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县衙古朴的书房内,王振翼端坐于书案之前,手中翻阅着厚重的文牍,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此刻,门外脚步声渐近,孙主簿匆匆而入,禀报道:“大人,县衙门口有人击鼓鸣冤,那人嚷着要告状。”王振翼闻言,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你先把他带到大堂上去,本官随后就到。” 孙主簿拱手称是,转身疾步而去。
不消片刻,王振翼已换上官服,头戴乌纱帽,步履沉稳地走进大堂。他坐在案桌后面,抬眼一看,只见堂下跪着两个人,皆是须发斑白的老者。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是何人击鼓鸣冤?”何嵩连忙挺直身体,作揖道:“大人,是小民。”王振翼点了点头,道:“你姓甚名谁,何方人氏,有何冤情,速速报来!”
何嵩深吸一口气,稳定了情绪,缓缓道:“回大人,小民名叫何嵩,家住百里外的桃花村。小民有一女儿名唤慧娘,十岁时便聘给杨家当童养媳。前几日,杨家突然派人前来通报,说小民的女儿已经亡故。小民闻此噩耗,心如刀绞,连夜赶往杨家。然而,待小民赶到时,女儿已被草草下葬,小民连女儿的最后一面也未能见到。”
说到此处,何嵩已是泪流满面,声音哽咽。他继续道:“小民问杨茂才,我女儿是如何死的,他却支支吾吾,语焉不详。加之他儿子又不知去向,小民心中疑虑重重,认为其中必有隐情。因此,小民斗胆前来县衙鸣冤告状,恳请大人明察秋毫,为小民的女儿主持公道!”
何嵩话音刚落,跪在一旁的杨员外便拱手道:“大人,小民有话要说。”王振翼将目光转向他,问道:“你就是杨茂才?”杨员外连忙点头称是。王振翼颔首道:“杨员外,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杨员外定了定神,将婚礼次日早晨发生的事述说了一遍,最后补充道:“里正已经让仵作验过尸体,尸体上并无伤痕。”
王振翼听罢,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后,命令衙役去传里正。不久,里正上堂,证实了杨员外所言非虚。然而,何嵩并不买账,他拱手道:“大人,里正与杨茂才是乡邻,他的话岂能尽信?小民怀疑是杨家父子合谋杀害了小民之女,杨茂才又把他儿子藏了起来,然后将小民之女匆匆下葬,以掩人耳目,毁灭证据。因此,小民恳请大人开棺验尸,查明真相!”
王振翼闻言,面色凝重,他深深地看了杨员外一眼,问道:“杨员外,你的亲家要求开棺验尸,你可有异议?”杨员外微微低头,拱手道:“大人,小民并无异议!”
王振翼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那好,本官明日亲自带人去现场开棺验尸。”说罢,他一拍惊堂木,宣布退堂。大堂之上,一片肃静,只有王振翼的声音在回荡,显得格外威严而庄重。
次日清晨,阳光洒满大地,王振翼带领姜文仲、乔慧娟和十几名衙役出了许州城,直奔凤凰村而来。杨员外、何嵩和几名仆人早已在村头等候,双方见面后,寒暄了几句,便一同前往墓地。
墓地的周围一片荒凉,草木稀疏,只有那座孤零零的坟堆,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王振翼与杨员外确认后,便命令开挖。仆人们携带了工具,他们挥汗如雨,将坟墓逐渐挖开,露出了埋在地下的棺材。几名衙役小心翼翼地跳入深坑之中,将棺木抬了上来,放在旁边的一块空地上。
这是一口新打的棺材,油漆尚未干透,散发出淡淡的木香味。众人都紧张地盯着棺材,等待着开棺的那一刻。死者下葬才三天,又埋在冰冷的地下,所以,众人希望棺中之人能保留生前的容颜。
王振翼表情坚定,沉声地命令开棺。两名衙役走上前去,合力将棺盖缓缓揭开。众人探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只见棺材中躺着的人,并非一位花容月貌的女子,而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他的面容安详,仿佛只是沉睡一般。
王振翼眉头紧皱,转过身去,目光如炬地盯着杨员外,大声问道:“杨员外,这是怎么回事?”杨员外目瞪口呆,嘴唇颤抖着,结结巴巴地回答道:“这……小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何嵩突然上前抓住杨员外的衣领,愤怒地叫道:“杨茂才,你不是说我女儿埋在这里吗?怎么是个老头?快说,你把我女儿弄到哪里去了?”杨员外用力将对方的手指掰开,气恼地叫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两人争吵不休,声音越来越大。
一旁的姜文仲见状,不禁火冒三丈,大声呵斥道:“你们俩还有完没完?若再吵闹,耽误了官府查案,你们吃罪得起嘛?”两人被他的威严所慑,这才不敢再吵。
王振翼令衙役将尸体从棺材中抬出来,放在旁边的草地上。他俯身察看,死者大约五十多岁,面色黧黑,皮肤粗糙,看上去饱经风霜。他扭过头来,问杨员外和几名仆人道:“你们可认识此人?”众人纷纷摇头表示不认识。王振翼见状,表情更加凝重。看来,死者很可能不是本地人,而是一个外乡人。
王振翼蹲下身去,开始仔细验尸。经过一番查验,他发现死者除了后脑上的几处伤口外,其他地方并无外伤。那些伤口显然是被利器猛砍留下的,从伤口的宽度和形状上看,凶器应该是一把斧头。
这时,乔慧娟突然叫道:“大人,这儿有血迹。”王振翼闻言,走过去一瞧,只见坟墓旁边的泥地上有一串大小不等的血迹,只是那血迹早已干涸,变成了紫黑色。王振翼眉头紧锁,缓缓道:“看来,这儿就是凶杀现场,只是那把杀人的斧头不知在何处。”
姜文仲一听,立即召集众衙役,命令他们四散开来,在附近三里范围之内仔细搜查,连一寸土地也不能放过,务必找到凶器。衙役们得到命令后,立刻行动起来,在墓地周围仔细地搜索。
阿贵和阿宾结伴走进了一片树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两人在林中搜索了一会儿,一无所获。他们走出树林,只见前方田野上出现了一条沟渠。由于前几天下了一场暴雨,溪水漫出了沟渠,旁边的低洼处成了一片烂泥地。
两人低头寻找着,希望有所发现。阿贵突然眼前一亮,只见前方泥地上有一件物品,红艳艳的十分亮眼。他走过去一瞧,原来是只绣花鞋。这只鞋子式样小巧精致,是用红色丝绒制成的,鞋面上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看上去十分漂亮。阿宾凑过来看了一眼,道:“一定是哪位女子路过时丢下的。”阿贵张开手指比划了一下鞋子的大小,道:“这只鞋子的大小跟我媳妇的差不多,她一定能够穿上。”说罢,他用手轻轻擦去鞋子上的泥土,将鞋子揣进衣兜里。
众衙役将墓地周围都搜遍了,也没有找到凶器。王振翼命令将尸体运回县衙,存放在冰室里。由于发生了凶杀案,杨员外无法置身事外,所以也被带回了县衙,关进了大牢。
为了查清死者的身份,王振翼让乔慧娟给死者画了一幅画像,张贴于城中各处,请死者家属到县衙认领尸体。然而,几天过去了,并没有人前来认尸,这起案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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