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本小说

时间轴推移,2017年9月末。

秋天的尾巴,树叶开始微微泛黄,染上了季节的色彩,一场秋雨一场寒,唐纳德走在大街上,长款的风衣领子高高竖起,围住脖子。

来到希捷市警局上任即将走过第二个年头,此时的他,早已成为家喻户晓的传奇人物。刚刚破获玩具公司董事长猝死的密室犯罪案后,即将迎来国庆小假期。

这时的唐警官尚处于单身阶段,七天假期中有三天是值班时间,剩下的私人时间他想充分利用,也许对于小情侣来讲,七天的时间稍纵即逝,没准按照网上的建议利用年假,和单位请一个超长的连续假期,半个月的时间选择出国游玩。单身的唐纳德显得简单了许多,除了规定的计划去看望一次父亲,其它的时间到健身房训练,加固坚实的肌肉,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带好背包,徒步二十分钟赶到离家不远的一处健身馆。这里随着黄金周的来临,下午的时间段已经是人满为患,里面的人,三分之一出于真正强身健体的目的,三分之一女孩拿着手机到处摆拍发朋友圈,另三分之一,是肌肉发达的猛男或面相貌美的小鲜肉,待在这里的时间完全用于和身材凹凸有致的美女互相搭讪。

唐纳德粗略观察一圈,健身馆的人口密度严重超标,剧烈运动后呼吸不到流畅的空气,效果大打折扣。放弃也罢,所以一声不吭挎着包,离开了此处。

回去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在路上走的极慢。于是当唐纳德恰巧抬头望见右手边有一家装修考虑的书店时,决定推门走进去转转。

触及李范根案件的伊始,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后来每每想起,不禁为世间诸事的奥妙关联所惊叹。此时的唐警官,相当于摸到多米诺骨牌序列的最前沿。

回到当日,唐纳德无意间走进一家书店。曾经开车余光扫到过几次,计划过有空去逛逛,因为工作繁忙,这一等就延迟了数月。

随着电子出版物的高度普及,纸质书的日子并不好过。但唐纳德作为传统纸质书的簇拥,一直认为纸质书的市场地位永远不会被取代,像最先高度发达的欧洲,读纸质书是贵族的一种享受,公共场所随处可见。网络上有个名词,定义国内这类读书人为“纸质书控”,看到一些经典书目,一定要买本实体回来收藏,称为“实体书控”,很贴切,尤其书店中的特殊味道,是任何地方都寻觅不到替代不了的。

闻着这家书店里罗列的出版物散发的独特味道,唐纳德的大脑高度放松下来。他下定决心,以后闲暇之余,自己将经常光顾下这家离家不远的书店。

书店里的人并不多,几个热门的题材书柜前站立或蹲着几名读者。两位店员坐在门口,一个负责结账,一个负责观察监控,分工明确。

店内播放着舒缓的音乐,是一首世界名曲,让进来的人很快放松下来,暂时忘却烦恼,甚至体感温度逐渐升高。

唐纳德安静地走到畅销区展柜,随手拿起一本名字看上去有趣的书,翻看起来。别说,作者的构思令人脑洞大开,眼前一亮,文体介乎于科幻,又掺杂着散文的优美色彩。

文笔功底深厚,读者很容易进入故事情节中。不知不觉,唐纳德站着看完了一个短篇小故事,抬头望了望门口的挂钟,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

意犹未尽,唐纳德把书合上,拿在手里,支持作者劳动成果,准备购买一本回家慢慢阅读。假期的时光看起来有了点盼头,不再那么单调乏味了。

转身又去了推理小说专柜,空闲时他格外喜欢此类,当然再好的本格推理毕竟只是书中的故事。现实中,必须要结合实际灵活判断,才能更加准确,不过听说,岛国的警察部门正在有秩序的组织警员观看青山刚昌的《名侦探柯南》动画片,说是准备理论结合实际,学习案件推理的技巧,不知道国内是否会有同类的政策普及。

想到这里,唐纳德的嘴角泛起微笑,笑容很迷人。警局内外,见到此笑容的女生抵抗力几乎为零。站在书店,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位英俊的男士,注意力都集中在书上,例如眼前的这位女生。

女生是在唐警官考虑岛国警方看折侦探动画片的时候窜进来的,穿着应该是某个学校的标准秋季运动服。她灵巧的身子轻易地穿梭在唐纳德和书架中间的缝隙地带,也不回头,手指在书架上一排一排拨弄:“不好意思,让一下,我着急回去上课,买一本小说就走。”

唐纳德“嗯”了一声,往后闪了闪身子,静静看着女学生的背影,她的后脑勺从上到下的搜索,引起了警察的好奇,倒不是身影联系上什么罪犯体征,而是好奇现在的00后喜欢什么样的小说。

“啊,在这。”女学生惊呼一声,迅速的由右手边的一个位置抽出一本书,封面是蓝色的,看起来很精美,她没有看内容,转过头来愣了一下,没想到刚刚挡在前边的原来是一位帅气的男人,礼貌性点了点头,双手把书抱在怀里,抑制不住找到后的喜悦,“谢谢大哥哥。”

说完,跑去书店的收银台付款了。

被称作“大哥哥”,唐纳德心情还是很舒爽的,摸了摸脸上的皮肤,一笑了之。刚才看清楚了封面和书名,此时的书架上还余下一本,好奇心的驱使他抽出最后一本,默默读出书名:《玩具杀人事件》。

作者署名,逐浪。

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像是国内名不见经传的作者原创的。90后甚至00后学生的年龄,正处于青春期的叛逆阶段,估计喜欢的都是些粗编乱造刺激的恐怖小说而已,封皮打着本土原创推理小说的名义,不负责任的出版商做出精美劲爆的封面,订上一个好价钱,投放到市场,完全做着挂羊头卖狗肉的勾当。

推理小说第一印象留下的并不美好,唐纳德翻开首页,打算阅读一下作者和内容简介消磨时间,乏味后摆放归位便好。

如他所料,逐浪果然是一位青年作者,靠创作网络小说起家。这本《玩具杀人事件》算是他的推理处女作,竟奇迹的入围了“社会派第二届华语推理小说大赏决赛”,斩获亚军,社会派推理大奖唐纳德听说过,在新兴的华语推理界还是比较有分量的,有几位知名作家联合发起,看样子作者有一定的天赋。当然,更引起他兴趣的,是小说的简介。

一起关于玩具公司内部的连续不可能犯罪!

虽然主人公的名字、事件发生的地点变换或者隐去,但简介中情节的描述,完全吻合自己之前经历的那起案件。

这本小说的主人公之一是唐纳德本人的原型。

唐纳德发现这件事之后不禁啼笑皆非,心想作家的笔下艺术加工,自己变成了柯南一样的名侦探,案件经过重新梳理变成文字仿佛升华了一个层次,使得他终于提起买下此书阅读它的兴趣了。

欣然选择好两本小说,唐纳德满载而归。

结账时回忆今天下午的经历,原计划去健身,结果人多随机进入书店。接下来遇到了挑选小说的女学生,无意间发现一本以自己为原型的推理小说,人生的际遇真的很奇妙,远比小说来得精彩。

阅读小说的第一个夜晚,唐纳德开始肯定了叫做“逐浪”作者的文采和脑洞了,文章内容引人入胜,远比封面和那个直白的书名精彩。

阅读进度进行到四分之一的位置,长期的低头阅读,使得脖子有些酸痛,唐纳德伸了一个懒腰,放下书打开冰箱门,拿出一罐啤酒,打开拉环喷溅出许多泡沫。

昂头喝了一口,注意力从小说情节中逐渐走出,他为小说中的自己原型捏了一把汗。

虽然和案件的亲历者有一定差距,小说嘛,何必太在乎真实性,精彩最重要了。

手机显示已经夜里十一点,唐纳德决定今天到此为止。用自带的书签夹好,躺在床上,拨弄着手机。不知不觉间,他打开了某度百科,试图搜索下作者逐浪的个人信息。

别说,网上真的给出了答案,介绍还很全面,不是作者自己,就是他的狂热粉丝提供的。

逐浪绝不属于颜值派的,右上角的图片照片模糊,像侦探小说里的杀手造型,毫无特点,兴许现在年轻的书迷们很喜欢?

逐浪有五年的创作经历,之前一直投身于网文的浪潮中被淹没,列举的几本书名闻所未闻,全是些恐怖小说的门类,后来大概发现侦探推理小说的市场火爆,想步入正规出版的步伐。于是参加了2017年的‘社会派第二届华语推理小说大赛’,一跃成为比赛中的黑马,过关斩将杀入决赛,最后囊获亚军,获奖作品出版,由此走上写作道路的正轨。

逐浪的介绍到此为止,底下是出版商和著名某作家对他作品的评价。为了凑字数,谁知道介绍中有没有掺杂水分,过分夸大。

文章同时引出“社会派推理大赛”的由来,是以几个最著名的国内悬疑作家发起,每年为了发掘推理新秀,从而举办的大奖赛,全亚洲范围内影响力尚可。逐浪参加比赛,颇有借助平台的影响力达到一鸣惊人的意思。

唐纳德关闭了这个网页,打开搜索引擎,快速打上了几个字"社会派第二届华语推理小说大赛",马上弹出官方界面。点击进入后,《玩具杀人事件》排位很靠前,电子出版物已经由官方制作上架封面与购买的纸质版一致。

点击进入作品,底下的留言还是参赛时读者留下的,人气确实很高,翻了几页,真的发现有人在讨论“作者大大,这个故事是根据希捷市的真实案件改编的吧”,诸如此类。

唐纳德开始慨叹世界真小,作者逐浪可能和自己生活在同一座城市,以前未曾关注过。因为一次书店的奇遇,把两个没有交集的人,未来某个时间段联系在一起。

黄金周休息日,唐纳德很快把手中这本推理小说看完了。结局草草收场,倒是基本符合事实,据作者在后记中所言,为了迎合市场的出版需求,他在结局中做了一些大调整。

逐浪的名字就这样被希捷市的警官记在心里,他有时考虑过,什么时间能接触到作者编辑圈的朋友,引荐一下彼此,现实中的见面又是怎样的一番场景呢。

见面做些什么?当然不是自己提供素材,求人家再写一本神探传奇,求一张亲笔签名还是不错的。唐纳德只是对作者的内心世界比较好奇,尤其是可以写出推理小说的,生活中的逻辑性一定很强。

《玩具杀人事件》,安静的停放在警官家中书柜的一个角落,它的作者得过一次大奖后,从媒体中消失了一段时间,也没什么新作推出,可谓昙花一现。

后来几个月,单身的唐警官在洪局长的怂恿下,交往了警花许琪,私人时间本来就很少的他,读书的时间更少了。直到有一天许琪来到家中做客,这本发行量一般、落灰的书才重见天日。

那是两人第三次约会,计划到郊区的湖边野营,手机上提前租好了一间家庭旅馆,可以自己携带食材做饭。

许琪来得较早,唐纳德把她让进了门,自己胡子拉碴,昨晚的公出到家时已经是下半夜了,听到电话铃响才爬起床,根本没听到先前的敲门声。

“唐大警官,早知道你有事情,昨晚发微信咱们取行程了就好啦。”许琪被让进书房坐在椅子上,了解到男朋友昨晚的工作忙碌,脸上显露出担心。

“嘿,没事,我不想错过嘛,再说你的食材都买好了,我还等着见识下你的手艺呢。”唐纳德正在隔壁的卫生间快速洗漱,探出半个脑袋,“小琪,你先随便看看书什么的,给我十五分钟一定能走出门。”

“不急。”

嘴上那么说,其实许琪也很期待这次野营,难得两人恰好赶上一天休息,这种概率每个月仅仅发生一两次。

她随意翻动了书架上的几本书,男朋友平时的涉猎面还真广,各种题材的小说一应俱全,堆满一面墙的柜子。其中很大一部分是推理小说,记得局里开会,希捷市的神探提过自己喜欢看岛国的推理小说,消息传开不胫而走。

“咦。”许琪看到其中一本书脊很熟悉,于是拿了下来,封面上写着《玩具杀人事件》,果然是那本。

“喂,你也有这本书呀?”

“什么,哪本?”

唐纳德一边往头上套T恤,一边走进了书房,露出健美的腹肌,许琪面色泛红。

“哦,这本啊。哈哈,说起来有趣,无意间路过书店买了一本,剧情似曾相识,听起来莫非你也有?”

唐纳德看到书的封皮。

“是呗,狗血剧情,充满套路的推理小说。”许琪说到此处一只手攥成拳头放在嘴边,控制不住莞尔一笑,“但里面写得神探不就是你么?”

“哈哈,是,有趣得很,我成了故事的主人公之一。”

“这位作者住在我们丽汇辖区。”

“什么,你是说,逐浪?”轮到唐纳德一脸惊奇。

“当然,骗你做什么,他又不算多出名。”许琪拿过书翻到扉页,“他在这里给我签过名字哦。”

“厉害,怎么认识的,你还和文化圈有接触。”

“什么呀,你要是喜欢,哪天约出来见见。是他的经纪人找我们派出所办过户籍变更的事情,几次接触下来,我们都认识,当时经纪人为了表示感谢,送给我的这本签名书。”

“他还有经纪人?”唐纳德的衣服已经穿好了,正在打理领口。

“是的呢,名气不大,架子挺大。现代混文艺圈想出名的都这样,前阵小报还传出了他和经纪人的绯闻。”

“哈哈,这个作者有意思,你们民警能接触到这些人,真好。不像我们,接触的不是凶残的匪徒,要不就是语无伦次的证人。”唐纳德表示无奈。

“算是个福利吧,这类作者啊,绯闻也是炒作,很难红起来。毕竟国内写小说的人太多了,类似三线小明星,一抓一大把,不过这本小说把你描写的还是很正面的。”

“事实如此嘛。”

“哎呦呦,好啦,唐大神探,快出发吧。”

关于一本书引起的话题,本来作为一次闲暇时的聊天到此为止,唐纳德并未放在心上。不曾想几天后,竟然在办公室收到了一份同城快递,寄件人是他的女朋友许琪。

以为是什么样的惊喜,剪开快递袋,里面用A4纸工整的包着一本书,是短篇的推理合集,作者正是“社会派第二届华语推理小说大赛”得主逐浪。

扉页上,是作者的亲笔签名,写了一句话:送给真正的希捷市第一神探。

看来女朋友把亲笔签名的玩笑话牢记在心上,完成了男朋友的“委托”。

唐纳德左手翻书,右手拨通了许琪的手机。 “喂,小琪,新书我收到了。”

“到的还真快,怎么样?不错吧。”许琪兴奋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是啊,你很厉害,在下佩服,竟然弄到的签名版。”

“那当然了,以为上次我骗你呢?那天回家正好看到朋友圈中逐浪的经纪人在推新书,我就去下边留言咨询了内容,表示支持,没想到她太客气,非要送给我一本,于是就有了你手中的签名版哦。内容是逐浪出道前的几篇作品,挖出来洗版又卖了一遍。”

“哦,现在作者都喜欢这种冷饭热炒,而下一本新作却无限期推迟,靠着一次的得奖洋洋得意,堕落的不成样子。”

“谁知道呢。”许琪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对了,经纪人说逐浪在XX读书频道推出一个专栏,正在开展读者互动为新书预热呢,据说灵感来源还是身边真实发生的故事,你该关注下,没准你还是主人公原型哦。”

“额,我太忙,恐怕没时间。”口是心非,唐纳德把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拽到眼前,搜索XX读书网,“其实我接触的案件太无聊了。”

之后的时间,两人聊了些恋爱中的男女喜欢的话题,放下电话的时刻,唐纳德回过神来进入了网页的推理频道。

逐浪的头像出现在置顶公告醒目的地址,和百科介绍差不多的脸和表情,估计是摆拍的,下边的留言超过两千条,一条五百多红色字体的新书预告,再次刺激到了唐纳德敏感的神经。

倒不是逐浪继续copy上次的获奖灵感,又以唐警官为视角写了一篇神探系列小说,但剧情的介绍似曾相识,情节对一般读者而言,只能说感到好奇,对于唐纳德,几乎整个人跳了起来。

换了地名和人命,这个故事情节不正是困扰警方十余年、列为悬案的李范根连环凶案吗!

唐纳德明白那对退休在家的父亲意味着什么,同时自己也是第一起案件的亲历者、目击者。两件案子媒体纰漏过一些情节,可第一件案子发生在十余年前,这位作者怎么还翻出来表述的如此清楚?

逐浪在最后像是发出了一次挑衅似的宣言:在我的小说里,将完美还原第一桩案件的真实手法,同时破解第二起案件中,关于凶手的完美不在场证明问题。读者朋友们,想知道真相吗,2018年6月12日签售会,我们不见不散!

唐纳德猛捶了一次桌板,不顾及所在的局里其它同志的目光。难住警方多年的答案,竟然在一个不入流的推理作者眼中不屑一顾,口吻如孩童玩沙子似的简单。他决心必须要见一次作者,当面问他故事情节究竟怎样,妄加的纸面猜测是推翻不掉这些年警方搜集来的实际证据的。除非他真是本案的重大知情人,把信息通过小说渠道为引子,为了销量不择手段。如果此情况发生,新书的出版给真凶看到了,后果不堪设想,悬案是否将打草惊蛇前功尽弃呢?

唐纳德是位雷厉风行的行动派,再次拨通了许琪的手机。人同时走进一侧男厕所,说话比较方便,他把自己的所有想法,通通说了出来。

“小琪,记住帮我保密,一些资料无法对群众公开。”

“嗯,我懂。”许琪充分了解到事情的重要性,一本小说,竟然牵扯出这么重要的事情来。

“你帮我联系逐浪的经纪人,约他见面就好,可以报上我的名字,说有点剧情想和作者当面交流。”

“行,我试试。”许琪满口答应,挂断了电话,查找到逐浪经纪人办理户籍登记时在所里留下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沟通比较顺利,经纪人答应询问一下逐浪本人,对希捷市警局现任的刑侦队长约见推理小说作者她也表示惊讶,想不到新书的宣传起到了出人意料的效果。

许琪极其聪明,聊天时明显感觉到逐浪像是很听经纪人的话,看来小道传言的作者与她的绯闻,撞见的亲密约会事件,也许不是空穴来风。所以对约见到逐浪本人,信心满满。

她拿出手机,给唐纳德发去一条微信:等风来。

几秒钟收到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回复。

晚上九点刚过,逐浪的经纪人打来了电话,话语间充满了歉意和失望。

“许警官,真对不起,逐浪说他最近正在创作期,一直很忙,不想见外人。”

知道是借口,许琪晚饭后,登录了XX读书频道,发现逐浪的账号还在与读者互动。

“然后那个,逐浪托我带给唐警官一句话。”

“嗯?”许琪打起了点精神,“他说什么?”

“他说请唐警官到时候去买他新出版的长篇推理小说,那是获取答案的唯一途径,不存在其它任何捷径。”

“好狂妄的口气!”唐纳德电话中听到了许琪的转述,埋怨了一句。换个方向思考,如果真在同一起跑线上,警方的侦破能力难道比不上一位推理小说家的逻辑吗?

逐浪又在借机寻找话题炒作自己吧。

不能中圈套,唐纳德决心申请把李范根悬案接手过来了。

说来也巧,紧接着几个月,发生了平章村目击者事件,同事们蹲守了几天,唐纳德奉命前往实施辨认抓捕,结果于当晚突发了车祸事件。

李范根行踪继续下落不明。

冥冥中注定,这是天意。

按照原定时间,逐浪新推理小说的出版日期迫在眉睫。

一场推理作者与警界传奇的时间赛跑,序幕徐徐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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