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相?真相 9.1 飞蛾扑火

宁静的清晨,朱雅玟进入了乔书亚的书房。宽大的黑胡桃木书桌上,放着乔书亚前两天闲暇时所作的书法作品,是两句古诗:“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笔酣墨饱,笔走龙蛇。他的书法是那么好。朱雅玟看得有些出神。她轻轻地念着那首诗。 它,描写的是春天的景色,有点抒情伤怀的意境。

朱雅玟望向窗外的庭院。此刻,院子里的落日西下,空气弥漫着一种安静和沉淀。昨晚,乔书亚又没有回家。这深深的庭院,这大大的房子,只有她独守空房。 她觉得那句诗,是她心情的写照。

可是,乔书亚心中的那一丝惆怅,又是为谁而生呢?

下午,熠熠星光的慈善拍卖会上,一袭旗袍,举止端庄的朱雅玟正和身边的闺蜜低声细语地说着什么。她刚拍下了一幅名为“池塘月色”的水墨画。它是中国当代有名的画家佚鸣所作。乔书亚很喜欢那个画家的画作。此刻,那幅画正散发着独特地魅力,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411万元成交价。朱雅玟觉得这个数字很有意义。4月11日,是乔书亚的生日。把这幅清新雅致的水墨画当成他今年的生日礼物,他会有多喜欢!想到这里,朱雅玟喜形于色, 暗自得意 。

当拍卖结束,闺蜜们围着她一起走出拍卖厅时,几名刑警已经守在门口。看到他们,朱雅玟脸色骤变。随即,她被带上了警车。留下一群贵妇朋友在原地花容失色,错愕尖叫。

“把衣服全部脱掉!”羁押室里,女警命令着,“快点!全脱光。”

上交了所有随身物品和身上佩戴的首饰,头发,口腔都被查看了一遍, 朱雅玟又被要求脱光衣服体检。

“下蹲!起跳!”女警拿走了她所有的衣物,检查着,命令着,如工厂流水线一样娴熟的操作。

此刻,朱雅玟感觉自己象只被剥了皮的青蛙, 任人摆布,等待宰杀。。

“你们通知我先生和父亲了吗?”朱雅玟愤愤地问道。“打开囚服,穿好。过安检门!” 女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面无表情地命令着。

屈辱。除了屈辱,还是屈辱! 朱雅玟哪曾受过这种委屈?她实在难于理解,自己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所作的一切,只不过是捍卫自己的家庭和爱情罢了!

是自己矫枉过正,走得太远了么?也许吧。可是,这一切,又是如何开始的呢?她想起了一年前的那封匿名信……

那天,从午间的小憩醒来, 佣人递给了她一封信。说是一个小青年把它放在门口就离开了。那是一封薄薄的信,由打印机打印在一张常用的A4白纸上。她定睛一看。上面的两行文字,让她霎那间就呆住了!

“乔教授和女学生诗凝的私情,你发现了吗? 4月21日下午6点30分, 实验楼G11实验室, 你亲自去看看吧!”

心翻江倒海地难受,她颤抖着把那封简短的信又读了两遍, 分析着----它不可能是乔书亚的某个竞争对手或同僚发出的信件。第一,象乔书亚那样的功成名遂的男人,绝对不会傻到让自己的对手抓住自己的把柄; 第二,那上面有详细的时间地点,这种信息一般只会在某个小群体,例如,课题组之间公开; 第三,从发信人知道她家的地址,显然是比较熟悉的人所为。

难道,是课题组的某个成员,看不惯他们俩的奸情,又不想得罪自己的导师而暗中揭露他们?

细想起来,乔书亚最近的举动的确有些反常----很晚还会收到短信, 他看了短信会马上删除; 他更热衷于健身和晨跑;他出门前都会在镜子前驻足良久,确保形象完美才出门;他比以前回来得更晚,更少了;甚至,她还捕捉到他如陷入初恋的少年一般会心的笑意......

女人的直觉,如同传感器,让她能够从细微的变化中察觉到未来的变数。更何况,很久了,他都完全不碰她了。

不安,好奇,妒忌,怨恨的情绪交织着,把朱雅玟逼得近乎发狂!

如同所有失去爱情的妻子,她变得疑神疑鬼, 满脑子都是他和别的女人暧昧甚至男欢女爱的场景。她开始处处寻找证据,偷看对方的隐私,偷偷查看他的电话以及信息。

直到有一天,她开始踏入那个“禁地”---他的书房。

那晚,佣人们都已经睡下了。乔书亚外出公务没有回家。 她找到一把备用钥匙,打开了他的书房门。

想不到,在那里,她发现了他的惊天秘密!

书桌上,是他的笔记和手稿:原来,有关的“M5N3#”项目的原始数据, 并非如新闻发布会上所说的那样,是“没有经过选择的”。 事实上,原始数据已经被大动干戈,只留下那些对生成想要的成果的有利的漂亮数据;不利的数据已经被一概删去!

那一刻,朱雅玟跌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乔书亚,她一直钦慕甚至崇拜的男人,竟然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那个“M5N3#”项目,可是名震业界的科研项目啊!他都能那样作假!难道,他一直以来的硕果累累的科研成就,就是这样得来的么?

朱雅玟的思绪一片混乱。这时, 她想起什么,快步走到客厅,打开电视, 一遍一遍地回放着那个新闻发布会。 屏幕上,诗凝紧挨着乔书亚坐着。她出尘脱俗,知性的气质,淡雅的装束,美丽的脸庞,让人联想到洁白的莲花。难道,诗凝,就是他的志趣相投的红颜知己?显然,他们是同谋!有着这个把朱雅玟和世人都拒之门外的“秘密”, 有关“M5N3#”项目的秘密!

这种信念契合和共享秘密的亲密,让朱雅玟妒忌得发狂!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屏幕,把镜头定在最后…最后那个镜头……老天!新闻发布会上,妩媚迷人的诗凝竟然巧笑嫣然。那是一种胜利者才有的微笑—诗凝,这朵白莲花,正对着镜头,在全世界面前,在向她这个正牌夫人宣战!

一夜无眠。 朱雅玟决定就按信上所说的,4月21日,也就是后天,去实验楼一趟,去观察,探视,警示,去宣告她正牌夫人的身份!而且,那天晚上,开完会,乔书亚就要赶往机场登上飞往德国的飞机, 要一周后才回来。在那样的情形下,真有私情两人,还能有心思开一个正经严肃的工作会议么?

作为堂堂的教授夫人,朱雅玟不想贸然行动。她不想失去她的高贵与矜持,特别在乔书亚面前。她想到了一个理由,去探访他们,打断他们会议的理由。

终于到了21日这天早晨。在给乔书亚收拾行李时, 朱雅玟故意把乔书亚的常用药漏掉了。她去做了瑜伽,做了头发,化了极为精致的妆容。 下午临出门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入了乔书亚的书房,把他那藏着惊天秘密的笔记手稿放进她的手袋里,出了门。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那样做。

也许,是潜意识里藏着如临大敌的压力,她需要一点东西去保护自己。那可是一个可以用来诋毁,羞辱,甚至要挟他们的重要武器!一个可以让她身处下风时绝地反击出奇制胜的武器!

当然,如果只是虚惊一场,他们之间没有私情的话,朱雅玟也就只是那个优雅的,体面的,去给将要出远门的丈夫送药的温柔妻子。

下午临近6点30分。朱雅玟开车来到实验楼外的停车场。 刚要下车时,天空下起了小雨。她戴上口罩,穿上雨衣雨帽向实验楼走去。正当下班时间, 走出实验楼的学校雇员和学生都不少。她不想被他们轻易认出,因为她根本没有心情和每个人都面带笑容地打招呼!

虽然没有门卡,刚好几名学生走出大门,她轻易就进入了实验大楼, 来到了G11实验室门口。站在门前,她仔细倾听,里面传来一对男女不寻常的声音和桌椅移动的声音。 她开始大力地拍门。

门开了。是诗凝!果然,诗凝化着精致的装,脸色绯红,头发凌乱。她的罩衫的衣领的扣子已经拉开了,露出里面低胸的连衣裙。 白皙的颈项,急促的呼吸,慌乱的神情,一切都在表面着两人刚刚不寻常的互动!

看到朱雅玟,诗凝显得非常吃惊。她的神态极其不自然,急促的呼吸还来不及平稳下来。似乎才发现自己的衣衫不整似的,她慌乱地整理着衣服。而乔书亚,正靠在窗边的实验台上,神情也尽是慌乱和狼狈不堪!

一股热血涌上心头!妒忌!愤怒!屈辱! 朱雅玟砰地关上门,对着诗凝厉声喝到:“你这是干什么?是在勾引你的导师吗?”

“朱姐,您误会了!我没有......!”诗凝惊慌失措地辩解。

“啪!”朱雅玟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甩在诗凝的脸上。“妖精!我早就知道你一直都在做些什么!”

“雅玟!你不要这样好吗?诗凝她,并没有……”乔书亚回过神来,低声喊道。

“啊!”朱雅玟几乎尖叫着,“乔书亚!你竟敢维护她?! 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们早就在一起了!”

“ 雅玟!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赶紧回家吧!我回头会跟你解释。你不要再在这里胡闹了!”

“朱姐,我们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诗凝叹了一口气,附和道。

看着他们一唱一和, 朱雅玟瞬间失去了理智。她歇斯底里地喊道:

“你们这对狗男女! 我要去找学院的领导,我要去找媒体,我要揭发你们!你们竟然利用工作时间大搞男女私情权色交易!”

“雅玟!够了!”乔书亚显然不耐烦了。诗凝也正色道:“朱姐,请您不要乱说!您并没有证据!我并没有和教授有男女私情,或者什么权色交易!”

“你!还敢狡辩!证据? “朱雅玟明显已经失去理智。她突然从手袋里拿出那份手稿,那个武器,哭喊道:“就算我没有你们偷情的证据,我也能让你们身败名裂!”

她把手稿甩到中间那张会议桌上,浑身发抖地说:“这就是你们狼狈为奸的证据!你们还不知道吧? 我已经发现了你们的秘密!你们那个项目的研究成果,是假的!假的!你们改动了数据,伪造了成果!现在新闻已经发布,我要把这事捅出去!看看你们怎样收拾这个局面!”

两人显然被镇住了。脸色苍白,痛苦万分。

朱雅玟指着乔书亚说道:“等你从德国回来,我们就离婚!”说完,她转身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走廊上,她的心还在砰砰直跳!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连雨衣都忘了脱。她站了一会,稍稍平息了自己的呼吸。 然后,她拉上雨帽,戴上口罩,走进电梯,出了实验大楼。

朱雅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场充满硝烟的战争还没有真正打响,情敌就销声匿迹地失踪了。更令人吃惊的是,几天后,诗凝的尸体竟然在G11实验室的厕所的夹墙里被发现!

她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她一直怀疑,乔书亚就是凶手。这个让她忧虑万分的猜测,在她帮乔书亚整理衣服时, 被证实了!那条皮带,是自己送给他的礼物。在那天之后,皮带就找不到了!

离婚,只是气话罢了!她还是爱他的。这种无法割舍的感情如一把锋利的刀子,划过她伤痕累累的心,让她隐隐作痛!

她心惊胆寒,害怕乔书亚的光明前途毁于旦夕,家庭的安稳幸福丧失殆尽;她妒忌和怨恨,想让凶手逍遥法外,好让道德败坏的小三诗凝从此成为一缕冤魂;她内疚,如果那天自己不是那么冲动, 造成乔书亚和诗凝的矛盾突然激化关系破裂,事情也就不至于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她悲伤,他们之间婚外情,竟然千真万确存在的!

朱雅玟陷入极度的混乱和矛盾中!

后来,诗凝的案子,似乎陷入僵局。日子仿佛又恢复了平静。

经过一番挣扎, 朱雅玟决定原谅乔书亚。她知道,这不是他的第一次出轨,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谁让她的乔书亚,是一个如此优秀如此有魄力的男人呢?总会有些不知廉耻的女学生,前赴后继,以身相许! 那些出身贫贱的女学生,当然知道金钱和地位的重要性!

所以,后来,在乔书亚告诉她,他遭到了夏佑凯的勒索后, 她就毫不犹豫地就用钱把事情摆平了。那100万元,是她通过朱浩文的公司转给‘金玉满堂’,然后通过另一个地下钱庄转到英国伦敦去的。地下钱庄并没有收款人的姓名,只有一个取款暗号“神秘的惊喜”和一个临时英国手机号码(注:英国临时手机号码不需要实名)。不过, 乔舒亚说勒索人是夏佑凯, 她当然就信了。夏佑凯, 不是刚好在案发后就飞去英国了么?

当时,乔书亚还给她看了勒索人从一个隐藏的号码发给他的威胁短信。除了文字信息,上面还附带了一张图片。图片上是一个毛茸茸的小松鼠的钥匙扣挂件。当然,乔书亚还展示了一段录音给朱雅玟听。录音录的是那天朱雅玟在G11实验室歇斯底里地说要举报乔书亚和诗凝的话。

乔书亚说,自己并没有杀人。那条皮带只是他在德国时不小心弄丢了。不过,丢了也好,免得惹来警方的怀疑。夏佑凯,因为录到了朱雅玟的吵架,也就知道了乔书亚学术造假的事情,从而勒索乔书亚。朱雅玟相信了。觉得自己的100万付出去了,能够破财消灾,也不是一件坏事。

关键的是,乔书亚从此回归了家庭,对她更好了。

生活,总是令人出奇不意!

那天在水疗会所,朱雅玟遇到了姜黎。姜黎竟然收到一个和夏佑凯手上的的录音仪一样的录音仪!还有, 那张字条,都让她胆颤心惊!她偷偷地把小松鼠模样的录音仪带走了, 还有那张字条。 回了家, 她发现偷来的录音仪里竟然什么内容都没有!

如果不是她把事情告诉了乔书亚,和乔书亚后来说出的事情,朱雅文还不知道真正的勒索人 和杀害诗凝的真凶,是姜黎呢!

朱雅玟还记得,那天白天,她把当天在水疗会所偶遇姜黎,自己拿回了一个和夏佑凯发来的图片上的挂件一样的录音仪,却发现里面没有内容 , 这一系列蹊跷的事情,告诉了乔书亚。乔书亚听了一言不发。

后来,那天晚上,老乔洗过澡,难得地对她来了兴趣。然而,很快的,他就从她的身上瘫软下来。当时, 朱雅玟还以为,他心里想着,是那个死去的狐狸精诗凝吧!乔书亚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说道: “雅玟,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美的! 只是,最近,我遇到了一些麻烦……”

乔书亚跟着说,其实,那个曾经勒索了他100万元的人,并不是夏佑凯, 而是姜黎;杀害诗凝的人,也是姜黎!

“啊!你当时为什么你不报警?”朱雅玟难于置信地问。乔书亚对她解释道:“那次,姜黎用匿名手机给我发来物证,就是小松鼠挂件的图片,说自己掌握了让我身败名裂的证据。她还放了一段录音,就是当时你到G11实验室和我们争吵的那一段……我不能报警啊! 如果事情被公布出去, 那个“M5N3#”项目的事情就会弄得众所周知。我不但被撤职,还有可能入狱…… ”

朱雅玟当然理解。那些图片,那些短信,那个录音, 在乔书亚让自己帮忙付那100万的时候,他的确都给自己看了听了。只是,那时候,他们都以为是夏佑凯干的。直到现在,姜黎手中又出现了一个相同的录音仪。 她才知道,原来都是姜黎干的。

如果不是乔书亚说出隐情,朱雅玟还真相信了姜黎的话!

乔书亚承认了,自己和姜黎,的确有过一段关系!诗凝只是为了得到那个讲师的职位企图勾引他而已,他当然没有动心;而姜黎……他们的确有过一段婚外情。是姜黎,利用了他们外出公务的机会,对醉酒的乔书亚极力引诱,还怀上了他的孩子!好在, 她后来流产了。这个可耻的女人,竟然又拿怀孕和流产的事情,威胁他,让他继续提供学习和工作上的便利!乔书亚当然拒绝了姜黎的要求。

乔书亚想摆脱姜黎的纠缠。那个恶毒的女人竟然设局陷害他和诗凝有婚外情,设局录下教授夫人捉奸现场的证据,来威胁乔书亚。显然,那封对朱雅玟发出的举报“奸情”的匿名信,就姜黎发出的!

“姜黎,一定是杀害诗凝的凶手!她那晚特意加班,完全有时间作案!她也有动机,就是消灭竞争对手诗凝,又嫁祸给乔书亚!她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你看!在无意中录你说出的有关‘M5N3#’项目结果造假的事情后,她竟然向我勒索了100万元!”

姜黎,真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女人!一切都是她的诡计!

当乔书亚声泪俱下地对朱雅玟诉说着这一切, 痛心疾首地忏悔着,朱雅玟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被撕碎的声音!

“的确,这个姜黎,真的太有心机了!太可怕了!难怪,会有昨天蹊跷的水疗会的“偶遇”。她竟然用着一个空的“证物”来试探我们!显然,她就是想报复,让我也不好过!也顺势再次对乔书亚施加压力,让他再次屈从于她!”朱雅玟想。

乔书亚又说,他根本不爱姜黎,从来没有。他们就那么几次在一起。事后,他非常后悔。姜黎却继续纠缠,威胁。 姜黎,就象一颗定时炸弹,随时会给他们带来更大的麻烦。当然,对这些,朱雅玟完全认同。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朱雅玟只是花了区区10万元,就通过表弟朱浩文的公司摆平了此事。他们付给了彭植10万元,让他在旅途中把姜黎推下悬崖,造成她畏罪自杀的假象。

只是,朱雅玟怎么也想不到,陈耀会继续追查。甚至,他已经查到了她们家族企业头上了!陈耀,这个不知轻重的刑警队长! 他显然低估了朱家的势力和能力。也难怪,他现在落得个如死尸一般的植物人的下场,还把两名助手的命给搭上了……

这时,值班民警来查房。 朱雅文一惊,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身陷囹圄! 这一切,恍若梦中!

夜已沉。漆黑的天空让人有一种无法预测的神秘感。

朱雅玟抬头,透过小小的窗户,望向天空。

她觉得,那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深不可测,就要把她吸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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