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帝见状,悲道:“尔等速去,不必管朕,料想他们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伤朕分毫的。”
胡七情知眼下已无可能救出光绪帝,便不敢恋战,忙吩咐手下撤退。胡七带领众人且战且退,凭着一手攀岩走壁的绝技,终于顺利回到顺源镖局,向王五及谭嗣同禀明了情况。
谭嗣同闻言,叹道:“天不助我,难酬圣主!”
次日上午,他去看望已避居外国使馆的梁启超,并将残存的所有文稿书信整理好后,交给梁启超,请他代为保管和处理。
梁启超执意劝他留在使馆避难,谭嗣同道:“梁兄一路小心,复生心意已定,我等维新变法,不有行者,无以图将来;不有留者,无以酬圣主。”言毕,谭嗣同又回到浏阳会馆中打理事务。
这日晚上,王五担心谭嗣同的安危,再次赶赴浏阳会馆,力劝谭嗣同即刻移居顺源镖局,天明城门开启时,再混入镖师之中,随镖车出城。
谭嗣同道:“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日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请自嗣同始。”言讫,他把随身佩带的“凤矩”宝剑赠送给王五,并希望王五能继承他的改良事业。嘱咐完一切之后,谭嗣同嘱咐王五速速离去。王五无奈,只得离开。
送走王五之后,谭嗣同以他父亲的身份写了一封信,信中都是责骂之言,大逆不道、不忠不孝,什么变法改良是逆天行事之语……并最后表示要与不肖子谭嗣同脱离父子关系。谭嗣同写此信的目的是为了给外人营造一种父亲已和自己划清界限的假象,以免让父亲受到牵连。待信写好不久,清兵闯入浏阳会馆将他逮捕。
顺源镖局之内,众人心情沉重,一片冷寂。
一名镖师道:“五爷,朝廷已经贴出通告,三日后,谭嗣同、杨锐、刘光第、林旭、杨深秀、康广仁等六人将被斩于菜市口;徐致靖处以监禁;张荫桓被遣戍新疆,所有新政措施,除开办的京师大学堂外,全部都被废止。”
“这么说,我们如果想救谭大哥的话,只剩三天时间了!”胡七道。
“是啊,七弟说的没错,时间紧迫!如果我等前去刑部大牢劫狱的话,必然难以成功;若是前去劫法场的话,法场守卫森严,成事的几率十分小!我等可是面临两难之境,左右为难。”王五思索道。
“五爷,不如去探监,和谭大哥商量一番,再作决定!”胡七道。
“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王五道。
这日夜里,王五只身一人来到刑部大狱,探望谭嗣同。狱卒慑于大刀王五的大名,不敢拦阻。王五放倒了牢门外的狱卒后,手执松明火把,来到了谭嗣同的监牢内。
“义弟,我等准备劫狱,救你脱险,你觉得可行吗?”王五低声道。
“五哥,中国新旧两党,非闹得流血遍地,国家才有希望,古往今来,皆是如此。我意已决,杀身成仁,五哥如劫我出狱,岂不是让世人耻笑我谭嗣同贪生怕死吗?”谭嗣同道。
“义弟,此番你若成功脱险,出了这监牢以后,以你的号召力,照样可以干一番事业!”王五道。
“五哥不必劝了,请遂谭某之愿吧!”说罢,谭嗣同从地上拾起一块煤屑,在牢房的墙壁上写下一首诗: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写完之后,谭嗣同为免被狱卒发现有人前来劫狱,让王五马上离去。王五深知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的道理,何况谭嗣同是秉性刚烈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便留下了怀中的包裹,和谭嗣同挥泪告别,怆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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