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重回禅达

看到南天门的那一刻,赵信就知道这件事已经迫在眉睫,于是,他悄悄去找了龙文章。“你确定?”绷紧了面皮的龙文章,表情中隐隐透出一丝紧张,队伍里混进了日军,这件事无论对谁,都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赵信对着龙文章默默点头,虽然没有说出原因,但龙文章也知道赵信是个说一不二的性格,绝对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面对赵信无声的回应,龙文章咬着牙言道,“那就想法子解决掉他们,要是被他们混进禅达,这事就麻烦了!”接下来的时间里,龙文章悄悄去找了他以为放心的自己人,大家按照赵信的计划,用挑选兵种的借口,将所有的溃兵分成了几部分进行登记,一起在收容站里吃过猪肉白菜炖粉条的烂人们,却根据龙文章的提示,早早锁定了各自的目标。

随着龙文章拉动枪栓的动作,假扮成溃兵的日军侦察兵,被烂人们各自控制起来,这一次因为赵信的出现,烂人们并没有直接杀掉这些日军侦察兵,而是当着其他溃兵的面,进行了审问。解决掉了潜在的隐患,队伍再次上路,但是在龙文章他们忙着审讯日军侦察兵的时候,赵信就安排女兵打开电台,提前联络了军方。

只可惜,这三个女兵隶属第五军,她们只能通过第五军指挥部联络禅达驻军,至于是不是虞啸卿接手此事,便不是赵信需要操心的事情。大江上的那座桥,还是被虞啸卿手下的部队炸毁,被堵在江对岸这边的溃兵和大批的难民,只能看着对岸暗自垂泪。但没有人知道,早在队伍出发赶赴缅甸之前,赵信就已经走遍了禅达周边各处,更是亲自测试过走私马帮私自铺设的水下绳索。

眼前这种情况,赵信只能叫来了龙文章,向对方说出自己的想法。“虞啸卿就在对岸,依照我对他的了解,这个人绝对不会轻易允许咱们过江。不过这些难民无辜,无论如何,咱们也要送她们过去。江边的木筏不够,要发动咱们的人,马上捆扎木筏,通过江上的横索,尽可能快的送他们过江。至于咱们这些当兵的,沿着江岸往前走,有走私马帮铺设的水下绳索,足够咱们过江用。”

赵信不大想跟虞啸卿打交道,可他也知道虞家势大,就凭他们这些小角色,很难撼动虞家。如果不是到了危机时刻,他绝对不会选择,走马帮的走私路线返回禅达。龙文章的想法跟赵信一样,一直在军队底层里厮混的他,比赵信更加了解军方上层的冷酷无情。所以,他马上便摇头拒绝了,赵信建议顺着走私马帮路线返回禅达的提议。

江边争抢的混乱,因为溃兵们的介入,很快便变得有秩序起来。首先乘坐木筏过江的是女人和孩子,然后是老人,最后才是青壮。送迷龙的女人离开的时候,赵信特意将几块大洋塞给对方,还告知了小醉的地址。“嫂子,迷龙是军人,现在还不是我们过江的时候。如果你过江之后,那边的军人问起,你就说是禅达东关马老爷的亲戚,这是我家的地址,你直接上门说是迷龙的家人就行。”

一路尾随的日军追上来的时候,江边的难民已经被送走大半,目送女人和孩子离开的迷龙,这个时候,也已经跟着赵信守在了山顶上。战斗很快打响,做足了准备的溃兵们,这一仗打的很是解气,但伤亡也是难免的。虞啸卿很是霸气,接连拒绝溃兵们过江的要求之后,赵信只能使用电台,联络虞啸卿为江水这边的自己提供炮火支援。

单纯只是提供炮火支援,虞啸卿自然不能拒绝,靠着对岸的炮火支援,赵信他们连续击退日军的进攻,还趁势打了对方一次反攻。连续两天,随着日军的陆续赶到,赵信他们的压力也成倍增长。而赵信最不希望看到的一幕也终于出出现,因为虞啸卿的一再拒绝,溃兵们的伤亡逐渐增大,龙文章手下原本已经聚集了约莫千人,现在也只剩下了不到七百人。

“打不下去了,咱们的弹药,只够支撑两次战斗的。让轻伤员先离开吧!眼下这种局面,留下他们,也只是白白送死。”赵信从来都没想过要战死在这里,所以在弹药所剩不多的时候,赵信主动去找了龙文章。连续两天没有好好休息的龙文章此刻满眼血丝,相较其他人,龙文章的心中还有坚持,但他也知道,赵信说的并没有错。

没有任何争执,龙文章只是暗自思量片刻之后,便点头同意了赵信的建议。约莫400多轻伤员,被赶下山顶,被大头带着,护送最后留下的女兵,开始顺着江岸离开。他们将会顺着江岸往前走,然后顺着走私马帮的水下绳索,在虞啸卿没有发觉之前,悄悄过江进入禅达。第二天中午,再次击退日军的赵信他们,剩下的弹药已经不足以继续战斗,剩下还能战斗的溃兵,也只剩下赵信他们二十多人。

“走吧,咱们已经尽力了!”这一次,赵信不再跟龙文章好言好语的商量,而是直接让迷龙和崔勇架起龙文章,大家伙趁着日军还在集结的时候,便一股脑的冲下山坡,冲上了江边预留的那两块木筏上。等日军和江对岸的虞啸卿同时发觉情况不对的时候,赵信他们已经划着木筏,越过了江心的位置。冲上山顶的日军暴跳如雷,江对岸的虞啸卿此刻,也是气的不住跳脚,可赵信他们却已经安全了。

“一千人的队伍,只打了四天,就剩下提前过江的400多轻伤员跟咱们这二十多人。”仰面躺倒在木筏上的赵信自言自语道,他的话,引的其他几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不过大家很快又高兴起来,因为他们从缅甸一路回来,已经干掉不下千余日军,而且因为赵信的提醒,他们还带回来了那些日军的证件和军衔标识,这些东西都是他们杀敌的最好证明。

日军暴怒的结果,便是追下山,对着江心中的赵信他们开枪射击,但距离过远,日军射出的子弹没能击中赵信他们。而虞啸卿暴怒的结果,便是马上调集兵力,沿着江岸展开对赵信等人的抓捕。跟剧中一样,赵信他们上岸之后,便遇到禅达百姓的欢迎簇拥。乡绅马老更是早早就端着一碗酒站在路口,看到赵信等人被乡亲簇拥而来,立刻端着酒碗迎了上来。依稀记得剧中这一幕的赵信,早早将龙文章推到了最前面,然后跟马老隐晦的使了个眼色。

就在马老劝酒的时候,一脸泪水的小醉,却已经从马老身后出现,迫不及待的扑进了赵信的怀里。跟在赵信身边的迷龙,这个时候也是笑出声来,因为他在林子里捡来的女人跟孩子,也出现在马老身后。可就在这热闹欢庆的场合里,张立宪却带着虞啸卿手下的一群士兵,蛮横的推开人群,将赵信他们隐隐围了起来。

脾气暴躁的迷龙见状就要发作,却被赵信拦下,眼前这一幕,早在过江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龙文章也跟剧中的表现不同,比较赵信已经提醒过他,所以他选择了无视张立宪等人的鄙视目光。和剧中一样,龙文章还是被带走了,只是这一次,一块被带走的还有赵信。赵信同样没有反抗,只是在临上车的时候,小声的交代了孟烦了几句,同时叮嘱小醉照顾好自己。

“你就不怕被砍头?”跟赵信挤坐在一起的龙文章,见赵信一脸的轻松,便下意识的问道。对于赵信,龙文章一直很好奇,尤其他偷偷跟孟烦了他们打听过赵信的事情。得知赵信在川军团重建之前,就带着迷龙和大头每日训练,龙文章对赵信便越发的好奇起来。而且,赵信不管是在机场,还是随后的撤退途中,都表现出了堪称优异的军事素养。

面对龙文章故作轻松的询问,赵信只是耸了耸肩,“我又没有违反军令,为什么要砍我的头?过江的这些人当中,我的军衔又不是最高的那个,就连大胡子崔勇的军衔都比我高一级。所以,很显然,我的军衔不足以让我成为制定计划的那个人。不管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我都不会是那个背黑锅的人。要说被砍头,恐怕,你的几率要远远大过我!”

赵信回答的很实在,令龙文章无言以对,他仔细想了想,似乎赵信说的有些道理。事实证明,赵信还真的不会成为背黑锅的那个人,因为龙文章直接被关押起来,而赵信则见到了虞啸卿。和第一次见到虞啸卿一样,此刻再见到虞啸卿,对方还是没有打消,想要招揽赵信的意思。尤其,虞啸卿还通过最先被送过江的伤兵口中,了解到赵信在机场里的那番骚操作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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