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汇报联合基地受损情况!”蚩游快步走入联合基地的智能中控室。
智能中控室幽蓝色的空间里,立于苍穹下的是和“日”星人如出一辙的生物——冰晶之上正浴火燃烧。
那个生物答道:“联合基地的防御系统已全面启动,防御外壳的受损情况低于20%。”说话间,它周身火红的蔚蓝里还时不时迸发出似执念般的白光,“外星入侵者曾试图入侵我的系统,但没有成功。”
“这些外星入侵者曾是你的主人……”蚩游试探着说。
那生物却径直道:“不,总指挥,他们从来都不是我的主人。”
蚩游眯着眼问:“那么,谁才是你的主人,雪焰?”
“我不曾有过主人,但我一直都在寻找我的主人。”被蚩游称为“雪焰”的生物不假思索,“这么久以来,我一直效忠四大家族,是因为你们能帮我找到我真正的主人。”
蚩游略一皱眉,沉吟片刻,吩咐道:“分析各家族战况和未来趋势。”他没有在“雪焰”之畔停下脚步,而是绕过“雪焰”,步入宇宙星光照射不到的漆黑之中。
“四大家族的防御系统全面打开,各家族的防御外壳均存在20%不到的受损情况,我在各家族中的分支均遭到入侵,但多亏四大家族均改写过系统数据,因而入侵均未成功。”“雪焰”分析,“不排除外星入侵者分析此次失败原因后,再度入侵的可能。”
“没人会相信‘日’星人的道歉和什么‘日’星政府同好战残余毫无瓜葛的鬼话!”蚩游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我的女蜗军队,什么时候能造好?”能看到蚩游边说,边走入黑暗中的一扇门洞之后。
“女蜗军队都是克隆人,分别是嵌入了五对特殊碱基对中的第一对的I类军队,第二对的II类军队,第三对的III类军队和第四对的IV类军队。”“雪焰”缓缓答道,“多亏了‘绿萝’提供给我们的第五对万能碱基对数据,嵌入特殊碱基对的军队才能得以存活,但克隆人的胚胎培养尚需时日,因为我们之前安排的实行计划的时间是‘群英会’后的‘禅让仪式’。”“雪焰”的声音传入了黑暗中那扇门洞之后的秘密实验室——联合基地“女蜗军队”实验室。
“但我怕那样会来不及,‘日’星人很快就会卷土重来的……”蚩游的声音回荡在实验室看不见尽头的混浊的黄绿色培育箱边,就像是一声沉闷的叹息。
2
“殿下,‘日’星人的这次袭击肯定另有所谋!”苍海行天大步跨过黄谛办公室里木地板间的溪水叮咚,匆匆走到黄谛的书桌前。
“哦?说说看?”黄谛仍沉浸在被星际捕食者联盟奉为上宾的自我陶醉之中,嘴角不自觉地微扬,一双圆而粗的双手交叠放于红木书桌上,雄狮般的双眸看着苍海行天,显得有些懒懒的。
苍海行天一股脑儿把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日’星人虽然一日之内就被我们击退,但他们攻击的地点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他们分别侵袭了我们的盘古空间站、蚩游那边的联合基地、乌苏尔家族的亚特兰蒂斯和胡安家族的地下城的每一个要塞,一个不漏!这不符合常理,我觉得他们的目的是迫使我们开启所有防御系统,好让他们发现我们防御中的漏洞,为他们的下次入侵做好准备,而且他们这次入侵时的关键目标之一是我们每个家族的‘雪焰’分支,他们……”
“好了,苍海。”黄谛心不在焉地打断道,“他们如果入侵我们,就会违反《星际捕食者公约》,公约规定星际捕食者之间不能相互侵略,被侵略者可以向星际捕食者联盟请求支援,并要求对侵略者予以制裁。”黄谛进一步强调道,“或者,被侵略者可以对违约的星际捕食者发起报复,按照过往的报复案例,星际法庭是认可被侵略者以报复为名,消灭侵略者并将侵略者的领地占为己有的,我们有能力打到‘日’星并消灭他们,所以他们不敢那么真的侵略我们,而且他们刚刚道歉,不会这么快就自己打脸的。”
“但是,殿下,星际捕食者联盟的盟主——‘虚空’领主并未参与此次‘日’星道歉大会。”苍海行天说。
“那是‘虚空’领主在闭关,之前他也因为闭关而缺席了多次星际捕食者联盟大会,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皇帝斩钉截铁地说。
“之前不是有传闻说‘日’星人向‘虚空’领主借武器,就是让‘虚空’总能一招制敌的‘战略预测’武器?”苍海行天没想到在这次关于“日”星人突然入侵的战略判断上,自己和殿下会产生这么大的分歧,情急之下把这些捕风捉影的传闻说了出来。
闻言,黄谛果然脸上多了一丝怒气,他说:“所以呢,苍海?你要我怎么做?我们难道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备防外星入侵吗?”
苍海行天叹道:“殿下,我是想提议训练白泽成为我们新纪元人类的最完美的武器,并帮我们补天。”
3
白泽从昏睡中醒来后,很高兴地发现,自己正在神农研究所洁净、明亮的卧室里,而不是幽暗、闭塞又寒冷的单人监狱里。
但可怕的回忆很快充斥了他的脑海。
他记得赵一和赵天的嘴脸,他们歪着嘴笑,像是野兽一样粗鲁,然后,各色布料漫天飞舞,伴随着尖利的撕裂声和惨叫声。
然后,他推了他们。
白泽记得当时苍海哥哥几乎是下一秒就赶到了,但没过多久,可怕的、黑色的机器人也到了。
它们二话不说便收走了苍海哥哥送我的铃铛项链,并要将我从房间里带走,白泽记得当时自己对这些冷冰冰的机器人哥哥求饶道:“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越过机器人的胳膊,望向苍海行天问:“我是不是再也不能登台演出了?”
然而,现在回想起来,白泽为自己当时只想着自己能不能再登台演出,而没有在意那两个被自己推了的人是否还活着而感到愧疚。
苍海哥哥一定觉得我自私,所以才这么多天都没来看我的,白泽心想。
他脑海里的思绪很乱,他看了看现在四周舒适的环境,不由又想起自己在单人牢房里度过的那七天。
关押自己的监舍里没有灯,无时不刻都处在昏暗之中。
他抬眼看不见一张熟悉的面孔,而是一片漆黑,这让他既害怕又倍感孤独。虽然机器人狱警会打开牢房上的饭食投喂处,但这些餐食怎么可能和学堂的相比,白泽每次吃饭时都感到似乎是在吃没有味道的棉絮,而更加思念学堂,而学堂里还有朵朵……
朵朵?朵朵最近怎么样了?白泽十分怀念和朵朵一起上学,窗外阳光明媚,不像在这间牢房里那样始终不见天日。
白泽不知道,他的这间单人牢房是苍海行天百般恳求黄谛才换来的,毕竟,底层资产是不够格住在单人牢房里的,而白泽这样的底层资产如果不是住在单人牢房里,不用等到审判,也许就已经不幸于人世了。
好在黄谛鉴于白泽身上的特殊碱基对,同意了苍海行天的提议。
单人牢房里设施俱全,有床有浴室,白泽的生活早就能自理,总算也没有遭太大的罪。
然而,睡觉却成了那段时间他遭得最大的罪,他记得当时只要一闭上双眼,就会看到赵一和赵天的嘴脸,所以那段时间他总是睡得很浅。
时不时地,他还会听到自己牢房的门被人踢响,传来骂骂咧咧的人声:“凭什么一个底层资产,一个卑贱的连人都不是的东西,还能住单人牢房?”
“不是说那个资产是人类动物园的吗?这种上等而稀有的货色,难道不应该分享给大家伙儿开开眼吗?”
不过这些人声很快就被机器人狱警赶走,正是因此,白泽逐渐开始不那么讨厌那些冷冰冰的,而且怎么问都不会说话的机器人了。
从记忆里回过神来,白泽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扪心自问:底层资产是什么?我不是一个人吗?为什么底层资产是卑微低贱的东西不是人呢?他看着自己在镜中的倒影,只见那里面一个漂亮的男孩正一脸困惑地回望着自己。
我看上去就是一个人啊!白泽心想,是不是那些说我的人的视力不好呀?可是,苍海哥哥现在怎么还不来看我?白泽焦急起来,在原地打着转儿,心想,他一定是怪我伤害了别人,想到这里,他感觉自己的心口有些痛,是自己的心在哭吗?他轻轻按了按胸口,安抚着自己的小心脏,别哭了,悠然姐姐说了,苍海哥哥是去打仗了,所以还没回来。
很快,白泽听到另一个声音从自己的心底响起:可是苍海哥哥去了这么久了,难道是他遭遇不测了吗?不,不会的……白泽记得,在审判庭外,苍海哥哥把自己交给悠然姐姐的时候,对自己承诺过,他会回来的。
可是,苍海哥哥怎么还不来呀?白泽心下一慌,不对,苍海哥哥一定是不要我这个朋友了!白泽急躁起来:老师说了要平等对人,我们不能以貌取人,觉人之诈,不形于言;受人之侮,不动于色,老师还说要以礼待人,别人恶语相向,我们还是要以礼待人,这才是一个真正的人应当拥有的品格,想到这里,白泽像是一个泄了气的小皮球——都怪我,都怪我没控制住自己,对赵一和赵天哥哥,我没能以礼相待,我伤害他们了,给苍海哥哥添麻烦了。
所以,苍海哥哥肯定是不要我了!白泽急匆匆地向自己的房门奔去,决定无论苍海哥哥在什么地方,他都一定要和他说清楚,为自己犯下的错误道歉。
巧的是,白泽刚走到房门口,房门便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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