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翼回到军营后,立即找到了姜文仲,将范子夷的话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姜文仲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缓缓道:“这个李沁,我确有所闻,其父乃是夏国公李石,家世显赫。”
王振翼急迫地追问:“你与他相识?”姜文仲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些许无奈:“不过一面之缘,并无深交。”王振翼心中一沉,沉吟片刻后,眉头紧锁道:“这些贵公子,大都喜好斗鸡养鸟,李沁既然想买雪衣娘,我猜想,林狗尾抢夺的鹦鹉,多半已落入他手。”
姜文仲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那我们去李府一探究竟。”王振翼却摆了摆手,忧心忡忡地道:“不妥,李沁非比寻常,若贸然闯入,非但难以找到雪衣娘,反而会惹来大麻烦。”
两人正自苦思对策,不想机会却悄然降临。由于连月干旱,长安城官民期盼甘露降临。老百姓制作了一条土龙,京兆尹亲自主持祈雨仪式。那天,永安渠的旁边人山人海,长安城里的许多士子和百姓都去观看祈雨仪式,王振翼和姜文仲也相约去看热闹。
人群熙熙攘攘,王振翼与姜文仲并肩而行。突然,姜文仲用胳膊肘轻轻捣了捣王振翼,低声道:“快看,那便是李沁。”王振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精美绸衫的公子哥,正悠然自得地行走在人群中,身旁跟着一名小厮。
王振翼心中一动,决定借机结识李沁。他一路留意着李沁的行踪,思索着如何上前搭话。正当此时,一名身穿粗布衣衫的男子突然靠近李沁,伸手在他身上摸了一把便迅速闪开。
“窃贼!”王振翼心中一紧,大喝一声冲了上去。那男子被吓得魂飞魄散,拔腿就跑。王振翼飞奔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紧紧地攥住他的一只手腕,从手掌心里扣出了一块玉佩。
王振翼将窃贼交给姜文仲,转身走向李沁,将玉佩递给他道:“李公子,物归原主,请您收回。”李沁接过玉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微笑道:“这是家母的遗物,李某随身携带,如果丢失,终是憾事,谢谢公子!”王振翼笑道:“举手之劳,李公子不必客气。”李沁瞧着他,询问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在何处谋职?”
“在下王振翼,在千牛卫当差。祖父王裕,父亲王仁表。” 王振翼自报家门时,特意提及祖父的名讳,意在彰显自己的身份。因为他知道,要想跟李沁这样的贵公子接近,没有一定身份的人是办不到的。
果然,李沁一听,惊讶地:“王公子原来是大长公主的后人,失敬!失敬!”说罢拱手作揖。
王振翼连忙还礼道:“李公子不必客气。李公子风流倜傥,誉满京城,在下早想跟公子结识,只是无缘相识。”李沁笑道:“王公子性格豪爽,与李某甚是投缘,李某也愿意结识王公子。正巧明日李某邀了几位好友去寒舍相聚,王公子可否拨冗惠临?”
“恭敬不如从命,在下一定登门拜访。” 王振翼应道。
翌日,王振翼来到李沁府邸,报上姓名后,仆人将他领入庭院,李沁亲自在台阶上迎接,将他请入屋中。厅堂里已经到了几位宾客,李沁一一为他引见。众人寒喧一番后,李沁请大伙儿入席。大家围桌而坐,举觞畅饮,谈笑甚欢。
席间,王振翼借口小解,李沁让仆人领他去茅厕。出了屋子,王振翼对仆人说自己认得路,请他自便。仆人也不勉强,掉头回去了。
王振翼朝后院走去,仔细观察着李沁府邸的每一个角落。经过中庭时,他舔破窗纸朝里面窥视了一番,发现每间屋子都收拾得井井有条,却并未发现雪衣娘的踪迹。
从茅厕出来后,他换了一条道走,经过马厩时,发现旁边还有一扇小门。王振翼推开小门走了进去,发现这儿是一座跨院,院子里有一幢两层木楼。他察看了一楼的房间后,又沿着梯梯爬了上去,推开一扇雕花大门。这是一间书斋,满屋子都是书,空气中飘着书香。屋内光线明亮,一尘不染。王振翼一眼就看见靠窗的书桌上放着一只硕大的鸟笼,笼中的横梁上站着一只鹦鹉。他走近一瞧,正是雪衣娘!它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
王振翼心中一阵狂喜!他终于找到了雪衣娘!有了这只鹦鹉作为证据,便可以一举抓获真凶,为世豪洗清不白之冤!他相信世豪在九泉之下得知这个消息后,也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离开跨院后,王振翼若无其事地回到了酒席上,继续与众人饮酒谈笑。然而他的心中已经充满了喜悦和期待——因为他知道距离揭开真相的那一刻已经不远了!
离开李沁府邸后,王振翼找到了姜文仲,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两人商量了一下,便一起来到了万年县署。程知县不久前调走了,新来的知县姓吴。吴知县听说过“沈鸟案”,也知道坊间对此案的议论。他听说找到了雪衣娘,立刻让人将王兰叫来,令他带人前去李府将人证物证一并拿来。王兰即刻带领一班皂隶闯进李沁的家,找到了雪衣娘,顺便把李沁也“请”到万年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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