,“这时血吧,这个该不会就是……”

“你说这个啊,在现场的血液其实只有这一滩,其他地方用试剂均没有反应。之所以地上有一滩血又和尸体上的某一特征有关。”

“我听白雪说那个男生被……”

韩珩表情复杂,蹙眉说道:“没错,白雪他们发现尸体时就没有头,也就是说被害人遭遇了斩首。白雪说过她在这间教室里找过,也没有发现被害人的头颅。”

白奕默然无语,韩珩继续说下去,“到达现场后我们安排人员搜查整个建筑,这颗头颅却没有找到,可见是被凶手带走了。法医检查过尸体判断透露是在被害人死后割下,应该就是留下一滩血液这里了。”

“斩首啊。”白奕低声感叹。到底是怎样的仇恨才能驱使凶手做出如此恶行。这像是一种复仇。

“在以往办案过程中,警察不乏遇到这样的血腥场面,往往凶手不止斩首,还会做出肢解尸体以泄愤的行为。不过此处现场倒是没有,此外被害人衣物之类的东西没有丢失或者被损坏。

“根据走廊上没有留下离开的脚印,还有白雪的回忆,当时并未察觉到有人经过他们教室前。凶手应该从安全通道离开的,可能是因为察觉到第一个教室有人随即返回,从其他地方离开。其他地方没有勘测到有效脚印,这座建筑的摄像头都已经停工或拆除,所以也就没有拍到凶手和被害人何时来。”

白奕之前猜到了警方面临的困扰,这栋建筑已经没有在作为教学楼使用,自然各样设施搬走的搬走,停用的停用。

韩珩不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开始介绍朱平遇害细节,“被害人是一名高二男生,男生被害时间在17:00-19:00,法医经过解刨得出的死亡时间。死亡原因为重型颅脑损伤导致脑死亡。由于现场未发现被害人头颅,身体其他部位未发现明显伤口,法医断定伤口在头部可能性较大,以及颅脑损伤其他症状出现在身体上,现场未发现大量血迹喷洒,伤人的凶器应该是钝器之类。确认是被人持钝器重力击打头部后导致死亡。此外头颅是死亡后被割下来的。考虑到现场是旧校舍并无刀具之类存放,凶手自备凶器可能性较大,这显然是起有预谋的犯罪。”

白奕默默听完韩珩复述的警方报考,一番思索后觉得可以补充一个点。

“说起死亡时间,我觉得可以缩短,我认为如果过早杀害被害男生会对凶手来说有危险,比如17::0杀害朱平,如果是那样,那段时间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就有会被认为是凶手,当然这里面不包括凶手是校外人员这种可能。最好的时间还是17:30下课后两人再来旧校舍。18:00白雪和祁月平到达旧校舍,凶手想从原来进入的楼梯回去就不行了,好在当时凶手还有消防通道可以溜走。”

韩珩同意这种观点。

白奕突然想到一点关于被害人,“警方没有公布信息,那家属那边如何,他们怎么没有上学校来讨个说法这种行为,我还没有听到过学生之间没有流传出这种事。”

韩珩不由得苦笑,“你连这种事都关心到了呀。说起这个朱平的父亲可不一般。”微微一顿,她的脸上闪过一丝苦闷,叹了口气说,“他父亲正是系教导主任,朱勇这个人你应该听说过吧。他其实那晚也来过这里,也是他想出了那个找人办法。”

白奕大吃一惊,表示自己并不认识朱勇,但听说过他,这个人恐怕在学校里无人不知,流传在所有学生中的名号,有着“工作魔鬼人”“加班狂徒”之称的教导主任在学院里鼎鼎有名,甚至传闻接下来他将“保送”更上一层的领导圈,是下一任校长的备选之一。这个人的儿子在学校里面被害传出去绝对震撼所有学生和老师,难怪他本人会缄口不言,先让警察查个明白在说,以免造成大的震荡。

韩珩解释道朱平是教导主任的儿子,目前读高二。前天晚上教导主任朱勇和我们一起待在现场,陪我们工作到很晚,不过他没有进去看尸体。开完会议之后,很晚回家才发现自己的儿子没有回来,于是疑心被害男生是自己儿子,于是联系了我们,最终得到确认。恐慌之下,才得知儿子头被砍掉。朱主任要求校园里封锁消息,静等警方破案。白奕这才明白学生们之间一点消息不流传的原因果然是朱勇的要求。

这个人真是很有忍耐力,自己的儿子在学校里被杀了,居然以工作为优先要求保持沉默,不知道他真实的想法是什么。

“朱水平和朱平之间的关系怎么样,警察查到了吗?”白奕收起吃惊的表情,开始询问新得到的线索。

韩珩将知道的告诉了白奕,这两人关系很简单,“死者朱平家里只有他和他父亲两个人,朱平母亲较早离世,父亲是学校副校长兼教导主任,平常工作时间较长,待在学校里和出差的时间较多,两人相处时间较少。朱勇对朱平性格方面形容孤僻,爱独自一人相处。”

白奕听完后点点头,问到警方查过朱平上课教室监控了吧,应该知道了朱平离开教室的时间。

韩珩赞许地说道:“和你的推断相符,因为在监控里的确看到17:30,下课后朱平独自一人走出的画面,一路从监控看去,发现和他走向旧教学楼的方向温和。去旧校舍路上没有和人结伴,那就是说他已经和人约好一起去旧校舍。旧校舍没有监控拍到是谁同他一起来的。”白奕听后沉默一会,接着表示,再说说朱平的个人情况。

韩珩介绍小朱房间搜查结果还有使用手机上网痕迹等。房间里面没有搜出有价值的线索,倒是手机信息值得关注。

说到此处韩珩眨眨眼,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接下来说的话白奕听得一清二楚,但着实吃了一惊,“他经常去白鸟花鸟店这个店面,在店里时消费,买一些花朵植物。”没有等吃惊的白奕发表意见,韩珩接下来的发言更出乎意料——

“考虑到白雪就出现在案发现场是第一发现人,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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