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山村女孩

深秋清晨,阳光穿透浓雾,梯田斑斓,贵山苗寨里几户吊脚楼上飘起炊烟。伴着一声清脆的啼哭,小萍来到了这个世界,小萍她娘皱眉看着瘦小的女婴,这是家中第四个孩子,小萍他爹还没回家……小萍她娘彪悍的下了地抱起刚出生的小萍,火急火燎的朝外走去……

过了几天小萍她爹回到家,问起生出的女儿呢,小萍他娘冷冷的回了一句:“死了!”,这个老实木讷大半辈子的中年男人麻木许久的心突然狠狠的抽搐一下,憋了半刻从喉咙深处吐出来一句话:“死要见尸,活要见人。”……

未满月的小萍就这样又被小萍他娘从亲戚家中抱了回来。小萍她娘是个闲不住的人,每天起来忙忙碌碌把屋里屋外打扫干净、种地喂猪,小萍她爹卖苦力给人盖房养家。家里长女乖顺一边帮着做做家务,一边照看幼小的小萍;次女遗传了母亲骨子里的彪悍,经常气的她母亲咬牙切齿的破口大骂;老三是个男娃,自然而然能得到与姐妹不同的对待,性格上却继承了父亲的老实木讷。

小萍长到五岁的时候,小萍她娘为了照顾外出赚钱的丈夫离开了家,把孩子托给亲戚照料,亲戚家孩子也有几个,小萍能吃饱肚子就很开心了,这种饱一顿饥一顿的日子也没有持续多久。亲戚家照料不了。小萍又回到自家中,所幸小萍大姐年长,已经能够洗衣做饭照顾妹妹们了,小萍也慢慢学会下地干活,拿镰刀的小手力气不足,镰刀掉落在小萍右小腿前留下一道弯月伤痕……

到了上学的年龄,山村里新来的女老师在小萍眼里像仙女一样好看,女老师下课带着小萍和其他孩子唱歌跳舞,是小萍最快乐的时光。仙女老师总是会蹲下捧起小萍的小脸蛋,温柔怜爱的对小萍说:“跳的真好!”,小萍总会开心的像吃了蜜糖的孩子一样笑着。

小萍最不喜欢的老师是仙女老师的男人,高瘦带着黑框近视眼镜,虽然他讲课很容易听懂,也会和同学们一起游戏开怀大笑,直到有一天上学进门发现班里同学的眼睛红红的,同桌抽泣的告诉小萍,男老师今天病死了……

小萍有点茫然,什么是死了,死了是见不着了吗,心里有点难过又有点窃喜,直到看见仙女老师走进教室,仙女老师微笑着对着同学们说,对不起,老师以后不能在这里教同学们了,同学们要和新来的老师好好相处,好好学习,好吗!说完,仙女老师走下讲台,一一轻抱了每一位同学,走近小萍身边的时候,轻轻用手抹去小萍脸颊上的泪水,小萍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泪流满面,心里空荡荡的,只觉得仙女老师的拥抱好温暖,只希望那一刻的时间停住,仙女老师起身慢慢走向下一个孩子,只留下淡淡的清香在小萍记忆里。

转眼到了小萍初二的年纪,学校离家很远,每天上学走的山路偏僻,小萍总是担心害怕会遇到坏人。早熟的同学朋友已经开始早恋,小萍仍然是懵懵懂懂,一天几个男女同学到家里玩耍,小萍很尴尬的想起家里已经没有什么吃的可以招待他们,发了一会愁最后找了点土豆野菜做了一顿饭……小萍大姐已经听从母亲的安排嫁了本村的一户人家,大姐夫也是老实本分的男人,只是婆媳关系不睦,亲家相处的很僵;二姐比小萍大几岁,处处透着精明强悍,虽然有人家已经提亲下聘了,依然还会和母亲对着呛嘴;过年小萍爹娘回到家里,要带二姐、三哥、小萍去工厂里打工,小萍还是很想继续上学,小萍她娘说小萍成绩又不好,去了广城让小萍学个电脑会打字以后能找份工作就行。

不满十五岁的小萍随着父母哥姐去了广城,小萍她娘苦口婆心的对小萍说,你去学个电脑出来也没有用,找不到地方要你,去工厂里上班学会了很快就有工资拿,能养活自己就好了。

小萍虽然很不满,却依然听从了母亲的安排,去了第一家工厂因为年龄太小没有录用。在第二家工厂时,小萍她娘谎报了小萍的年龄,小萍进了这家工厂,工友们看着瘦瘦小小的小萍乐不可支的给她起了个“小萝卜头”的外号,工厂车间里总有一股异味,小萍每天下工总是头晕脑胀的难受,在母亲的鼓励下坚持了几个月。实在受不了,开口要换一个工厂,小萍她娘本来是不同意的,小萍三哥帮着插了一句嘴,才算勉强接受。

第三家工厂是电路板加工厂,工作相对轻松,没多久,听说绣花厂工资高,小萍二姐拉着小萍去了绣花厂,每天对着电脑操作,厂里都是女工,让小萍感觉干净安全了一些。

小萍二姐又听别人说美容行业能赚钱,就准备拉着小萍去学,遭到了母亲强烈坚决的反对,小萍二姐已经偷偷攒够了钱,自然不把母亲的反对当一回事。小萍每个月工资除了给母亲家用以外,基本吃吃喝喝买买东西就没了,为此还总是被数落花钱大手大脚……

这是小萍第一次和母亲争吵,觉得母亲太伤自己的心,这一次小萍下定决心走自己的路,在抗争下小萍她娘勉强同意,但是家里没有钱给小萍去学。晚上小萍二姐偷偷告诉小萍不用为学费发愁,自己攒的钱够两个人的学费了,姐妹俩开心的在床上笑着……

美容行业刚刚兴起不久,小萍和二姐掏了学费跟着技师学习技术,姐妹俩每天拿着对方头脸练习穴位,按的满脸生疼。小萍二姐的对象催着要结婚,二姐回去老家之后发现未婚夫背着自己和另一个女人打电话说,宝贝,我想你!气的一脚踹开房门,指着未婚夫的鼻子一顿狂骂,吓坏了未婚夫和他家人没敢要聘礼急忙退了婚,小萍二姐也找了另一个男人相好,聘礼到了母亲同意后很快结了婚,跟着自己男人去打拼事业。

小萍孤身回去继续学习技术,身无分文的时候学不下去了,就找了一家美容店谎称自己学过三年,底薪五百加提成包吃包住待遇的让小萍暂时安顿了下来。下了班和同事们一起去唱K玩耍,小萍的手机没了电,想和前来的男生借一下充电器,却被这个男生戏谑的叫做“low妹”才不会借你,小萍心底气的半死,后来这个男生天天去店里追求小萍,小萍心软了就和这个男生在一起租了一间房开始生活……

同居的生活甜蜜又短暂,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男生父母认为小萍和自家男孩不合适,以后不会幸福,如果要娶小萍,男生就自己独立去生活。男生犹豫再三,询问小萍的意见,小萍忍着内心的不舍,告诉男生如果家里反对,我们是不会幸福的,只要你好就行了。男生就这样离开了,男生家里也早早为男生安排了相亲对象,对象甚至还给小萍发过信息说了一堆要她放过他之类的话语。

分开之后,小萍没忍住再次给男生打了电话,男生来见了小萍,两人相拥相吻的激情云雨之后,男生义无反顾的再次离开了小萍。

小萍就这样离开了广城……来到魔都滨海。一个做美容产品工厂的老板很欣赏小萍,欣赏到老板娘吃醋都去不理会,老板很大方,经常带小萍去一些高档餐厅吃饭,要请小萍去看电影。还带着小萍去参加相关培训、推荐,小萍对他既有感激也有防备抗拒,渐渐老板娘对小萍挑剔了起来,开始对老板说小萍的不足不好,老板一次说小萍的不是,小萍想也不想的对老板说,我辞职。老板呆了一会说,你想好!小萍点了点头,回去收拾好行装,结了工资离开了……

恰逢小萍父母在江城做工,于是小萍去了江城,开始做起美容顾问,帮着店里分析客户、推荐产品、安排技师从早忙到晚,遇到各式各样老板换过了几家店,还帮着以前在魔都那位总挑剔自己的老板娘推销了不少产品。有一天不忙的时间,小萍发现同事在盯着看手机,一问才知道这是直播,会有很多人看,会有打赏能赚钱。就抱着试试的态度,小萍在没事的时候搞起了直播,小萍总觉得坐在手机镜头前的自己傻傻的,自己又不怎么会说话,才艺只有跳舞唱歌,结果被看客们开了嘲讽,这样也算舞,歌声真难听之类的,有嘲讽就会有护花使者捧场,一时间打赏金额让小萍受宠若惊。

很多热心看客劝小萍放弃工作去做全职主播。小萍不知道该如何选择,犹豫再三最后去了一个江城名声很大的盲人算命大师那里算了一下,大师告诉她,直播。为了直播的更好,小萍租了一间小屋,买好设备收拾好装修,又去报名开始学习起专业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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