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虚空首领乘坐的星际飞船在一处黑洞边缘停稳,子弹型的飞船仿佛正在弦上的箭,蓄势待发。
黑洞四周则散射着流动的金线,似光明在被囚禁前最后的呐喊。
至宁静,也至喧嚣。
然而,星际飞船却没有随周遭飞舞的陨石碎片那样被吸入黑洞,而是稳稳当当地悬于偌大的黑洞之外。
飞船内的椭圆形中控台边,虚空首领吩咐道:“通知基地,预热灭星武器。”
他的两名手下立于其身畔,劝道:“可是,灭星武器会击碎整个星球,是会干扰天体平衡的,我们当年入盟时,答应过星际捕食者联盟不再使用灭星武器的。”
“是吗?我们用了又如何?星际捕食者联盟里的人敢对我们说个‘不’字吗?”虚空首领气急败坏地站起身来。
他的手下不敢再多言语。
虚空首领迅速收拾了情绪,整了整黑袍,若无其事地说:“我们虚空每年的军事演习就要开始了,一切不过是我们试射武器时出了些小差错,谁敢奈我何?谁又能奈我何?”他指了指一个手下,说,“你,再说一下刚刚B计划实施的效果。”
“是!”手下得令站直了道,“按照B计划的要求,我们入侵‘雪焰’并操控机器人士兵屠杀目标星球生命,在‘雪焰’脱离我们的控制以前,我们已清除了部分目标星球的生命,但在‘雪焰’脱离我们的控制时,从目标星球名为‘乌合之众’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不明生物,他不是最强武器,却有着超越最强武器的属性。”
“所以我们现在必须灭了新纪元人类。”虚空领主胸有成竹地说,“不然将来就等着他们的报复来我们吧,他们已经有了两台最强武器,将来就等着他们在星际捕食者联盟里取代我们的地位吧,我可不能坐以待毙,眼看着他们打到我们虚空来!”他的话音刚落,黑洞的中央打开了一道缺口。
星际飞船像是离家多年的游子般,扑入了家乡的怀抱,仿佛被黑洞吞噬一般,瞬时坠入了缺口后的世界。
2
在防空警报响起时,蚩游下令让自己的女娲军队阻止人们跟着机器人士兵前往防空洞避难——但这只是他下意识的判断。
他虽然知道虚空入侵了“雪焰”,但他并不清楚虚空会利用“雪焰”进行怎样的屠杀,是实施爆炸,还是别的?他不能确定,但平白无故突然响起的防空警报,让他觉得虚空必然会在防空洞内大做文章,便派出自己的女娲军队,阻止各地的新纪元人类进入防空洞。
只是,这一努力收效甚微,没人会听他们的话,毕竟在逃命的路上,突然被面带星云面具的陌生军队告知安全的彼岸将会成为地狱,似乎过于戏剧又过于绝望,而不具有可信度。
女娲军队数量有限,最终只利用异能护住联合基地内部分新纪元人类的生命。
蚩游知道在“雪焰”被控制时,无一处是安全的,便留在原地,因为在这片森林里散布着他的女蜗士兵,至少目前是安全的。
被降服的黄谛、莱姆希兄妹依旧则仍在蚩游身后,苟延残喘。
但几分钟后,突然,森林里传来了一连串的爆炸声。
“危险!”一个女娲士兵的声音传入了蚩游的耳朵,但在蚩游反应过来之前,一发子弹已然贯穿了他的腹部。
陆楠海带着他手下的人冲了过来。
“黄谛殿下!”
3
白泽躺倒在血泊之中,嘴里仍在不断向外淌着焦黑的血。
他知道苍海哥哥在成为“雪焰”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净化“乌合之众”,治愈那里一切的苦与疾。他也知道,接下来,苍海行天会和蚩游联手,恢复属于旧时代的平等、包容与博爱。
只是,白泽从未像此刻这般感到自身的渺小,他找不到自己与这宏大事业中的关系,新纪元人类欺辱他,乌合之众里的人只把他当作吃食,他无法找出一个能说服自己的原因,在那些人这样对待他之后,还能全身心投入地去拯救他们。
但偏偏苍海哥哥要去救,偏偏朵朵在被救的芸芸苍生之中,偏偏蚩游此时此刻的呼救被白泽听到了。
这么多人活着不只为了自己,而他也是。
在此之前,他不知道原来过去的人是怎样生活的,现在的人又为何会像现在这般活着,自己是不是还能继续活下去,但现在他明白了,过去的人所抗争的并为之献出生命的,正是他现在和苍海哥哥一起在做的事,而只有活下去,才能重新书写他们所在的这棵树的历史。
4
黄谛几乎是瞬间原地起跳,在躲到陆楠海身后的同时,说:“快杀叛徒啊!快去!”
陆楠海不是一个死于话多的反派,得令后,迅速和他的手下冲着蚩游不断开枪,而腹部中弹的疼痛与失血让蚩游无法全力使出自己的异能,他堪堪护住自己,没来得及保护胡安,胡安不幸中弹身亡,而蚩游也已开始体力逐渐不支。
黄谛在一旁,两眼贼溜溜地斜睨着蚩游,轻啐了口:“受死吧你!”
蚩游强忍疼痛,咬牙顶着空气屏障,躲避、抵挡陆楠海的炮火。
千钧一发之际,一袭红色的身影掠过众人的视野。
随之,黄谛、陆楠海和他的一众手下被树枝藤蔓束缚了手脚,缴了枪械,而莱姆希兄妹也被地上生出的树根锁在了原地。
那个暗红色的身影折身向蚩游而去时,却突然半弯下腰,吐出了好几口黑血。
“白泽!”蚩游想要过去,却难掩腹部剧痛,踉跄着跪倒在地。
白泽身上还披着之前的血衣,他咬了咬牙,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蚩游身旁,并将手覆在他身上的枪伤上。
“谢谢你,救了我。”蚩游的声音沙哑而虚弱。
“你虽然杀了苍海哥哥,但你也复活了他,苍海哥哥愿意帮你,我就会帮你。”白泽的声音依然稚气。
一股浓重的困意袭来,将蚩游带入梦的深渊。
5
山林间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及紧随而来的一股震耳欲聋的气浪,从天而降。
蚩游惊醒过来,只见,苍海行天稳稳落在了他和白泽的身旁,并收起了覆盖着“雪焰”金线的翅膀。
“我们暂时成功了!”苍海行天郑重道。
蚩游努力勾了勾嘴角,望向白泽,发现他仍在擦拭唇角的黑血,便问:“苍海,白泽怎么了?他怎么一直在吐血?”
“他替我过滤了‘雪焰’的病毒。”苍海行天抚上白泽的肩,想要为他疗伤,但被白泽躲开了。
“不用,苍海哥哥,我自己能好。”白泽低着头说,“刚刚你已经很疼了,不能再疼了。”他话还没说完,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和苍海行天齐齐抬头,望向宇宙深处,那里有一束光正向他们所在之处袭来。
那束光——虚空的灭星武器——能量炽烈,所到之处,皆生灵涂炭。
蚩游也顺着两人的视线抬头看天,但凭他的一双肉眼,根本看不到宇宙深处的灭世红光,只能低声问:“来了吗?”
苍海行天点了点头。
“还有多久?”
“满打满算,一天半吧。”苍海行天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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