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楠被抓时，正打算出国。
他没想到，夫妻同床共枕十多年，张雪儿会这么果断地把他供出来。
“我等律师来”
说完，他就跟闭了嘴的蚌壳，死活撬不开嘴。
王林束手无策，跑到走廊吸烟。
见江念秦过来，紧锁的眉头也没松开。
“告诉他，律师不会来了。”
“啊……”
江念秦拿出手机:“慕氏发表申明，长女慕枫全面接管慕楠所有职务。”
王林会意。
江念秦听着审讯室里传来一阵怒吼:“不可能……”
江念秦手中拿着一张纸，那是昨天周琦留下的，字迹柔中带刚，和周琦以往潦草稚嫩的鸡爪子字体迥然不同。
审讯室慢慢归于平静。
“我真的只是打了他一顿，没下死手。”
“没下死手？”王林冷笑，“慕思宇身上一共八道刀伤，三处在大动脉上，四处深度超过三公分以上，对了，他还有一些陈年旧疤……”
慕楠歪了歪头:“八道吗？不是七道吗？”他有些焦躁地看着钟表。
周琦从外面回来时，就看到江念秦在窗前发呆。
“琦琦，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周琦眼珠子往一边转:“咱们从小一块长大，我能瞒你什么？”
“那你去哪了？”
周琦见他不好骗，只能硬着头皮道:“去医院看慕思杳了。”
“她好点了没？”
“没啥大碍。”
只是跟他灵魂互换了而已，周琦心想，算是没大问题？只是不知道他们会换几次。幸好他们俩把这几天发生的事都对了对，不然还真不好糊弄。
不过，他意外得知了一件事，想到这，他嘿嘿一笑。
“你说，慕思杳和林子月是什么关系？”
正喝水的周琦忍了半天才没喷水。
“不知道，你猜？”
“对了，你前女友自个儿说她叫林子月吗？”
江念秦肯定道:“当然了！”
周琦无奈，换了个话题:“慕楠审得怎么样了？”
“死鸭子嘴硬呗！”
“是不是该把慕思杳放出来了”
“再等等吧……她现在由嫌疑人转为关键证人，还是我们看着比较放心，而且她也需要休养身体。”
周琦认同地点了点头。
病房里，慕枫正在给慕思杳削苹果。
“你妈也是，待一会就受不了……”
慕思杳默默吃着水果。
“你爸……”见慕思杳不耐烦地放下果块，“慕楠那个老不死的，这次肯定逃不了……”
她见慕思杳神色缓和些，“你打算让他牢底坐穿，还是判个十年八年？”
“老爷子让你问的？”
慕楠又剥了个橘子，点了点头，“小宇本来也没多少日子了，他罪不至死，老爷子今年快八十了，至少死前，还得让他尽尽孝。你呢？怎么想？”
“我没想法，给他判刑的，又不是我。”
慕枫笑了笑，给她塞了瓣橘子:“刚刚我见到周琦了，他不是江念秦的好兄弟吗？”
又来了。
中年妇女，永远忍不住催婚吗？
“你爷爷还没看到重孙，不管是周琦也好，江念秦也好，只要能看到孙子出生就行。你要是都看不上，我们就去做试管也行。”
慕思杳连忙道:“我要吃哈密瓜。”
“别打岔……”
“可我好饿。”
“那我赶紧叫吴妈送饭来，你先喝口红枣乌鸡汤垫垫。”
慕思杳手机一响，她立马瞄了一眼。
“看货中”
她想了想，趁慕枫出去的档口，给周琦发信息:“19:00井岸口13号车库。”
周琦收到信息，立马跟江念秦汇报:“接到线人举报，有人进行非法交易。”
江念秦赶到井岸口，天刚黑下来，小刘:“这里并没有13号车库。难道线报有误？”
“现在离七点还差半个小时，我们再找找，小心点。”
一辆豪华游艇慢慢驶入，一个穿着凉拖衬衫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见外面没人，连忙向内挥手示意。
紧接着，一群金发碧眼的女郎妖娆地走了出来，上了一辆小巴车。
“你们几个，跟上那辆车。剩下的跟我等着。”
过了大约半小时，又一群人来到岸口，等他们出来，手里多了一个行李箱。
江念秦和几个队员开车跟在他们后面，留下小刘和其余两名队员守在原地。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那群人终于停下来。
“咦，这不是慕氏集团名下的子公司吗？”
周琦指着不远处的公司名。
江念秦马上查了一下这个公司，慕楠控股60%，张雪儿控股20%。
“拦住他们。”
队员们有序地拦车、搜车，一气呵成，顺利地拿到了之前那个行李箱。
“头，有密码。”
江念秦用枪指着一个看起来为首的那个人:“说，密码是什么”
那个人似乎没见过这种场面，哆哆嗦嗦道:“我们不知道……我们只负责运货。”
江念秦又威逼利诱了一阵，见他们吐不出什么，连箱子带人赶回派出所。
“什么？张严铭手里的帛衣是假的？”
一进办公室，江念秦就听到王林冲着电话喊。他愣了一下，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箱子，里面的东西似乎很轻。
电光火石之间，他想到了什么，连忙叫来技术人员开锁。
半小时后，一模一样的帛衣出现在众人面前。
“叫博物馆的老师来一趟。”
博物馆退休的老馆长全程参与了帛衣出土到修复的所有工作，一眼就认出了箱子里被妥善保管的这件帛衣才是正品。
她慈爱地用目光一丝丝地扫过这件古老的瑰宝。
“它出土时，我儿子才五个月，等它修复好，我儿子……”
老馆长的儿子孙还，十五岁时失踪，已经整整二十年了。
“我儿子以前老问我，帛衣重要，还是他重要。”
她苦涩地笑了笑，“对了，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小铭？”
江念秦纳闷:“你们认识？”
她点点头:“他和小宇是我们博物馆的志愿者，人多的时候，他们就过来帮忙。还有小……还有思杳，他们三个常常来看我。”
谈起这些，她嘴角露出淡淡的欣慰的笑。
“也不知道他们姐弟俩听到小铭的事，着不着急。”
江念秦和周琦对视一眼，王林小声在一旁提醒，“老太太是在国外旅游被紧急叫回来的，还不知道那姐弟俩的事。”
突然，法医科的主任气喘吁吁跑过来，手里拿着几根细丝，“刚刚我再次检查了慕思宇的尸体，有……”
他看到有外人在，没继续往下说。
老馆长看到那根丝时，激动上前，“这几根帛衣丝，你是哪里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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