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

夜幕开始降临,王府里的灯笼高低错落,丫鬟小厮提着灯笼四处奔走这件事也就此传开。

紫竹苑内一三四十岁的女人坐在佛堂内听着侍女述说着傍晚发生的一切。那女人一身华服,与云娘有些八九分相似的容貌,虽芳华已逝,但看着却别有一番风味。当讲到一半时,女人手上的一串佛珠便噼里啪啦断裂,那珠子如同很没下雨的干涸大地开裂一般滚到四面八方,女人霎时露出痛苦的表情。侍女见状赶忙上前搀扶:“王妃,请保重!”女人赶忙挣开,随即说道:“我没事,我们去见见王爷吧!”说着就转身走出了佛堂。

女人绕过翠绿的芭蕉林,穿过富丽堂皇的抄手游廊来到了前厅,一众小厮在外候着,见王妃前来,赶忙进去通报。没一会儿小厮就恭敬地请小厮女人进去。那是个书房,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 男人端坐书桌前作画。见女人前来,立即喊道:“若棠,快过来,今日我见到一株牡丹甚是好看就画了下来。”若棠并没有靠近看画而是走到前面直接跪了下来。

“王爷,妾身求王爷一件事,请王爷答应。”

萧蔺一脸无奈,赶忙去扶她:“你我夫妻那么多年,你这又是为何?”

若棠哭的梨花带雨,“求王爷让我女儿离开王府。”

“云娘来了沐王府?”

“是,跟着玉儿进来的……王爷,你也知道她是我的女儿,她是断不能跟着玉儿的,求王爷你让玉儿放她离开。”她有些哽咽,说的断断续续。

萧蔺见状安慰道:“好,你放心,不管何种原由,我一定让她安然离开王府。”

那天过后,萧玉就把云娘锁在暗室里 ,那个房间常年不见天日,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古玩。

里面的人都是萧玉的心腹,不会跟云娘说一句话,她每日只能呆坐在门口等待着萧玉。

这天萧蔺来了,质问萧玉云娘的事。

萧玉只是轻笑:“父王多虑了,我这哪有什么云娘,我与那姑娘不过是萍水相逢,那天过后我便放她走了,您若是不信可以派人搜查。”

云娘听着二人的对话,刚要出声便被里面的人死死捂住嘴巴,发不出一点声响。

待萧蔺走后,暗室里便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声,萧玉拉开暗门走了进去,云娘趴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

见来人是萧玉,各种古玩书籍全往他身上砸,屋里的东西噼里啪啦碎了一地,手下人想拦着,却被萧玉一个眼神止住了,他一动不动任她发泄着。

云娘丢了一个上午,丢累了便瘫坐在地上休息,暗室里的熏香熏的人头晕眼花,没一会儿她便睡着了。

睡梦中她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萧玉一把将她抱起。而后忍不住叹息道:“云娘,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以前每月只见你一次我并不觉得怎么样,可这段时间天天相对而坐,你让我如何放你走,云娘。”

怀中的人并不答话,只是像个婴儿般沉沉地睡着,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云娘睡了很久才醒过来,她早已分不知什么时候是白天和黑夜,暗室里没有半点日光,那天她只记得和萧玉对峙完就被人拖到这里。

那人就是个疯子,她决不能待在这一辈子,不然早晚会疯。萧玉基本每天都会过来一趟,有时陪她一起吃饭,有时见她睡着便在她旁边直接睡下。

自从那次发泄后云娘见到萧玉,一改对他的态度,有时甚至还会讨好他。他不在的时候还会给他秀荷包。仿佛她只是个等待丈夫归家的妻子。

萧玉见她如此很是受用 ,以为她接受了这一切。两人如寻常夫妻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这天他抚着她柔顺的长发,温声对她说道:“云娘,我们生个孩子吧!我想要个女儿。”

云娘听后先是一怔,而后便直接笑了:“好啊,我们一起生个小云娘。”说完便环住了萧玉的腰。

萧玉见她如此高兴极了,没多久就找来了大夫,给云娘把脉,大夫暗暗叹气,说:“姑娘,体质偏寒很难受孕,不过多加调理即可。”

云娘听后十分淡定,她知道萧玉想用孩子栓住她,真是可笑。她心里恨不得将萧玉千刀万剐,但面上却不能显露半分,因为一旦失败她就很难再逃走 。

她会配合他,把身体养好,一旦她有孕,离开暗室就是早晚的事。

为了更好地受孕,她不但按时吃药,还让萧玉的心腹找了很多避火图,为了讨萧玉的欢心,她比以往更加主动,尝试了很多以往没有用过的姿势,萧玉见她如此配合还以为她想开了高兴坏了。

慢慢开始对她放下戒心,但还是不允许她离开暗室。

春去秋来,云娘在暗室里呆了整整三个月肚子却依然毫无动静,气的她再次摔了暗室里的所有东西。云娘心里十分后悔,早知道如此,她才不想知道什么真相。在客栈里她就算是死了,她也是自由身不是吗?

萧玉见她如此,赶忙宽慰道:“你别太忧心,受孕这事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云娘抓着他的衣角,娇声说道:“萧郎,这暗室住的人心里发闷,不然你给我换个地方吧,兴许换个地方我心情一好我们的孩子就来了呢。”

萧玉思量了一会儿,随即说道:“好,不过得等些时候,我寻个由头出府,我们去别院住。”

见他答应地如此爽快,云娘点头如捣蒜。

这边萧蔺回来就把事情告诉了若棠,可整个王府的丫鬟婆子都没见过云娘出王府,若棠根本不信她离开了王府。

想起当年萧玉母亲临死前看自己那怨毒的眼神,她就害怕。

她怕萧玉把他娘的死归咎到自己的头上,她怕他报复到云娘头上。云娘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有谁会不疼自己的孩子呢?若非不得已谁又会舍得离开自己的孩子呢?

当初若不是怕萧蔺会危害他们父女她又怎会离开。但她去了梧桐苑几次都没有任何线索,她虽是王妃可却没有实权,只能派身边的婆子暗自观察着梧桐苑动静。

那天萧玉听了云娘的话,心中微微一动,找了个由头便准备出府了,但带着云娘走他只能选在半夜,一是怕萧蔺发现,二是怕自己的继母闹事,囚禁她的女儿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午夜时分,一切准备就绪,萧玉就带着云娘上了马车。但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前脚刚走,后脚云娘的母亲若棠就收到了消息。若棠自从进了王府之后就没有一天快活过,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也步自己的后尘,成为萧玉的妾。

马车缓缓行驶,夜极静,“哒哒哒”的马蹄声被无限放大,云娘内心五味陈杂,开心地是终于可以离开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难过的是自己还得像一只金丝雀一样被萧玉养着。

突然马车停了,“王……王妃。”车夫惊恐地叫道。

萧玉听后立马下车,打开车帘的那一刹那,云娘立马看清了车下女人的模样,她似乎没怎么变,与从前那个与她打闹的娘亲无甚区别,但又好像有区别,现在看着带着一丝疏离感。

本以为看见她云娘会歇斯底里,但此刻她内心却及其平静,内心无波无澜,原来有些人真的出现的时候是可以不恨的。

若棠带着一队人马站在路中央,一旁的侍女为其掌灯,微弱的灯光打在她脸上,更显雪腮粉面。

萧玉连忙下马车行了个礼,“棠姨,深夜至此何故?”

若棠对上他,微微一笑,“世子,更深露重驾车这是要去哪呢?”

“我身子不适,想前往别院调养。”说完还不忘装模作样咳上两声。

云娘脑中闪过了很多与母亲相处的片段,记忆中的她总是笑靥如花,不管是做什么都会顾及着她和他爹的感受。

若是她此刻大喊母亲会救她吗?那个她思念了十年的人,想着想着不觉早已泪流满面。

云娘情不自禁掀开车帘,喊了出来,“阿娘,救我,我是云娘,啊……”

侍女赶紧抱紧她,将她的嘴死死捂住,此时不知怎的马居然惊了!车夫居然不知去向。

马一路狂奔,车上的侍女都慌了,赶忙拉住受惊的马,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侍女哪里能拉的住受惊的马,一个踉跄就滚下了马车,云娘心惊胆战,可再跑下去万一跑下悬崖,那她不是完了吗?

她不想死,此时却见萧玉骑马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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