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空湛蓝,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远处的河流清澈如明镜。微风吹拂着这片贫瘠的土地,一只外出觅食的野兔似乎嗅到了什么,快速跑开了。突然,远处的天边出现一抹土色,初看时不知为何物。只见土色缓缓移动而来,待离得近了,发现那竟好似一座土墙,行进速度是如此之快,犹如海啸一般扑面而来,是沙尘暴!
沙尘暴来势汹汹,虽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的风力,但霎那间漫天的黄沙让这清朗的世间变得混沌起来,戈壁滩上似乎只剩下了风沙声。
慢慢的,听到一个男人低沉的喘息声,他趴在地上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离这个男人不远处,有几个骑马的人在低声交谈着。
一个小个子年轻人说:“大哥,那小子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哼,一个被打的半死的人我不信他能飞了,分头找!”一个留着大胡子的中年人吩咐道,说完四人就分散寻找起来。
沙尘暴比刚才更大了,现在的能见度对面站个人恐怕都觉察不到。那男人听着人声和马匹声越来越远,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的爬了起来。趁着沙尘暴的掩护,他忍着满身疼痛站了起来,慢慢的挪动着。
突然,那男人感觉前面出现了个人影,于是赶紧站稳了脚步,屏住呼吸。男人的感觉是对的,确实有个人在那里,只见那人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眼镜男朝男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扭头走了,但男人感觉自己可能已经被发现了。于是稍作停留便加快了脚步,可刚走了二十来步就感觉脚下一空,他踩到了一条小河沟里,河水虽然不深,但发出的声音把他魂都吓掉了。他来不及多想,赶紧拔腿上岸,刚铆足了劲要准备加速冲刺,可是还没有两步却撞在了一个人身上,抬头一看正是刚才的大胡子。大胡子伸手要抓他,被他一个打滚闪开了,还没等他庆幸一下,鞭子已经落在了他左边的臂膀上,一阵剧痛,他踉跄着摔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又挨了几鞭子,他再没有动弹一下。大胡子一行人把男人用绳子捆牢在马背上,呼啸着消失在了沙尘暴中。
过了不一会儿,一行四人骑马进了一个庄园。你很难想象,在这戈壁滩上竟还有这么一个精致的院子,里面植被茂密,还有水景和游泳池。再看这院子的建筑也极其华丽庄重,大理石硬化的地面没有什么尘土。大胡子一把将男人扔在地上,男人这时已经醒来,被绑缚的身躯无力挣扎着,他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上的沙子落了一地。
只听见二楼传来一个不大但阴阳怪气的声音,“木杉,你说你跑什么呢,你看又白白受这些罪。你老实交代不就行了,那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是,我相信道义,你平白拿我的东西就是不讲道义。不过,只要你承认,那些金块是你偷的,我会原谅你的。”那个二楼说话的男人长相猥琐,他居高临下,轻蔑的看着下面。
“我没有偷你的东西!”男人气愤的吼道。
“那你说,那些金块哪里来的,还嘴硬。我告诉你,人穷,但是不能没志气,你还不了债,我好心给你一份工作,你还不知足。而且你这谎话扯得也没水平啊,方圆几百里,除了我谁还有金子。用我的金块还你欠我的债,你可太有想法了。”那人说完,脸上显现出阴狠又轻蔑的表情。
“那个真的不是我偷的,是我昨天早上醒来,手上突然有的。谁知道是不是你故意陷害我,好让我一辈子给你做苦力。如果是我偷的我会这样还给你?那我不是脑子进水了。”男人又辩解道。
“好口才,被揭穿了还想抵赖,我估计再问下去,你还是这些鬼话。回去好好想想吧,我对你够客气的了。明天记得上班,别老想着跑,还完债你就重获自由了。你看老刘,虽然干活吊儿郎当,但也坚持工作了四十年也就还清了他的债务,现在我让他他都不走了,你也可以的,而且现在机械多了,吃的也好了,比起老矿工,你们啊,是有福气的人。”
“呵,是吗,那您可是太仁慈了,我替‘药罐子’老刘谢谢你,没有你他还吃不起这药呢。”
矿主对着木杉无奈的摇摇头,打算不再理会他,朝着下面一挥手便回屋了。
木杉很快被扔回了矿场里,这时工友们都围了过来,议论声纷纷,
“行啊,杉子,胆子够大的,矿主的金子都敢偷,偷了还拿去还欠矿主的债,你这脑回路,这操作,牛!”
“你小子疯了吗,踏踏实实干活得了,今年矿上效益好,把我们欠债的利息都打了折,已经很不错了,好吗?”
“就是,你也太没良心了,人家矿主借给你钱,你还不上,给你工作让你有机会还钱你还不满足,还想着跑,吃里扒外的东西。”
“咳,这要是我都没脸活着了,偷东西,这是贼啊。”
“对啊,抛开这事儿不谈,你现在每天还能吃上饭就应该感恩了,就是错打了你也不冤。”
……
木杉没有理会众人的言语,拖着满是创伤的身体回到了矿坑里。他愤怒的拿起工具砸向了矿坑的墙壁,松动的石块下一道刺眼的金光冲了出来直刺入他的鼻腔,他感觉到一阵眩晕,脚下一软,整个身体就陷了下去。
紧接着木杉便失去了意识,进入了梦中,梦里的他逃出生天,在归乡的路途上,哼着欢快的歌谣。那是一个漫长的梦,他梦到了很多,梦见了远在他乡的父母和弟弟,梦见了自己又回到了童年。童年里的一切好像都是金色的,到处都闪耀着光芒,他开心的张开双臂想要去拥抱那些金色光芒,但是感觉双臂像被人定住了一般,难以举起。耀眼的光芒缓缓聚集向他的手掌,那光变得越来越耀眼,刺的眼睛无法直视,同时他的手也感觉越来越烫,他被烫的想甩开那光芒,但手里的光却变成了一块金子。紧接着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了过来,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带着阴森的笑容一步步逼近过来,他着急的回头想要寻求援助,但是却已不见了父母与弟弟。他拼命的想要把金块甩向那怪物,但金块仿佛被粘到了手上一样,怎么也甩不掉。很快怪物就把他吞没了,他感到了自己在怪物肚子里的挣扎,周围都是恶心的黏液与血腥味,他感觉到自己在持续下坠,等落地后这怪物的肚子里竟然也起了沙尘暴,他哭喊着想要拼命呼救,嘴里却被填满了黄沙无法呼吸,感觉快要窒息了……
“快跑啊,出现塌……”这个人还没有说完就没有了声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木杉刚才的奋力一击,矿场的那一处坍塌了,挤在那个区域的十几个人一下子就被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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