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青春期

第二学期开学了,英语课我回答错了问题,赖慧骂了我。下课后我忍不住哭了,怕同学一会儿看到,所以我一个人跑到操场上。教学楼侧面有一个水池,我走去洗了洗脸。转身看见赵宇强从我身后走过。“还是让同学看见了?”我感觉有点尴尬。

今天又到我们组打扫卫生,赵欢不知道怎么了,情绪不太好。我听到他跟同学说:“快点扫。”我看到他在不远处的楼梯上,看起来很烦躁。头发也剪短了,我不喜欢男生的头发太短。

一会儿他把校服脱了,穿着T恤,露着胳膊。不知道为什么,他看上去感觉和以前有点不同。我对他似乎没有以前印象好了。

下午一进班,教室里稍有些热。“怎么也没人开窗户?”我想。于是我把靠近黑板和第二排的两个大窗户分别都打开了一扇,我坐回自己的座位。一会儿功夫,抬头看见,不知道谁把窗户给关上了,“这个班的同学怎么不喜欢开户?”班里空气闷热的要命,阳光慵懒的照着教室让人昏昏沉沉。

第一节课是地理,罗伟中午饭不知道吃了什么,一股一股非常难闻的气味,熏得我头晕恶心。我生气的瞪了高伟好几眼。后面的同学吵个不停,教室里乱哄哄的。

下课后我觉得很头疼,“为什么每次地理课都是这样?”我无可奈何地想。

自习课,宋娟凑过来有些故弄玄虚的和我说:“你看见尹渝楠手上带的表了吗?”“没注意。”我说。宋娟看了我一眼,若有深意地说:“他把表摘了,他怕我看见。”我问:“为什么怕你看见?”“我送给他的。”宋娟美滋滋地说。“既然是你送的,他不应该怕你看见呀。”我说。宋娟得意地笑了笑,说:“不懂了吧?”我看着她,她又说:“我进班时他手上带着表,等我到座位上,他就趁我没看他时,把表摘了。他还以为我没看见。”“他知道你喜欢他吗?”我问。“知道,当然知道。”宋娟说。说着一脸享受着幸福的表情。“既然知道同学喜欢你还收下表。也是为了这些才误导宋娟对他有幻想,既然收了又不敢当人家面带,心虚吧,真虚伪。学生送东西,难道不用花钱吗?”我更鄙视尹渝楠。

今天端午节,早晨同学陆陆续续的进到教室。我坐在班里没有多久,这时马易走到尹渝楠面前把一个五彩丝线做的“粽子”递给尹渝楠,尹渝楠把这个“大粽子”放到了讲桌上,能看得出尹渝楠是有点高兴的。

“人家知道送老师礼物,我怎么没想到?不过班里其他同学好像也都没送,应该只有马易一个人送老师礼物了。怪不得连李老太太都对马易态度很好。马易真是个有心人。而且她会主动和平时不熟的同学说话,看上去像是关系非常好的那种,完全看不出平时并不熟。

周六,周晓燕来我家找我叫我去她家玩。我和她坐在床上闲聊,她突然说:“你等我一下,我去喝点水。”“嗯。”我说。过了一会儿,她还没有回来。我想:“可能是没有热水现烧呢吧?”我有些无聊的往旁边一瞥,低头看见周晓燕刚才坐的地方有一张贺年卡。我随手拿起来翻开看见赵欢的名字,“赵欢送周晓燕贺年卡,他喜欢周晓燕,不可能吧,不过我看到赵欢总是说周晓燕是李太太,或许赵欢喜欢周晓燕才故意这样说的,但是周晓燕的性格很外向又喜欢和男生打成一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马雷也总是和周晓燕喊李太太,周晓燕每次都追着他打。但是对赵欢周晓燕只是喊两声就走了。不过赵欢并不是喜欢和女生开玩笑的人。我没见过他和别的女生玩笑。也许赵欢真的喜欢周晓燕,但是我却不生周晓燕的气。难道我并没有自己认为的喜欢赵欢?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自己也不知道了。”我把贺年卡放回了原处,一会儿,周晓燕推门进来了,我说:“我刚才看见那儿放了一张贺年卡。我看了,就这一张吗?其它的呢?”“都锁在抽屉里了。”周晓燕赶紧说。我有些失望,也没再说话。周晓燕坐下,我们又聊了一些别的话题,周晓燕突然问我:“你刚才为什么问其它的贺年卡?”“想看呀!”我不加思索脱口而出。她听到我这样说愣了愣,说:“这样啊。”“嗯。”我说。周晓燕没有再说话,我看到她似乎不知道该跟我说什么了,而且神情有些尴尬,我也没有说话只是左右张望了一下。过了一小会儿,我们又聊了起来,我不记得我说了什么,惹得周晓燕用很羡慕的眼神看我。快到吃晚饭的时候了,我说:“我回家了,你不用送了。”“那行,那我就不送你了。”她说。我起身从屋子里出来,走到她家大门口,摸黑打开门,随后又关上门,还推了一下确认关上才走的。

我推门进家,看到爸爸和妈妈在院子里做饭。我笑着说:“你们怎么在院子里做饭呀?”“嗯,天气热就出来做饭呀。”妈妈说。虽然是快到吃晚饭的时候,但是夏天的太阳还是很火辣。“妈,周晓燕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点羡慕我。我都忘了我说什么了,她就那样看着我。”我说。“她应该是觉得你思想很单纯吧。”妈妈说。“啊,这也值得羡慕啊。”我不理解。“当然,她很早熟,小小的年纪就得察言观色,不能像你这样。”妈妈说。“为什么?”我说。“她爸妈离婚了。她和她奶奶还有婶婶住一起。”妈妈说。“还有婶婶,那是有点儿别扭。”我想。“你们不会成为朋友的。”妈妈说。“为啥?她是嫌我幼稚以后不想理我吗?”我问。“不是,她看到你心里会难受的。”妈妈说。“妈,我还羡慕她那样很成熟呢。”我说。“成熟,早晚都会成熟。但是孩子时候该有的天真,成熟之后就不会有了。什么年纪就应该什么样。你们这么大,就应该单纯一点儿。享受童年的乐趣。”妈妈说。“我不是童年了。”我说。“是的,你该进入青春期了。”妈妈说。

快过“六一”了,同学们都怨声一片说:“二中学校组织去了响沙湾,咱们学校不但不去,还不放假。这可是我们最后的一个‘六一’啊。”是的,那的确是我们最后的一个“六一”节,从此我们告别了童年。

进入下学期之后,我的胸前也开始有了隆起,妈妈带我去买文胸。售货员说:“小孩,带这个。”她拿起了一个白色蕾丝的文胸让我到里面去试穿,“我给你带吧。”售货员说。“不用,我自带。”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于是她就出去了。一会儿售货员进来看到我大喊:“太好看了。快让你妈来看。”妈妈随声进来,售货员继续说:“让你妈看,多好看。真漂亮。”我想“这个也能用漂亮说吗?”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的确很好看。妈妈看后和售货员说:“拿两个,带着舒服,还从你这买。”我从此就带起了文胸。

夏天,我换上了半袖。妈妈告诉我:“不用害羞,女孩子到这个年龄都是这样,别因为怕别人看就含着胸,大大方方的,别不好意思。”“我才不会呢。这有什么?别的班早就有女同学发育了。”我说。

下午放学,我走在马路上,低头看自己的胸前,再看马路上并没有人看我。我想:“别人并不会因为这个看我。”

不知道怎么了,英语没赶上去,自从那次月考之后,数学成绩也一落千丈。假期尹渝楠让我们几个同学补课。地点在常欣卉家,她家客厅放了两张桌子。我刚坐下,罗伟就坐到了我旁边,我生气地瞥了他一眼,他看到后有点不自然。我坐在那儿生气,别的同学都看出来了,于是罗伟转过身坐到了另一张桌子上。常欣卉看到后忍不住笑了。其他几个同学也知道怎么回事。

尹渝楠让我们休息一会儿,有两个同学跑到了楼下。我和常欣卉在客厅站着闲聊。她说起班里同学找对象的事儿,说有个男生以前要找贺晓静,她没同意。我随口问:“是2吗?贺晓静不喜欢那个男生吗?”常欣卉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愣了愣神说:“不清楚,我问过她,她也没说不喜欢,反正就是没找。”“哦。”我说。“那男的是任林。”常欣卉又接着说。“任林?是哪个同学?”我想。我好像对这个男同学并没有印象,说:“我知道‘任筠’,‘任林’是不是长的很不好看?”常欣卉听我这样说愣了愣,半晌之后,她笑了笑说:“反正就那样,我也不知道。”

第二天早晨我到了常欣卉家楼下,“她家是哪个单元了?”,我看着中间的两个单元想:“哎,先上去一个看看。”我进了一个单元,到了四楼。看到门是关着的,想:“关着门应该不是这个单元。这个时候正是同学来的时间,不应该关门吧。”我又朝楼下走,这时上来一个女生,她看到我之后说:“唉,是你呀。”“她是谁?”我想。正在犹豫时,我突然想起:“她应该是和常欣卉认识,昨天好像还去过她家。”“哦,你回来啦?”我机械地说。“出去买了点东西。”她说。我想问她常欣卉家是哪个单元?找不到她家了,又一想这样太丢人了,昨天都来过了,今天却找不到了,话到嘴边没说出口。

我站在单元门口觉得很尴尬,抬头向上看,想:“要不在这儿喊常欣卉,可是这也太丢人了,算了。”我又看着这栋楼的几个单元,想:“昨天出来时怎么没看一下,她们这栋楼也太多单元了,别的地方不是都只有三个单元吗?这栋大约有六七个单元。哎,也没有一个人来,我是来晚了吗?干脆回家算了。”

回到家之后,我有点生气。气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想:“今天没去,明天去了怎么说,说我昨天来了没找到,哎呀,这才真的丢人呢。谁会因为找不到地方就回家了,也就我一个人能这样。”

第二天,我去了常欣卉家之后,尹渝楠并没有问我昨天没来的事。他判作业时,一边看我的作业,一边不由的笑,我想,“他该不会是知道我昨天来了,因为找不到才没来上课的吧。”我回头看了看常欣卉她似乎也带着一些笑意,我想:“一定是在楼道里看见那个女生和常欣卉说昨天看见我的事了,怪不得尹渝楠不问我为什么没来。哎,这也太尴尬了,我想他们几个大概都知道了。我昨天就应该直接了当的问那个女生常欣卉家在哪儿,说了找不到,有什么可丢人的,总比现在好吧,真是不应该这样。”

“罗伟今天题做的不错。”尹渝楠说。我排队判作业正好站在罗伟旁边,顺便侧了下头看了罗伟做的题。过了一会儿,罗伟写完拿给尹渝楠:“你看,刚夸了你,你就写错了。邢易看了一眼把你紧张的加号写成减号了。”尹渝楠笑着调侃罗伟,说完又看了他一眼。其他几个同学也笑了。罗伟脸一红坐回了座位上。我有点生气,心想:“一个老师八卦学生,真讨厌。”

补课结束后,尹渝楠给我们几个出了试卷,我考了100分还是多少,不记得了,总之是第一名。

假期在常欣卉家补课,我考了第一,虽然同学不多,但我觉得我并不是学不会,只是因为那时情绪受到了一些事的影响,才落下了。马上要升初二了,而且要开几何这门课了,还是尹渝楠带我们这门课。“不行,我看到他就生气。跟本没法听他讲课。代数都落下了,几何不能再落下了。我决定转学。”

“妈,我下学期想转学。”“为什么?怎么想起转学了?”妈妈不理解的问我。“下学期开几何是尹渝楠教。”我说。“他教几何我肯定学不好。”我生气地说。“你别管谁讲你只要记住你是为了学习。他人品怎么样是他的事,没什么,别想太多。”妈妈说。“妈,你说的这些我知道,可是我就是讨厌他,看到他就生气没办法听课。妈,我必须得转学,我就是因为为了学习才要转学的。”我着急地说。“你别老想他如何如何不好,专心听课。”妈妈说。“我要是不转学,学习肯定不会好了。”我说。“哪儿有那么严重?”妈妈依然不以为然地说。我看着妈妈并没有理解认同我的想法,又着急又生气,但也没有办法。

我爸回家了,我妈和我爸说了这件事。我爸当时就生气地说:“哼,老师不好?老师怎么会不好,自己学习不好怪老师,转学,转学你就学习好了。”我听到后有些生气地看了我爸一眼。“学习不好都是我自己的原因,根本不理解我。以为我再给自己找借口说老师不好,这样我跟他俩还有啥可说的,说了还不如不说。”我既生气又无可奈何。

下学期学校搬家,我们都到了新学校。回来时,学校用拉桌椅的卡车把我们拉回了老校区,同学从车上一个个往下跳。我看着很发愁,这么高我很害怕,不敢跳。等到所有同学都跳下了车,车上只剩下我。五班的班主任说:“下来吧。”我从车上往下看了看还是不敢。“没事儿,下来吧,你先跨出来,踩在轱辘上。”我想这样一点儿也不安全。司机一停车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也不把车斗后面的锁打开,那样还好下一点。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下车了。我刚跨出车斗,五班老师:“踩下面的车轱辘,让他这么一说,我一不小心滑到了手腕。”五班老师勉强伸长了胳膊扶着我,因为车很高,他够不着。我的手腕流血了,旁边不知到哪个班的同学看到后,露出害怕的表情。五班老师带我到附近的诊所包扎了手腕,那的人告诉我,记得要来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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