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秘密

王伯下去做事去了,谢清发不经意间扬起了唇角,冲郁瑾寒笑了笑。谢清发在顾玄房中施了将近一个时辰的针,郁瑾寒好像被钉在房门外一动不动,连衣裳都忘了换。谢清发一脸疲惫的走出房门,郁瑾寒腾一下坐起来,有些不安道“侯爷的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清发把食指放在唇前,很是严肃道“跟我来。”不知不觉间,外面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一场秋雨一场寒,郁瑾寒打了个寒颤,裹了裹身上的狐裘。到了谢清发房中,谢清发一本正经道“我可以告诉你,但这件事很重要,一问换一问,很公平,小瑾,你说呢?”

郁瑾寒心跳感觉停了几秒,攥了攥手,硬着头皮道“你问吧。”

谢清发平静道“你耳里的毒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听说是遭人暗算的。”

谢清发对这回答疑惑不解没有往下沈究,接着问“可有解药?”郁瑾寒顿了顿,淡然道“没有,全靠药物压制。”

“那你的听力...”

“已经两个了,清发,你再问就多了。”她眼中闪着寒光。她呼出一口气才道“我的问题一样。”谢清发很是言简意赅“战场上被人用毒箭所伤,唯一的解药就是天蚕冰露。”

郁瑾寒一个好字,转身往门外走去,似乎刚才的一切问题都与她毫无关系。临开门的那一刻,她肩头有些颤抖道“侯爷今日没事吧?”“没事,我已经用针压住了。”郁瑾寒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风驰电掣,掀起了她雪白狐裘的一角,夕云匆忙送来一封信,她看完后神色大变,不顾风雨深夜策马出了侯府。

城西的梦仙辞里,气氛凝滞,一个陌生男子跪在雪白的屏风前,喉结滑动,直下冷汗“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一个清越的男声响起,宛若林籁泉韵“你也什么也不知道也不会来这儿了,如何取舍,你自己看着办!”

屏后的气势吓得此男子身躯一阵,仍壮着胆子道“小人的确不知啊。 ”屏后的男子嗤笑一声,抿了口热腾腾的姜茶“问你第一次不说,手就不用留了,第二次不说,你的腿也不用留着走路了,第三次不说,你就可以去和阎王爷说了。”

那男子一怔,将信将疑,屏后之人又道“阿镜,问吧。”

“说不说?”男子没有说话,阿镜手起刀落,那名男子的双手已经离了身,顿时惨叫响起,断节处喷到了了屏风,点点艳红,宛若红梅。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疼的那男子满地打滚儿,鲜血淌了一地,另外两人将他禁锢住,阿镜又道“说不说?”男子看着身剑身上缓缓滴落的鲜血,和自己两只断掉的手掌,他哭爹喊娘道“我说我说...那个人就被殿下关在柴房里。”

屏后之人喝完最后一口姜茶,平静道“很好。”“公子可否饶了小人一条狗命,小人一定感激涕零。”屏后之人没有回答,冷冷道“阿镜。”男子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已经被削了下来,连叫一声都来不及。

屏后之人缓缓站起身,吩咐道“明晚营救,不惜任何代价。”阿镜等人拱手应是,他接着吩咐道“把这里清理干净,别让人看出端倪。”阿镜恭恭敬敬道“是,静先生。“

深秋以后,日气转凉,乾清殿里烧着焦白炭,也不熏人,暖洋洋的。东方恕伏案批着折子,却越看越烦躁,近侍许昌道“陛下可有事吩咐?”

东方恕扔掉朱笔,皱着眉,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日郁瑾寒的脸,皱眉道“云竹落水那日,那个姑娘叫郁瑾寒?”“正是。”他越想越觉得眼熟,不动声色道“朕总觉得见过她,去查查。”

千叶寺里,郁瑾寒和静空大师喝茶论道,郁瑾寒抿了一口茶,好奇道“都说寺庙清苦,这茶大都是白茶,苦丁茶,大师怎么偏爱喝茉莉茶?

静空大师慈祥一笑,不假思索道“因为姑娘喜欢喝。”郁瑾寒微微一怔一笑,静空大师敛了笑意,问道“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要不是顾侯爷及时赶到,我就要动用宫里的人救姑娘了。”

郁瑾寒嘴角带着苦涩,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通。静空大师眼帘下垂,薄唇抿了抿“姑娘当时没有把赵云竹推你的事说出,一旦说出来让皇帝和赵婕妤丢了脸,你就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杀你的心会更甚。可是,你现在的处境已经很危险了。”

郁瑾寒抬了抬下巴“你看出来了?”

静空大师颔首,郁瑾寒抱着膝盖自顾自道“后宫的女人没一个好相与的,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看来我是阻了他们与定北侯联姻的美梦了,这才想除之而后快。”

静空神色很淡,应了一声道“所以,姑娘接下去要怎么做?”郁瑾寒两手撑着木板,有些无奈道“能怎么样。只能离定北侯远点了,我可不想成为牺牲品。”

“姑娘睿智,早些寻机会搬出侯府吧,此时崭露锋芒不是好事。”郁瑾寒突然想起什么,正襟危坐道“你可知日蚕冰露?”静空大师沏茶的手顿了顿,茶水险些洒出来,因为低着头,郁瑾寒此刻看不清她脸上的情绪。

“我只知道那是寒霜令的至宝,七年前寒霜令销声匿迹,隐退江湖,其他的我也不得而知。”郁瑾寒点点头,没再问下去,

她接着一本正经道“今晚救人,可以伤人,不可杀人,眼下睿王是我们手中很重要的棋子,把他得罪狠了,得不偿失。”她又想起了什么,漫不经心开口道“你好好查查定北侯和英国公的事,他们怎么看都不像父子,倒像仇人,好好查查,”

“已经在查了,姑娘放心。”交代完一切,郁瑾寒还故意凑近了打量了一番静空大师,调侃道“镜姨,还真别说,你扮尼姑扮的有模有样的!”静空大师俏脸一红,脸上像抹了胭脂一样红扑扑的。

很快戌时一到,睿王府的后院掠过几个黑影,柴房的门被一脚踹开,两个蒙面人快步跑到角落里的男子面前,那男子遍体鳞伤,血痕一片片的,为首的黑衣男子道“阿松,快跟我们走。”

阿松愣了一下“是少主叫你们来的?”黑衣人点点头,架着他往外走,刚一出房门,一众府兵围了上来,墙头上再次跳下两名黑衣人,为首者道“就凭你们拦得住吗!”

没有任何的开场白,四个人就和一众府兵打了起来,因为事先得了命令,撕打过程中没有出人命,不过伤筋动骨倒是在所难免了。

眼看府兵被收拾的差不多了,响亮的击掌声响起,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情形下尤为诡异,睿王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穿着宝蓝色披风,感叹道“果然是好身手,看来,你们静先生有和本王合作的资格。”

“你想怎么样?”黑衣人冷着脸道。“本王不想如何,这人你们可以带走,但是给你们静先生带句话,不要试图窥探本王的心意,否则,下次本王可就不会如此宽宏大量了!”睿王阴恻恻道。

为首的黑衣人嗤笑一声。四名黑衣人就要翻墙离去,睿王好奇问道“我的人呢?”

“死了”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歉疚,好像这是件理所应当的事。

“够狠!”睿王咬着牙道。说完,黑衣人带着阿松看都不看他一眼,像一阵风般架着轻功离去,睿王面容扭曲的厉害,跟个恶鬼似的,指着被打倒在地的府兵,厉声喝道“一群饭桶,本王要你们何用!”

刚一到梦仙辞,静先生立刻迎了上来,阿松跪下道“属下办事不力,请先生责罚。”他双眼红红的,似是做了什么弥日大错。静先生亲手将他扶起,好生安慰道“来,起来,睿王素来狡诈如狐,让你去睿王府潜伏,实在是难为你了,说起来是我低估了睿王。”

“是属下办事不力,属下....”

静先生打断道“阿松,带阿松下去好好医治,今晚的事就此揭过。”阿松带着阿松讪讪离去,听了其他两人的叙述,静先生站在窗下,看着无边的月色,寒风阵阵,带走了屋里最后的一点热乎气儿,风吹得屋里的花圈和金箔呼啦啦作响,他却身材欣长的直挺挺看向皎洁的月亮,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睿王,看来真是我小看你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十月二十一,而这一日正好是谢清发的生辰,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换到谢阁主这里就成了“人逢喜事穷得瑟”,这不今日还特意换了身淡紫色的长袍满侯府乱晃,刚好碰上郁瑾寒,嬉皮笑脸道“小瑾,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吗?”郁瑾寒见他紫袍玉冠的俊朗模样,不禁多瞟了他两眼,故意道“我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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