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自上热搜后，整整三天，都处于群龙无首的恐慌里。
张局停职，副局病休，只剩下江念秦勉强算个小领导，还好，王林可算是过来帮忙交接案子。
“奇怪，你和周琦为什么也得回避？”
王林嘀咕道，“虽然说，你们是张局带出来的，但……”
江念秦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他一提，也有些奇怪。
张局算是慕思杳的抚养人，回避还说得过去，但是，他和周琦，算是慕思杳的什么人？
他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
慕思杳清了清嗓子:“不管怎么样，现在，慕思杳的嫌疑算是排除了，可以放出来了吧？”
她和周琦应该今天就会各归各位了。
她低头翻了翻案件资料，忍不住用手里的笔头按了按头。
江念秦一愣，这姿势让他想起林子月，心道自己大概魔怔了。
“对了，你帮我查查，林子月和张子语到底什么关系……算了，到时候我想办法把根张子语的头发就行。”
慕思杳头皮发麻:“你哪来的林子月的头发？”
江念秦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就以前恋爱的时候，不是有结发为夫妻……”
慕思杳忍不住吼:“你有病吧？你们算哪门子夫妻？”
江念秦嘿嘿一笑:“你这种万年单身汉，懂什么啊？”
慕思杳没好意思戳穿他，他也不过就谈了一次恋爱罢了。
想到这，慕思杳也忍不住笑了。
王林忙得恨不得长出八只手，看他们还在嘻嘻哈哈，不顺眼地道:“你们这案子办的，要关键证据没关键证据，要证人证人现在被关了，放慕思杳出来，做梦吧！”
江念秦才想起，现在张严铭涉及到另一个案件里，那他的供词和证据，可能并不具备说服力。
主要是这个事情闹得太大，舆情太乱，他们的确得找另外更为稳妥的证据，才能彻底洗清慕思杳，也就是张子语的嫌疑。
想到这，他收起笑:“我再去中天大厦走一趟。”
慕思杳拦住他:“先等等……把慕……张子语畏罪自杀的消息放出去，说她几乎没有生还可能。”
江念秦和王林都有些疑惑，但相识多年，还是照做了，三个人各忙各的，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
慕思杳站起来活动一下，突然觉得有些头晕:“念秦，可以给我倒杯水吗？”
江念秦看到她站不住，连忙去饮水机那接水，转身，就看见周琦愣愣地望着玻璃。
“琦琦，你好点了吗？”
周琦点了点头。
王林惊呼:“看直播，张雪儿开直播了！”
这些年，张雪儿慢慢接掌慕氏和娘家的产业，偶尔接一部戏。
慕思宇死后，她还是第一次公开场合发言。
直播里，她不施粉黛，远山眉下，一双凤眸灵动婉转:“我以我在慕氏及张氏的所有股份做保，慕思杳不是凶手。”
话一出口，弹幕就炸了锅。
“玩这么大吗？”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是信了。”
张雪儿放出一段视频:“大家知道，我的儿子先天不足，所以，我在家里装了几个监控，当然，因为我和思杳有些冲突，她把大部分监控都撤了，但有一两个，她没找到，正好，拍到了一些视频。”
接着，张雪儿上传了一段视频，画面里，一个男人一手挥刀砍向慕思宇，一手抢夺东西。
“我不许你伤害姐姐。”
画面一转，慕思杳扑到慕思宇身边，满脸不可置信。她看着他浑身的血，悲伤几乎可以从屏幕满溢出来。
“对不起”
谁也不知道慕思宇的对不起是什么意思，但是慕思杳缓缓站了起来，找到桌面上带血的水果刀，她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却在刀尖进入几公分的时候停住了。
画面停止，切回到张雪儿这里。
“我的女儿，不是凶手，我工作忙，小宇，几乎是她一手带大的，她……”
张雪儿试图保持以往的优雅体面，但还是哽咽了:“她只是……不想活了……”
失去至亲，万念俱灰。
张雪儿暴露在画面里的右手，青筋直爆:“砍慕思宇的那个男人，是慕楠。”
慕楠，慕思宇的生父，张雪儿的现任丈夫，慕氏集团太子爷。
王林吩咐手下:“马上把慕楠抓到麓山分局。”
没几分钟，他又补充道:“等等，小刘你去，抓到这里就行。”
慕楠和张雪儿其实就住在中天大厦，离这里最近。
周琦感觉他不过在医院呆了几天，完全跟不上现在的案件进度，他憋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问王林:“你怎么在这？”
王林冷笑:“我手上一堆事，你以为我愿意。要不是你们张局徇私……”
周琦一脸懵逼，扫了一圈，没看到张局。
江念秦以为他加班加糊涂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也着急，没事，帛衣没受损，严铭又是未成年，认罪态度良好，情有可原……”
周琦压下心中疑惑:“我去趟医院。”
江念秦嘀咕:“这时候去医院干嘛？你不舒服？”
周琦解释不清。
慕思杳看到右手的手铐，知道这是换回来了。
听到脚步声，她立马闭眼。
张雪儿推门而入，扫了一眼床上:“我知道你没睡。”
慕思杳无奈睁眼。
“我知道你怨我，但是，你要是死了，林子月的手，就别想要了。”
慕思杳心下一松，子月还活着，那就好，但她还是装作半死不活的样子:“她在那个鬼地方，受了不少苦，都是因为我。”
张雪儿崩溃道:“她要找死，关你屁事。”
过了十几分钟，母女俩终于结束这剑拔弩张的沉默，张雪儿认输道:“我砸钱，找人脉，她半根毫毛没掉，只是不肯回来。”
慕思杳心神一松，这才感觉到手腕上那刀口的疼痛。她皱着眉。
张雪儿试探地问:“听说，江念秦一开始是负责这个案子的，你们俩……”
慕思杳知道她想问什么，拉着被子盖住自己。
“别听你外公的，我觉得他挺好的，听说他一直单着，前一阵，我还在……”
慕思杳闷闷道:“别说了，赶紧问问我什么时间能自由吧！”
张雪儿安慰道:“现在大家都知道你不是凶手，放心，警方比我们还急。你趁着这机会，好好养好身子，妈现在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了，可不能出事了。”
周琦咳了咳:“伯母，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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