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叫方岩”方岩没有转头看向她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叫许凌薇”说完许凌薇顿了顿,看到方岩没有理她又小声的说到:“谢谢你刚刚帮助了我”。“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对了,有件事还想请你帮个忙”方岩坐回许凌薇对面说到。
“什么事需要我帮?”许凌薇抬头看着他,能看出来她似乎很想帮助眼前这个看上去疲惫又有些颓废的少年。
这是方岩第一次与这个女生正面对视,他生平不爱说话性格内向,与异性的交流更是少之又少。这或许是他第一次正面和一个异性对视这么久,她那纯真灵动的眼眸子中透露出一丝少女的天真和烂漫。这让方岩心里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也许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女生的眼睛。
许凌薇让他盯的有些害羞,低下了头脸上映上了一丝红晕,方岩倒是没觉得什么,作为一个独来独往性格孤僻的人,也许他永远不无法理解这种女生的娇羞。
“你身上有充电宝吗,我出门太急忘了给手机充电,现在手机快要关机了”方岩看着她问到。“哦,哦,充电宝,我身上有带”。说罢合上书从包里拿出一个充电宝和充电线出来,“你看看这个充电线你的手机能用吗”。方岩接过充电宝插上充电线,和自己的手机型号是一样的。
方岩对许凌薇点头示意了一下:“谢谢”。许凌薇连忙摆了摆手,“没事的,你帮助了我这也是我应该做的”。说完并没有打开书而是对眼前这个少年更加好奇起来。
方岩虽然看上去年龄并不大,但是他的脸上有着同龄人身上看不出的倔强和坚硬,和许凌薇白嫩的皮肤不同,他的皮肤是一种经常经历风雨吹打,有些粗糙有很健康的小麦色。
他的四肢看上去很发达,这也和他的朋友王强开的健身房有关,他没空就会去健身房健身,后来健身房倒闭,一些卖不出去和卖不了多少钱的设施都被扔到自己的出租屋了,这也让方岩有了更多时间去磨练自己。至于他这个朋友王强以及他们之间的故事那就是后话了。
手机充上电后方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奶奶打过去一个电话。
“嘟嘟嘟,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通,请稍候再拨”。这声电话音让方岩原本焦急的心里又紧绷了起来,他又连续打过去几个电话但始终都是无人接听。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坐在对面的许凌薇向他问道。方岩算了一下到站时间又看看手机,说实话他并不喜欢把自己的事都告诉别人,特别是并不熟的人,但是眼前这个女生看上去人很善良,也许能把心里头的事都说出来会让自己好受一些。
但是方岩最终也没说,他认为这种事情对别人说了也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帮助,他也不想传播一些负面情绪影响别人。
“没什么,家里头出了一些小事情,我赶回去一趟,可能是那头有什么事情比较急所以才一直没接电话”。方岩风轻云淡的说道,许凌薇看到他似乎并不想再说什么,也就没有再问下去,打开书又继续看了起来。
一路无言。
到了站,方岩把充电宝和充电线还给许凌薇后便一路小跑着向医院赶去。许凌薇拿着还带有一些手心温度的充电宝,看着少年的背影逐渐远去。“方岩……”许凌薇喃喃自语道,“我记住这个名字了”。
医院中,方岩问到了爷爷的病房后便一路冲向病房,看着病床上躺着虚弱的爷爷,方岩直接跪倒在床边,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会在城市中打拼一番事业,然后把爷爷奶奶接过去享福,却怎么也想不到会以这么不堪的方式见面。“对不起,爷爷,我让您失望了”。
方岩想哭,他觉得如果以一个正常人面对这种情景的话应该哭。但他没有哭,也许是这些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出的坚强,也许是从小就被旁人冷眼相待而成的孤僻,他到最后都没有掉一滴泪,而是就这么一直跪着。
房间门被推开,从门外走进来两个人,其中那个男人看到方岩便冲上去一巴掌扇了过去“你还知道回来?你还有脸回来?!”这个男人就是方岩的姑父,旁边姑妈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拉着男人再一次伸起来的手。“孩子还小,还不懂事,你别打了,孩子能回来就已经很好了”。
“他回来还好?他不回来才好呢!他不回来我还以为他还被关在哪个监狱没出来呢!”。“你爷爷在家中突发心脏病时你在哪?你奶奶因为给你爷爷送饭太急,从楼梯上摔了的时候你又在哪?我是怎么和你说的,我让你就留在家里头照顾你爷爷奶奶你这小子就是不听!”姑父越说越气,从上衣兜里抽出烟但是没有点。“够了!”姑妈一把抢过姑父手中的烟,姑父没有再说什么,去了阳台关上门便抽起烟来。
“我奶奶他怎么了?”方岩抬起头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问姑姑。
“今天中午的事,我和你姑父从苏州赶回来的时候已经……”姑姑红着眼睛擦着泪说“已经太晚了”。
方岩愣住了,巨大的变故瞬间让他觉得天旋地转,恍惚中方岩仿佛又看到爷爷奶奶拉着自己的手在街上买菜时,天真的他曾说要把爷爷奶奶都接到大城市中享福,可现在……他把所有的原因都怪在自己身上,如果当初听姑父的话留在爷爷奶奶身边照顾他们,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任性拿着自己所有的钱全砸在那个健身房,如果当初在多关心关心爷爷奶奶的身体情况,是不是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是现实没有如果,生活也没有悔过。
2041年11月3日下午3点
参加完爷爷奶奶的葬礼,方岩点上一支烟,天空飘着小雨,方岩的心中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掐灭了烟头,向那栋烂尾楼走去。
他决定自杀。
方岩知道也许自杀是一种懦弱的,逃避现实的行为,可是现实的生活已然让他毫无希望,就像那个烟头上的火花,慢慢被雨点淹灭……或许自己本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上,如果这个世界发生末日,在那个人人平等,弱肉强食的世界自己也许还有生存的价值。
方岩站在楼上望向地面,他突然想起了很多,他想到爷爷奶奶,想到爸爸妈妈,想到好兄弟强子还有……那个在火车上遇到的女生。
方岩又想起来一位诗人海子的诗:《面朝大海》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随后,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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