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畅慢慢地睁开眼,感觉浑身都不舒服,头也有些疼痛。
他眨了眨眼,看到眼前站着一个衣着奇怪的姑娘,她虽脸色苍白、却柳眉凤眼、朱唇琼鼻、发髻隆起,这是典型的古代美女的面容,只是衣着寒酸,虽是长袖襦裙,可破旧皱褶,多处打有补丁。
孟畅疑惑丛生,刚要发问,一缕甜腻温润的细语揉进了他的耳朵:“相公,你醒了?”
孟畅有些迷惑,心想自己是在拍戏?可他怎么也记不起自己从事过影视这一行业,猛然间他想起自己前一天晚上和几个大学同学在一起聚餐,期间他和同学们斗酒,喝得太多醉晕了过去,可醒来自己怎么就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
就在孟畅思索间,那个姑娘又端着一个破旧的碗走过来,站在床边细声细语地问道:“相公,喝水吗?”
孟畅眼睛直瞪着姑娘,没有回答姑娘的问话反而问道:“现在是哪一年?”
姑娘看着满脸狐疑的男子答道:“宋宝佑元年。”
“宝佑元年?”孟畅听后吃了一惊。
“嗯!”姑娘点点头。
孟畅在心里一算,宝佑元年就是公元1253年,这是南宋末年,距二十一世纪有八百多年。
难道自己穿越到了南宋末年?孟畅心里一惊。
忽然,孟畅的头一阵巨疼,各种信息快速在他脑海里闪现,有他前世在二十一世纪的各种信息,也有他现世在南宋末年的各种信息。他再一次睁开眼睛时,眼前仍站着刚才的那个姑娘,只是满脸的惊惧。
此时,孟畅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出身和经历。
孟畅是南宋著名的军事将领蒙珙的三房孙子,孟家可谓是南宋末年京都临安城里的世家豪门。
蒙珙则是著名的军事家、统帅,民族英雄,曾以一人之力统御南宋三分之二战线上的战事,因其在抵抗蒙古军的杰出表现,被后世赞誉为“与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的德军元帅曼施泰因,并称为世界最伟大的二位‘机动防御大师’。”
而孟畅自考取秀才后,便因对朝政和当下时局与业师、族中长辈及社会主流有不同看法,时常与人发生争论,被视为“不敬、不孝、不忠”的奸佞之徒,并被逐出家门,断其生活来源,以显示孟家正统“敬于朝纲、孝于纲常、忠于君王。”
孟畅只好在临安城外租一小屋栖身。因不事生产,日常用度只能靠给父亲做妾的生母私下接济。因此,穷困潦倒,心中悲苦,便放浪形骸,混迹于市井酒肆之中,稍有一些财势或有功名之人,更鄙视其作为,羞于与其相识。
就在昨天,孟畅与一群狐朋狗友相聚饮酒,喝醉回家的途中,遇见几个官差押解着七八位年轻姑娘在村头被一群乡民围着叽叽喳喳声响成一片,孟畅走前一看,是“配娘走乡”。
原来,整个南宋时期因战乱不断,疆域不断缩小,致使生产和军事所需壮丁日渐匮乏。因此,皇帝下召,颁令:女子十四岁便可出嫁,若十七岁尚未嫁人者,便要罚为官奴;男子十六岁即可婚娶,若十九岁尚无娶妻者便罚三倍人丁税和劳役。皇帝的这个诏令为的是快速增加人口、以满足生产和军事所需壮丁。
于是,各地为办好皇差,便出现了一种官府的催婚形式,即女子十七岁仍未嫁人者,便由官府组织这些未能找到夫君的女子,走向四乡,由适婚男子选择婚配,这就是“配娘走乡”,如果此次“配娘走乡”后,仍未婚配的女子就要罚为官奴。
孟畅虽醉眼朦胧,可仍能看清这七八位年轻女子大都粗鄙不堪,只有站在最后的一位女子最是与众不同。她即使身着破旧的粗布麻衣,仍能凸显出曼妙的身材阿娜多姿;脸色虽然苍白,显出一种病态,可五官的巧妙搭配,尽显人间极品美人的容貌;有些凌乱的长发束披在脑后,随风飘撒,一种轻慢飘逸之感悠然而生。
这时,围在这些年轻女子身边的众人对她们的相貌议论纷纷。
“这个姑娘好,粗腰大屁股,能生养孩子。”
“这个姑娘生的粗壮,干活肯定是把好手!”
“还是这位姑娘好,宽身板大手掌,娶回家一定能帮着丈夫顶门立户。”
“最后边那个怎么是个病秧子,身板细的像根麻杆,身子弱的风一吹就能刮倒,这要是娶回家,不就得当奶奶供起来?”
“可不是吗。”
“就是。”
“谁娶回家谁倒霉。”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几个年轻女子被人一一领走,最后只剩那位苗条貌美的女子,孤零零地站在风中没人要。
众官差看着这个没人要的女子十分生气。
“你这个贱胚子,害的我们兄弟还要陪你到下一个村。”
“你这没人要的烂货,还活着干吗?”
“对啦,前面有一条河,你待会儿过河时,直接跳下去淹死算了。”
……………
那位没人要的女子,伤心极了。她一直低眉顺眼,不敢抬头,忍受着自己像牲畜一样被人挑来选去,最后落得没人要,还要被差役侮辱谩骂。
她抬起手臂,用衣袖拭了拭忍不住流出的眼泪,在差役们的呵斥声中,抬脚碎步,袅袅婷婷向前走去。
孟畅看着这个可怜的美女,同情之心顿时升起,瞬间产生了一种要娶她为妻的冲动。
“等等!”
差役和那个女子听到喊声,都停住了脚步。
孟畅走向前冲着差役说:“官差大哥,我想娶这位姑娘为妻,可以吗?”
说完,孟畅转头看向那位姑娘,女子羞涩地低着头。
“公子,谢谢你帮我们脱去了麻烦。”
差役看着一身书生装扮的孟畅,恭敬地说。
孟畅按程式走完流程后,便走向娇羞胆怯的女子,牵起她的手向家走去。
两人一路无话,女子是因为害羞不愿开口,孟畅则因醉意越来越浓,只想赶快回家睡觉。
到家后,孟畅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就到头大睡。
女子看着这个将成为自己家的房子,有屋两间,外间是客厅兼厨房,一个小方桌和几个凳子,靠墙立着一个破碗柜,锅灶冰凉,显然已很多天没有开过火了。
里间是卧室兼书房,房内有一张破床胡乱靠里墙放着,书桌和书架到是安放的规整,书架上整齐的摆放着十几部书籍。
女子走了一天的路,又没吃饭,真是又累又饿。她四处搜寻了一阵,没有找到一点可以吃的生熟东西,只好喝了一瓢凉水充饥。
女子又看了看胡乱躺在床上的“相公”,没留一点能躺下自己的地方,她只好坐着椅子爬在书桌上凑合着睡觉。
女子的心凉透了,这就是自己的新婚之夜,这个家徒四壁的屋就是自己的家,床上躺的醉汉就是自己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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