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岳的任务,是保护云鹫等人,不被“明尼列斯”的杀手夺走金条。他匆匆赶到港口,鼓干中,陈正同,云鹫三人,正在办理住宿手续。办完后,那位刚刚为他们服务完的工作人员,立即走出酒店,走了三条街,走进一间饭馆,和饭馆内正在吃饭的三名陌生男人窃窃私语一番后,再回到酒店坐台里。
三名陌生男人吃完饭出来,一同走了一段路,就各自分开。溪岳所服务的系统,各地都有人员分布,他立即调出几位能干的,监视那四人的一举一动。很快,他收到汇报。那名酒店前台,并非酒店的正式员工,而是替朋友顶班的。另外三名,分开之后,一名假扮成了出租车司机,一名“当”了轮船船长,最后一人在码头摆起了地摊,卖各式装饰盒。
当晚,云鹫出了酒店,到一人烟稀少的空地上,放了一枚冲天炮。
次日一早,三人离开酒店。一辆出租车停在他们面前,司机麻利地下车,要替三人提行李。
鼓干中道:“先别忙献殷勤!我们要先商量商量。怎么样,搭不搭车?”
陈正同道:“没多远了。不如走去吧!这的人实在太懒了,走两步就能到的地方,还要坐车,我们不能助长这类歪风邪气!”
“中叔!同叔!咱们骑自行车去吧!”云鹫指着路边一排自行车。
鼓干中为难道:“好是好,咱行李有点多啊。放车尾又顾不到,放车头又不雅。”
陈正同道:“还是走路吧!”
云鹫道:“同叔走路,行李都请他吧,咱俩骑车,边骑边玩。自行车怪好玩的。”
鼓干中拍手:“就这样吧。”
陈正同反对:“你们把行李扔在这,看我拎不拎?我只拎自己的包!”
云鹫扁嘴道:“这样,我情愿坐车了。”
她赌气地把行李扔在地上。司机见机,忙过去提起,放进车里。
陈正同道:“拿出来!我帮你拿就是了。老中的包你自己拿,我俩老东西走路,让云鹫骑车去吧!”
鼓干中道:“这样也行!”
司机忙问:“三位可是要到码头去?”
“正是。”
“那就赶紧上车!”
“为什么?”
“那边主路封了,我知道一条小路,可以绕到码头的。”
“为什么封路?”鼓干中困惑地问。
“上车,上车,上车再慢慢的说!”司机兴冲冲地要抢拿三人行李。
陈正同道:“主路封了,车过不了,人走过去,总还能过去吧!走,看看怎么回事去!”
云鹫笑着歉然道:“大哥,对不起,我叔喜欢走路,现在还早,我们走过去了,麻烦你了,去载其他客人吧!”
顺手从司机手中接过行李,笑着跟鼓陈二人走了。三人走远,司机对着领口的麦克风道:“他妈的,他们不坐车,用双腿走过去!”
说完钻进车内,驾车离去。这一切,都给旁边,坐在私家车里的溪岳听见了。他扭转方向盘,赶去下一个码头那等着。
三人走了半个小时,到码头了。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哪封路了?”陈正同不解地道,“那司机不胡说八道么?”
鼓干中也摇头:“唉!为了做生意,不择手段。咱们还是快点回去,这地方乌烟瘴气的,实在不能久待。”
“两位叔叔,快过来看!”云鹫在卖装饰盒的摊位招呼道。
鼓陈二人走过去,看着摊位上陈列的大大小小的盒子。
“有什么好看的?”鼓干中问。
“好多盒子!”云鹫兴奋的挑着,“我就想买几个差不多的盒子,可是这尺寸……”
“小姐,你那么漂亮,买几个盒子装首饰最好了。”摊贩一个个介绍。云鹫只是摇头。
陈正同怪道:“云鹫,你买盒子做什么?”
云鹫只在那挑拣,没回答他。
“小姐,你要装什么?”摊贩问。云鹫拿出一盒子。
“有没有——”
“哦!你要装这个啊,早说嘛,怎么没有。”
摊贩从身后的行李箱中,取出一只四四方方的铜盒。打开,里面凹的部位,刚好能放下云鹫的盒子。
“刚刚好!”摊贩将铜盒递给云鹫。
“嘿嘿!真有趣!”云鹫将盒子放进铜盒,盒上盖,打量打量,又打开,拿出盒子道,“大哥,我不是要来装我这盒子,而是有没有跟我这盒子差不多像的盒子。”
“不是用来装你那盒子的呀?”摊贩诧异的,接回铜盒,回身又在行李箱里翻找。
“你看这些行不行?”摊贩找出三个大小形状颜色都很像的青铜盒,放在桌上。
云鹫一见了就开心,拿起来,比比,问鼓陈二人:“中叔,同叔,像不像?”
鼓干中恍然道:“云鹫,你是想——”
“好不好?”
“也行!”
“这三个我全要了!”
云鹫付了钱,拿了盒子,三人向码头走去。溪岳见那摊贩,等三人走远后,又从身后拿出那大铜盒,打开,从凹洞取出一小青铜盒子,打开盒盖,欢快地吹了声口哨。他将小青铜盒贴身藏好,哼着歌准备收摊离开。
溪岳已出现在他身后,冷冷地道:“不许动!盒子交出来!”
摊贩冷不丁的,呆了一呆。
“好!我拿给你!”他伸手入怀。溪岳立即扣动扳机。一枚小小的麻醉针,刺进了摊贩颈部。摊贩脸色一变,用手捂住脖子,晃了晃,很快倒了下去。
溪岳在他怀中搜出盒子,打开检查一番,满意地收好走人。
溪岳在船务公司门口截住了正要买票的云鹫三人。
“溪岳?”云鹫见到溪岳,又惊又喜,频频看向溪岳的身后,“你怎么来啦?他……他在附近吗?”
“铁翼?他没来。我俩是分头行动的。他担心你们拿到盒子后,‘明尼列斯’的人会不断地来骚扰三位。所以让我来看看。”
鼓干中拱手道:“龙先生,多谢你啦!铁兄弟有心了。我们一路小心谨慎,没遇见不识好歹的人。”
“怕是遇见了,三位也还蒙在鼓里呢。云鹫,你看看你的盒子,还完好无损吗?”
“哦?”
云鹫就要取盒子。鼓陈二人互相使下眼色。陈正同便制止云鹫,冲她摇了摇头。
鼓干中也小声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云鹫愕然。
溪岳略呆了一呆,笑道:“二位,你们多心了,我是来提醒你们,你们的盒子,已给人掉包了。”
“什么?”
三人同时失声。云鹫赶紧拿出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金条,用放大镜,翻着面检看。“这……这金条是假的!中叔,同叔!”云鹫双手发抖,脸一下白了。
鼓陈二人异口同声:“那名摊贩!”
就要返回去追。溪岳立即道:“不用追了!真的盒子,在我这里!”
溪岳这才拿出盒子,笑眯眯地递给云鹫。云鹫忙打开检查,最后长长舒了口气,捂住胸口道:“差点成千古罪人了!”
鼓陈二人虚惊一场,也忙过来向溪岳道谢。
“溪岳,太谢谢你啦!”云鹫高兴过头,一把环住溪岳,在他脸上狠亲了一口。溪岳受从若惊,脸一下红了。
“你怎么知道我盒子被掉包的?”云鹫问。
“因为一开始就知道那摊贩是假扮的。不止他,酒店的前台,出租车司机,待会还有一位开船的船长,都是杀手事先安排好了的。刚刚那位摊贩,骗你将盒子放进他的大铜盒之中,那会已经被掉包了。那种盒子,里面是有机关的,你把真盒子放进入后,他暗中操作,将早藏好的假盒子,跟你的真盒子位置调换。就这么把你们给骗了。”
陈正同又怒又愧:“防不胜防!防不胜防!”
“待会上船,你们什么不用说,让我来应付。”溪岳道。
“你也一起上船吗?”云鹫问。
“嗯!我看你们安全登上‘凹凸号’后,我再回来。”
鼓陈二人又对望一眼,满脸愧疚之色。鼓干中道:“有龙先生陪伴,我们可以宽心了。”
“真好!”云鹫欢呼。
四人买了船票,登船出海。开船的船长,见多出一位乘客,表情略显惊讶。但很快,他就安静干自己活去了。船上除他四人外,就剩他一个。溪岳等人,都已知他底细,已是瓮中捉鳖之势,故也并不着急揭穿他,都想看看他耍什么花招。
刚开出十几海里,前方突然有艘快艇,停在海上,快艇的两个人,不断朝这边挥手,示意自己的船抛锚了,需要救助。船长便驾船向那边靠去。
“不用理他们,继续开!”溪岳吩咐船长道。
“可是,那两个人需要帮助。”船长说,表示自己不能不过去。
“他们不需要。一会儿他们的快艇自个儿就会好。”溪岳淡淡的,“如果你不想履行船长职责,我只好由你手中,接掌船舵了。”
船长惊疑不定,最终还是听从溪岳命令,没有停下,接着往前开。不一会儿,又有一艘快艇,在前方抛锚等着,快艇上的人,一样的恳求救援。
船长阴沉着脸,看了他们一眼。
“奇怪,今天这些快艇,怎么排着队抛锚?”溪岳冷冷的。云鹫,鼓陈二人,也是板着脸,不说话。
船长哂笑两声,并不答话,当然不敢停船救人。又一会儿,这次,前面漂的不是快艇了,而是一个抱着木头的人,他看起来奄奄一息。溪岳四人见状,都不禁暗自好笑,均想这帮杀手真肯花心思。
船长立马道:“这……这人快死了,我说什么也要去救他!”
溪岳笑道:“是啊,抱根木头多累,云小姐,抛个圈给他。”
“好勒!”云鹫笑嘻嘻解下一救生圈,准备扔给那人。
突然,鼓干中大喝一声:“小心!”已将云鹫扑倒。只听“砰”的一声,原本奄奄一息的人,忽然拔出枪来,朝船边射击。
陈正同跟手朝海里掷去一亮晶晶的玻璃球。那人“哇”的潜入水中。接着,一条水柱,腾空而起,和水柱一起升空的,还有一个人的半截身子。
船长当即色变,指着残躯,哆嗦道:“海……海盗!”
两艘快艇,一快一慢,出现在轮船之后,正慢慢接近。
“好哇!抛锚的快艇这么快好了。”溪岳大声宣布。
船长又装模做样地大叫:“啊!啊!海盗!真是海盗!”
“开你的船!”溪岳冲他大吼。过去弯腰看云鹫有没有事。陈正同手心扣着又一枚玻璃球,直勾勾盯着船长。
“我没事!”云鹫爬起来,看了眼身后的快艇,心里不禁也有点气了。
“中叔,这帮人好烦!一下子打掉,好不好?”云鹫蹙起眉头。
鼓干中便从包里抖出六枚玻璃球,将它们按进一块快泡沫之中,然后将一个个裹着泡沫的玻璃球,统统倾倒进海里,玻璃球浅浅地没入海水中。鼓干中又从包里取出一面平板电脑似的“板”,但并不是平板电脑。它的表面,是木纹色的。鼓干中手一触及纹面,板面立即呈现一幅海水的立体图像,图像上有六个发光的点,那些点,就是浅浮在水里的玻璃球。鼓干中等玻璃球上方,出现一艘快艇后,他并不立即引爆,而是用手指,点中三个光点,使那三个光点,粘在快艇底部。第二艘快艇过来,也一样做法。完成后,他手指长按纹面,纹面立即出现一串由一到十的阿拉伯数字。他选了数字“三”。
鼓陈云三人一同道:“三、二、一!”
“轰轰”两声巨响,身后两艘快艇,和着两条大水注,陡地升至半空,又重重砸落海里。
溪岳和船长看得呆了。
“好厉害!这是什么高科技?”溪岳吃惊地道。
“这叫‘罐子玉’。”云鹫拿一枚玻璃球,递给溪岳。
“你要看吗?”
溪岳连连摆手:“别开我玩笑了!”
云鹫笑道:“不会爆炸的。只要我们不激活,它们就是普通的玻璃球,就像大一点的弹珠而已。”
“真的吗?”溪岳好奇地接在手里,掂了掂,又凑近眼里看。果然同弹珠很像,只是跟弹珠里的叶子不同,这种“罐子玉”的内胆,像是有一团团晶粉,凝聚在里面,呈螺旋状,竟跟宇宙中的星系一样,美丽极了。
“真漂亮!”溪岳忍不住赞美道,“这么美的玻璃球,竟然是威力惊人的杀人武器!”
“你喜欢吗?”云鹫笑眯眯,古灵精怪的,“送你一枚,好不好?”
“我谢谢你!可不敢收!这玩意你能远程操控,对不对?”
“在液体环境下能远程操控,这是水感‘罐子玉’!”云鹫解释道。
“那就是了!多谢好意!”溪岳缩了缩脖子,忙将玻璃球还给云鹫。
“类似这样的古怪玩意,你们还有多少?”溪岳问。
“不清楚耶!这你得问两位叔叔了。”
“这些伤人的科技,我们虽然用得趁手,但不是情非得已,我们是不愿使用的。说到底,以戈止武,才是目的。”鼓干中收好玻璃球,感慨道。
“很对!这些伤人玩意儿,不提也罢。”陈正同接口说,眼睛仍罩住船长。
船长此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额角,鬓边全是汗珠。
“船长,你很热吗?”云鹫问。
“不热不热……嘿嘿……哪能热呢,这些是水。”船长应付式地干笑着,脚边的裤筒,却是微微颤抖的。
溪岳,鼓干中,陈正同,三人交换一下眼色。
陈正同道:“小子!你有没有代号?”
船长吓就一跳,忙道:“什……什么代号?”
“像‘语言’啦,‘白细胞’啦,‘反射弧’啦,‘中枢神经’啦,‘脑中风’啦,‘糖尿病’啦……诸如此类。”前面四个代号是陈正同罗列的,后面两个是他编的。
“没……没有!什么乱七八槽,我……我怎么会有?”船长强笑着,他后背的衣服也湿透了,贴在肉上,白色的衬衫成了胭脂色。
“船长,你后背全是汗!”云鹫大声道。
“不是汗不是汗……也……也是水。刚刚我渴,开了瓶矿泉水喝,顺便倒点在身上,凉快凉快!小姐!”
“你不是说不热吗?”
“是不热啊,但我想再凉快凉快,我喜欢冷。”
“你没代号,那就是普通杀手啰?”陈正同接着问。
“什么?杀手?不不不,我是船长,开船是我的职业。我怎么可能是杀手呢?老大哥,别开我玩笑了。”船长呵呵笑着。
“不是杀手……那身上,照理说应该不会有枪了。”
“啥……枪……枪……枪?”船长不止脚震,连握舵把的手,也微微抖了起来。
他忽然松开手,扑通跪在地上:“四位,饶命!我全程没想着要伤害四位,这……这枪!”他取出枪。陈正同几乎就要掷玻璃球了。但见他取出枪,立马丟进了海里,才硬硬收住手。
“不知谁塞我身上的。”船长鄙夷地瞄了眼丢枪的方向,“我没有要伤害四位,真的,高抬贵手,饶饶我。我……我脱衣服……”
“喈!你脱衣服干嘛!”云鹫捂脸转身,羞怒道。
“我……我不脱衣服,万一各位还疑心我衣服藏着枪呢?我……我脱完衣服,再脱裤子,让各位检查,以示清白……”
“啊!你这臭流氓!”云鹫嗔骂,以为他真要脱,羞得直往船尾跑。
溪岳三人见他耍宝似的脱光衣服,再穿上,觉得他宁肯尊严全无,也要活命,可鄙之余,不禁替他感到可怜,便不再捉弄他,只叫他老实开船,到了目的地就饶他狗命。船长忙不迭磕头致谢。云鹫于是回来,恼怒地瞪着他。船长“嘿嘿”,“嘿嘿”的赔笑,一再道歉,说刚刚失礼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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