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试武功救美人

......

大漠的日子过的很快。

公元1200年,金明昌十一年,隶属金朝的塔塔儿部叛乱,蒙古各部蠢蠢欲动。金朝向南对宋朝用兵,北面则采用怀柔离间的策略向蒙古各部派遣使臣,别速惕部作为泰赤乌部的结盟部落应邀前往泰赤乌部迎接金朝使臣。

天气凉了,草叶黄了,一群大雁往南飞。地面上忽然射出两道银光,队伍最后一只大雁一声惨叫向下方落去,雁形经过短暂的混乱后又恢复了正常,头雁无奈叹道:“每次都托后腿,这回知道错了吧。”

地面上,两只白色小狼争抢着叼起大雁奔向一众骑手,一个年轻的猎人附下身子从狼嘴里抢过大雁,雁身上中了两支箭,一支射中胸部,一支射中头部,射中头部那支箭的箭杆上刻着“莫”字。

莫矾仁高高举起手中雁:“歹哥,我赢了!”

紧随而至的战士们欢呼起来,豁阿歹策马过来拍了拍莫矾仁肩膀,“不错,矾仁,如今我别速惕部又多了一名神箭手。”

莫矾仁翻了个白眼:“说了好多次,请叫我小莫,或者阿仁。”

莫日根抢过大雁:“若是我射,定能射中眼睛。这只雁等回去后让乌雅收拾收拾下酒,谢了烦人哥。”

众人嬉笑着催马前行,莫矾仁无奈大叫:“歹哥,回去别忘了把打赌说好的3头羊给乌雅送去。”

豁阿歹脸一绿,装作没听到回头振臂一呼:“勇士们,前面就是泰赤乌部了,走啊。”

“呜呜呜呜”战士们呼啸着疾驰而去,一片尘土中,莫矾仁抬手扇了扇灰:“咳,咳,歹哥!不带玩赖的啊!喂!靠,驾。”

距离莫矾仁被传送到草原一晃已经六个月了,他每天坐、立、行、走都按照先天功口诀反复练习,身体机能不断加强。感官敏锐、神清气爽令莫矾仁对先天功的练习越发痴迷,但他却不知真正让他能够破茧成蝶的其实是体内另外一种力量,那是来自宇宙的力量。因为肢体和感知力的增强,与运动有关的项目他学起来都很快,骑马、摔跤、射箭隐隐都成为了部落里最强的战士,这令他越来越自信,越来越喜爱这个世界。只有每当摩挲起手指上那枚黑色圆环的时候,心中那缕若有若无的思念才会把他重新拉回到现实,冰冷的提醒他并不属于这里,另一个世界还有人在等他。

今天,豁阿歹应泰赤乌部首领秃答的邀请,到泰赤乌部一起迎接大金国使臣的册封。一行人接近泰赤乌部的时候,被巡逻的卫队阻拦。在进行了正常的检查后,豁阿歹等人由二十个泰赤乌骑兵护送进入泰赤乌部大营。

一路上,莫矾仁仔细观察着四周。一切恍如隔世,当初他到草原便被抓到这泰赤乌部做工,后来结识莫日根、救下殷小姐、杀死博尔虎逃走,如今旧地重游,周围景致是如此熟悉,但却没人认得出他。毕竟任谁也想不到,那个又脏又弱蓬头垢面的奴隶如今变成了精壮的蒙古勇士。

莫矾仁细心的发现,泰赤乌部比别速惕部要强大,营地内兵强马壮,帐篷多了一倍,牛羊更是成群,每个人脸上都充满战意。

一行人在卫兵的引领下进入泰赤乌部中央营区,这里莫矾仁从未踏足,因为中央营区是泰赤乌部贵族生活的区域,普通的奴隶不允许进入这里。

负责引导的骑兵在一座大帐前向两侧散开,豁阿歹等人纷纷下马,银色大帐内传出爽朗的笑声:“只儿豁阿歹,我的安达!”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伸出双臂热情迎出。

“秃答可汗!”豁阿歹单手抚胸深深地鞠躬。

那大汉握住豁阿歹双臂将其托起:“草原上的神箭手,豁阿歹,我的兄弟。如今的草原越来越不太平了,孤狼只有团结在一起成为了狼群,才能保住自己的女人和牛羊,来咱们里面谈。”

豁阿歹随即摆了摆手,只有莫日根微笑着护在其左右跟进帐篷,其余的别速惕部战士纷纷拉着战马向四周散去,看样子是经常来这里大家并不拘束,泰赤乌部族人对这些别速惕部战士也很熟络,彼此找着相熟的朋友攀谈起来。只有莫矾仁觉得浑身不自在,毕竟当初这里留给他的印象极其不好。按说莫日根也在这里做过奴隶,甚至如果没有莫矾仁,莫日根很可能会死在这里,可观其表现却显得极为平淡,就好像泰赤乌部就是友好的盟友,之前的一切都于他无关。

莫矾仁心中佩服,暗赞莫日根年纪虽小,心中格局却大,隐忍力过人。他正在各种思绪中神游,远处人群忽然躁动起来,大人、孩子纷纷涌向营地外围,有人嚷道:“大金国的人来了!”

莫矾仁心中恶补了一下历史,此时的金国,也就是女真人,应该已经控制了大散关至淮水以北地区,与南宋划河而治。但随着金国日渐强盛,腐败奢靡之风也如附骨之疽不断腐蚀着金庭内部,距离蒙古人灭金也应该不远了。

莫矾仁带着两只白狼寻到一处高点翘首观望,只见远远一队车马气势恢宏的向泰赤乌部缓缓开来,队伍中旌旗招展、刀戟林立,金盔银甲、锦缎绫罗,八匹马的圆形尖顶使臣车在铁骑兵拱卫下极力彰显了大金国的豪华和尊崇,绵延数里的车队拉着大金国皇帝赐下的布匹锦缎、酒肉珠宝。

这是要收买蒙古贵族啊,莫矾仁嘴角泛起不耻的笑意。

秃答与豁阿歹携手走出大帐,表情莫测。

不干预历史,是莫矾仁传送前接受的培训。对历史的任何改变都将产生蝴蝶效应,好比向湖中投入一颗小石子,水面泛起的涟漪会越来越大,一点点变化都会对未来产生不可预测的影响。

此间事既然与自己无关,莫矾仁也不再理会,于是他带着体型不是很大的炎和月向营地深处走去,他现在的身份不再是奴隶,可以自由的在这里打卡,可惜没有照相机。

转了一圈后,莫矾仁发现有座帐篷格外与众不同,那帐篷六角尖顶,四周以各色布幔装饰美化。帐顶除了传统的蓝色云纹外还绣有大雁图形,四周飘着白海螺纹飞边,帐子上印有各种鸟兽图案,一看就是贵人居所。他好奇的朝那帐子走去,快要转到入口的时候忽然听到争吵声,几名泰赤乌部的士兵被身穿亮甲的金国人用刀逼住,女仆们趴在地上低声哭泣,一人已被金兵踹翻在地,奄奄一息,帐篷里传出了男女不和谐的声音。

一直乖巧的小狼炎、月忽然如临大敌般发出低低吼声,莫矾仁急忙抓住两只白狼后颈,压低声音安慰道:“Easy!Easy!”莫矾仁经常时不时的冒一两句英文,除了两只小狼能够接受外,其他人都会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他。

莫矾仁安抚着小狼:“这里不是咱的地盘,咱不惹事哈。“

两只小狼伏在地上,眼神中充满愤怒。

那边金兵已然听到声音,转身用刀指向莫矾仁:“小子,看好你的狗,别多管闲事!”

莫矾仁眉心一皱,那金兵继续道:“看什么看?不服气么!”

......

“服不服?不服气么......。”

一句话唤起了莫矾仁童年的记忆,那是他觉得最耻辱的记忆,也是他和小白第一次相遇的记忆。

十年前,他和小白都是刚满七岁。

小白自幼无父无母,在爷爷的抚养下健康成长,不知道为什么对纯白色总是情有独钟。她喜欢看月亮,从小就总是嚷嚷要去月亮上看一看,那时候爷爷就会笑着说:“会有那么一天的。”一直以来爷爷都叫她:丫头。三岁的时候爷爷给她取名:白月昕。从小就教她打拳教她格斗。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是一个又漂亮、又可爱的女孩子,为什么总是要学男孩子的东西?

爷爷说:“总有一天你要自己保护自己,也要保护需要你保护的男孩子。”

可明明应该是男孩子来保护女孩子,自己为什么要去保护男孩子呢?爷爷说,这是你的命!

那天小白按照习惯早起跑步,天空中一只好看的蝴蝶飘来飘去,那是一只风筝。于是她追着风筝,风向忽然变了,风筝一个猛子扎进巷子里。她追进巷子,风筝的那一头站着一个男孩儿,男孩儿一边整理着风筝线一边给身后的小姑娘讲着什么,那男孩儿挺好看,她心想,男孩儿就是莫矾仁。

莫矾仁的记忆里,那天艳阳高照,知了趴在老桐树上咿呀咿呀叫的人心浮躁,自己带着小芹菜玩风筝,却被巷子里争吵的声音吸引了过去,在烈日下的墙垛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短裙的漂亮女孩儿正对着三个痞里痞气的男孩儿说着什么,男孩儿们哈哈大笑,不停的拉着女孩儿的头发和裙角,他没看到女孩儿逐渐捏紧的拳头,胸口一股热血冲上头顶大叫道:“住手!不许欺负人!”

男孩儿们丢下女孩儿将他围在中间,他从两人肩膀的空隙里瞧见女孩儿露出诡异的微笑,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

“就凭你,也想强出头?”

“我,我比你们都大!”

“哈哈哈哈”,笑声在空旷的巷子里回荡,莫矾仁忽然觉得头皮发麻。

“大?你哪儿大?”

“胆子大?还是个子大?”

又是一阵杂乱的笑声。

“他叫莫矾仁,二年级的,好像学习挺好。”一名叫李毅的男孩儿说。

“呦,学长啊?”另一名男孩儿抬眼打量强装硬气的莫矾仁,脸上泛起不屑,勾着唇角边那道疤痕尽显狰狞,眼神中闪出一抹厉色。

小白躲在巷子口看着那个想当英雄的虎变成了羊,脸被三只狼按在地上不停摩擦。

“真没用!”她嘟嘟着嘴满眼鄙夷。

“你有用!干嘛跑?还连累人家。”一个老头儿蹲在身后揶揄。

她眼神懒散指了指自己的头:“我有智慧。”

“服不服?”

“说话!服不服?”

“学习好有屁用,菜鸡!”

那一天成为莫矾仁心中无法磨灭的耻辱记忆,他变得越来越不自信,也是那天他对小芹菜说:“光学习好没有用,我要学打架,但是要先学挨打,练心态。”没成想这个愿望在时空的另一头实现了。

......

“看什么看!不服气吗?”金兵挥舞弯刀,厉色从莫矾仁眼中跳出,放开小狼脖颈,双手伸直,轻轻在小狼头上敲了敲:“Go!”

两道白光闪过,金兵正想上前继续教训这个冒失的“蒙古人”,忽然觉得手腕一痛,然后“哎呀!”一声惨叫,场面顿时热闹了起来。

这些日子莫矾仁学会了蒙古摔跤,有先天功的加持更是战力强劲。几个起落,莫矾仁放到了三名金兵,那些泰赤乌部蒙古人事先得到了秃答口令,不敢向金人出手,只能趁莫矾仁吸引金兵注意力之际逃出去向秃答报告,而金人似乎已经被激怒,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战团。当然,大多数金兵都被两只白狼牵制的颇为狼狈,他们从未想到过蒙古人养的“猎犬”会如此难缠。

莫矾仁虽然感官提升,内力气息也变得比以前更加绵长,但毕竟战场经验不足,双拳难敌四手。混战中一刀劈来,莫矾仁避无可避,情急之下双腿用力向身后倒跃而去,这一跳,不偏不巧刚好撞进那漂亮的蒙古包。

持刀的金兵刚要去追被身旁战友一把拉住:“你不想活啦?小王爷的好事也敢撞破!”那金兵擦了擦额头冷汗:“你说的是,还好还好,多谢兄弟。”

蒙古包里,莫矾仁惊出一身冷汗,刚刚那一刀很凶险,差点就稀里糊涂要了他的小命儿。莫矾仁有些后怕,自己爱冲动的老毛病又犯了。见外面金兵并没有追进来,他开始观察四周环境。这个蒙古包很大,内部非常宽敞,四周立柱上挂着马灯,中间点着火盆,地上墙上随处可见铺着裘皮。

这应该是个贵族的居所,但此刻蒙古包里凌乱不堪,家具东倒西歪,用品丢在地上七零八碎,一张白色狼皮上还有几件破损的衣物,上面扔着一把匕首和一个皮鞭。

“什么人?”

蒙古包里传来一声怒喝!

莫矾仁吓了一跳,循着声音望去,只见最里面放着一张木床,床上一男一女表情各异,男人淫秽的笑容尚未消退,女人依稀挂着泪水的双眼紧紧盯着闯进来的陌生人。

双方都凝固了片刻,待那二人看清楚莫矾仁穿的是蒙古人服饰后,他们几乎同时叫了起来。

(男):“滚出去!”

(女):“快救我!”

莫矾仁这时才注意到男人的裤子已经褪下,手臂上满是抓痕。女人双手被按在床上,脸颊上一片红肿,胸口衣物被撕破,里面的乳白一览无遗。

莫矾仁转身:“打,打扰了!”

“你找死!”

背后掌风袭来,莫矾仁本能闪避,只见那男子不知何时已穿好衣裤,拳脚并用向莫矾仁劈头盖脸砸来,被击中的家具纷纷碎裂,不容分说处处死手。

眼见男子如此凶狠,莫矾仁心生怒气,躲过几招后开始反击,利用男子盛怒下的一个破绽抓住其腰带一把扔出,正是蒙古摔跤术。

咔擦!柱子被男子撞断,男子吃痛缓缓站起,重新看向莫矾仁的眼神已不相同,他原本以为区区一个蒙古侍从随便几招便打发了事,岂知自己竟看走了眼。

莫矾仁还在盘算如何脱身,却见那男子气极而笑,然后突然摆出一个起手式,高叫一声:“再来!”

拳风袭来,莫矾仁被迫接招,但男人这次气定神闲,出招稳健,一招一式连绵不断颇有章法,莫矾仁寻找不到破绽只能不停躲闪。

渐渐的,男人发现这个蒙古小子并不懂武功,单纯凭借机敏的反应狼狈应对,于是拳法一变向右虚晃一招,莫矾仁没见过虚招果然上当,男人冷笑一声飞起一脚。

莫矾仁一惊暗道不好,来不及躲闪胸口已经被对方踢中!哪知这次与当初被博尔虎踹中那次不同,身体被重击的瞬间,他觉得小腹内一股热流自丹田涌出,全身骨骼肌肉绷紧,胸口先是软绵绵一陷,接着一口气上升将外力顶出。全身上下并无不适之感,反而觉得痛快淋漓。那男子并不知道,自己这一脚无意中将莫矾仁先天功多日卡滞的瓶颈意外打通。只听见蒙古包内“哎呀!”一声惨叫,那金国男子表情痛苦,脚踝弯折,竟是被先天功突破的反噬之力直接崩断了脚骨。

“来人啊!给我杀了他!!!”

莫矾仁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只雪白的玉手抓住他转身就跑。

几名金兵闻声冲入帐内,两人将躺在地上的男子架起,另一人恭敬的问:“小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男子伸手一指:“给本王杀了那个贱民!”

金兵寻了一圈,回禀道:“小王爷,这帐里未见其他人?”

另外一处蒙古包内,莫矾仁哭笑难言的看着眼前的蒙古少女:“我到今天才知道,蒙古包也有后门!”

“是暗门。”那蒙古少女略微整理了一下妆容,有些害羞道:“平时我喜欢偷偷溜出去玩,没想到今天救了我们一命。”

少女早已套上了一身猎装,脸上虽然还有些伤痕,但仍掩盖不住娇美的容颜,少女仔细打量着莫矾仁:“今日蒙英雄救命之恩,阿木尔日后定当回报 。”

莫矾仁自知这个英雄当的稀里糊涂,被少女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心中挂念小狼,便摆了摆手急于离开道:“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拔拳相助,江湖儿女,日后有缘再见,告辞!”

铮!一把冰冷的弯刀突然架在了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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