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林恒,你是一个罪魁祸首哇!”
语出惊人,皇帝一个急扭头,在场的金明灭和林恒大吃一惊。
我又成罪人了?这具身体的主人到底干了多少缺德事让我来背黑锅?
林恒暗暗捏了把汗。
周围并没有足够威胁我的气,也就是说这皇帝没有布置高手在附近,不是在请君入瓮,那说我是所谓的罪魁祸首自然就是某种试探。
“陛下,请恕在下无礼,我不知道陛下所说的罪魁祸首是何意。”
“你会知道的。”皇帝眼睛眯成一道缝,直愣愣地盯着林恒,又补上一句:”风雨楼的弃徒!”
又是风雨楼。五洲响当当的门派不胜枚举,之前还是富家公子的林恒也听说过不少,这风雨楼却闻所未闻。
金明灭也是大眼瞪小眼,跟林恒一样,搞不清楚现在什么情况,只能试探性发问:
“陛下,现在如何处置?”
灯火照亮每个人的脸,影子摇摆不定,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从里到外都在从摇摆走向崩溃,林恒能看出来。
“你们懂吗?一个人,十层被子捂住脑袋,像聋了,瞎了,头被人摁在水里,呛水,窒息!朕这些日子,一多半都是这么过来的!”
皇帝语无伦次,语调忽高忽低。
林恒看他连影子都在发散,颤抖,这是惊魂未定,邪祟侵体的表现。
“陛下,看看这个”,林恒掏出那个八卦。
果然不出所料,皇帝被吓得轰然倒下,被金明灭一手接住。
“这是怎么?林恒!陛下怎么了?”金明灭一手按刀,单膝撑起,这是准备搏杀的起势。
“邪祟侵体,所以神志不清;殚精竭虑,以至难以自控。”
林恒收回八卦,仔细回想着一篇《辟邪》,虽然修体练气自己天生根骨不佳,但偏偏对此极感兴趣,恨不得散尽千金,逐字逐句,将所有能买来的各门各类,历代道长,修士大贤所传的经典都博览背诵。
“无论如何,先施法救救陛下。”
“我们救不了,邪气侵体,根节在人本身。陛下万乘之尊,气运极盛,又常年居处紫桓星位中央的神宫,按理,绝无邪祟侵扰之忧,可这情况,说明……”
“有足够强大的邪祟?”
林恒点点头,看着昏迷的皇帝,思量疑虑。
“还有一件事我很奇怪,堂堂五洲神皇,身边大贤大能必然很多,哪怕驱邪辟邪的宝贝也不知有多少,怎么会酿成现在这种情况?”
“走了”,金明灭松开按剑的手,摇摇头,“一月前,几乎宫内所有高手都被派去外地……”
突然,朱门大开的声音打断了金明灭的话,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室内一脸焦急的太监宫女如释重负,赶紧退出,把空间让出来。
林恒闻到一股异香,给身上软绵绵酥麻的感觉,连心都要软化了。
“谁?”
“皇后。”金明灭一边轻轻将皇帝放在床头,一边起身低头迎候。
“陛下又怎么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急促的语调加上令人软酥的音腔。等稍近了,那各色烛光中隐约透出一个修长身躯,头上步摇乱舞,身上衣裙飞扬。
皇后——凤凰翎。
林恒与金明灭双双退到一边,跪下迎候,等到再次抬头,与凤凰翎目光正巧迎上。她虽然走路匆匆忙忙,但脸上波澜不惊,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林恒一眼。
“皇后娘娘……”金明灭抬头启奏,但马上被打断。
“金将军,我已经知道了。”
凤凰翎用手轻轻抚摸着皇帝的胸口,嘴里细声细语念叨着什么,皇帝随之慢慢苏醒,两只眼睛木讷无神,像泥捏的塑像,嘴角一开一合流下津液。
稍稍听清了凤凰翎的话语,又观察了一下皇帝的神情,林恒皱了眉头。
“谁施法把陛下弄成这样?”凤凰翎面无表情,环视一圈。
“禀报娘娘,治顽疾必下猛药,再说,刚才也只是以八卦试试陛下已经邪侵到何种程度而已,绝无二意。”林恒稍稍抬头,正视前方,话锋一转:
“娘娘口中的镇魂抚邪咒又为哪般?”
听到林恒的突然发难,凤凰翎暗暗心惊,但却不动声色,回身笑了笑:
“这位……年轻人,不知是何方大贤?神宫宝地,不能信口胡诌,什么抚邪咒?”
“在下林恒,奉皇帝陛下之命,来此除邪灭祟。刚才娘娘口中呢喃的,不就是镇邪抚魂咒?此咒还有一个别名,叫做“养邪咒”。”
见凤凰翎脸色微变,林恒更加相信所言不差。
“先天之魂,人之精神,真气根本。但凡邪气侵体,必先伤人之魂魄,以至于人无能反抗,然而魂魄自身必全力相抗,魂魄殆尽,则人如行尸走肉。所谓“镇魂抚邪”,就是镇压人的魂魄,不让它与邪气相争锋,但邪气得以慢慢渗透,虽然能一时安魂,避免魂魄受损,人力不失,但是长此以往,邪气长驱直入,魂魄最终必被噬尽,其实本质上是“养邪”!”
林恒将当年所读一本古籍中,对镇魂抚邪咒的备注,稍微转成白话说了一遍。
“说得很对,真是博学多识呀,林恒大师。”凤凰翎嘴咧得更开,樱唇下白齿微露。
这下宫内鸦雀无声,众人一动不动,只有烛火下的影子在摇摆不定。
皇后还恭维我起来了?险恶用心被拆穿不是应该气急败坏吗?
林恒尴尬住了,不知如何接话。
“我只是说你的话对,但在这儿就没理了。看见陛下的癫狂了吧?那是魂魄被邪气折腾得四分五裂。只是你法宝猛然一现,邪气内隐,魂魄归藏,待邪气反扑,以陛下现在,恐怕就真要魂魄殆尽了,只能我用镇魂的路子缓解一时。”
凤凰翎蹲下身,继续抚摸皇帝的胸口,又呵令所有宫女太监退出朱门以外,无旨意不能入内。
“在下年轻识浅,请娘娘恕罪。”
林恒嘴上这么说,心里总感觉不对劲,皇后的说法确实有道理,但事实确实如此吗?
“你年轻,我很老吗?”凤凰翎蹲居然笑了,“我两年前入宫,屈指一算,我也不过十九岁呀。”
好嘛,一树梨花压海棠。年轻的皇后娘娘,我们不是应该先关注神宫的邪祟,陛下的龙体吗?我还要搞清楚为什么来这里呢。
林恒焦急地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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