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商队休整完再次向西出发了,随商队一起出发的还有一老一小两个道士。
“师尊,你耗费真气为那来路不明之人疗伤是否值得?”
“何为值得?何为不值得?”
小道士:“......。”
老道士呵呵笑道:“我若不出手,那孩子命不久矣。”
小道士:“那也不必传他我全真教内功心法啊?若是此人日后作恶该当如何?”
“日前我观他敢做敢为,心地纯良,且身怀异能,若是日后勤加练习,当可造福于一方。若是日后为恶,你等可除之。况且为师并未传他武功,只是传了他延年益寿之法罢了。你又何必过于介怀,长春子啊,为师终是担心你戾气太重,这方面,你要多学习你师兄的胸怀。”
“谨尊师命。”学马钰么?丘处机不屑的弩了弩鼻子:“师尊,你说的异能是什么?”
老道士哈哈大笑:“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小道士挠了挠头:我们不是道士吗?
另一辆马车内。
“小姐,不要胡思乱想了,还好你仍是完璧之身,不然老身真是万死也难面对老爷夫人了。”
殷小姐俏脸微红,被博尔虎轻薄之事她已放下,脑中不断浮现的却是另外一张俊脸,那人不顾性命舍身相救,临行却无法当面表达谢意实乃遗憾。那样一张脸,似乎与所识之人皆不相同,英俊而灵动、儒雅而敏睿。若是自己远嫁之人有其一二,此生便不悔了,想到此处,连耳根都红的娇艳,吓的乳娘连忙摸了摸她额头,生怕着了风寒。
......
莫矾仁的伤好的很快,在床上足足修养了七天,这七天都住在乌雅大妈的帐篷里。
这些日子,按照老道士要求,蒙古人只给莫矾仁喂羊奶,忌荤腥,喝药端尿都是乌雅大妈和莫日根轮流伺候着。
前三天,莫矾仁意识模糊,朦朦胧胧中记得有个柔声细语的女子来看过他,是那商队的殷小姐。还有粗声粗气的豁阿歹来看过他,还有个老头儿,经常来给他把脉,与他说话。
莫矾仁记得那老头儿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问过他三个问题,还强迫他反复背诵一套什么口诀,这些日子莫矾仁按照口诀要领呼吸吐纳,坐着有坐着呼吸的方法,走路有走路呼吸的方法,就连吃饭睡觉都有不同的呼吸之法。
这套口诀寻常人练习初时只能坚持半个时辰,若练久了会头晕气短全身酸软。而莫矾仁躺在床上闲来无事,每次都稀里糊涂练上几个时辰,即便有不适感也弄不清是因为自己受的伤,还是这口诀有问题。适应一段时间后,竟突然感到神清气爽,上下通透,感官敏锐,四肢舒爽。老头儿告诉莫矾仁这套口诀叫《先天功》,是道家不传的宝典,让他习会后不可外传。
莫矾仁作为现代人虽然不信鬼怪神功,但老头那三掌拍出一口血痰的功夫还是令他由衷的佩服。加上老人家仙须道骨,使莫矾仁深信这老头儿绝非常人,最次也是一代名医。所以他对老头儿传授的这套功法嘴上虽然怠慢,实际上每天都认认真真的反复练习,身体果然康复很快。
第四天的时候莫矾仁已经完全清醒,几乎可以自己下地如厕了。只有一样,就是每天饥肠辘辘,外面传来的烤肉香气能闻却不能食,恨不得出去咬死一头牛,但莫日根看得很严,说了要到第六天才能吃肉食,便只能喝羊奶。
六天后,莫矾仁想找老道士了解一下中原的情况,却得知老头儿和小道士都随商队离开了,于是他向着西方毕恭毕敬鞠了三个躬以示感谢,后来又觉得哪里不妥,偷偷嘀咕了一句:“抱歉。”
一个多月后,西域边陲小镇。
一个小道士端了两碗粥放到一张方桌上,转身又去身后摊子上取了两个馕饼回来:“师尊,记得你之前说过,曾问那异能之人三个问题?”
老道士看了看丘处机,想着闲来无事,便笑着说道:“上次遇到马贼被打断了,那为师便接着与你说。一个人,在半昏半醒之际,戒心最弱。因此为师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问了他三个问题,再决定是否要传他口诀。”
小道士翻了翻白眼,心中回忆自己是否被老头儿套路过。老道士喝了一口粥,捋了捋胡子继续说道:“其一,我问他来自何方?”
小道士挑着眉:“不是中原么?”
老道士呵呵笑道:“彼中原非此中原。”
小道士不解。
老道士曰:“往古来今谓之宙,四方上下谓之宇。宇宙共有三十六重天,六界,欲界、色界、无色界、三清天、大罗天。三十六重天外有洞天福地。”
老道士看了看小道士:“那身怀异能之人,来自于平行我方天宇的另外一处时空,遇见他,解开了为师多年的郁结,坚定了为师的道心,令为师的修行更上层楼,快矣。”
不就是个病怏怏的将死之人么,哪有那么神奇?小道士将信将疑:“那第二个问题呢?”
“其二,我问他为何来此?”
当时莫矾仁跟老道士说:“自己参加了一个时空穿梭的试验项目,试验的目的是为了全人类走出太阳系,探索宇宙空间,为人类更加美好的未来而努力。”
老道士听的似懂非懂,又不愿在小道士面前失了面子,于是说道:“此人大义,乃为百姓福祉牺牲之人,实非凡人。”
老道士不等小道士继续发问,接着说:“为师又问了他第三个问题,若有朝一日,拥有了神的力量,捏凡人之命如蝼蚁,他当如何?”
莫矾仁当时身体不适,被老道士不停发问弄的很不耐烦。于是当老道士问到第三个问题的时候,莫矾仁随口引用了电影里的一句台词:“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于是老道士耗费真气,为莫矾仁催功疗伤,也无意间疏通了他的任督二脉,激发了莫矾仁体内隐藏多年的神秘能量。
......
伤好后的莫矾仁暂时住在了乌雅大妈的帐子里,乌雅大妈的丈夫在部落草场争夺战中战死,儿子巴特也在战斗中被掳走。为了报答乌雅大妈,莫矾仁伤好后便帮助乌雅大妈放牧干活,他在泰赤乌部做奴隶的时候学会了蒙古人所有活计,因此如今干起这些驾轻就熟。
渐渐的,莫矾仁发现蒙古人并不都像泰赤乌部士兵那样弑杀暴虐。别速惕部的蒙古人友善豪爽,他们喜欢唱歌,喜欢跳舞,喜欢摔跤。劳作了一天围着火堆坐下来就开始唱,喝着马奶酒,吃着烤肉,迎接日出,送走晚霞。莫矾仁忽然觉得若是能这样生活一辈子也很不错,除了那恼人的蚊子。看来要找时间研究研究蚊帐怎么弄了,他甚至幻想将来把蚊帐卖去中原和西欧,好好赚上一笔。
“想什么呢?”火堆四周的男男女女载歌载舞,莫日根坐在莫矾仁身旁,递给他一个酒袋。
接过酒袋闻了闻,莫矾仁撅起嘴:“才多大?你就喝酒!”
“过了这个冬天我就十六了,再说不喝酒就不算蒙古人。”说这些话的时候莫日根故意压低嗓音,彰显成熟。
莫矾仁笑了起来:“我本来也不是蒙古人。”说着将酒袋举起豪饮了一口,在现代的时候也经常与老杜喝酒,如今喝了这草原的奶酒,莫矾仁皱了皱眉:“味道偏酸,且度数不高,更有点像乳酸菌饮料?”
“啥是饮料?”莫日根好奇的问。
“啊,饮料吗,就是我家乡小孩子喝的东西。”
“烦人哥,你这分明是看不起我,本来还想结拜安达。”莫日根抢回酒袋,闷闷不乐转身离开。
看着赌气离开的莫日根,莫矾仁心中暗笑,同时又在想,若是将青稞酒酿制出来,岂不是又掌握了一种财霸草原的手段,一切仿佛都充满了生机,未来可期啊。就这样,莫矾仁在别速惕部生活了下来,每天随着牧民去放牧、打猎,学会了蒙古话,学会了骑马,也学会了射箭。每天也都在练习先天功。
先天功能够增强人体各项机能,令人气血旺盛,内力浑厚,每日同蒙古大汉们摔跤角力能够让肌肉迅速增长,骨骼密度变大。就这样,莫矾仁的身体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变化。
三个月后的一天,部落年轻人在豁阿歹指点下练习射箭,偶尔有人脱靶传来奚落声,偶尔有人射中又传来叫好声。莫矾仁单眼瞄着50米外的靶心,感觉那箭靶上的圆圈近在咫尺,一只蜻蜓落在靶上,映入莫矾仁眼中竟如在脸前,吓的他连忙闭起双眼,大口呼吸。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豁阿歹拍了拍他,莫矾仁摇摇头,“没事儿!”
“没事继续!”豁阿歹盯着莫矾仁。
莫矾仁深吸一口气,重新看向靶心,目标依旧非常清晰,他内心激动,但面不改色的缓缓抬起手臂,弓弦拉满。
一个人用力拉满弓弦的时候需要蓄力,内息不足的人会呼吸急促手臂颤抖,豁阿歹见莫矾仁气息均匀,屏住呼吸之际手臂稳定,目光灼灼,心中暗暗叫好。
豁阿歹传授的射箭技巧包含两点一线和对抛物线的运用,来自现代的莫矾仁对这些都容易理解,而且通过这段时期的练习,他还总结了初速度和风速对弓箭的影响,弓拉的越满初速度就会越大,再结合距离、坡度和风速,他对射箭的理解已经远超周围的蒙古人。只听“嗖!”的一声,莫矾仁正中靶心,周围响起热烈的欢呼,豁阿歹压了压场,一摆手,便有一名骑手快速跑到对面,将箭靶调整到了一百米的位置。
“再来!”
莫矾仁微笑,深吸口气,瞳孔收缩,一百米外的靶心依然很清晰。
这一次,莫矾仁又中靶心,莫日根兴奋的抓着他:“可以啊!安达。”
众人想知道他还能不能射的更远,豁阿歹抬头观望,大家随着他的视线看去,二百米的高空盘旋着一只飞鹰。莫矾仁心领神会,弯弓搭箭,一箭放出,半响后那老鹰鸣叫一声,噗嗒噗嗒翅膀翱翔而去。
莫矾仁失落的扁了扁嘴,谁料豁阿歹却哈哈大笑,鼓励的拍了拍他肩膀道:“看起来,你现在缺的是一把好弓!很不错,别速惕部又多了一名勇士!”
莫矾仁随口道:“打猎不含糊,不过我不射人。”
豁阿歹脸色一变,冷哼一声扬长而去,莫日根叹了口气:“安达,本来是高兴的事,你说这个干嘛?”
莫矾仁很坚决:“我真的不能射人,杀人的事我做不来。”
蒙古人四散而去,在他们眼里不能替部落征战就是懦夫。但莫矾仁心中高兴,他没想到如今自己这么喜爱射箭,瞄准目标时那份专注和射中靶心的畅快令他开心雀跃,看来老道士教他的神功已经改变了他,令他自信满满,喜欢这草原,喜爱这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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