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得到的消息,虞啸卿来禅达了,上面的意思,要他利用禅达的溃兵组建新部队,很可能被派去缅甸作战。”在孟烦了身边坐下来的赵信,一边说话,一边从口袋里拿出香烟和打火机。赵信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然后才将香烟和打火机低到孟烦了手边。后者只是稍稍迟疑,便伸手接过赵信递来的香烟和打火机,只是这货点烟的时候,还不忘记留意赵信的表情。
孟烦了的小动作,并未逃过赵信的目光,所以他笑着对孟烦了言道。“人总是会变的!我不想死,所以就必须做出改变!虞啸卿这个人自幼得名,少年的时候,就曾经带着家丁乡勇跟土匪对着干。这样的一个人,加上家中的背景,来禅达很可能只是为了镀金来的。如果归在他的手下去了缅甸,你觉着,咱们这些人还能有多少活下来的机会?”
赵信这番话听的孟烦了心慌意乱,正想说大不了不去缅甸就是了,却不想赵信却接着言道。“镇子里的溃兵越来越多,大部分人不像你们一样能够安分守己。我得到的消息,镇子里的富户和乡老们,已经多次向上面反应,希望军方能将这里的溃兵都弄走。一边是本地富户和乡老,一边是整日无所事事的溃兵,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孟烦了整日看着不着调,实际他却是这群溃兵里面最聪明的那一个,赵信刚才说的这些,孟烦了曾经还在军队中的时候,就已经领教过。孟烦了默默抽完手中的香烟,突然抬头看向赵信,“你想怎么做?你跟我说了这么多,肯定不是来专门跟我说虞啸卿的!”虽然孟烦了并未抓住问题的关键之处,但赵信也还是笑着回应孟烦了。
“不是我想怎么做,而是你们怎么做?我是国军少尉,是军官,自然会按照上级的命令做事。不过有一点,我的命只能攥在自己手里,可不会白白的卖给他虞啸卿。”面对孟烦了惊讶和迷茫交织的神情,赵信并未说出自己的打算,比较他的那个计划听着太过缥缈,任谁听了都会觉着赵信异想天开。这天过去之后,赵信还是依旧每天逼着迷龙和大头两人,跟着自己训练,而镇子里的溃兵还在陆续增加中。
和镇子里无所事事的溃兵们相比,赵信三人,每日背着负重训练的身影,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迷龙和大头到底都是上过战场的,好吃好喝的他们,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训练,身体都恢复的差不多了。这天早上,赵信原本计划带着两人,过江去对岸进行射击训练,却不想一早就被人堵了门。跟剧中的飞扬跋扈差不多,乘坐吉普车出场的虞啸卿看着意气风发,看到赵信的时候,便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表情看向赵信三人。
没有看到赵信脸上流露出惊讶的神色,虞啸卿心中也多少有点惊奇,他从吉普车里下来,走到赵信身边,还特意伸手掂量了一下赵信背上的负重。赵信没有退缩,也没有主动介绍自己,而是用平淡的口吻言道。“日军的日常普通训练是负重15公斤,我们的这个是20公斤!我们找不到其他装备附件,就只能用沙袋和铁块做配重,虽然不规范,但效果都差不多。”
亲手验证过三人身上的负重,没有说话的虞啸卿,又仔细查看了三人横担在肩上的步枪。确认弹仓里压着子弹,虞啸卿这才抬眼看向赵信,“这里的溃兵很多,我这些天,也见过不少。唯一跟他们不一样的,好像只有你们三个!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不跟其他人一样,每天晒晒太阳,然后一觉睡到大天亮?”虞啸卿这话,听着毫无贬义,可他的口吻却听着很是不对味。
性格冲动的迷龙张嘴就要骂,却被赵信一个眼神阻止,见赵信不说话,虞啸卿只好接着言道。“上峰要我组建一支新部队,编制是一个团。可惜镇子里的这些溃兵,我是一个都没看上。”虞啸卿把话说道这里的时候,将目光落在了赵信身上。“你们三个,着实令我刮目相看,不仅武装全备,而且还能自行训练。我想,你们就是我需要的人!怎么样?要不要跟着我干?我带你们过江去打小鬼子”
虞啸卿这番话,显然是将赵信三人,当成了镇子里那些没吃没喝的溃兵,他也并不知道,赵信或许是整个禅达,最了解他虞啸卿的人了。面对虞啸卿的凝视,赵信知道自己再不开口,许是躲不开虞啸卿的威逼了。“虞长官,当兵打鬼子天经地义,既然是上级的命令,我们便不会违抗。但我们这些人福薄命贱,怕是无福在虞长官您麾下听命。”心知虞啸卿是个自我矛盾的人,所以赵信心中明白,自己越是拒绝,虞啸卿就会越发的想要将自己三人拉近川军团里。
果然,就在几天之后,一脸老成的张立宪,开着那天虞啸卿乘坐的吉普车找上门来。得知虞啸卿要招揽收容站里的那些烂人,并且希望自己三人也都归拢进川军团里,赵信并未拒绝。“稍等一会,我这边还有些事情需要安排一下。”赵信没有理会张立宪的怒目而视,只是轻飘飘的交代一句,便转身进了院子。赵信三人要离开,这里就只剩下了小醉,赵信如果不做好安排,小醉一个小姑娘或许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示意不情愿的迷龙和大头先去收拾东西,赵信将小醉叫来自己身边,“妹子,我们马上就要去打仗了,你一个人在家,我有点不放心。之前经常来咱们这边喝茶下棋的老黄叔,人很不错,他虽然只是马家的门房,但马老爷子却从未拿黄叔当家仆对待。老黄叔老伴走的早,而且他膝下无子,我之前跟他说过,让他认你做义女。我们离开之后,有他照顾你,我也能放心。”
赵信一番话,说的小醉热泪盈眶,只是不等她哭出声来,赵信又拿出一个小布袋交给她。“这里面是三十块大洋和两根金条, 你拿着做日常开销!我屋子的床下面,我还藏着三百块大洋和十二根金条!鸡窝下面,我也埋了三十块大洋和六根金条,这些是咱家全部的积蓄,你可要守好了。”赵信说着话,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靠近小醉言道。
“水缸下面那块石砖是活动的,我在下面藏着一支手枪和五十发子弹!我们离开之后,你就把枪取出来,找机会让老黄叔,在你的床头板上做个暗格,将手枪和子弹藏进去。如果有人上门找事,危及到你生命的时候,你就开枪打他们,然后去找马老爷子救助。”如何安置小醉,赵信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对策,她相信马老爷子不会坐视不理。
被赵信从困境中拯救出来的小醉,这段时间,是她过的最惬意的日子。虽然每天都要做饭洗衣,可不管是赵信,还是迷龙大头两人,都对她很好。突然之间,得知赵信他们要去打仗,已经失去哥哥的小醉,在这一刻显得很是迷茫惶恐。赵信见状,只能拉过小醉,狠狠的亲上了对方的嘴,然后一脸霸道的言道。“好好守住咱们的家,等我回来。”
一脸娇羞的小醉,站在大门外,眼巴巴的目送赵信几人离开,被随后赶过来的老黄叔连连取笑。小醉此刻并不知道,赵信要去的地方,可谓是九死一生,就算是赵信也无法保证他们能活着回来。赵信三人赶回收容站的时候,虞啸卿已经离开,而收容站里一众烂人们的表现,正如同剧中演绎出来的那样,众人正相互争抢着排队等着登记。
“哟…哎呦喂…,这不是咱们的 赵大排长吗?哟,还带着你的哼哈二将啊!怎么个意思?这是要跟咱们这些土包子一块去缅甸打鬼子啊?”孟烦了的嘴,还是一贯的损,迷龙正想要开口叫骂,却被赵信阻止。赵信的无视,令孟烦了很是气恼,可他知道,自己不管是武斗还是文比,都不是赵信的对手,无奈之下,孟烦了只能悻悻闭嘴。
收容站里的军官不多,林译虽说没有打过仗,可他的军衔却是最高的。也不知道是虞啸卿的故意,还是有意为之,林译成为这支临时部队的最高长官,赵信还是个小小的排长,麾下也只有迷龙和大头两人。相较迷龙的愤愤不平,赵信表现的却是无所谓,只有到了缅甸,自己才能发挥出作用。
队伍整队离开的时候,老黄叔带着人匆匆赶来,曾经是迷龙跟班的羊蛋子和几个伤兵,都按照赵信的布置,被老黄叔带人送走。不过在他们离开之前,赵信专门找羊蛋子叮嘱了几句,虽然不明白赵信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但羊蛋子还是点头答应下来。队伍离开镇子的时候,赵信回身看去,心说小爷很快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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