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仁途惺忪睁开双眼,自己正躺在床榻上,他依稀记得自己是因为内力消耗过度晕倒过去,至于为什么会起出如此磅礴的‘势’,可能是因为他瞧见了这些封国人的面庞,回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阿丰!你醒啦!”赵钰儿推开门,瞧见了坐起的丰仁途,赶忙快步跑到他身前。
“钰儿,我睡了多久,学院选拔怎么样了。”
“你都昏迷两日啦,再不醒,我就准备背你下山了,因为你吓倒了许多弟子,所以长老们推迟了选拔,所有人先入院休息,一周后直接参加‘喧天试武’。”
“喧天试武?”
“听长老们说,这是学院每年都会举行的大会,弟子们会将其所学运用到实战中,在擂台上进行比试。”
“有些意思,钰儿,你这身穿着是怎么回事,哪来的新衣裳。”丰仁途看向赵钰儿,她的穿着与上山时不同,换了一身窄袖紧腰的长衫,将少女的窈窕身姿勾勒出来,好是漂亮。
赵钰儿脸上泛起红晕,脸上展露出喜悦之色,说道:“好看嘛,这是学院弟子的统一着装,虽说没有完全通过选拔,但还是发了下来,我帮你也拿啦!”
“好看。”
“对了阿丰,有个老头说什么让你醒后去浊阳宫找他。”
……
浊阳宫,玉镜书院中心一座古朴的建筑,那是学院长老们商议要事的场所。
刚至浊阳宫外,丰仁途便被守门弟子拦住了。
“浊阳宫重地,非院长和长老们传见,闲杂人等不可入内。”
“一个老头喊我来的。”
“老头?你这无礼之徒,叫什么名字?”
“丰仁途。”
闻言,守门弟子的表情从严肃转化为了惊讶,他似乎是回想起了前几日在学员选拔时震慑全场的恶魔。他咽了口口水,缓慢开口:“原来是师弟,院长在顶处楼阁等你,特唤我这几日在宫外等候。”
丰仁途云淡风轻,与面前之人擦肩而过,留下二字“多谢”便漠然向宫内走去。
那弟子细细打量着丰仁途的背影,虽说前些日子没在现场,但这人给他的感觉并没有传言中那么夸张。
丰仁途顺着楼梯,一边四处观望一边朝上走,这浊阳宫一楼,多是存放古籍,虽说非传不可进入此地,但依旧可以瞧见些许弟子在此钻研,想必也不是寻常弟子这么简单;二楼是长老院议事厅;三楼便是顶楼,这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和书籍,顺着走廊望去,一处木柜上还摆放着不少坛酒。
三楼尽头有一个房间,丰仁途轻轻叩门,一个年老的声音传入耳中:“进来吧,门没锁。”
推开门,院长田敬之在此已等候多时,丰仁途鞠躬行礼:“院长寻我?”
田敬之先是仔细打量了下面前这十六岁的少年,见看不出什么端倪,又靠近踱步,围着他周遭转上了几圈。
丰仁途见这老头迟迟不说话,再次开口:“院长?”
田敬之踱步回丰仁途面前,自顾自的说道:“若干年前,天下初分,各国间相持不下,可百年前,忽现一批惊世之才,无人知晓其来历,只知这些人后散于各国安家,有的隐居山林,与世无争,有的称王封侯,战功赫赫,可为何这些人被称作惊世之才呢?”
丰仁途不知这老头在说些什么:“弟子愚笨,还请院长明说。”
“因为他们的体内有一种恐怖的力量,名‘心法’,据古书记载,心法者的修行速度异于常人,更有着无穷的内力。”田敬之看向丰仁途。
“不知院长为何与我说这些?”丰仁途略显慌张,担心自己身份暴露。
田敬之歪嘴一笑:“现世已知的心法拥有者寥寥无几,例如南庭国的杨家,一代名将杨焱之凭借心法差些横扫天下,可惜十多年前被我国打败,但听闻……”
此时气氛异常冰冷,两人面面相觑,一言不发。丰仁途冒出冷汗,还是被发现了吗,他握紧拳头,运气丹田,随时准备好动手逃离此地。
“但听闻当年一战中杨家满门被屠,你定不是来自南庭。”听此言,丰仁途松了口气,田敬之继续说:“再就是北狄国的司徒家,但其几十年前不知遭遇何变故消失的无影无踪,你应该也不是,再就是封国境内的隐世家族,无人知晓其姓氏,早已不问世事,古籍记载只有十多年前天灾时曾有其家族之人抛投露面过,其余没有记载,除此之外,还有些许想法拥有者存在,但他们没有被任何书籍记载过,所以,你究竟是什么人?”
丰仁途编起了故事:“我是个孤儿,从小在阳城长大,后离开阳城去到流客山,山上之人皆是与我有相似经历之人,不是孤儿就是流离失所之人,我也不知我的身世,名字是而是在阳城一个算命先生起的。”
田敬之看着面前的少年,竟感到一丝心疼,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心中暗想,此子身怀心法,定不是寻常人家子女,可惜天道不公,落得个无家可归。
“还有一件事,你可曾去过南海?”
(丰仁途的脑海中突现数年前那位醉酒老翁的身影以及他说过的话:“日后若是有机会,可来南海寻我。”)
“未曾去过。”
田敬之表情微变,看丰仁途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随后没有多问,就此作罢。
“罢了,回去好好休息,准备准备‘喧天试武’。”
丰仁途躬身行礼后转身离开,刚出门,便与邵德坤打了个照面,看样子他也是去找院长的。
邵德坤快步走进屋内,肥胖的身体加上方才连爬了三楼台阶已是满头大汗:“院长,那孩子怎么说。”
田敬之看向邵德坤这模样,竟觉得有些好笑:“那孩子身世定没有那么简单,目前看来是个孤儿,他说自己从未去过南海。”
“这不可能!那指法分明是...”
田敬之伸手打断了邵德坤,郑重说道:“不管怎样,这孩子身上还藏着诸多谜团,无论他是不想说,还是真不知道,我们都要想法子查清。”
邵德坤点头离开,刚欲出门,又被喊住:“对了,这孩子的事,不要让外界知晓,若是生怀心法之事传得沸沸扬扬,定会遭小人惦记,从而引发大乱。”
……
借着离开浊阳宫的这些时间,丰仁途独自在玉镜书院逛了起来。这一逛才知,书院是如此的有格调,上屹于秀如琢玉的玉镜山上,典雅厚重的学院建筑与巍巍高山上的自然光景互相衬托。
玉镜山间,境心湖畔,泱泱学府,济济沧沧,不愧为“天下五院”之一。
忽然间,一个声音扰乱了丰仁途的闲情逸致:“喂,小子,比一场?”只见一穿着学员着装的男子正轻叫着,此人正是前些日在新生上山时大放异彩的江桓,那位来自拂晓胜天的剑匣少年,不过此时他并没有将剑匣随身带着。
江桓爽朗一笑 ,一脸期待地看着丰仁途。
谁料丰仁途没有搭理,只是淡然从他身边走过,独留江桓一人尴尬在原地。
江桓一改刚刚那自信满满的模样,而是皱起了眉,小碎步上前拉住丰仁途,说道:“你怎么回事,没见着我和你说话吗?前几日你可是把风头都出尽了,这几日我满学院找你,可算是让我找到了,怎么样,比不比?比不比?比不比?!”
“不比。”依旧是平淡的回应,再次将江桓尴尬在原地。
见来硬的不行,江桓又开始转变语气:“我叫江桓,你就和我比一下嘛,我们俩年龄相仿,前几日表现都不错,你难道不想见识一下拂晓胜天的剑术吗?”
“不想。”
......
瞧着丰仁途这不解风情的样子,江桓像是想到了另一个与其相似的人,也是这般不爱搭理人,随后大声质问:“为什么?”
丰仁途有些不耐烦:“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话很多。”
听罢,江桓有些上头,握紧拳头蓄势轰出。
丰仁途察觉到一股战意,闪身躲开,江桓依旧不依不饶,一拳又一拳的打去,可一一被对方躲开。
二人间的打斗一时间吸引来不少学院弟子围观。
有人已经认出了俩人,开始相互呢喃,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你们看,那不是前两日选拔的那俩个怪物新生吗。”
“是啊,这两人怎么打起来了?”
“不知道,但有点意思,你猜谁会赢?”
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下起了注。
江桓心知,这样一来,丰仁途就算不想打也得打了,只见江桓随手撇下一根粗树枝,手掌暗暗发力。
众人瞧见,那粗树枝已然形成剑势,不禁瞪大双眼:“那是什么,他明明拿的是树枝,怎么感觉像是一把剑?”
“我听说过,拂晓胜天乃是天下铸剑圣地,那里的人都能将万物打出剑势。”
丰仁途也未曾见过这种情况,但江桓的举动确实引起了他的一丝兴趣。
只见他微微一笑,看向江桓,说道:“来吧。”
丰仁途蓄势于拳,江桓蓄势于剑,仿佛要一招定胜负,众人屏气凝神,只是一瞬间,二人弹射而出。
胜负即将揭晓,就在此时,一柄飞剑顺势而出,直直定在二人中间,情急之下,两人赶忙收手。
“谁允许你们在这里斗殴的?”说话的是一位女子。
只见,那一席红衣缓缓走来,瞧着女子的长相,那细长的双眉尤为瞩目,眉宇间竟透着傲人的英气,细看之下,真是一幅好皮囊,黑红相间的长袍下,身材匀称,比寻常人家的女子要英姿飒爽得多。
“不好,是苏琼玖,快走吧。”围观的群众纷纷散开。
丰仁途没有说话,她并没有见过这个女子,也不知晓其是何身份。
江桓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音量低声说道:“苏琼玖,将军府之女,其父苏世善,封国开国将军,一年前来到玉镜书院学习,一年间成为学院前十,算是我们的前辈。”
苏琼玖训斥道:“你们二人应该是新生吧,学院不允许随意斗殴,若想比试,就等几日后的‘喧天试武’,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上报长老院。”
江桓鞠躬道歉,随后回头看向丰仁途:“那就‘喧天试武’见,到时候可别让我失望。”
......
天色逐渐暗淡。
丰仁途躺在床榻上,双手交叉枕于脑后。几年间,他曾用过许多办法,都未能涉及了解到封国隐藏的秘密,通过这几年的观察,他并不觉得,封国具备足以摧毁南庭的实力,这背后,一定还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可究竟该从何处下手调查呢。
他缓缓坐起身,回想起院长在白日里说的话,有提及到‘心法’,按照他那么一说,也难怪自己这些年的武学天赋异于常人,看来自己当真拥有家族中血脉流传的‘心法’。
丰仁途盘腿而坐,闭上眼睛,聚气于丹田,感受着体内的内力流动,心海中,源源不断的内力如江水般滔滔不绝。
奇怪的是,他能感受到,这其中还掺杂着不属于他的内力残留,仿佛已经存在他体内许久,说来真是奇怪,前几日新生选拔时自己所打出的那一指并不是他所掌握的招式,那恐怖力量的来源多半是与这股内力有关。
恍惚间,隐隐约约能听见有人在唤他:“阿丰,阿丰。”
回过神来,是有人在窗外,一听声音就知道,赵钰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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