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袭

夜袭,往往意味着近身战,而近身战是极其残酷的战斗!

——————来自赵信的亲身体验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赵信幽幽醒来的时候,地下室外面已经黑了下来。喝掉了水壶里最后剩下 的一口水,嘴里咬着一块黑面包的赵信,拎着冲锋qiang从地下室里钻出来。相较于白天的残破,此刻的斯大林格勒在夜色的笼罩下,显现出一种病态的美感,至少在赵信看来是这样的。但是被夜色笼罩的斯大林格勒,危险程度不亚于白天,甚至比白天的时候还要更加危险。

远处的夜空中,不时有泛着冷光的照明灯升上半空,然后紧跟着,就会有枪声和爆炸声响起。赵信没有兴趣去那么远的地方凑热闹,他只是蹲坐在废墟边仔细观察了一阵,等自己慢慢适应了夜色的影响之后,这才起身朝着地下室的左边走了。赵信走的很小心,尽量不发出声响,因为他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就可能藏着德军。

赵信走出不远,就听到了细微的声响,心中闪过激灵的赵信,马上向后退了几步,举起冲锋qiang的同时,自己也单膝跪地,蹲跪在废墟边。十几个呼吸之后,睁大双眼的赵信,依稀看到两个人从前面过来。今晚的月亮昏暗无光,所以赵信并不能看清楚,对面过来的这两个,究竟是苏军还是德军。至于对方是不是城中平民,赵信只想说,那绝对不可能,斯大林格勒激战到现在,城中已经不可能还有平民出没。

事实证明,赵信的猜测并没有出错,从对面过来的两个人,就是白天活动在这一片的德军。这股德军被苏军的进攻打散之后,就跟他们的上级失去了联系,不想再被大股苏军追击围攻的他们,只能先找地方隐藏起来,等待天黑之后,才派人联系上级。赵信遇到的这两个,就是这股德军派出来的联络兵,只是他们运气不好,恰好就被赵信给遇上了。

贴着废墟隐蔽的赵信,并没有被对方两人发现,虽然这两个德军已经很小心了。双方距离不到20米的时候,赵信终于发现对方钢盔的反光,而且也认出了对方头上戴着的德式钢盔。德军配备的这种大耳朵钢盔,跟苏军的钢盔,有着明显的分别,赵信一眼就辨认出来。确定对方身份的赵信,随即抬高视线,开始观察这两个德军身后的位置,他要确定这两个德军身后,不会跟着数量更多的德军。

还好,赵信并未发现还有其他的德军,眼见着对方两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赵信随即集中精神,将手指搭在了冲锋qiang的扳机上。这是赵信第一次使用德式mp40冲锋qiang,担心后坐力的他,早早就打开了这支mp40冲锋qiang的折叠枪托,并将肩部紧紧顶着钢制枪托。“哒哒哒…哒哒哒…”赵信扣下扳机的瞬间,在夜色中耀眼的枪火,伴随着急促的枪声出现在赵信身前。

这两个措不及防的德军,虽然已经很小心了,可十几米的射距,让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相继被枪火打中。看到对方两人中弹倒地,赵信随即停止射击,mp40冲锋qiang的后坐力似乎也没有赵信想象中那么大。难怪那些二战影视剧中,不管是老人妇女,还是少年都可以用这种冲锋qiang作战。带着心中的感慨,端着冲锋qiang的赵信,从废墟旁边闪出,朝着前面的两具尸体快步过去。

赵信刚才只是打了两个点射,枪声也很短,但赵信还是担心,周围还有德军存在。所以,他翻动尸体的速度很快,舍弃了那两支毛瑟步枪的赵信,只是拿走了两个德军尸体腰间的四枚手榴弹和他们口袋里的香烟跟打火机。当然,赵信也不会忘记,拿走两个还有些水的德军水壶。转身离开的赵信走出一截之后,却又反身回去,将他原本看不上的那两支毛瑟步枪连同子弹也一并带走。

几分钟之后,赵信带着战利品回到了地下室,借助打火机发出的光亮,赵信将步枪和子弹都藏匿起来,这才又离开了地下室。等赵信回到袭击地点,那两个德军的尸体还在原地,赵信布置的一些记号,也没有被动过。赵信越过两具尸体,开始顺着这两个德军来的方向继续搜索,穿过一片满是瓦砾废墟的街区之后,赵信看到了一丝光亮。

在夜色笼罩的街区里,赵信看到的光亮不算显眼,但赵信却看的清清楚楚。赵信看到的光亮来自斜对面30几米外的一栋破楼,说它破,是因为这栋原本不知道是几层的建筑,明显是遭受过炮击或是航空炸弹的轰炸,三楼以上已经消失不见,剩下一半的楼体都被废墟淹没。看到光亮的赵信,暗自观察起了这栋小破楼,约莫快半个小时过去,赵信却并未发现异状。

赵信想了想,随即起身朝着小破楼的左侧慢慢移动过去,小破楼的右侧满是砖石瓦砾,左侧却是临街的,散落在地上的砖石瓦砾并不算多。夜色下的赵信移动的很慢,尽量不弄出声响的他,花费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才走完了不足百米的距离。移动到小破楼外面的赵信,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小破楼外面寂寂无声,而楼内却隐隐传来说话声。

赵信想了想,从腰间抽出一枚手榴弹,并且提前拧掉了手榴弹的后盖。缓步进入楼内的赵信,先静静的靠墙站立了一阵,然后才朝着传来说话声的位置移动过去。说话声来自楼上,可楼梯上满是杂物,赵信一脚下去,直接踩着了一块碎玻璃。还好赵信反应不慢,踩下去的右脚并未再有动作,这才避免声响出现。赵信右手戴着鹿皮手套,在右脚下摸索了一会,才将踩着的碎玻璃拿开。

楼上的说话声还在继续,确认对方说的不是俄语,已经慢慢挪到到楼体拐角处的赵信,这才一把拉掉了手榴弹的拉环。暗自在心中数了三个数的赵信,大步从拐角处冲出,然后将手榴弹扔进了传出说话声的房间里。“轰!”飞进房间里的手榴弹落地只滚动了几圈,便马上爆开,根本不给房间里说话的德军又反应的时间。房间外面的赵信,在扔出手榴弹之后,却马上贴着墙壁蹲跪下来,手中的冲锋qiang也端在身前。

爆炸惊醒了楼内其他的德军,两个光着上身的德军,慌手慌脚的拎着步枪,从旁边的房间里冲出来,却被蹲跪在墙壁的赵信,一串子弹全数射翻在地。爆炸过后,传出动静的房间一共有两个,可是出来人的只有赵信左手边的房间。射杀这两个从房间里出来的德军之后,赵信立刻转换位置,侧身贴着走廊右侧的墙壁,枪口指向跟自己同侧的房间。

只是令赵信没有想到,自己等来的不是德军,却是一颗贴着房间地板滚动出来的手榴弹。心中大惊的赵信只能脚下发力,穿过走廊扑进自己用手榴弹偷袭的那个房间里。“轰!”德军似乎并不熟悉手榴弹延时使用的妙用,赵信扑进房间之后,走廊里的那枚手榴弹才发生爆炸。借助房间里还未完全熄灭的篝火,爬起身来的赵信,给房间里躺卧着的三个的德军尸体,一人补了一枪,这才回身去了房门的位置。

爆炸之后的楼内完全安静下来,不管是赵信,还是躲着不出的德军,都尽量不发出声响。静静的等待十几个呼吸之后,赵信却俯身从地上捡起一只德军的军靴,用力抛向斜对面的走廊,立刻引来斜对面房间里射出的一串子弹。赵信见状大喜,自己现在可就缺冲锋qiang子弹,而对方使用的正是冲锋qiang。有冲锋qiang,就意味着有冲锋qiang子弹,赵信怎能不暗自欣喜。

赵信暗自庆幸,自己今晚携带了两枚手榴弹,刚才用于一枚,此刻后腰上还别着剩下的一枚手榴弹。赵信反手从后腰取下手榴弹,一边留意外面走廊里的动静,一边慢慢拧开了手榴弹的后盖。斜对面房间里的德军没有动静,可赵信这边却已经轻手轻脚从房门里出来,贴着走廊的墙壁慢慢向前移动过去。暗自调整呼吸之后,赵信一把拉掉了手榴弹的拉环,然后开始在心中默数起来。

赵信在心中数到三的时候,便突然发力快速移动起来,躲在房间里的德军,似乎也听到了外面走廊里的声响,便开始朝着门外射击。可他们的射击,并不能阻止赵信投掷手榴弹,将手榴弹从房门上方抛扔出去之后,赵信便端着冲锋qiang躲在门外。“轰!”赵信的后背才贴上走廊的墙壁,抛扔进房间里的手榴弹便发生爆炸,大股的热浪从房门里涌出来。

门外的赵信,只停顿了两个呼吸的时间,便顶着迎面而来的热浪,冲进了满是硝烟味的房间里。也顾不上那许多的赵信,只是站在房门一侧,对着房间里面先开枪扫了一梭子。借助枪火的映照,赵信朝着房间里已经死的,和没死的德军,都挨个打了几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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