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七月初的时节,知了叫得震天响。
一缕阳光透过窗,照在静若身上,额头传来轻微疼痛感,她晕乎乎地坐起身,湖蓝色的薄衫随着坐起垂落,显得她手臂纤细而修长。
她抬手轻抚额头,轻声呼唤道:“欢儿。”
再睁眼时,看到周围熟悉的环境,闻到儿时记忆里的熏香,恍惚间像梦回紫禁城,刚起身就因为脚腕疼痛摔倒了。
门外兆佳氏布兰正在浇花,听到动静,走进来便看到女儿倒在地上一脸错愕的表情,扶她到床边,视线相对后便看到她双眼泪花闪烁,泣不成声。
布兰关切地问:“若儿,怎么了?头还痛吗?”
听到时隔多年未曾听到的声音,止不住得眼泪如雨下。静若哽咽,双手紧紧抱住布兰:“额娘!是你吗?”
“摔傻了?额娘一直在你身边呢!”两人坐在床边抱在一块,布兰用手安抚着她的小脑袋,打趣道:“我还在想是什么梦让你这么久都不舍得醒过来?”
静若嘴角微微颤抖起来:“额娘,我好想你!”
布兰拉开她,看着她情绪失控哭得眼眶微红不由心中倍感讶异,从小到大,在她印象中这孩子都没有过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布兰安抚她,说道:“傻孩子,额娘也想你!别哭,额娘去拿个好物件送给你。”
空气中弥漫的沉香渐渐让她平静下来,算是酷暑里的一抹清凉之意。
额头传来阵阵痛感,她手扶额甩了一下脑袋,如此真实的感觉,像在告诉她这一切是真的,不是梦!她回到了过去。
布兰步履轻盈,耳边传来额娘的声音:“若儿,你看这是…”
还没等她说完静若一眼便认出了眼前的手串,脱口而出:“这不是沉月串珠吗?”
布兰眨了眨眼睛,疑惑道:“是的。”
“若儿,你怎么知道的?”
静若停顿了一下,伸手拉她过来,唇角微扬:“额娘真忘事,之前跟你说过的你忘记啦!”两人视线相对会心一笑,看着额娘温柔的眼神,她知道如今这一切说出来无法解释,只会被当作疯子与世隔绝,所以这串沉月本应该在她生辰礼上出现的物件如今在此时交与,也不知道后面是否像她所知一样一一发生。
这时欢儿拿着中药走了进来,看到静若醒来,激动道:“格格,你醒了!”
如今小小年纪的欢儿,快乐摆在脸上,回忆里她与她在漠北相依相守,被禁足虐待的那些年里生死与共,早已没有了笑容。静若擦了擦眼泪说道:“欢儿,跟着我受苦了。”
听到此,刘欢儿在外受到委屈得到抚平,泪水在眼眶打转,回道:“奴婢不苦,格格赶快喝药好起来!”
“好了,不管外面怎么说咱们!咱们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布兰说完端起碗,吹了吹飘起的热气说道:“来,咱们喝药!”
她张嘴一股浓浓的苦涩气息钻入鼻腔,强咽下去后竟然有一丝清凉通透心间的感觉。
“这个味道?”
“是杜若花的味道,是不是很清凉?”
“嗯,可这个…”她还没说完,布兰就打断道:“这个我让欢儿给御药房打点过了,你少操心,小莲子不会说出去的。”
“额娘你...好吧!”刚准备说出去的话又收了回来,这个人贪心,只认钱,最后死的时候还要拖人陪葬。
“你呀,就踏实睡吧,没事的。”布兰说完就把一旁的扇子递给刘欢儿,招呼她好好照顾静若便走了出去。
刘欢儿举着扇子,缓慢地扇着风。
【曾经我只是扭伤了脚,如今是扭伤脚磕到脑袋,所以该发生的会发生,只不过结果不同。】
“格格,格格,不是我干的啊!”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是额娘与薛祎的声音,听着像是额娘在罚她,是那个让她感到恶心的人。
静若大喘一口气,气血像在胸口堵住了,痛到不行。
欢儿看着格格,准备放下手中的扇子,以为格格会像以前一样招呼她来服侍。
“欢儿,你出去快把她赶走!”
“啊?”刘欢儿不可思议地望着她,眼前主子只是摔了一跤,脑袋跟眼神都清醒了?
欢儿眼眉翘起,提高音量大声说道:“好的,我现在就赶她走!”
“等等,喊她进来。”静若突然想起来。【若不是因为她当初使绊,自己就不会导致六妹意外坠河染病了,而额娘也不会因此被皇阿玛冷落,看来只有把她先控制住,再想个法子把她赶走以绝后患。】
薛祎一进来,就趴在静若膝盖上哭唧唧的,那样子甚是轻怜疼惜,只可惜她再如何装模作样也换不来之前的静若了,此刻的静若一心都是算计。
当她居高临下看着薛祎,心里窝火,但还是要做表面文章,静若露出一副怜惜的模样,但是姿态却很高昂,唇角上扬:“你怎么会推我呢,你可是我的好伴读呀!”最后三个字静若特别提高音量,只为了提醒她不能级别不分。
果然,她不再哭泣,露出欢喜的模样请安道:“格格安康!祎儿就知道格格相信我,心中有我!”顿了顿,她抬头继续说道:“但祎儿可不只是伴读呀,祎儿是格格最疼爱的人呐!”
听到此,倘若是以前的静若只怕是非常心疼她,以至于被她牵着鼻子走,而如今她不会再走老路了,刻意亲切道:“祎儿来,坐过来!”
既然要演就演全套,静若拉着她坐到床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那以后你跟欢儿一起,服侍我呀!”
薛祎顿时笑容挂在脸上,僵硬得不行,转瞬撒娇道:“格格!她是个奴婢!祎儿论家世,论声望都是京城里排得上名号的,怎可与她…这个小奴才平论?再说…”
她话未说完,静若厉声说道:“她是我的贴身丫鬟,你只是我的伴读,你别以为我还像个傻子一样。”
静若拉她入怀,贴在她耳旁,淡淡开口:“你跟禁卫军的事可大可小?”
听到此薛祎对上她犀利的眼神,她的眼神让薛祎感到发麻,整个人瘫软下来,跪在静若面前颤抖说道:“格格,我错了!我不该!求格格饶了我这次!!!”
静若没想到她如此大的反应,更加落实了她与禁卫军之间关系,想到禁卫军她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影,薛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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