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章:以德报怨

后羿射伤河伯,清退洪水的事情传遍了黄河沿岸、华夏中原,这位大将军一时间声名鹊起、名声显赫,人们争相称颂、传唱后羿英雄美名、卓著功绩,有穷氏部落族人更是将原本要献给河伯的美女姮娥敬献给了这位民族的大英雄!

至于姮娥是否愿意,根本不在人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他们给她冠以舍身为族的美好名声,而且想当然的觉得,她这样的美人就应该配后羿这样的大英雄,再说了,她既然连河伯都愿意嫁与,更何况是百姓的英雄?

于是,在族人的热烈拥护下,姮娥很是顺应民意地“心甘情愿”地做了后羿的妻子,成就了美女配英雄的佳话(假话)!

盛名之下的后羿渐渐生出骄傲狂霸的野心,现在的他已经不把夏王孔甲放在眼里,而是自立山头,自封为后羿王,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

河伯此次吃了大亏,终究内心不甘,虽然不敢再放洪水,但也决不肯如此罢休,杨戬离开不久,河伯就忍着依然伤痛不减的身体,来到天庭面见玉帝,大肆状告后羿射伤神灵违抗天命之罪,并添油加醋地为其罗列了许多不敬天庭的罪名,最后啼血叩拜,请求玉帝惩罚这个刁民贼子!对于杨戬之事,河伯却只口不提,他现在只想报射目之仇,不想节外生枝!更何况,河伯没有把握确信,玉帝能够替他诛灭杨戬得报“绝根”之仇!

玉帝听闻一个凡夫俗子竟敢弑杀神灵,抗拒天命,置天规威严于不顾,那叫一个雷霆暴怒:“越发的没有天威尊严了,现在就连这些下贱软弱的凡人都敢如此大胆的欺辱天庭,长此下去,天威何在,朕的脸面何存!”

玉帝心中怒火升腾,燃烧起来的偏执欲火再次灼昏了他的头脑:“传朕旨意,着十大金乌即刻下界,释放十日烈焰,剿灭这群藐视天庭的鼠辈!”

王母绞尽脑汁的苦劝,十大金乌整齐划一的求情,天庭众仙难得一心的谏阻,都不能阻挡玉帝要焚烧人间惩戒世人的疯狂举动!

悲剧再次上演,不同的是,这次的惨剧不再是局部地区,而是针对整个中华大地,芸芸众生!一时间草木干枯燃火、河流干涸断流、房屋粮仓尽毁、人畜鸟兽伤亡,中华大地一片凄惨、哀鸿遍野、十室九空!

相对于中原,蜀中是偏僻之地,可也不能幸免,亦同遭波及,只是相对而言,天空的烈焰没有中原那么炽烈,尽管如此,对于脆弱的人们来说依旧是灭顶之灾!

过惯了太平日子的宝墩族人因这突如其来的灾难而仓惶奔逃,哭喊着四处躲避烈焰,然而整个天地处于天火的炙热蒸腾之下,无处可逃的人们绝望地奔向已成废墟的二郎庙,身处绝地濒临死亡的人们终于想起了这位护佑他们数百年的族神!

上万人竟然不约而同地来到岷江岸边的二郎庙,他们跪伏在断壁残垣的废墟上,不住的叩头,虔诚地祈求族神的保佑!

“清源公,小民知错了,求您显灵吧!”

“真君爷,求您大人大量,饶恕我等愚民吧!”

“族神爷爷,求您救救我们吧!”

........

绝望的人们在这里无助的呼唤他们的族神二郎,或许是真的听到了可怜的人们的呼喊,杨戬杨婵兄妹果然降临此处,他们高擎着宝莲灯,用法力制作了一个涵盖方圆数里的巨大半球形结界,将痛苦绝望的人们全部笼罩其中!

十日当空时,正在杨府外训练草头神的杨戬立即吩咐一众人等及草头神火速前往救护百姓,同时带了妹妹往宝墩族人群落飞去,他们发现很多人聚集在岷江岸边的三庙废墟,更有不少人不顾江水湍急凶险跳入江中却被急流卷走,于是兄妹两个立即以宝莲灯为媒介,杨戬开启天眼神威,和妹妹一起制作了这个大型的防护结界,将蒸腾的烈焰阻挡在外,为陷入绝境的人们创造了一个避难所!

见到他们的族神显灵,结界内众百姓高声哭喊,痛哭流涕的他们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不远处民众见到此景,也纷纷逃进结界内。这时三首蛟哮天犬逆天鹰及数百名草头神分头将远处的百姓也都送到江边的结界内,由于他们抢救及时,大部分百姓得以获救,然而终究有一些跳入江水的族人和少数老弱病残的族人成了此番灾难的祭品!

天火并没有持续多久,当杨戬决定由一众人等代替自己支撑结界,他要脱身去对付十日时,蒸腾的烈焰忽然熄灭了,天地间一霎那陷入了黑暗当中!

杨戬一愣,知道必有变故,当初自己诛杀九日时也是这种状况,当下和妹妹收了防护结界,以法力燃起数堆篝火,照亮这一片区域,下面的百姓也是一个个怔愣无措,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过了约莫有小半时辰功夫,天地才恢复清明,大家长哭出声,跪伏在地,请求族神原谅,然而就在他们抬头寻找族神时,原本立于半空的杨戬等人已经消失不见!

虽然得益于族神庇佑而侥幸逃生,但他们原本拥有的富饶生活没有了,家园成了一片废墟,一日之间他们成了一无所有的开荒者!幸而烈焰持续的时间不长,所以虽然房屋粮仓被毁,但草木丛林尚在,大地生机未损,这就意味着他们并没有失去衣食父母,所损失的只不过是些须身外之物罢了!

喜极而泣的人们扶老携幼,纷纷回到自己已成废墟的家园,开始了艰苦的生产劳动,抛弃了繁华的外衣,宝墩族人似乎浴火重生一般,又重新拾回了祖先流传下来的却被他们日渐丢弃的艰苦奋斗勤劳勇敢团聚合作的优良传统!

稍稍安顿下来的人们不敢忘记族神不计前嫌以德报怨的庇护大恩,他们拿出了仅有的牛羊果品来到岷江岸边,准备为他们的族神重新建庙立像!

大家一起动手,人多力量大,他们很快就建立起了一座更大的二郎庙,前后两进,前院是正殿主室,院子比之前的大了很多,后院是客居厢房,供来往进香的人们居住!

神像更加高大,模样形态仍旧照着之前的雕刻,只是在神像额头新加了一只天眼神目,灾难来临那天人们亲眼见到杨戬以神目催动结界,于是这神像就又多了这处显眼的特征!大家将神像置于神龛之上,准备进香祷告后就揭去蒙在神像身躯上的红布帘纱!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无论他们换了多少信香,都无法在神像前点燃,在庙外能够点着的信香进入庙中后就自行熄灭,多次试验均失败后,人群中有人开始哭喊起来。

“清源公恼怒我们毁庙,现在不肯原谅我们了!”

“我们被族神抛弃了,以后怎么办啊!”

“真君爷不要我们了,这都是我们罪有应得啊!”

.......

哭闹的人群忽然找到了发泄的对象:他们的酋长!一时之间大家的怒气都挥洒在了这个可怜可恨又可悲的替罪羊身上,同样已经一无所有的酋长如今更要受到族人的拳脚伺候,一番痛打后,酋长昏迷了过去。

尚未泄恨的人们用水把酋长浇醒,正要再次拳脚相加,清醒的酋长忽然高声道:“我有办法让真君爷原谅我们,刚才我梦到了我们的祖先,他告诉我:只要迎回山上的枞栗,请他做我们的酋长,就可以获得族神的宽赦!”

众人听闻此言,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不论言语真假,争相出庙,一起奔向高山寻找枞栗去了。

当灾难降临时,住在山上的枞栗聪敏地躲入了自己的山洞,因此毫发无伤的他依旧守在祖父的坟前,现在的他正在豢养一种人们从未想过的小小的生灵——野蚕!

大家找到枞栗时,他正细心地摘取细嫩的桑树叶子喂给蚕蛹,深山之中,丛林为屏,一些树木并未被全部烧死,枞栗正是用这些尚存的树叶养育培护他精心打理的蚕蛹!

听了众人来意后,枞栗没有矫揉造作的推脱要挟,只见他向祖父的坟茔三叩首:“爷爷,族人已经痛改前非,他们已经重造二郎庙了,您就安心吧!”

枞栗带领族人向神像叩首礼拜,终于点燃了信香,紧绷心弦的人们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大家虔诚至极,纷纷向庙中的二郎表达了最深的歉疚自责和敬意感激!

神庙再立,人们依照祖先指点,要尊奉枞栗为酋长,枞栗思索一番后回答:“这既是祖先的意思,也是我爷爷的愿望,我可以答应接任酋长,不过我要先为爷爷守孝三年,三年后再接任!”

众人见枞栗一番孝心至诚,不好阻拦,只得答应,这三年的族中事务就暂时交由几位长老共同打理!

对于百姓重建二郎庙举动,杨戬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示,他依旧是那句话:顺其自然!

可是,塔里夫妇却对此事却难以释怀,他们瞒着杨戬赶到二郎庙,屡次将人们点燃的信香掐灭,后又借那挨打的酋长之口,要求当初誓死守护庙宇的枞栗来继任酋长,见人们从其所愿,夫妇二人这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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