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才是坏人(三)

陆无可一听赵科一字一句说出这番说法,眉毛一挑,当时大惊,但立刻便安定下来,心想赵科在此时此刻说出这番说法不知是何目的?心下疑惑却并不发问,只是不语。

赵科一见如此,冲着陆无可翘起了大拇指,说:“不错不错,果然修心第一,喜怒不留于痕迹。”

陆无可一拱手答道:“惭愧惭愧,小弟是逆来顺受罢了。只是仁兄,一在无字碑前,二在知客院内,三在这清凉山上,计划如此周详,居然也在这清凉山上着了道。既然如此,说与不说有什么区别?我又何必问。”

赵科说:“你还算有点小聪明,也不枉我舍命来这阿育王寺走一遭。有些话有命出去的话,自然会告诉你。”顿了顿,继续说到:“还有句话,只怕你也明白,——在异世界里,脑子比眼睛和耳朵更有用!”

言毕,赵科又说:“眼下都还说不着那些有的没的,还是先想怎么破眼前的困局才是。”

陆无可想想正是如此,便点头答应,说:“也有理,我们常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虽然就两个人,起码半个诸葛亮是好顶的。我猜,——会不会是谁下的禁制?”

赵科摇摇头,接着从脖项出掏出一个斑斓古玉,形制古朴规整,刀法粗犷豪放,一看就是上古神玉,只是造型有点古怪,不知是什么造型,摇摇头说:“此乃我护体法器,开采自南极万年冰原深处,对各类法术最是敏感无比,如是遇有法术定会事先有所反应振颤不已。你看此玉现在毫无预警,所以应该不是禁制类法术。”

陆无可说:“既然不是法术,会不会幻术?”

赵科还是摇头:“幻术要在密闭空间施展才好,这清凉山如此空旷场地如何能够施展自如?更何况我们一路上山须臾不离,那要何等幻术大家才能同时施术于我们两人?”

“那会不会是时间裂缝?我记得华族曾有神话故事,讲述的就是烂柯山樵人砍柴遇有仙人对弈,砍柴的人一时看的痴了,等一盘棋终了,才发现斧头柄已糟朽,等下山回到村里,村庄亲人早已故去,才知道世事已过去千年。会不会我们以为自己在不听登山,岂是只是在重复时间里在做重复的事情?”

赵科抬手看了下腕上阿玛尼手表的时间,说:“你小子倒会瞎想,不过这也不可能,一是谁有本事能让我们两人毫无知觉就陷入时间裂缝了。二是时间确实是在走,当时我上山时看了手表,是3:40,我发现不妥时,也看了时间,是3:49,而此时是3:51。”

陆无可想了想,又问到:“有个事情,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寺内清净地方很多,哪处都可以密谈,为什么偏要带我上清凉山呢?”

赵科苦笑着说到:“看来阁下对我是有所怀疑啊。唉,也罢,我就择要跟你说上一说。因为我祖父辈与阿育王寺婆罗多迈大师颇有些故交,我F国童男子向有于成年前入寺修行一段时间的习俗,受父兄所托我有幸拜入婆罗多迈大师首座弟子阿凡托师父门下修行,虽为俗家但渊源颇深。也是仁兄命大,前几日我从那人处知道此事,自告奋勇入寺助你。”

“什么?!”陆无可大惊失色,失声打断赵科讲话,:“你所说的那人事先就知道我要来阿育王寺?”

赵科点点头答道:“不错,据我所知,自从你入境一来,一举一动均为那人所知。他说你来此行踪早已泄露,多方势力蠢蠢欲动觊觎你所背负的秘密,只是怀疑你还有你所谓的秘密只不过是家族发出的试探性诱饵而已,所以不便也不愿直接对你下手而已,邹老大之死也是因此而起。据那人分析,你小子必然会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推想你家长老定然会将阿育王寺作为你最后的避难所,所以我才决定入寺伺机助你。”

赵科继续说到:“谁知道此次我入寺以后,发现阿育王寺状况竟已大变,本寺婆罗多迈大师早就闭关自然不必说了,即便师叔辈竟也有近半闭关,而原本十八位首座堂主中异能者和普通人各占一半,然而却七八位堂主就这两三年因故空缺出位,而新任的几位堂主,他们的底细背景十分复杂,利益纠葛极广。所以我初步推测本寺已被各方势力所渗入,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加之这次清凉大阵破损,清凉山地陷,异化海蜘蛛涌出作乱,凡此种种绝非偶然,可以肯定他们已经在这阿育王寺动手了,我看形势不对,再呆在寺内必遭毒手,因此借口与你择地密谈,实则是要带你从这清凉山后乘海路离开阿育王寺罢了。”

赵科继而叹息说:“谁知对方算无遗策,居然算到我可能连夜与你从后山逃走,提前设下迷阵,如果我们不能尽快找到出路,恐怕要将我们困死在这里了。”

陆无可又问:“你口中所说那个人是谁?”

赵科沉默了,半饷没有说话,抬头痴痴地望向星空斜月,说到:“抱歉,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也许只能等那人自己来回答你。”

陆无可不死心地追问:“既然我俩都可能会困死在这里,不如让我当个明白鬼也好啊。”

赵科有些不理解地说:“你们华族人思维怎么如此奇怪。要知道有些话时候未到是至死都不应说的,——明白不明白,又与死何干?再说我们不该就此心灰,未必合我俩人之力就不能找到出路?”

陆无可到此已基本明白事情大致始末,也就无话可说,心知虽然赵科没有挑明,但诚如赵科所言,恐怕阿育王寺早已沦陷,否则不可能有人能在后山之上就将自己和赵科困住,进而想到家族这边对自己近况恐怕也未必就不知情,难道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大阴谋,要拿自己作为棋子丢出去试探?那么为何父母位居高位居然没有有所察觉,至今都没有举动,坐看自己命悬一线?!这种可能,想想就令人心寒不及,让陆无可无论如何也不肯继续再料想下去了。

罢罢罢!为今之计,只得继续与赵科在这清凉山间如没头苍蝇般寻起出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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