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坠入湖中

三人来到白雪的教室里,只见里面的学生大部分已经离开教室,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学生还在。白奕找到一位叫张虹的女生,问她白雪回去了吗。

“你说白雪,我没看见她啊,好像后半段自习时人就不在了,估计是回宿舍了吧。”

“你说她后半段自习没参加是吗?好的我知道了。”

回首看向跟来的周海以及张力,两人脸上凝重之色不减,看得出来,就连他们两人也觉得白雪缺席后半段自习恐怕另有原因。

“她很有可能去见那个男生了。”张力率先说出令人担忧的猜想,“也许正处在被洗脑的阶段!被他用语言迷糊中。”

“虽然没有证据,但我坚持这么想。”

白奕想到要用微信联系上白雪,先前发过去的信息,对方却没有回过来信息,电话也不接。白奕心中的担忧逐渐加重,仿佛一杆秤重的一端无限加重,轻的一端升入高空看不见,白奕想看到升上高空的一端就是看不见。事情逐渐变得明朗起来,一方面又逐渐恶化。

“怎么办,我们现在还没有证据,去找白雪,找到她和祁月平也只能干着急。”此刻要是真如张力所言,白雪会被祁月平语言挑弄,但那是两人的事,别人不好插手,反而会弄巧成拙引起祁月平警觉。

无计可施下,白奕迈开脚步踱步失望离开教室,其余两人也跟着走开。时间已经过了九点,他们两人会在哪呢?

白奕突然想到先前他们和白雪相会的地点。

“我们去‘安心湖’那里看看。”说罢便迈开脚步,朝位于校园北边的人工湖走去。

“怎么回事,她肯定人就在湖那里吗?”

周海猛地回想起来一件事——

“我想起来了,之前我们湖边聊天的时候碰见了白雪。那个时间段正是晚自习中间休息的时间,一般休息的时候应该待在教室里,来到湖边的白雪显然是在这里约好了和某个人见面。”

周海一边对张力解释,一遍加紧脚步追赶白奕,他感觉白奕越走越快,到后来三条人影连成三道线条,纠缠在一起,三道人影一起赶到湖边。此时湖边几乎看不见人影,在并不明亮的路灯灯光照耀下,三人远眺,目光视线内的景象错综复杂,湖边的树遮挡住部分景象,更何况此刻是晚上,想要找到可能出现在这的两个人难度较高。

“不行啊,这个时间段靠路灯照过来,找不到人的。”

周海听的张力的话,环顾四周,的确这里和湖对面因夜幕降临而看不到。晚上的风颇具寒气,吹到身上不好受,三人靠发抖取暖。

“这个湖挺大的,我们分开找吧。”张力提议,得到周海认同。“我往左开始找。”张力朝着东走去,这个环形湖面积颇大,两人尽快以最大速度跑完一圈,寄希望能找到白雪。若是没有找到人,再另想办法。

白奕心里焦虑越来越大,心头的石头越压越深,忍不住大喊一声,“白雪你在哪?”

声音向四周散开来,在湖面上撩起一层波荡,白奕居然真的听到有人回应了一句,“我在这儿!”

这句话被三人同时听到,惊愕之下眺望远方,确定声音位置在何方。

“在四点钟方向。”周海首先确定道。

“有点不对劲,那里是湖边的平台方向啊。”张力此语既出,周海和白雪更不废话,飞奔似的朝着那里跑去。

千万别出事啊!——白奕心里疯狂默念。

三人还没有到,听到“扑通”一声,伴随着女生大叫一声传来。白雪心咯噔一下,登时凉了半截。路灯灯光渐渐照亮前方平台。有一道人影从那里跑出去,跑动的声音咚咚传来,脚步踩的很用力,显然离开时那人很焦急。周海用一瞥的功夫,确定对方就是祁月平。可就是不见白雪。难道——结合刚才的声音周海只想到一种可能。

“别管他,快去湖边看看!”周海大喊一声,叫回作势要追赶祁月平身影的张力。张力毫不犹豫跟同周海回到木头做的台子上,一起朝下看去,登时吸了一口冷气——湖面翻涌不断,一双白皙的双手伸出水面不断拍打着,但是抓不住任何东西,只能在扑腾中,随时坠下去的可能,显然坠湖的人不会游泳。

“快救她啊!”白奕急得大喊,周海立马脱掉外套,准备下水,虽然他也不确定能否承受寒冬刚过水温依旧寒冷的湖水。

但是有人比他更快,张力迅速脱掉厚重的保安外套,敏捷地坐下,翻入水中,快速入水的姿势堪称专业。哗啦啦,水中两人汇合到一起,湖面上翻涌的水花在两人交搅动下更大,声音也变得更响。

忽地,水面下冒出一张人脸,白的不似人脸,双眼紧闭,在落水和寒冷刺激下嘴巴扭曲,冻成了青白色,嘴边不停地流出水来。一冒出水面,女生就开始大口呼吸,显然还没到溺水气绝的地步。接着第二个人头从水下钻出,辨明方向之后朝平台这里游过来,只见他在水中带着一个人游过来依然不慌不忙。不断颤抖的脸上写满被冰凉湖水刺痛的痛苦。现在他只想快点让人把手上的女生拉上岸。

随着女孩被白奕拉上岸,张力悬着的心放下了,他觉得再耽搁十秒,自己恐怕也会在这冰冷的湖水中失去知觉吧,然后沉下去。还好周海跟白奕一起接上去那个女孩后马上将手伸过来,两人使出全身力气,张力终于从接近冰点的水中挣扎出来。

恍如隔世——他只觉得全身冰冰凉,四肢百骸都快没知觉了——该死的冬天,该死的湖水;更该死的是那个把人推下水的人。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着,热烈的为他生存下去而跳动,他只想大喊一声,为重新活下来呐喊一次。为救人跳湖这件事,在张力的视角看来是天经地义的——他一点也没觉得后悔,似乎还觉得有点自豪,嘴角不自觉的翘起。

周海看着张力脸上露出微笑,诡异的景象让他想到一件事:人体在大量失去热量时,脸上会露出微笑,这表明这个人已经陷入极度危险中。吓得他立刻想要脱掉自己的衣服为他盖上。但是一只手阻止了他,手主人用嘶哑的声音说:“我没事,你去看看那个孩子吧。”

张力躺在地上外头侧视周海,收回刚才的笑容,转而吩咐,“我没事,等会就能起来。你去帮忙,叫人来救那个叫什么雪姑娘,她落水比我时间长,危险程度比我高很多。”

“好……好去叫人。”周海勉强摄住心神,掏出手机报告给班主任,班主任又给校领导和保安处打去电话。一群人风风火火赶往事发湖边已是十分钟之后的事。保安处叫来的120第一时间将两个落水的人送往医院去,所有人包括情况还算好的张力都在祈祷,祈祷躺在白奕怀里脸色煞白,昏迷不行的白雪能渡过难关。

韩珩在回警局的路上,再次被周海的一个电话叫回来,了解过情况之后立刻联系警局里面的警员,对祁月平展开抓捕。

“祁月平刚逃走没多久,以他的能力,走不出这个市,甚至走不出下城区就会被抓住。”韩珩判断道。

周海也有这样的想法:“他应该是临时起意,可能白雪对他说了什么,导致他自觉暴露才会下手把人推下去。逃跑时就他一个人,也没有同伙之类的,逃不远的。”

说罢在校方准备的一间办公室内,韩珩、周海和白奕三人的沉默下来。周海和韩珩都但心地看着白奕。白奕一直没有开口的意思,目光总是聚集在脚边,一直低着头。仿佛在白雪没事前,她都不会脱离这种状态。

“啪挞。”门被用力推开的声音传来,周海和韩珩一起盯着走进来的两人。

先前救护车和警车相继到访,闹出的动静比上次大得多,许多教室里或者回到宿舍的学生,听到动静之后纷纷跑到湖边进行围观,或在远处驻足观看;或好奇心较重的学生上前询问发生什么事。后来韩珩带领警员维持秩序,赶来的校方和老师勒令围观学生回去。韩珩带周海和白奕来到一件办公室,仔细了解情况,下令外人不得入内。现在有人直接进来突破外面警员的把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当她看见来的两人时,一切都明白了

进入办公室的两人皆是男性,一大一小。大人神情忧伤,仿佛被刺痛了心般难受,伤痛的表情下又带有威严的气势,在他带领下,男生不敢躲藏。小的是一位长相俊美的男生,此刻已是脸无人色般煞白,失去往日俊朗姿色,在男人威严的气势下,艰难地走了进来。

男人叫朱勇,是遇害男生的父亲;脸色煞白的男生就是韩珩周海白奕苦苦追寻的本案凶手——祁月平。

光怪陆离的一幕出现在室内三人眼前,三人仿佛在看话剧,这一幕登场的演员仿佛在宣布话剧的高潮部分结束了,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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