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残肢案》

当一个医生走进了一家满身患有同一种疾病患者的精神病院,与此同时,世界上除这家医院以外的其他地方都毁灭了,那么此时此刻,在这家精神病院里面,究竟谁才是病人呢?

{场景二十四:护士楼}

霍志峰:“来不及了,今天是最好的机会,如果报警惊动了凶手的话,我们一会儿怎么抓住他啊?”

董栋:“抓住他?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凶手一会儿会过来这里吗?”

霍志峰:“是啊,不然,我们为什么要来呢?谢天谢地,东西还在,要是再晚一天,这案子就真成悬案了。”

董栋:“悬案?”

霍志峰:“你们真的以为这案子结束了吗?还远远没有呢,现在,这背后的秘密马上就要揭开了。”

董栋:“啊?难道袁奇不是真的凶手吗?”

霍志峰:“袁奇的确是伤害邢丽的凶手,不过,只抓住了凶手算不上结案,须得查清这案子背后的动机、作案手法才算是真相大白,说不准这凶手的背后还有凶手,案件的背后还有另一桩悬案,你说是吧。”

董栋:“现在倒好,闹出命案了,太吓人了,我们快走吧。”

霍志峰:“这自始至终,就是一件命案。”

董栋:“我看,我还是先走吧。”

霍志峰:“你就不想知道真相吗?”

董栋:“比起那个,我更想活着。”

霍志峰:“哎呀,怕什么嘛?你一个大男人的,你看予梻,人家就很淡定,一句话都没说。”

董栋:“予梻她好像已经吓傻了,喂,予梻!你没事吧,陈予梻!”

予梻:“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错了。”

董栋:“怎么了,予梻,你说什么呢?”

予梻:“没什么,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董栋:“没事,没事,别害怕啊,有我和小峰在呢,小峰你太过分了,你看看你给一梻吓的。”

已经被吓破胆子的董栋,看到瘫坐的予梻,不知从哪里又鼓起了自己的男子汉气概。

霍志峰:“我不是都和你们说了嘛,要你们做好心理准备,这里面有特别的东西。”

董栋:“这,这可是碎尸啊,这也太特别了吧!”

霍志峰:“有什么,我们可是破案哦。”

董栋:“这个案子不是都结束了嘛,凶手都抓到了,并且都自认了,为什么还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啊?”

霍志峰:“袁奇的自认根本就是漏洞百出的。”

予梻:“啊?”

霍志峰:“就拿他描述的作案手法来说吧,护士楼位于学校的西北角,而那个卫生间的窗户刚好是对着校园外的,如果他真是从二楼窗户爬进去的话,根本不需要钻进围栏里,而且,那卫生间的栅栏我有检查过,摇摇晃晃的只剩下一颗铆钉在上面嵌着,就算凶手再灵活娇小,那样的围栏也完全撑不起一个人的体重的。”

董栋:“你既然早觉得有破绽,白天的时候为什么不当面揭穿他呢?”

霍志峰:“因为我想知道,他这么做的动机是为了什么?而且,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和证据,学校对面的一家店铺,刚好能拍摄到那个卫生间外面的窗子,为了验证这件事情,我刚刚去拜托老板,查看了那一天晚上的录像,监控记录,那里整晚都没有人出现,所以,袁奇的确撒了谎。”

予梻:“可是,邢丽和阿雅不是都指认出那家伙了嘛,而且他的身上的确有文身和伤疤啊。”

霍志峰:“阿雅看到的人和袭击邢丽的凶手,的确就是袁奇,他只是隐瞒了自己的作案手法。”

予梻:“那,马桶里那条腿又是怎么回事啊?”

霍志峰:“是凶手、是作案工具,也是犯罪证据。”

董栋:“我说,一个杀人凶手,我们两个人搞得定嘛,要不我把叶梓喊过来吧。”

霍志峰:“不用怕,凶手是个老熟人了。”

董栋:“老熟人?”

霍志峰:“嘘,那个人来了。”

董栋:“啊?在哪儿呢。”

霍志峰:“小点声,董栋,你带着予梻到隔壁房间吧。”

予梻:“啊?那你怎么办?”

霍志峰:“放心吧,你们快躲进去吧,她马上就要来了。”

董栋:“真的没事吧,你一个人。”

霍志峰:“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这个人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一会儿你和予梻只管在隔壁待着,没有我叫你们,千万不要出来,我想和这位凶手单独地聊上几句。”

董栋:“那你要多加小心哦。”

(吱、嚓、吱、嚓)

月色明暗的走廊里,一个女孩儿,拖着庞大的影子闪闪停停,来到了卫生间的门前,卫生间一片漆黑,只有窗口的月光微弱地亮着。她没有开灯,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探出头来,朝着里面轻声问道。

女孩儿:“有人在里面吗?”

见半天没有人回应,接着,她便环顾四周,尽可能小声地钻进帘幕里,径直走向了女卫生间内刚刚几个人停留过的坐便间,女孩儿撑着身体,费力地移动着马桶水箱的盖子,好不容易打开了一个缝隙,便伸手朝里面摸索。

只是,她惊讶地发现,里面竟然空空如也,并没有自己要找的东西,只放着一个倒扣的塑封相片。

她急忙转过头来,看着空无一人的卫生间,确认其中没有什么人,接着又蹑手蹑脚地把手伸进水箱里,拿起那张照片来,在微弱的月光下映照着那张熟悉的照片,女孩儿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张照片竟然是心灵花房第七期孩子们合照的相片,里面站在最中间的永志笑容阳光灿烂,手中还拿着那朵鲜红色的玫瑰花,她的心中,一时悸动,泪水含满了眼圈。

不知不觉中,她身后的黑影早已站在那里,温柔地说。

霍志峰:“好久不见啊,姑娘,你在找什么呢?需不需要我帮忙啊?”

女孩儿回过头来,坦然地微笑着,看着霍志峰,手里正拿着她要找的东西,他们看不见彼此的脸,却都心照不宣地听出了各自的声音。

女孩儿:“霍学长,大晚上的,您怎么在这里啊?”

霍志峰:“我在等你啊,你是不是在找,这个东西?”

霍志峰的手中拿着的,正是本来放在马桶水箱里面的那个残肢,女孩儿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抬头,那张脸在透过的微光里,显现出一半的明暗,它似在微笑,似在愤怒,惊惧中带着一丝丝的坦然。

女孩儿:“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霍志峰正在和凶手对峙着,另一边,男卫生间里,予梻和董栋战战兢兢地躲藏着,不敢发出声音。

{场景二十五:护士楼男卫生间}

予梻:“霍学长怎么还没回来?他不会出什么事情吧?我们要不要去找他?”

董栋:“放心吧,我了解他,他不让我们过去,一定是有原因的,我和小峰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已经认识二十二年了,我对他就像了解自己一样了解。”

予梻:“二十二年?可是你们不是才二十一岁吗?”

董栋:“我们从父母一辈开始就是很好的朋友,两人的妈妈巧的在同一个月怀孕了,当时还不知道孩子性别的两个妈妈,私想着要指腹为婚,定下一桩娃娃亲,却没想到两个人生下的都是男孩,所以说,我们在没出生的时候就认识了。”

予梻:“哈哈哈,原来如此。”

董栋:“你笑了,是不怕了吧?”

予梻:“如果是一个人待在这里,可能会怕,有你在的话,好多了。”

董栋:“其实你,挺好看的。”

予梻:“谢谢,都是化妆的功劳嘛。”

董栋:“没有,我是说,素颜的你其实也挺美的。”

予梻:“算了吧,别恭维我了。”

董栋:“真的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现在的人们大多长着同一张脸,依靠化妆、P图甚至整容,让自己接近完美的样子,美丽却不真实,又有什么意义呢?”

予梻:“至少能让自己看着不比别人差。”

董栋:“虽然我大多数时候也是一个外貌协会的人,但是真正到了做出选择的时候,外表怎么样,就是其次的东西了。”

予梻:“真的吗?”

董栋:“是啊,就好像我们去水果店的时候,我看到葡萄长得很好看,但是因为我这个人不爱吃酸的,所以我只是看着它的模样漂亮却不会买它,而会去买长相丑陋的榴莲,因为我爱吃榴莲。”

予梻:“你的口味还真是蛮独特的呢。”

董栋:“哈哈哈,人也是一样,我在这里要给你道个歉,起初,在见到你的模样的时候,我说了一些不合时宜的话,但是通过这几天和你的相处,我发现你其实是一个十分善良的人。”

予梻:“我?是一个善良的人吗?”

董栋:“你愿意免费帮别人化妆变美丽,在朋友出事的时候两肋插刀,我们在找你帮忙演戏、调监控、包括深入到这样危险的地方的时候,你也都毫无怨言,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种比相貌更耀眼的美丽,心灵的美,才是最美的。”

予梻:“真的吗?”

予梻听着董栋的话,羞愧地低下了头。

此时此刻,隔壁的女卫生间,灯光突然一下子亮起,女孩儿的脸渐渐浮现出来,正是霍志峰预想之中的那个人。

{场景二十五:护士楼男卫生间}

霍志峰:“果然是你啊,素娜。”

小娜:“你好啊,霍学长。”

小娜坐着轮椅,停在女卫生间的坐便间里面,她的手指紧紧地握住轮椅的扶手,不敢放松,董栋闻声赶来,与那张十分熟悉却又不可思议的脸四目相对。

董栋:“欸?小娜,你怎么会在这里?”

霍志峰:“当然,是为了拿回袭击邢丽案件的关键证据了,我说得没错吧。”

董栋:“什么?你说小娜是邢丽案件的凶手吗?怎么可能,怎么会是小娜呢。”

小娜:“霍学长说得没错,邢丽的事情,都是我设计的。”

霍志峰:“袁奇的供述里,其他的细节都十分合理,只有他是如何在监控底下,进出卫生间这一点有些含糊其词,他掩盖那真正的潜入手法,正是为了保护你。“

董栋:“真正的潜入手法?是什么啊?小娜她可是个残疾人啊!”

霍志峰:“正因为,她残疾人的身份,才能合理地把袁奇带进学校里,再带进卫生间,真是委屈了,瞒了这么多天,要不是我当时封锁了案发现场,可能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小娜:“就像你说的,纸里永远包不住火,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隐瞒,我只是怕,会牵连到其他人。”

霍志峰:“既然担心,为什么还要那样做呢?”

小娜:“为了永志啊,若不是你的介入,我们的计划本来都成功了。”

霍志峰:“成功了又能怎么样,你真的想让永志成为一个人人都恐惧的存在吗?”

小娜:“我不能原谅伤害他的每一个人,至少,我要让那些做过亏心事的人,一辈子都陷入恐惧之中。”

霍志峰:“只是恐惧又有什么用呢?恐惧不会带来悔恨,只会带来更深的怨念,永志他不会起死回生了。”

小娜:“还能怎么办呢?难道就让永志一直如此蒙受冤屈,白白地死掉吗?”

霍志峰:“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这样的做法,根本改变不了什么?我想你自己也十分清楚这一点吧。”

霍志峰轻轻拍着小娜的轮椅,小娜低下头,看着自己,长叹了一口气。

小娜:“清不清楚,又有什么用呢?”

霍志峰:“不得不说,你们的作案手法的确还是挺精彩的,说实话,本来我真的想不明白,你们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你的演技着实惊艳到我了,这些天辛苦你了,不对,应该说,是辛苦你们两个了。”

小娜:“霍学长,你还真是长着一双火眼金睛啊。”

董栋:“小娜她没有双腿啊,她一个人想潜入到里面都麻烦,又怎么能够帮别人潜入啊?”

霍志峰:“夏洛克·福尔摩斯曾经说过,当排除了一切的不可能,剩下的不管有多荒谬,都是真相,我们表面上看见的小娜是一个人,实际上在我面前的其实是两个人,我说得没错吧?”

董栋:“两个人?另一个在哪儿啊?我怎么没看到?难道,你们真的能看到我看不见的东西?”

【本章完】

【为什么说表面上看见的小娜是一个人,实际上是两个人?凶手的作案手法究竟是怎么样的?仔细阅读前文并进行推理,可以在细节处寻找到后续剧情及答案;提示词:轮椅;答案将在下一章中揭晓,敬请期待《第十六章:负重一万斤的女孩儿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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