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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现在看到的这件底层资产,虽然只是婴儿形态,但他的智商超越了现存的99%的新纪元人类,而且大脑负责数理思维的部分非常发达。”岳医生正穿着白大褂在花岗岩平台的中央,对黑金机器人怀里的一名男性婴儿,向在座的各大家族及参会者做着讲解。
岳医生的话音刚落,盘古家族的赵嵩已给出了一个报价,显示在婴儿头顶上方的光束屏上。
随即,胡安家族的价格出现在了赵嵩报价的下方,竞拍由此开始。
苍海行天悄悄起身,在竞拍间隙,走到“群英会”的召开地外透气。
“悠然姐,现在白泽怎么样了?”苍海行天连通了陆尚悠然的语音通讯。
半晌,苍海行天的耳麦里才传来了陆尚悠然惺忪的声音,责怪道:“你是不知道你那边和我这边有时差吗?”
“我……”苍海行天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一拍脑袋。
“一直睡着呢,你就放心吧。”陆尚悠然叹道,“我挂了,晚安。”
”不好意思,悠然姐。”苍海行天挠了挠头,脚下踩着人造岩石踏片,举目所及处,犹如仙境。
群英会外的视觉伪装是环绕的雪山,日光倾泻间,雪融成溪,蜿蜒流淌。
“这一切都是假的,不过是投影。”一个冷静的声音从苍海行天的身后响起,“真正的地球早已满目疮痍,而我们现在正悬于其上,面对的不过是宇宙中的一片虚无罢了。”
随后,一只手勾在了苍海行天的肩头,一口烟吐在了他的颊边。
“兄弟,你有话好好说,别靠这么近,行吗?”苍海行天嫌弃地推开了蚩游。
蚩游在踏片上一个踉跄,险些摔下去,吼道:“老同学,这么久没见了,你就是这么欢迎我的?”
“抱……抱歉。”苍海行天踩着踏片向蚩游处靠近了些。
“老同学!”蚩游脸上的怒意全消,脸上扬着热情的笑意,向苍海行天张开怀抱,扑了过来。
眼看盛情难却,苍海行天只好僵硬地和蚩游简短地相拥片刻。
“你刚刚去哪儿了?一直不见你的人影。”苍海行天问。
“群英会多无聊啊,我去宴会厅听八卦去了。”蚩游笑说,拍了拍苍海行天的胸口道,“你在盘古空间站混得不错嘛,已经一、二、三、四、五、六、七张免死令牌都拿好了。”蚩游生动地掰了掰手指,并说,“你家里连你一共也就只有五个兄弟姐妹,多出来的那几个免死令牌是想留着干嘛?”
蚩游和苍海行天交谈时的语气里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些许欢脱,那是他年少时本来的模样,但却和他现在冰冷而硬朗的外形有了一丝违和。
“留着就留着呗。”苍海行天含糊不清地答道。
“好吧,我知道,你过去是我们家族的,现在投靠了黄谛,和我不好多说一句话,要避嫌。”蚩游转而悠悠地问,“是给陆尚悠然留着吗?”
“留着总有用的。”苍海行天没再多说。
的确,作为盘古空间站的新晋红人,苍海行天是不便与蚩游多闲谈的,他担心要是被八卦记者拍了去,让黄谛对自己的忠心起疑就不好了。
“还是……”蚩游凑近了苍海行天的耳边,低声问,“给神农研究所新添的玩物的?”
“你什么意思?”苍海行天眸子里的金色锐利了起来,似离弦之箭般对上了蚩游乌黑的眼眸。
“字面意思。”蚩游继续凑在苍海行天的耳边,轻语,“我在宴会厅可是听到了,赵嵩的俩儿子赵一和赵天可是知道白泽现在在神农研究所,他们刚刚酒过三巡,喝得醉醺醺地说是要去拜会那个人类动物园的展品,你知道的,他们太小,还不够年纪去夜访人类动物园把玩里面的展品,所以想去开开眼,当然,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他们的话,毕竟他们喝多了,但我还是蛮担心的,因为我也曾是白泽的观众……”
苍海行天皱着眉听着蚩游的话,只觉得身体逐渐变得沉重,似乎脚下轻薄的人造岩石踏片就要撑不住他的体重,即将坠向万丈深渊。
与此同时,苍海行天手腕上的腕表纹饰的警报也响了起来。
悠然、白泽,危险!
2
出乎“群英会”与会者意料的是,第二日登上新纪元人类《头条》的新闻不是“苍海行天在‘群英会’期间不辞而别”,而是猩红色的“赵氏子弟在陆尚研究所遭底层资产误伤: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的标题。
盘古空间站的地下临时看守所里,监舍幽暗而冰冷。
白泽蜷成一团,躲在墙脚,半梦半醒。
他只记得当时自己正做着梦,梦里天上飘着棉花糖般的云,自己长出了翅膀,飞到半空,但绵白的云朵间却下起了鲜红的雨,淋透了他身上纯白的睡衣,他舔了口手背上的雨水,以为那会是草莓味的,或者最差也是樱桃味的,但雨水却无比腥臭,随即他便从半空坠落……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从床榻上被扔到了地上,有两个不认识的人正饶有兴致地站在他的面前。
那两个长得非常可怖,都是“豹身人面”的怪物。
白泽记得自己当时匆忙伸手去拿胸口的项链,却发现那条项链已经到了那个有着豹尾的人的手上。
“你们是谁?你们在我的房间里要干什么?”白泽问道,站起身来,对拿着项链的人说,“那是我的项链,请你还给我。”
“还给你,可以。”那人凑近白泽,一身的酒气喷在白泽的脸上,让白泽下意识地向后躲了躲,那人则又逼近道,“你陪我们玩,我们就还给你。”
白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但他记得自己正在医院里,外面一定会有医生和护士,便向自己的房门逃去,但却发现房门被人锁死,再回过头来,那两个“豹身人面”的不知是人还是兽的生物已经堵住了他所有的去路。
接下来发生的事,白泽不敢细想,他只知道自己被打了,全身都很疼,而他一心只想夺回项链,向苍海哥哥求救。
在半明半暗的意识里,白泽只记得自己疼极了,好不容易将项链抢到了手,并迅速按下了项链的求救信号,就像之前苍海哥哥向他演示时的那样,他感到项链里涌出了一股暖流,同时,那两个人又向他扑了过来,而自己只是想推开他们——我真的只是想推开他们的……白泽在监舍里自责地想,怎么就……我的力气怎么会变得这么大?
苍海行天在赶到神农研究所冲向白泽的房间时,房门大开,陆尚悠然倒在白泽房门外的走廊里,而房间里,白泽正蜷缩在墙角,浑身是血,满脸是泪,眼睛大睁到可怕的地步,正惊恐地盯着房门两侧的墙壁。苍海行天一侧身才看到,那两个“豹身人面”的人——赵一和赵天——被巨大的冲力嵌入了墙壁里,浑身血肉模糊,眼球鼓胀到就要崩裂的地步,形状极为骇人。
“白泽!”苍海行天疾步向白泽走去。
白泽却害怕地向后躲,喊着:“你别过来!别过来!”
“白泽,别怕,是我。”苍海行天柔声道,在受惊的孩子身前蹲下。
他看到白泽正紧紧攥着那条项链,心里不知是后悔更多,还是庆幸更多——这项链不仅能够向外发送求救信号,还能产生微量的生命能量。
生命能量一旦与具有万能特殊碱基对的白泽融合,便能使他产生异能,赵氏子弟因此才会变成现在的这幅模样。
“苍海哥哥,他们……”白泽明亮的眸子失了焦,泪光闪烁着问,“他们是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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