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祸起南庭

封国481年,封国对南庭国发起进攻,不到七日,城破。

南庭国都,将军府,火光熏天,府内尸首成海,哀嚎遍地。一群士兵左持火把,右手持刀,见人就杀。

“大人,只发现两名遗孤,听闻南庭国大将军杨焱之有四子,还有两名下落不明,我们是否要继续搜?”

“两个孩子罢了,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回去上报皇上,将军府满门尽数被屠,一个未留。”衣着华贵的男子轻蔑说道,言罢,抬手一挥,两名襁褓中的婴儿被送上了马车。

......

时间回到南庭灭国三个月前......

南庭国都,将军府,一年长男人于大堂前来回踱步,看他焦急得满头大汗,仿佛有大事将要发生。半刻钟后,随着主卧内传来婴儿的啼哭声,男人悬着的心总算放下,随即激动向室内跑去。

男人姓杨,名焱之,乃南庭国开国大将军,被誉为南庭定海神针,在这群雄割据的局面下,一人一军一枪为南庭打下了天下第一国的称号。

屋里头传来下人的声音:“将军,是对龙凤胎。”

杨焱之激动地看着刚出世的两个孩童,随后把目光转向床榻上虚弱的女人,流出了心疼的泪,女人叫韩莫喧,是杨焱之唯一纳娶的夫人。

“夫人,苦了你了。”

“将军,臣妾的身体无妨,快为老三老四取名吧。”床榻上的女子虚弱的说道。

他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唤作言毅、言清吧,希望老三如松柏一般坚毅,老四如河流一般清澈。”

不知何时,主屋外,探出两个小脑袋,眨巴着眼睛,杨焱之发现了他们:“言澈、言昭,快进来看看你们的阿弟阿妹。”

此时,大堂外的声音打破了这其乐融融的场面:“报!将军!陛下唤您速速入宫!”

杨焱之的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随后令下人备车前往了宫中。

……

杨府的两个调皮蛋在院内你追我赶,嘻嘻笑笑,闹个不停。

年龄稍长些的男童开口了:“阿昭,现在你也是哥哥了,以后懂事点,听见没?”

“知道啦哥,我定会像阿哥照顾我这般照顾好阿弟阿妹的,不过看刚刚那人急急忙忙喊父亲入宫,是有什么大事吗?”

“我也不知。”

天空下起了滂沱大雨,雨滴落在在泥土上越来越大,与这大喜日子的欢愉显得格格不入。皇宫外,杨焱之面色凝重地走下马车,大步迈向殿内。金壁辉煌的殿内,那身着龙袍的男人正坐于上位,此人正是南庭国当今圣上‘赵羽’,见杨焱之到来,急忙起身。

杨焱之跪于殿中:“陛下。”

赵羽快步上前搀扶起身:“爱卿不必多礼,听闻杨家今日再添两子,可喜可贺啊。”

“谢陛下,是一对龙凤胎,不知陛下今日召见所为何事?”

赵羽眉间突蹙,叹了口气:“焱之啊,两个时辰前,前线送来急报,那封国不知为何,两月内已接连攻下烟云、江夏、大祈三国,虽说都是些实力较弱的国家,可以封国那弹丸小国的实力绝不可能做到,这其中不知有何隐情。”

杨焱之一惊:“莫非是串通了盟国一起,妄图吞并天下?”

“不无这种可能,重要的是,前线的急报中说到,封国的旗帜已经逐渐向我们南庭逼近,一旦踏入国界,后果不堪设想。”

杨焱之冷哼一声:“这封国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管他们是用了何种轨迹,一旦封国踏入我南庭境内,我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好!不愧是我南庭定海神针!朕许你十万精兵,三日后,启程去往前线,务必让他们知道,我南庭为何是天下第一国,待你归来,朕亲自为你补办家中喜宴。”赵羽信誓旦旦,看向杨焱之。

“苏世善那老儿,从未赢过我,还敢与我硬碰硬,也好,也该送他去见他那远在黄泉的父亲了。”

赵羽话锋一转:“焱之,不是苏世善。”

杨焱之此时露出了无比差异的神情,看向赵羽。

赵羽转过身去:“是......”

……

龙须关(距南庭国界四百里处),漫天的黄沙袭地而起,那一条如长龙般的军队行至此地,停下安营扎寨。

主帅帐内,一衣着华贵的男子正把玩着手上的舍利,喃喃自语:“这天下,是该易主啦,不过,谁是主,我来定。”

……

南庭国杨府内,杨焱之刚进家门,两个小脑袋便扑了上来。

“阿爹,什么时候带我们去逛灯会呀,还有阿昭总吵着要学武。”

“是呀阿爹,上次可是你说的,过阵子就开始教我武功,这都多久了。”

杨焱之看着孩子们稚嫩的面庞,脸上也没有了朝堂上的严肃之色,笑盈盈的回应道:“你们阿弟阿妹刚出世,别总想着出去玩,总不能丢下他们去灯会吧,没事帮你们母亲照顾照顾弟弟妹妹,过几日爹爹要出趟远门,待我归家便教阿昭武功,灯会到时也补上,好不好?”

两个孩子的脸上有些许失落,杨言昭转头就跑回了屋,嘴里还大喊着:“阿爹大骗子,每次都说下次,永远也等不到!”

相比之下,杨言澈就懂事许多,“没事的阿爹,您放心去,我们会照顾好娘亲还有阿弟阿妹,阿昭还小不懂事,您千万别生他气。”

杨焱之欣慰地摸了摸孩子的头。

……

入夜,杨焱之屋内,韩莫喧与杨焱之对坐桌前。

“将军,我总觉得有些蹊跷,为何封国此次出军,先锋是他?”

“不知,此人心思缜密,旁人更是无法参透他在想些什么,这几年,我的密探多次发现他独自来我南庭,像是在查些什么。”

“那为何当初不讲他擒住?”

“我南庭国的情报哪有那么容易获取,若不把军机处翻个底朝天,什么也查不到,据汇报,他只是在查些关于行武之事的情报。”

“如今,封国这么快就敢来向南庭逼近,我总觉得此次不简单。”

“无妨,纵使几国合力,也绝对无法威胁到我们,我一人,可抵千军,有我在,南庭倒不了!”

谈话中,窗外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引起了两人的注意,杨焱之给韩莫喧使了个眼色,韩莫喧心领神会。只见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向着窗前靠近。

“将军,今日劳累了,咱们早些”突然韩莫喧猛地推开窗户,窗户下那小脑袋瓜吓了一跳。

“啊啊啊啊,阿母。”

韩莫喧隔着窗户,训斥道:“阿昭,这么晚不睡,是想做贼吗,为何要偷听我与你阿父说话。”

杨言昭被吓得有些结巴:“我我...我就是...我就是想知道阿父要去哪。”

杨焱之让妻子先行休息,随后走出屋外,来到儿子身边,看了看他,摸摸头,开口道:“阿昭,去喊你哥,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不一会儿,一大两小三个身影便向一处堂屋走去,推开木门,走进屋内,试探的环顾四周,随后站于石墙边,手掌轻轻一按,只见石墙中有一门状大小的空间,缓缓打开。

这里是一处暗室,里面摆放着各种兵器、书籍以及木桩。杨焱之看向两个孩子:“这是阿父我年幼时习武之处,今后这里就用来给你们练功,这些日子阿澈就将我之前所教的讲给你弟弟听听,先教他一阵子。”

“好。”

随后杨焱之蹲在杨言昭面前,捏了捏脸蛋,温柔地说:“阿昭,我们拉勾,这次绝不食言,阿父回来就教你习武。”

暗室内,一大一小两个小拇指勾在一起。

……

三日后,南庭皇城外,赵羽亲自为杨焱之壮行:“祝将军旗开得胜,无往不利,扬我南庭国威!”

全军复诵。

“祝将军旗开得胜,无往不利,扬我南庭国威!”

“祝将军旗开得胜,无往不利,扬我南庭国威!”

“祝将军旗开得胜,无往不利,扬我南庭国威!”

杨焱之坐上战马,腰悬长剑,手握长枪,身后千军万马紧紧跟随,往前线淡然赴去。他的心中满是自信,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江山是他一拳一拳打下的,也绝不会葬送在他手,数十年来的风沙折乱了他的头发,身上的无数伤痕也不改他的傲骨。自来前线后,久久不见敌军来犯,杨焱之知晓,绝不能掉以轻心,封国此次发动国战绝不是示威,而是有备而来。

……

三个月后,南庭国皇宫。

一声呐喊打破了平静:“报!!!”

赵羽正扶额微酣,不一会,小太监着急忙慌来到他耳边低语着什么,只见赵羽双目瞪大,瘫软在椅子上。

与此同时,数十万精兵正在向南庭火速奔来,画面一转,才发现前线早已一片尸山血海,那些死去将士们的特征极其诡异,像是被巨兽撕裂开一般,好生骇人。

赵羽急忙召见群臣,大殿内,叽叽喳喳的讨论声让人心烦。赵羽强装镇定,看向众臣,开口道:“想必诸位已经知晓发生了何事,昨日封国突然发动进攻,仅仅一日,前线十余万精兵全军覆没,就连杨将军也..”说到这,赵羽只感到头晕目眩,好像他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朝中的大臣们再次乱成一片,隐约能听见已经有人在商量投降之事。

一旁的司徒骏上前一步,此人乃军中校尉,曾受过杨焱之栽培:“陛下,杨将军征战沙场多年,身体也多半也不似当年,虽然吾等也为其感到惋惜,但如今吾等必须要振作起来,臣愿率兵拼死抵抗,誓死守卫南庭!”

一日内,城中大门紧闭,城中军队不断向城边驻扎,这让南庭的平民们感到深深的不安。仅仅一日时间,封国大军已经抵达主城外,侵略速度犹如一批地狱里的恶鬼,让人猝不及防。

……

南庭国,杨府内,一位名叫杨言澈的少年在庭中大喊:“阿昭,藏好没,我要来咯。”

见无人回应,少年开始蹑手蹑脚满院找寻弟弟的身影,他一边找,一边自言自语:“阿父前两日带着我与阿昭去了一处暗室,告知我们以后可在此习武,这小子,定是藏那隐蔽之处了,还以为我不知?”

少年穿过大院,来到一处堂屋,推开木门,走进屋内,学着父亲一样试探的环顾四周,随后站于石墙边,手掌轻轻一按,只见石墙中有一门状大小的空间,缓缓打开,他嘴角一笑,走了进去:“阿昭,我来咯,看你往哪藏。”

果不其然,暗室中,又一位少年缓缓站起身,埋怨道:“哎呀!我忘了大哥你也知道这。”

“阿昭,你输了,换你来找我。”

“不玩了,不玩了,我要等阿父归家教我习武。”

就在此时,院内一阵骚动,仿佛有许多人冲进了杨府,嘈杂声不断,随后,尖叫声传满了院内,两位少年靠近石墙,偷偷张望,只见一群官兵手持火把和刀剑,见人就杀。他们害怕极了,赶忙关上门,蜷缩在暗室中,透过缝隙看着外面,大气都不敢出。

南庭安城,将军府,火光熏天,府内尸首成海,哀嚎遍地。一群官兵左持火把,右手持刀,见人就杀。

“大人,只发现两名遗孤,听闻南庭国大将军杨焱之有四子,还有两名下落不明,我们是否要继续搜?”

“两个孩子罢了,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回去上报皇上,将军府满门尽数被屠,一个未留。”衣着华贵的男子轻蔑说道,言罢,抬手一挥,两名幼童被送上了马车。

杨言澈捂着杨言昭的嘴紧张得直发抖,两人躲在暗柜里大气都不敢喘,士兵走后,杨言澈木讷地牵着弟弟的手缓缓走出,他们四处搜寻着活人的踪影,映入眼帘的是满门被屠的场景,到处都是人,死人,人们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天空逐渐下起了大雨,杨言澈拼命在府内寻找着,他希望母亲也躲起来了,希望弟弟妹妹没有被发现,甚至希望这一切都是梦。

然而随着韩莫喧房门的推开,一切化为了泡影,母亲躺在血泊中,没有了呼吸,找遍全府,也寻不到弟弟妹妹。杨言昭崩溃大哭,哥哥见状,急忙把弟弟抱在怀里,他怕官兵还未走远。

……

马车上,那衣着华贵的男子抱着怀中的两个孩子,嘴角露出了一抹笑。

封国481年,初春时节,南庭,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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