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白雪住院时间过去了三天。空无一人时,床位上,女孩的意识慢慢从脑海中的封印破开,复苏后来到意识最上层。女孩的眼睛猛地张开,看见了眼前的事物——意识全部回来了。
破晓,这是白雪第一个跳出来的想法,即使现在还不能判断是否处于早晨。白雪醒来虽然在室内,但是明亮的灯光如白昼破晓般明亮,视线内的事物开始如太阳初升照亮万物映射到眼中,破晓时分终究到来,白雪在“阳光破晓”的帮助下看清自己的所在地。
是医院吧——大部分东西是白色的,也有大大小小仪器上屏幕发出来五颜六色的光,但大致可以判断出自己是在医院里,病床上躺着。
回忆开始——摆脱懵懂状态后,白雪没有如收到巨大打击后失忆的人那般无知,而是很清楚自己的情况——记得是被推下湖的吧,才会住到医院里。很快她就想起自己是怎么落水的。脑中一阵惊愕之后头痛起来,隐隐约约间,模糊的意识到自己是被谁推下来的。
窒息——喉咙堵住了,想吸进去空气不行,想呼出气起来不得,眼角开始湿润起来。白雪彻底清醒过来,接着马上被痛苦包围。
呜呜,床上的女孩滴滴答答的抽泣转眼间变为潸然泪下,开始发声大哭。闻声赶来的护士立刻开始安慰照料白雪,同时一并通知医生和警察前来。
在护士安慰下,白雪得以恢复冷静,胸中那股无可宣泄的恼气慢慢褪去,同时开始好奇当时救下自己的人是谁,这个人真是个大英雄,敢于跳下这么冷的湖,勇敢的把自己推向岸边。
等出去以后,自己一定要给救自己的人鞠躬,感谢对方的英勇之举,使得自己这个旱鸭子在落水后活下来。
“白雪,你能回答一些问题吗?”一个熟悉的身影围了上来,总是给人以职业女性感觉的韩珩是第一批到达白雪病房的警察。询问医生意见之后,被允许向她提几个问题。
“哦,好哇。”白雪兀自盯着前方,沙哑的声音回答,“我能想起来的都告诉你。”
白雪只回答了几个问题后就被允许继续休息。韩珩在离开前祝福她好好休息,希望到时候出院时再来一趟警局,警方还有事情要她确认。
在离开前白雪问了反问韩珩,“那个……祁月平他还好吗?”说完把头藏进杯子里。
韩珩叹了口气,回答:“他目前很老实,已经交代了全部。不过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免得双方情绪陷入痛苦,这样对你对他都好。”
说完她就离开了病房,只留下一位警员在外面守着。
病房里,床位上,被子下的白雪闻言留下泪水。没有再来打扰她,独自一人品尝这份苦楚。
一切真的变化太快了,第一份恋情戛然而止——一个星期不到罢了。
唉,白雪心里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妈妈走了进来,开始详细说明当晚的情况,白雪这才知道当时跳下水救回自己的人是学校保安。也是他提议去找白雪,才会遇到他们两个。要不是这位保安,白雪恐怕要在第二天早上才会人发现,那个时候早就没救了。
“我们要好好感谢这个人呐,多谢他救了你。”
“嗯,我知道了。妈,他人怎么样了,水里那么冷,他没事吧。”
“听说他没事,第二天就出院了。现在不是在家里休息,就是上班去了吧。”
“好的,我知道了。”
说完白雪再次用被子蒙住头,不再和任何人交流。这个时候,泪水已经不会流下来了——是时候结束悲伤了,因为白雪已经找到为他人而活的理由了。
张力在第二天就从医院里办理出院,反正活动了一下觉得自己没出现问题,就办理了出院。医生谆谆告诫,如果出现咳嗽、发烧等症状一定要来医院看,患上肺炎不是小事。截止出院三天,目前张力没有出现发热等症状。
万幸啊,张力内心感慨,当时自己不管三七二十一跳下水,的确在外人看来很英勇,但是内心却不这么认为。事后,张力回顾了当时的情况,之所以这么做和自己不想认输的心理有关吧。
那两个学生居然能把真相推导至那一步,这简直匪夷所思。同时自己渐渐愤懑起来,这种情绪慢慢滋长起来,可能张力自己都没察觉。他在不服气或者说现在还不认输——不想自己在这个案子上被两人外人超越了。
一定要做出一件事,赶上他们——这就是隐藏在潜意识中的想法。事后张力非常惊讶的察觉到自己某种“幼稚”想法。
外人看来保安奋不顾身勇救落水女生是英勇之举,暗地里却张力在和两个学生较劲,这是在太丢人了。张力总结自己的行为:本意是扭曲的,结果却是往好的方向去了。
这两天陆续有人来看他,看望已经重返工作岗位的他。尤其是校方领导几人,有几人热情拥抱了他,让他怪不好意思的。此外还有记者来采访他,令他颇为自豪一番。
只是这些记者丝毫没有提到周海和白奕两个学生的名字,让他颇为奇怪,难道两个解开案情的功臣不被外人知晓吗?其他人只知道他救了在湖边落水的女生,却不知道校园里发生的杀人案被两个学生解开了。这令他疑惑不解。
当然之前校方下了命令不许提案子的事,毕竟这是影响校园的大事,考虑之后张力也没有再多说关于案子的事。周海和白奕的名字没有被外人知晓,当然那起案子也是。
这天早晨,张力刚刚上岗,在监控室泡茶的功夫,一位女生兀自不打招呼就走了进来,刚想问这位女生进来做什么,等看清女生的相貌后,张力不禁呆住。来人正是白雪。
“你好,张叔叔。”
“你……你好。”
张力瞠目结舌看着女生,仿佛对方是从地里蹦出来的妖精,不可思议——因为据他所知,落水女孩还没出院。
白雪察觉到对方的奇怪眼神后没有丝毫不满,只是微微一笑。这笑容让张力看了犹如如沐春风,明明还处在春寒料峭的冬日,但此时女生所在的室内却是暖意浓浓。她明亮欢快的声音在室内回荡,令张力感觉十分舒服。
“我来是要感谢你,谢谢你救了我。”
白雪以一个标准的鞠躬拜下去,张力连忙把她扶起来,口中的话因为紧张变得口齿不清,断断续续的说,“不用……这样,我只是……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
霎那间,张力回想起自己当时愁苦的心情下做出的举动,心中倏地一紧,自问:当时我不赌气的话,敢不敢立刻下水呢?要是迟一秒钟,女孩的生命又会怎么呢?张力无从得知,也想不明白。慢慢的手中的动作变小,白雪又弯腰鞠了一躬。
“我觉得你非常的帅气呦。”结束行礼后白雪用俏皮的语气夸了一句,语气纯真不带有做作。张力脸上一红。
“都说了,这是职责嘛。”
“那是负责任表现出帅气。”说完白雪自己反而笑了起来
“那就算是吧。”张力真不适合对付女孩子,只得站在那里干笑。
“对了,白雪同学,你可以出院了吗,上次落水后你受到的伤害不小吧。”
“我好了,你看看。”白雪转了转身体。
“哦哦好的。”
这样最好,张力在心里彻底安心了下来。同时也在心里升起一股暖意。眼前的女孩上学第一件事就是来感谢他,真的很感动。在心里,张力已经觉得无论当时自己是不是在赌气,自己的确做了一件好事。
“那我就先走了,回教室去了。今天是回来上学第一天。”
“嗯,好的,再见。”
“再见,张大哥。”
张力用力挥手告别白雪,白雪同样兴高采烈挥手。两人都怀着高兴的心情回到了教室/监控室里。
那起伤人事件结束四天后,白奕和周海找到一个男生,那个男生就是把祁月平书包交到学生会办公室的人。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男生怯生生地问,前天警察来找自己,道出的事实已经吓自己一跳,此时又有两个人前来找自己了解情况,男生只觉得又会有不好的事将要发生。
“别紧张,我们只想知道一件事——那个时候你拿起祁月平的书包,感觉怎么样?”
“什么感觉?没什么两样啊。”
“我问的具体点——重量如何?有没有感觉很重或者很轻?”
“不,没有。就是平常重量的书包,差不多三公斤。”男生挠挠头,再次确认自己没记错。谁知道那里面居然是……
“哦谢谢,非常感谢你的回答。那么再见了。”
撇下对两人摸不着头脑的男生傻傻呆在原地,周海和白奕快速离开,路上两人相视一笑。
“果然没错,和我想的一样。”
“真佩服祁月平的缜密,居然这个也想到了。”
感慨后,两人也回到了教室,准备上课。
两人确认了当时书包的重量和平时背学生背的书包重量差不多差不多,因为那里面只有一个人头,一个人头差不多重三四公斤,和一只装满书的书包重量差不多!(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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