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我和溪岳去到马小姐公寓附近的一间房子里。这里用望远镜可以观察马小姐的卧室窗和客厅窗。
“怎么样?”我问。
“一共七个人。屋里三个,屋外四个。全是一流杀手。他们坐的位置,屋外哪个角度都瞄不到。屋外四个倒好对付点。但屋里屋外是一体的,有一个受到攻击,其余六位都会知道。”
“屋里怎么知道那么清楚?”
“他们摆了好多镜子,也不拉窗帘。他是故意让我们看见的。唯一的机会是,天黑后他们不开灯。”
“学校那边怎样?”
“难办。我们有想过让警员假扮孩子家长,把孩子接走的。但人太多了,安排不过来,也太引人注目了。屋外有个杀手,专门就盯住学校,另一个则盯着居民楼。另两个盯着大街上的行人。翼,动手很伤啊。这帮人没人性的!云鹫那边有什么办法?”
“再等等。”我说。
余姐这时转来一个电话。我和溪岳交换了个眼色。马玲打来的。
“白细胞先生。”
那头“嘿嘿”、“嘿嘿”地笑着。
“还剩四小时。”
“盒子我保证送到。”
那边只是嘿嘿的不停笑。
“你们是在白费心机。”白细胞冷笑道,“请你的人到公寓后的天然气管道那看看。五枚各一千克tnt当量的炸弹,足够将这幢居民楼炸成废墟了。”
我看溪岳,溪岳立即打电话。
“我没有人在那里。”
“嘿嘿!你别挂电话,我们慢慢等。”
“等什么?”
“嘘!嘘!”
一两分钟后,溪岳阴沉着脸走回来。我示意手里的话筒。他点点头,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下:
察看人已遭枪杀!
“哈哈!”白细胞肆意狂笑,“这是给你们的见面礼。还有三小时五十二分。我将慢慢的送。”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现在正在前往交易的路上。”
那边又哈哈、哈哈的大笑。
“好!我等着你。”
溪岳脸色铁青。我在纸上写:屋外四人,杀。溪岳点着头,走了开去。
“白细胞。让我听听马小姐的声音。”我说。
“可以。”一会儿,电话里头,略带哭腔的马玲,惊惶地说,“我······我是马玲。”
“马小姐。我是铁翼。你还好吗?”
“我······我······”她小声哭泣,泣不成声。
白细胞接过去道:“她很好。我只打了她两巴掌。一小时后,还不见人,我们将撕碎她衣服,临死前快活一番。”
马玲尖叫了起来。
“白细胞。她有什么事,你将什么都得不到!”
“所以,都给彼此一个机会,好吗?你把盒子给我,我把人好好还你。铁翼,我已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完成不了任务,我一样是死。没有第二选择了。你要等,就继续等,我却没那么多时间陪你。我死之前,将大开杀戒,这是这世界欠我的!”
他停了一下。溪岳过来写:干掉了一个。
白细胞道:“哼!很好!姓铁的,行!你想玩,咱们就玩个够!想听现场直播吗!”
马玲绝望地尖叫着。一同响起的,还有两名男人的淫笑。
电话里响起了“咚咚咚”三声敲门声。
“谁!”白细胞突然道。
“咦!太黑了!”云鹫诧异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不准开灯!”
马玲公寓的灯,亮了又关。
我立即冲到窗边,拿起望远镜看。可是什么都看不见。我和溪岳,面面相觑,惊疑莫名。
我交代溪岳,我现在要过去了。请狙击手赶快将其余三名杀手击毙。尤其能打天然气管道炸弹的那位。我断定这是白细胞的最后一招,不到最后一刻,他们还不想引爆那枚大炸弹。
溪岳点着头,写下一句话,然后提起一长背包,里面放着他的枪。他开门走了。
“我去解决他。”
他纸上这么写。
我一边下楼,一边留心电话那边的动静。
“大老爷们,只会欺负女人。”云鹫大声道。马玲哭声顿止,白细胞停止了他们的兽行。
“你······你,怎么开门进来的?”白细胞的声音,显得无比惊讶。
“白细胞,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可是这么黑,你看得见吗?”
我也立马道:“我的人到了,是不是?”
电话里头,静了几秒。
“拿出来。”白细胞说。
“你当我傻?先放了马小姐。”
“你拿电筒,过去检查一下。”白细胞在吩咐另一位杀手。
“站住!”云鹫斥道。
“就站在那儿。”
“是不是这个?”杀手问白细胞。
“打开!”
“是金条!好了!可以走了!”
“放人。”云鹫说。
“嘿嘿!这位小妞,铁翼让你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女来,他不担心吗?”
“少啰嗦,人,放还是不放?”
“拿来吧你!”
“啊啊啊啊——”
那杀手凄厉的尖叫起来。
“臭三八!”
“打死你,还拿不到?”
“你怎么知道里头的金条,是真的,还是假?”云鹫紧张地大声道。
“住手!”白细胞喝了一声。
“小姐,你说的对,我要检查金条。没问题,我立马放你们走。让马小姐过去!”
“去,拿放大镜去!”
“盒子有电!”
“小姐,请。”
“如果我给了你,你们拿到手后,言而无信,我们怎么办?”
“依你看,该怎么办?”
“各位后退,我将盒子放在厅中间,你们拿盒子,我们开门走。当然,你们要放下枪。”
静了一会儿。白细胞冷笑:“这办法是好,但仍证明不了,金条是否是真的。”
“是假的,你们追出来杀了我们好了。”云鹫说。
“铁翼!”白细胞说,“我现在就将电话摆下,如果我知道,你耍了我。这两位小姐,这幢楼所有人,都将为此付出代价!请你作见证。这位小姐,你的提议很好,但我不接受,我要的是真金条,所以,不验明真伪,我不收货。你就那样拿着,但是,打开盒盖,我自然有办法,验明它。小姐,请打开盒盖。威里,注意,她们如果想趁机逃走,你就开枪吧。”
白细胞打了另一个电话。
“白细胞致电‘中枢神经’,请进行又一次激活!我需要知道,我现在的位置与金条所在的位置,是否一样。”
那边停了一下。
“好。是的。广阳大厦B幢。金条的确是在这幢建筑物里吗?我明白了。任务即将完成。再见!”
“这位小姐,金条是真的!威里,干掉她们!把盒子拿过来。”白细胞说。
“白细胞,你食言而肥!”云鹫大骂。
“那又如何?我外面死了四名弟兄,我也要杀回四个填数。”
“啊啊啊啊啊——”
又是男人被电到的声音。
“汤臣,你搞定她们!威里,你去捡盒子!”
“啊啊啊啊啊——”
威里又惨叫起来。
“还有电!”
“开灯!”白细胞怒道。
“开灯就打!”我在另一个话筒里对溪岳喊。
我人已在电梯里了。我刚刚打开盒盖,想着替云鹫解围,没想到竟害了她。
我一出电梯,立马朝马玲寓所冲去。听见白细胞在门内咆哮:
“挡住门口,别让她们跑了!”
我朝门锁开了两枪,踹开大门。一股浓烈的烟雾和瓦斯味,立即将我罩住。屋内好几处地方,都有咳嗽声。但烟雾太浓了。我捂住鼻子,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影,咳嗽着,弯着身跑门口这里来。我立马朝他四肢各开一枪。
他应声倒地,惨叫着。
“威里!”白细胞喊了一声。
我缩在鞋柜之后,躲避由窗外飞来的子弹。溪岳和他的人,已打破窗玻璃,射进了迷雾弹和催泪瓦斯。
烟雾是那样浓,我担心云鹫,忍不住喊了一声:
“云鹫!”
一梭子弹,立即朝我这边招呼。又一男人身影,熬不住了,踉踉跄跄朝门口跑来。可是,还没等我开枪,他已被一枪爆头,倒在了血泊里。
“汤臣!”
白细胞纵声狂笑,大声道:“好!大伙一块死吧!”
烟雾之中,云鹫突然飞身而出,她在烟雾中一现,又看不见了。我正要过去。只听她喊:
“翼!接着!”
地上滑来一只小小的遥控器。与此同时,白细胞也大声喊道:“铁翼,你女人在我手里了!”
我捡起遥控器,就地滚到一边。马玲紧捂着鼻子,蜷缩在沙发底下。我忙爬过去,问她有没有事。她说没事。我示意她找地方躲起来。
白细胞仍在狂叫:“铁翼,将遥控器掷回来,不然我立马开枪,打死她。”
屋里的浓烟,渐渐散了。我缩在沙发脚,伸头打量一眼。白细胞勒着云鹫脖子,贴在墙角里,云鹫给枪指着,紧抿嘴唇。白细胞以为我还在门口,正向那喊话:
“我数三声!一!”
“二!”
我左手拿遥控器,按在地板,准备等他喊出三,就推过去给他。
我等了一会儿,那个“三”迟迟没喊出来。我再次探出头,却看见一双细腿和一缕左右晃动的裙摆,挡在我面前。
“傻瓜!”
云鹫弯着腰,笑嘻嘻地看着我。白细胞已软绵绵睡倒在地上了。
“好云鹫!”我打开双臂,让她投入我的怀中。
“你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女孩!”
“那我呢?”马玲一边抹眼泪,一边笑眯眯地说。
“哎呀!”云鹫推开我,红着脸道,“马姐姐!”
“溪岳!搞定了。叫你们的人过来吧。”我对着麦克风说了声,走到了白细胞的身边。
“可是,那些炸弹……”
溪岳刚说到这,白细胞突然翻身而起,从我手中夺走了遥控器,就地一滚。
“翼!”
遥控器脱手了,但我缠在遥控器上的弹力绳,还连着我的手掌。我赶紧将绳一扯。不料白细胞手中本来就有把刀。我一扯,他反应好快,立即挥刀割断了绳子。他抢下遥控器,马上摁下引爆键。
“不要!”
我、云鹫、马玲,抱在了一起。
昏黑的窗外,白光一闪,接着便闻一声惊天爆炸。一条大水柱,在不远处的湖泊直升至半空,然后又落下。雷鸣似的轰轰声,仿佛一班列车,驶过去后,残留下的那阵嗡鸣。爆炸声消失,一切又恢复平静。
“怎……怎么回事?”白细胞失魂地呆立着,晃了晃,又倒在了地上。
“太狡猾了,太狡猾了!差点给他吓死!”云鹫马玲两个,不停地拍着胸口。
白细胞这次是真晕了。我却依然呆滞。
“翼!翼!你听见了吗?”溪岳在麦克风里说,“那些炸弹,我刚想说,不知给谁拆了,移送到了湖里。”
我看向云鹫,她却故作神秘地对敲着两根食指尖,眼睛移向别处,嘴角憋着笑意。
“走吧!”我牵起她的手。
“去哪?”
“去一个只有我俩的地方。”
“做甚么?”云鹫羞赧的。
“马玲,跟我们到楼下,余姐待会过来接你。”我说。
楼道响动,处理现场的警察,蜂拥而来。
“你们自个儿走吧。”马玲挥手,做驱赶状。
“那我走喽!”云鹫笑着。
“诶呀!铁大哥,盒子!”马玲忽然想道。
“哦?”我回头。
“送给你啦!”云鹫拉着我的手。我俩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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