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受伤

“什么,侯爷受伤了!”静水满面震惊道。阿松细细解释道“属下当时就藏在暗处,那箭是定北侯让人放的。”

静水揉一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寒声问道“盘踞在祁镇的叛军如何?”

“已经被全部剿灭。”

静水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楞在那里,忽的,莞尔一笑“看来,他听进去了。”“对了,那个姓温的如何?”

“那个温公子身边高手如云,一般人很难近身,但是他的身份确实是商人之子,在临江的买卖也确实存在。”静水一边往池塘里投石子,一边笑着摇头“掩人耳目的功夫做的不错,接着查吧,总觉得他不是什么善茬。”

阿松正要下去做事,郁瑾寒低低道“阿松,你知道寒霜令的事吗?”阿松身子一僵,有些惊愕“您,说什么?”

静水温和的眼眸波光流转,不带任何的锋芒,四目相对,而阿松却感觉如芒在背,在静水的眼中,他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无尽的深渊,带着穿不透的寒意“我记得镜大人和姑娘提起过,我所知道的不会比镜大人知道的多什么。”

阿松迟疑的目光还是出卖了他自己,静水低低一笑“好,你先下去吧。”

阿松汗津津下去,半路碰上端着药碗的阿镜,后者看出他神色有异,拉了他过来道“怎么了?”

阿松脸色难看至极,抿抿嘴道“属下怕少主已经怀疑了?刚刚又向我问了寒霜令的事。”阿镜做出噤声的手势,讳莫如深道“没事,这件事你不用管了。”

当夜,顾玄直接提审了那三人,第一个就是我们的狗头军师许副将,这狗头果然是狗头,还没用刑就先被吓得快尿裤子了,他被绑在十字架上,顾玄拿着一片薄如柳叶的刀片在他脸上轻轻划过,引起一阵颤栗。

顾玄阴恻恻道“听说过凌迟吗?听说最好的刽子手可以在人身上割上两千刀还能保证人不死,没错,这就是凌迟用的刀,许副将想要试试吗?” 许副将冷汗糊了一脸,腥臭的液体从身下流出,引得顾玄皱了皱眉“本侯不才,倒想一试。”

他忽的加重了手的力道,殷红的血丝渗了出来,杀猪般的惨叫响起“啊!啊!侯爷饶命,侯爷饶命!”

“说!谁背后指使的你们,你们说过的那些屁话就算了,我想听些新鲜的,要么生要么死,自己选!”第二个就是许副将了,一个莽汉而已,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徐副将一副宁死不从的样子,铁链被他挣得咯咯作响,顾玄自动屏蔽他凶恶的眼神“我知道你不怕死,只是听说你的妻子刚为你诞下了唯一的儿子,不知道你身不舍得他们陪你一起死?”

他瞳孔忽的放大,咬牙切齿道“定北侯,这样伤日害理的事你都敢做,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他唾沫星子飞溅,直想把顾玄瞪死。

“伤日害理?我只听过刑不上大夫,可没听说祸不及家人,想你这样的叛逃之徒,诛你九族都不为过!行了,我没时间听你啰嗦,说出你的背后之人,饶你不死,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徐副将还要再咒骂他,顾玄先堵了他的嘴“本侯不信什么神鬼索命,我杀过的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要真来索命,论号都排不上你!”

一炷香过去了,顾玄也不催,只是逍遥自在的散步,仿佛这里不是监牢大狱,而是三春盛景,甚为留恋。徐副将妥协道“崔蒙崔将军是我们和那边的接线人,也是南江军营的奸细。”“哪边?”许副将额头渗着冷汗,喘着气道“具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都叫他主子,但有一次看见他用右小指轻触茶水,我怀疑他是南粤人。”

顾玄心头一紧,感觉这场水越来越浊,面上不动声色道“好,我姑且信你。”

出了监牢的大门,对着将月吩咐道“传我军令,临川城各门只许进,不许出!”他接着道“马上包围崔蒙的府邸,一只苍蝇都不让飞出去!”

将月做事去了,他匆匆回到帅帐,抡起坚甲就要往身上穿,宁王按住他的手道“你伤没好别穿甲了。”顾玄这才想起自己肩上的伤,顾不了那么多,带着一百轻骑,顶着无边的黑夜狂奔出去。

到了崔府,就看见卧房里大包小包的收拾好了东西,崔氏夫妇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呦,崔将军这是要打算去哪儿避难呀?”顾玄一脸笑意的走来,似乎是与熟人叙话。

“侯爷说笑了,末将...末将只是在家收拾收拾东西。”

顾玄只穿了一身玄色长袍,墨发以同色发带松松束着,他背对着崔蒙夫妇,眸光越来越暗沉,面色冷峻,气势丝毫不减。他冷笑一声,一脚踹在崔蒙的胸口上,直接踹出了一口血,他一脚踩在崔蒙胸口上“混账东西!还想和我打马虎眼,要真没点实证,我今晚会来这儿?”

崔李氏吓得磕头如捣蒜“侯爷饶命,侯爷饶命!”顾玄忍受不了这种聒噪让将月把人带了下去。

顾玄怒目圆睁“装,接着装啊!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吐出真东西!”崔蒙嘴角的鲜血越来越多,他反而不挣扎了,多了几分视死如归的狠厉“好啊,我只知道顾侯爷纵横沙场,战无不胜,倒不知顾侯爷的刑讯手段如何?”

他如此挑衅,顾玄怒道“不见棺材不掉泪!”

将月命人把崔府众人压了下去,顾玄轻轻抚上疼的钻心的左肩,脸苍白了一片,将月担忧道“侯爷快别动了,小心伤口裂开。”顾玄靠在椅上,阖着眼睛道“什么时辰了?”

“刚过了三更。”

顾玄微微颔首接着道“咱们带着的一晌贪欢散可以用了,崔蒙是个硬骨头,刑具是不管用的,只能用它了。”“那咱们现在回军营?”“不了,就在这儿眯会儿得了,明日给我一份奸细名单。”说完这句话,顾玄沉沉睡去,梦呓道“清发这个人太小气,就给...这么点儿!”

是夜,一道道军令由帅帐发出,一夜之间,南江兵营的出口被重兵把控,任何人想要出入都要第一时间上报宁王,祁镇被严格把控,禁止所有人随便出入。

第二日一早,顾玄拿着名单,策马离去,捉拿的捉拿,下狱的下狱,但是顾玄并不是滥杀无辜的人,只带走涉案者,绝不欺负老弱妇孺。这样马不停蹄的折腾了一日,晚上睡觉前换药,才发现伤口已经全裂开了,血把左肩整个染红,将月吓了一跳,赶紧请了军医,军医一边给他清理伤口,一边颤着声道“侯爷这些日不可过分忙碌,临川日热,若是化脓就麻烦了。”

顾玄恍若未闻,扭头看向将月“这回总共抓了多少人?”

“二十三人”顾玄心头一喜,高兴的动了下,牵动了伤口嘶的叫了一声,将月又拉着他那张死人脸道“侯爷,您还是管好您自己吧,万一伤口化脓,可不是闹着玩的,让郁姑娘知道了该有多担心。”

顾玄正打算骂他成日小题大做,再吹嘘几句自己的身子比牛还壮,结果一听这话所有的话都梗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他脑中浮现出郁瑾寒清丽的容颜,眸色温柔起来,绷紧的弦送了一下,最后说一不二的顾侯爷变身成为一只绵羊“好了,我知道了。”

将月出了帅帐刚好碰上迎上来的宁王,就把这事儿兴高采烈的告诉了宁王,后者听后就露出一脸坏笑“这就叫一物降一物,他这叫活该,终于有人能收拾他了。”

将月在一边帮腔“可不是,以后侯爷再犯倔的时候我就找郁姑娘了。”

宁王颇有深意的点点头,装出了一副圣贤模样“于我心有戚戚焉。”

静水的手也好的差不多了,也知道这些日顾玄的大动作,可他并没有丝毫喜悦,阿松脸色颇为为难,正色道“先生,京城来报,侯府收到了定北侯的私信,赵云竹这些日子也来日月茶庄闹事,影子,怕是对付不了。”

晌午宁王与顾玄同在帅帐用饭,用到一半士兵来报“侯爷,有位谢公子要见您,说是您的故交。”

宁王搁下筷子,饶有兴趣道“今日吃个饭,还挺忙!”

将月示意后,来了一位身穿淡紫色单衣,青丝轻挽的俊秀公子哥,正是消失了好几日的谢清发。他来了倒不见外“呦,正好蹭顿饭!”

顾玄起身介绍道“这位公子叫谢清发,本侯的朋友。”谢清发自是认得宁王的,恭敬行礼。午膳过后,顾玄问道“你怎么会来?”

“还好意思问我,你不想想今日都什么时候了?”

将月正掰着手指头数数,谢清发一脸无奈的看着主仆二人的白痴样,才道“今日都初十了。我要再不来,过几日你可就要以身殉国,为国捐躯了。”两个人对视一眼,没有过多停留在这件事上,讲起了各自的事情。

静水马不停蹄的赶了两日的路,从鸟语花香山清水秀到寸草不生白雪满头,他的衣裳也从单薄的纱衣换成了单衣,也许他的心路也走过了这样的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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