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冰封的血河》

库尔滨河的三怪,是达子山城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世界上所有的奇怪事情,往往都有很简单的原因来解释。

血水就是由于重金属的含量过高导致的,水怪的传言,只是无知的人们,在面对无法解释的问题,编造出的谣言罢了,至于最奇怪的奇观,库尔滨河终年不冻的秘密,其实也很简单,原因就藏在以上这篇文章中,或许读过的人已经独具慧眼地发现了。

其实库尔滨河终年不冻的秘密,并不是自然形成的,周边的热泉和流速以及重金属含量,虽然都是它终年不冻的影响因素之一,不过最核心的问题还是人为的因素。

前文已经提到过了,由于库尔滨河的水文特征,这条河在上游山区有很大的落差,流速快,势能如此之大的水流是一笔不可多得的天然资源,所以被政府看在眼里,也决定把这份资源利用起来,就在山区里修建了一个用于发电的水电站,也就是库尔滨水库。

库尔滨水库在推动坝底的发电机迅速运转时,发电机运转发电所产生的热量自然也被带进了河水里,这才造成了库尔滨河即使在寒冷的深冬依然是终年不冻,而且上游的水温远高于下游的非自然现象,经过了两代人的坚守,这座古老的水库更显示出神秘的色彩,也一直为达子山城贡献着自己的力量,一直到那一天。

秋日已过,深冬时节紧跟着来临,寂寥的街市安静得异常,转角的老房子里却还有一间舞厅在闪着红绿色的灯光。

舞厅店员一:“这个老头子真奇怪,这么大年纪了,还来舞厅里跳舞。”

舞厅店员二:“这个老头子,每天都来,就在那个角落里,不管放着什么音乐,总是一个人跳着交际舞,一跳就是一下午。”

老板:“你们俩说什么呢?”

舞厅的老板路过,听到两个服务员的闲言碎语,愤愤地说道。

舞厅店员一:“没什么,没什么,我们闲聊呢。”

老板:“做工作就做工作,再说闲话,就不要在这里干了!”

老板转身默默走开,两个店员看着老板默默远去的背影,细细碎语道。

舞厅店员二:“老板怎么突然这么生气啊,他平常蛮和蔼的啊。”

舞厅店员一:“不知道。”

舞厅店员二:“我那天听老板说,我们歌舞厅很快就要转租了哇。”

舞厅店员一:“是啊,这都新时代了,舞厅已经吸引不了年轻人了,我们全市的歌舞厅也就剩下三五家,时代在发展,人总要向前走嘛。”

舞厅店员二:“也不知道,舞厅不开了之后,我们能去哪里啊。”

边陲小城达子山城,在一家极光歌舞厅里,有一个老人,每天下午都会来到这里,伴随着无论怎样的音乐,微闭双眼,沉浸地一个人跳着交际舞,花甲之年的一头白发,走路的腿脚都已经踉跄,跳起舞来却脚步十分轻盈,慢慢成了这家舞厅里一道特别的风景,只不过,这道风景很快就要随着极光歌舞厅的关停,从此结束了,角落里的王大爷听着舞厅即将要转租的消息,沉默不语,依旧随着音乐,沉浸在自我的思绪里。

深夜里,几十公里外的山林之间,一声巨响打破了城市的宁静。

路人一:“今天也不是什么节日,是谁在放鞭炮啊!”

路人二:“许是什么无聊的情侣吧。”

路人一:“不过这鞭炮声也着实奇怪,只听得见声音,却没看到光。”

旁人未有在意,殊不知,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即将席卷整个城市,王大爷坐在自己家的庭院之中若有所思地望向西北的方向,默默地走出门去。

转天之后的白天,天气预报报道晴空万里的日子却一片阴沉,达子山城的天气预报不准也是常有的事情,人们都习以为常了,西北方向一阵乌云密布,风却一股脑儿从东南袭来,空气中弥漫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烟火气。

郊区的盘山公路上,一辆老式面包车停在通往山区的公路隘口,正与路口阻拦车辆前进的军警人员纠缠不休,而车上的司机,正是一脸焦急的王大爷。

王大爷:“为什么不让我过去。”

岗哨:“大爷,前面修路了,没看这汽车都调头往回走了嘛。”

王大爷:“少来,别想蒙我,这山里着了山火了吧。”

旁边司机:“什么火?哪儿着火了?”

岗哨:“没有,别听这老头儿胡说,就是修路了,你们赶紧往回去吧。”

岗哨按住王大爷,小声在他旁边耳语道。

岗哨:“喂,大爷,您怎么知道,这山里着火了啊?”

王大爷:“明明是大晴天,西北边却布满了黑云,空气中还有一股子糊木的味道,冬天的风本来应该是从西北方向吹来的,却反常地来自东南方,大概率是西北山区热浪的影响,再加上市里面这一辆辆消防车和警车都往那个方向开,这景象就好像四十年前一样啊。”

原来,就在昨天夜里,一场森林大火,已经偷偷在深山之中燃烧了起来,为了避免火势扩大,政府紧急成立了指挥部,统筹全市范围内的军警人员,赶赴山林之中灭火,甚至做好了疏散全市人员紧急撤离的准备,这是一九八零年达子山城那场森林特大火灾以来,又一次特大型的森林火灾。

而达子山城的百姓们却还不清楚自己所面临的危险,此时此刻,达子山城的军警人员,已经秘密地迅速聚集在了深山之中。

岗哨:“您既然知道里面着火了,还一股脑要冲进去干吗啊?”

王大爷:“让我进去吧,我能帮忙的,毕竟我,曾经也是一名救火员啊。”

王大爷的眼中饱含沧桑,记忆转回到那么遥远却又近在眼前的四十年前。

{四十年前}

王大爷名为王文海,是库尔滨水库的一位普通工人,一九八零年的森林大火,熊熊火势,几乎要吞并当时还没有如此多居民的达子山小城,那时的王大爷年仅二十几岁,主动请缨成为那场大火的临时救火员。

李队长:“王文海,拿上设备,跟我走,山那边还有没来得及撤离的老乡,务必把火舌,拦住在黑熊岭。”

此次救援小队的李队长,带着打火的队员们奋战在包围圈外。

王文海:“可是,现在的火势这么凶猛,扑火根本打不住啊,还不如把火源引倒没什么村落的鹰嘴峰呢,围魏救赵嘛。”

李队长:“别整那一嘴的文辞,你知不知道这鹰嘴峰上有铝铜和硝石的矿场呢,那可是国家的财产。”

王文海:“再昂贵的财产也没有人命珍贵呀。”

李队长:“少废话,你是队长我是队长,这是上面的灭火方案,你执行命令就行。”

王文海:“好吧。”

鹰嘴峰在黑熊岭的正西方,主峰朝北,形似鹰嘴,故名为鹰嘴沟,与其相隔十几米处则是白虎山的主峰,两山峰顶相对,宛如一线天。

鹰嘴峰背对着南边的火区,三面都是比它低的矮山农田,如果在其北线建立隔离带,让火势烧上山而不毁田,的确是最好的避免损失办法,也能让大火在内圈尽快控制住,从而减轻火势,只可惜当时的王文海位卑言轻,他的建议并不会被人采纳,大家依然把隔离带设置在了岭南。

一队队人马忙得不可开交,当时的年代还没有先进的灭火工具,全凭人海战术来打火,一个个救火员的脸上都熏成了小黑脸。

在忙碌的人群之中,有一个女孩儿的身影,显得格外亮眼,她一袭红衣,挎着一个方方正正的铁盒子,对着打火的灭火员们,不停地闪灯,她穿梭在火海密林之间,乐此不疲地寻找着什么。

那是王文海和她的第一次见面,就在那熊熊燃烧的火场之中。

王文海:“喂,你是谁啊?在这里干什么呢?对着我闪闪闪的。”

女孩儿:“我是一个记者。”

王文海:“记者?哪个媒体的?你的摄像机呢?”

女孩儿:“在这儿呢。”

王文海:这是摄像机?就这么个铁盒子啊?

女孩儿:“铁盒子怎么啦?你可别小看它,这可是进口货,一个能换辆小汽车呢。”

王文海:“你就自己一个人吗?”

女孩儿:“是啊。”

王文海:“那你算什么媒体人啊?”

女孩儿:“怎么不算啊?我自己拍照片,自己写稿子,然后自己发布在报社上,这是自产自销的媒体人,我打算给自己取名字叫自媒体。”

王文海:“自媒体?你刚刚对着我拍来拍去的,那我也有机会上报纸吗?”

女孩儿:“当然了,我觉得,你扑火的姿势特别专业,特别帅,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王文海:“嘿嘿嘿,那当然,我可是专业的。”

女孩儿:“就是,拍不清你的脸,都被烟熏黑了。”

王文海:“没关系,我们救火员都有同一个名字,不需要看清我们的面貌,拍到我们的付出就好了。”

女孩儿:“这句话说得好,我要把它记下来。”

王文海:“你一个人在这里拍照片,不害怕,不危险吗?”

女孩儿:“我就是要深入到最危险的第一线,才能拍到最真实珍贵的影像嘛。”

王文海:“说是这样说,还是要注意避开火舌哦,这黑熊岭马上就要变成一片火海了,我劝你还是别乱走,尽快绕过火线,到鹰嘴峰那边去避避,而且那边山上都是硝石,风景好海拔高,拍几张山火的全貌也行啊。”

女孩儿:“这样啊,那我可得去看看,谢谢你啊。”

听了王文海的话,这个奇怪的女孩儿开心地跑开了,而王文海,则和队友们继续片刻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工具。

几个小时时间过去,山火并没有任何消减,黑熊岭的火势在王文海和战友们的奋力阻挡下,总算是遏制住了发展趋势,但整体的火情依然不容乐观,疲惫不堪的一队人马稍微喘息一会儿,靠在树下休息,李队长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新的指示随即而来。

李队长:“走,你们下三个在这里驻守,其他人跟我去东边。”

队员:“啊?这就走啊,能不能多歇歇啊,一整天没吃东西了都。”

李队长:“歇歇?大火还没灭的,要是把老乡们的田都烧尽了,就再也没有东西吃了。”

王文海:“去东边?那不是火圈的外延吗?”

李队长:“是啊,黑熊岭这里的村民们都已经转移好了,领导们决定,把大火圈住,围起来打,你小子还挺有先见之明,上面还真按你说的了,准备把火舌围困在鹰嘴峰。”

王文海:“什么?鹰嘴峰!糟了,不好了。”

李队长:“喂,你跑什么?你去哪儿啊?任务地点在这边呢!”

一听到领导的部署,王文海心中如针扎的一样,他担心那个红衣服的女孩儿会听了他的建议,此刻正待在鹰嘴峰,于是,趁着山火还没封口,王文海便一股脑儿飞奔入火区,朝着鹰嘴峰的方向。

王文海:“喂,有人在吗?那个红衣服的女孩儿!你在哪里啊?”

王文海不知道女孩儿的名字,依旧大声吼叫着,寻找着,可是,这茫茫山林之中想要找到一个女孩儿,简直如同大海捞针。

王文海:“不行,这样找下去,到大火把这里烧干净,也不会找到人的,得想想办法,这么大一片山林,那姑娘会在哪里呢?难道在山顶?”

王文海静下来沉思片刻,突然灵光一现,急急忙忙地撒腿跑了起来。

王文海:“我知道了,如果猜得没错,她一定在那个方向!”

【本章完】

【女孩儿所在的位置在哪里?是怎样发现的?仔细阅读前文并进行推理,可以在细节处寻找到后续剧情及答案;提示词:照片;答案将在下一章中揭晓,敬请期待《第二十三章:罹难鹰嘴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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