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吧？”
陆水将冰糖葫芦随手扔在桌上，不得不承认，这家医院的医生做事还是非常小心严谨的。
过两天就出院了，还在查探他的状态。
这也让陆水更加谨慎小心，他不想临近出院再出什么幺蛾子。
于是他的活动范围也减少了，避免意外的方法就是什么都不做，基本上除了吃饭，他连病房都不出。
只是这样，他愈发觉得时间过得慢，三天，七十二小时，被他过成了四千三百二十分钟，二十六万秒。
周围的所有活动事物的细节都好像慢放了一样。
这也导致，他注意到了一个戴着口罩的医务人员，频繁不断的在他门口晃悠。
陆水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这就是昨天被自己撞到的人。
没完了是吧？
……
出院时间前，第二天。
有很多“老朋友”听说了陆水即将出院的消息，纷纷前来送行，这些神经病里，他唯一熟悉的就只有罗文松，
这位老人脸上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坐在轮椅上，堵在他的门口，颇有怨气的看着陆水。
那个行走的闹铃，顶着个秃头，站在罗文松身边，嘴里滴答滴答的摇头晃脑。
“水哥，”罗文松枯槁的双手紧紧抓着陆水病房的门框，“水爷，你就再催眠一次我可以吗，我这把年纪，活不了多久了！”
这是这位老人来求他的第九十九次。
陆水无奈的摇头，这位看起来比自己老爹年纪还大的人叫自己爷，这不折他的寿么。
“你去找丁医生吧，你是他的病人，我也不是这里的医生，做不了主。”
罗文松扒着门框的手依旧不松，在听到陆水的再次拒绝后，终于恼羞成怒，好像陆水是他的仇人一样，从轮椅上跳了起来，张牙舞爪的冲向陆水。
“都是你，我现在的样子都是你害的。”
“小兔崽子，以后走夜路当心点，千万别让老子碰到你。”
陆水伸手扶了扶黑框眼镜，面无表情的看着罗文松被医务人员按倒，打了针镇静剂给抬走。
“找我麻烦？等你从精神病院出来再说吧。”
他算是搞明白了，这家医院在你出院之前，是不会放弃再次确诊你的。
比如刚才，那个打镇静剂的医务人员，又塞给了他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
再不走，你将会失去一切。
……
日月更替，斗转星移，掐指一算，终于到了最后一天。
父亲先走一步，回家收拾收拾房子，那是丁怡没有收的那份钱赎回来的，顺便准备一顿大餐。
陆阎说，要跟他喝点，父子俩好好聊聊。
陆水站在窗边，抽着烟，明天就能出院了，他却高兴不起来。
“老六，看，我这身衣服好看吗？”
刘启玉戴着假发，穿着JK制服，渔网袜，撅着屁股凑在陆水身边。
陆水的眉头微微颤抖，夹烟的手也不禁抖了起来，烟灰掉了一地。
这娘炮，为啥说要出院，根本就没人拦他一下的？
“我劝你离我远点，”陆水紧紧咬住后槽牙，另只手悄无声息地抓住了窗台上的烟灰缸。
“切～”
刘启玉撅起屁股，“来，朝这儿打。”
病房里传出一声惨叫，陆水终于是没忍住，把刘启玉推倒在病床，用烟灰缸好好教育了一下他。
“陆水在吗，陆水……哦，不好意思。”一位医务人员推门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又关门出去了。
陆水将烟灰缸扔在病床上，整理了一下发型，双手插兜跟了出去。
带路的是一位三十出头的青年，戴着口罩，手里捧着一个写字板，他的步伐很稳，气息均匀的将陆水带到了一间没有人的办公室，推门走了进去。
陆水微微眯起双眼，虽然看不到这个人的表情和眼神，但是单从呼吸和行为举止就能看得出，这个人的神经几乎时刻紧绷着。
正常人不会时时刻刻控制自己的呼吸节奏和动作。
“这位大夫，找我有什么事吗？”陆水扶了扶黑框眼镜，他自然认出了这位经常给他传纸条的人。
马克缓缓转身，然而他握着圆珠笔的手，速度却快了好几倍，扎向陆水的左眼。
笔尖在距离陆水眼珠一毫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陆水没有动，甚至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
如果别人有事找你，你只需要看着他的眼睛，不需要疑问，他自己会说出来的。
马克呵呵一笑，收回圆珠笔，“找你什么事？”
马克打开写字板，放在陆水面前，“你这人有点不正常，我无法判断你现在的状态，但是这些都无所谓。”
马克掀开写字板的纸张，里面是一台超薄的平板，显示屏上是一个纯英文的网站。
“你从暗网上，向我发出定向委托任务，内容是保护你的人生安全，一天五十万。”
陆水歪着脑袋，盯着马克那双毫无感情的双眼，他当然记得，半个多月前，他用手机登陆暗网，找了个最便宜的杀手。
陆水摇了摇头，“马克医生，你的演技不错，不过就算你真的是那个网站上的杀手，钱我也付过了。”
陆水指着自己的脑袋，呵呵笑道，“你可以怀疑我的精神有问题，但不能怀疑我的记忆力呀马克医生。”
马克比陆水矮几公分，他抬头与陆水对视，指着平板，“没错，钱你是付过了，但只付了一天的钱。”
马克划拉了一下平板电脑，指着价格下方的标注，
“五十万一天，一千万起价，也就是二十天起步，考虑到任务难度偏高，需要加五百万，也就是说，你现在需要给我结账尾款一千四百五十万。”
陆水嘴角僵硬的扬了扬，“马克医生，你要是抢劫可以直说，呵呵，你看我现在像能掏得出一百块的人吗？”
“哦，你知道这些天为了你这条狗命，我杀了公会多少第一梯队的人，消耗了多少寿命吗，我还冒着暴露的危险让你离开这里。”
“唉，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们这些雇主……”马克从怀里摸出手枪，抵在陆水脑门上，“这样吧，给你打个折，我再免费保护你十天，这是我最后的让步了。”
“马克医生，”陆水挠了挠头，“其实吧，那天我没看到后面的附加条款，你也就不用演戏了，真的。”
陆水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马克也摊了摊手，“你看没看到附加条款不关我的事，你给我钱，我帮你办事，既然你找我，做不做都要给，”
马克用枪敲了敲陆水的额头，
“一千五百万，少一个子儿，我杀光你身边所有人。”
陆水深深吸了口气，这把枪的质感，和分量，他能判断出，是个真家伙。
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水扶了扶黑框眼镜，微微眯起双眼，“一千五百万，等我出院就能给你，你现在带我出去，我给你三千万。”
“三千万？”马克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一把抓住陆水的衣领，用力拍了拍陆水的脸。
“五千万，就这么说定了。”
“作为回报，我可以告诉你，你身边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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