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水火难容》

领导:“人命关天,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做主,就用炸药,炸开水坝吧!”

李队长:“算了吧,市领导的考虑也有他们的道理,且不说在火海中运送炸药的过程中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如果暴露炸药的存在,可能会让整个区域陷入危险,我们不能为了保全自己,牺牲更多的人。”

王大爷:“我有一个办法,领导们不是说不能动用军火库的炸药嘛,我们还可以去别的地方来搞啊。”

领导:“说得轻松,去哪里能弄到炸药啊?”

王大爷:“我们可以自己做嘛。”

李队长:“自己做?”

王大爷:“是啊。”

领导:“怎么弄啊?”

王大爷:“去库尔滨水库的路上,是路过鹰嘴沟的吧。”

领导:“倒是路过,怎么了?”

王大爷:“那样的话,我们就可以自制炸药了。”

李队长:“自制炸药?”

王大爷:“鹰嘴沟的山上,有好多的硝石矿,那是制作炸药的重要原材料,只要我们把木炭、硫黄之类的其他东西带齐,去那里采集硝石,再集中混合,就变成土质炸药了,这是她曾经给我的灵感。”

领导:“办法倒是好办法,可是库尔滨水库都是钢筋水泥,土炸药的威力毕竟有限,如果只凭它想要彻底炸穿大坝,恐怕有些难度啊。”

王大爷:“领导听说过木桶效应吗?一个木桶,参差不齐的木桶,只会在最短的那块板子的位置存住水,土炸药当然很难炸穿整个大坝,但是在那厚厚的墙体上开一道缺口,还是很轻松的,只要我们打开了一道缺口,再把水库的出口封死,源源不断的水流涌进库里,当水位不断升高的时候,就会从短板的地方流出去了。”

领导:“好主意啊,依你看,在哪里爆破最妙呢?”

王大爷:“就在这里吧,东偏南二十三度。”

说干就干,领导紧急调配附近可用的人力和车,打算双管齐下,一面由一线队员死死挡住火舌的前进,另一面,派出一队人马,带着材料,前往鹰嘴峰采集硝石。

领导干部们亲自上阵,大家同仇敌忾,决心和这场大火战斗到底,李队长坐镇一线,领导则坐着李队长的车前往鹰嘴峰。

王大爷:“也带我去吧!”

王大爷追着前往鹰嘴峰的汽车,跟着说着。

领导:“您?您一把年纪了,就别折腾了,爆破很危险的,你又帮不上忙,我们能上山的货车就这两辆,里面还要装材料呢。”

王大爷:“让我去吧,我坐在车后面货箱里就行。”

王大爷百般情愿,领导无奈只得答应了他的请求。

领导:“行吧,给他拿件军大衣,让他待在后厢吧。”

王大爷如愿以偿跟随车队上了山,在半路上,却突然被人拦住了前路,拦车的是一个中年妇女。

司机:“我今天这车怎么老被人拦路啊,这次又是什么人?”

中年妇女:“长官,救救我的孩子吧!救救我的孩子吧!”

一个母亲哭诉着跪倒在地。

领导:“你的孩子怎么了?”

中年妇女:“我的孩子去山林间的河水那边钓鱼去了,直到现在还没回来,求你们帮帮忙吧。”

领导当然也很想帮忙,可是面对着全城人危在旦夕的性命,他也只能不忍地回绝了。

领导:“对不起啊,我们实在是有紧急任务,您别担心,我们会尽快派其他人来救援的,抱歉了。”

中年妇女:“长官,求求你了,救救我的孩子吧,长官,你们不要走啊!救救我的孩子吧!”

吉普车和货车无情地驶离,留下那个母亲无助的背影,和撕心裂肺的声音,路上的领导打电话给山下的同事说清了情况,只不过,山火迅猛等到救援真正赶来的时候,恐怕已经为时已晚了。

虽然于心不忍,但也没有办法,毕竟还有更艰巨的任务在等着他,在面临人命关天的抉择之时,生命往往是会被量化的。

二十分钟之后,汽车终于来到了鹰嘴峰的硝石矿,货车停在旁侧,士兵们紧锣密鼓地准备开工,搬运着车厢里的材料,这时,其中一辆车上的司机突然惊讶地大叫。

士兵:“报告,领导,不好了,刚刚那个老大爷他不见了。”

领导:“什么?他去哪儿了?”

士兵:“不知道,可能是刚刚停车之后才不见的,他的位置上只剩下他的军大衣了。”

领导:“你们是怎么搞的?连个人都看不住?”

士兵:“对不起,领导,他坐在货箱里面,我们实在是没注意,现在要到山下找他吗?”

领导:“算了吧,赶紧干活吧。”

领导看着空空如也的车厢,和那件军大衣,默默地望向山下的方向,不觉感慨道。

领导:“唉,看来,他还是去了。”

极光歌舞厅里,舞厅老板的桌子上,一直放着一张陈年的旧报纸,那是一份一九八二年的晚报,其上登载着这样一则新闻:

达子山城福山区民政局旁的一个幼儿园发生了一起意外失火,路过的一对新婚夫妻,奋不顾身地闯进火场之中救人,两个人合力,将被困火场的十几个孩子,安全护送了出来,遗憾的是,在营救一位婴儿的过程中,女孩儿不慎被松动的木梁砸倒,没能逃出火海,当消防人员赶到现场灭火之后,女孩儿已经离世了,可她在临死之前,引起了自己的身子,护佑着怀抱里的婴儿,却奇迹般地生还了下来……

从那天开始,极光歌舞厅里少了一对甜言蜜语的情侣,多了一个独自舞蹈的男孩儿,他每天都会在那个角落里,一个人跳着交际舞,就这样一跳就跳了四十年。

老板:“这么多年了,还没有放下她吗?”

王大爷:“每次跳起舞来,闭上眼睛,总觉得她还在。”

王大爷微笑着说。

王大爷:“你相信,人会有灵魂吗?”

老板:“灵魂?”

王大爷:“我总想着,如果人死了之后真的会有灵魂存在的话,可能她会回来看一看我,所以我想一直跳着,这样,在她回来看我的时候,至少会觉得,我是快乐的。”

鹰嘴峰的硝石采集完毕,大家制作成的土炸药,正在一车又一车地运往库尔滨水库,时间来到子夜,所有的士兵做好了爆破前最后的准备,胜败在此一举,全城百姓的生命也就掌握在库尔滨河的手中了。

此时此刻的王大爷,也已经赶到山下,找到了那个丢失孩子的母亲。

王大爷:“你知道孩子大概去哪个方向了吗?”

中年妇女:“他早上出门就往那个方向走了,可是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母亲手指着东南方的火海,而那个位置,刚好是鹰嘴峰对面的白虎山。

王大爷:“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他们找回来的!”

王大爷年近七十岁的身体,依然健步如飞,直奔着白虎山,一路飞奔而去,冲进火海的包围圈,白虎山的火势十分凶猛,而且由于有限的兵力都在组织那次爆炸的发生,所以这里并没有人来扑火。

王大爷气喘吁吁地来到山腰,岁月终是斩人刀,自己远不如曾经那样的矫健了,想着那个孩子生死攸关的性命,王大爷不敢丝毫怠慢,可是,茫茫大山之中,找寻不确定是否存在的孩子,的确也十分困难,王大爷仔细回忆着孩子母亲所说的话,挖寻着蛛丝马迹。

王大爷:“钓鱼?对了,孩子的妈妈说,那个孩子进到山里是为了钓鱼的。”

王大爷对这里的地形如数家珍,他清楚的知识,白虎山的确有一条小溪,就在山的南侧山沟之中。

他紧跟着步点,来到了那条溪流旁,顺着小溪溯源上山,果然看到了一个拿着钓竿的孩子,王大爷紧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孩子:“老爷爷,您也是来钓鱼的吗?”

孩子拿着手里的钓竿,疑惑不解地问王大爷。

王大爷:“是啊,不过,我们现在要收网了。”

王大爷拉过孩子的手,把他扛在肩上,快步朝山下走去。

孩子还不知道自己所处的险境,此时此刻,大火已经烧到山上面来了。

溪水只有一臂宽,山下的河路早被山火堵死了,王大爷带着孩子绕着白虎山走上一圈,果然,已经没有任何路能够突出火圈了。

这情形就好像四十年前时一样,一切恍如从前,一样的被困火中,一样的无人救援。

王大爷:“我自己死了没什么可惜的,可是,我得让这个孩子活下来啊。”

王大爷自顾自地想着,他又一次想起了四十年前的那个夜晚,那时的他们用一个自制的烟花,成功告诉了山下的人,可是,白虎山和鹰嘴峰不一样,白虎山是一座荒山,其上并没有硝石,连普通的石矿都没有。

王大爷:“我们现在被困在火海中了,你们怕不怕啊?”

孩子:“我不怕,我妈妈说,遇到着火了,就要联系消防员叔叔,他们会来救我们的。”

王大爷:“可是,爷爷现在就是联系不到消防员叔叔了。”

王大爷也一时犯了难,这样的情景,对于他一个四十多年的救火员来说,也是前所未见,该如何能让外面的人知道他们被困在这里呢?他拿出手机搜寻着野外逃生的办法。

一旁的孩子提醒他。

孩子:“爷爷,您既然有手机,为什么给消防员叔叔打电话呢?”

王大爷看着自己手里的电话,恍然大悟。

王大爷:“对啊,瞧我这老糊涂了,如果不能通过焰火来求救的话,打电话也勉强可以。”

电话很快就拨通了。

李队长:“喂,老王,你在哪里啊?”

王大爷:“我在白虎山的山顶,还有个孩子,我们被困在火海之中了。”

李队长:“白虎山?你怎么去哪里了?”

王大爷:“说来话长,我们被围困在火海之中了,火势越来越大,急需救援。”

李队长:“你等着,我这就从总部调人。”

王大爷:“来不及了,总部过来这边至少要四十分钟,我们坚持不了那么久的。”

李队长:“对了,我们在鹰嘴峰那里还有两个消防员战士,刚刚采完硝石之后,在那里值班的,我马上让他们去白虎山救你们。”

王大爷:“没用了,白虎山已经被火圈包围了,他们进不来的。”

李队长:“那怎么办?怎么救你们啊?”

王大爷看着眼前的景象,和身边的孩子,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他急忙对着电话的另一边说道。

王大爷:“你让他们到鹰嘴峰的山顶上。”

李队长:“鹰嘴峰?可是,你不是在白虎山吗?”

王大爷:“听我的,到鹰嘴峰的山顶上吧,我有办法。”

李队长:“好吧,那我就让他们去那里。”

接着,王大爷带着孩子一路躲着大火朝山顶走去。

与此同时,库尔滨水库那边,大家众志成城,所有军警人员听从指挥中心的统一指挥,变灭火为控火,五八部队根据水利专家的调配,开始四处进行爆破疏通,由于火势地区离河道真的很近,部队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联系起一条可行的水路,库尔滨水库的负责人暂时关闭水闸,随着一声巨响,河道一岸的水坝被爆破炸开,库尔滨河水倾泻如注,流入满是火海的黄石口洼地里,洼地里的大火瞬间熄灭了。

提前转移到山脊上的军警人员,看着瞬间被扑灭的大火,在山谷间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就这样,这位普通的老人不知不觉拯救了全市的人民,而此时此刻,身为救火英雄的老人还困在白虎山上,和一个孩子一起。

十分钟以后,两个消防员终于赶来了鹰嘴峰的山顶,相隔十几米的对面,白虎山山顶上,火海围绕着一块孤零零的石头浓烟滚滚之中,王大爷和那个孩子正在那里挥手。

这里虽然叫一线天,却足有十几米宽,消防员看着对面的王大爷,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本章完】

【如何在火海中逃脱?为什么要让消防员到达鹰嘴峰救援?仔细阅读前文并进行推理,可以在细节处寻找到后续剧情及答案;提示词:钓鱼;答案将在下一章中揭晓,敬请期待《第二十八章: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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