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苍山草头神大营,操练结束后,梅山兄弟兴冲冲的来向杨戬汇报训练结果。
“二爷,兄弟们武艺纯熟,互相配合精炼严密,阵法熟练得心,绝对的一流劲旅!”喜欢操练人马的老二郭申兴冲冲说道。
“嗯,大家辛苦了,都快歇着吧!”杨戬打发他们下去休息。
“先生,这武技一头,我军可堪一流,那接下来是不是需要整肃军纪啊!”杨戬试探着询问。
“真君真是现学现用,确实,这草头神军纪涣散,你这个真君又太过怀柔,像上次鲍魁私自行动的事,你就该严厉惩戒他而不是夸奖赞赏他,若一直如此,可实现不了真君护佑一方太平的宏图大志!”赵湘乐呵呵笑了笑,随即表情严肃了起来:“这军纪的确该整顿一下了,关键就看真君有没有这个决心!”
杨戬闻言,心中暗道:夏桀伐蜀,我以神灵之力可为蜀中百姓阻挡一时灾难,可是.....若进军侵犯的是天庭兵马呢?这些年,中原大地一片凄惨,百姓生活凄苦、民不聊生,可是那些受命于天的地方仙吏不但不救济护佑遭难的百姓,竟然还趁火打劫,骗取百姓香火供奉,这若在蜀地自己是万万不会容忍的!这几百年来天庭正快速地加强对人间的统治,迟早会将魔爪伸向蜀中,若自己没有足够的实力,如何能够阻挡这污浊浑垢流向蜀中,自己自问现在还没有能力以一己之力护佑整个人间,可难道就连这小小的蜀中之地都守护不了吗?不!自己绝对有能力给予蜀中特有的清明太平!
想到这里,杨戬点了点头,郑重而严肃地道:“一切凭先生之意!愿先生为我训练出一支千二军士可敌十万精兵的虎贲军!”
“真君志向若何?”
“护一方太平,佑蜀中安乐!拒污浊于门外,留清明于蜀中!”杨戬的声音平静威严,挺拔傲然的身姿散发出吞吐山河的雄壮霸气!
赵湘内心激动异常、热血澎湃难以自己,却强忍着保持平静的笑容,只微微点头:“那真君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先生请讲!”
“请真君授予我全权治军的大权!”
“好!”
军鼓震天轰鸣,敲打着天苍这座**,催急了行军的草头神将士,大家匆匆赶来,在鼓声息止前赶到了营寨的中军大帐!
大帐正中,杨戬身着黑色铠甲披风傲然挺立,头束青玉宝冠,手握三尖两刃刀,脚下伏着凶恶的黑犬,头顶侧方悬着高傲的银鹰;右边站着一身精细铠甲的赵湘,头顶青竹高山冠,手扶腰间细刃长剑;右边立着穿着白色细软甲的杨婵,头戴白玉发冠,一领红色披风,精神饱满神情亢奋,英姿飒爽胜男儿!
左右两厢先是梅山兄弟分列,再有草头神校尉都尉林立,大家一个个都是穿盔戴甲,佩戴刀剑,站姿挺拔,立如青松!
本来杨戬不想让妹妹参加如此军事会议,这毕竟是“男人”的事情,但杨婵坚决要来,理由是她今后要做哥哥最贴心的伙伴,最得力的臂助,所以,一番争执下,最后杨戬落败,杨婵胜出,她终于如愿地站在了军营之中杨戬身旁!
见众将已经到齐了,杨戬吩咐大家落座,其实就是地上铺就兽皮软垫,众人并排成列整齐一致的跪坐在皮垫上,面前甚至连低矮的桌子都没有!
“诸位兄弟既然跟随杨戬,那我自会带领大家干出一番造福于民护佑一方的功绩来!”杨戬目光扫过众人,继续道:“然而,若想护佑蜀中太平,斩除妖邪鬼魔,拒外敌于门外,则必须有一支能征惯战的精锐之师,如今我草头神军队已经一千有二,算不得多,但若好好组织训练,亦可成为无敌劲旅!”
众人闻言,情绪高涨起来:“愿听真君差遣!”
杨戬取出草头神金印军签,当众交给赵湘,“请军师为我治军整纪!”
赵湘接过,置于身前,严肃的目光扫视众人:“既然大家如此心志高昂,那我们就辅佐真君将草头神训练成精锐强师!”见众将已经安静下来,他声音转厉:“可是,若想成为强大无敌的军队,就必须严明军纪!”
众将闻言,均心中一紧,他们感觉到要发生什么了!
果然,赵湘大喝一声:“鲍魁,你知罪吗!”
左侧的鲍魁垂头走出,在真君及军师面前单膝跪下:“末将知罪!”一向粗鲁莽撞的他此时竟然难得的温顺,或许是上次的生死之险给他这个粗鲁的汉子上了生动的一课!
“你违抗真君军令,擅自行动,你可承认?”
“末将承认,我立功心切,违背了真君将令!”鲍魁倒是毫不抵赖,完全承认自己的罪过!
“来人呐!把鲍魁拖出辕门斩首,魂魄送入轮回,首级示众三日!”此时的军师如同阎王般可怕,帐外的军士听到将令,即刻将鲍魁拖起,就要拉出去!
鲍魁吃惊的抬头看向军师,他不敢相信军师要杀他!杨戬也是心中暗惊,虽然知道赵湘势必要拿鲍魁开刀,可是没想到这般严厉!
两边的将领亦是震惊不已,要知道他们的真君从来都没有重责过他们,最多是军杖小小惩罚,可如今.....,他们竟然忘记了求情,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杨戬。
“咳咳...,军师,这鲍魁能否免其一死?”见众将都如傻了一般,杨戬当先开口。
此时的众将才如梦初醒,反应过来后纷纷出言求情,言鲍魁虽然违抗军令,但探营有功,且擒拿姒扁更是大功一件,应当功过相抵云云....,赵湘一言不发的等他们说完,才慢悠悠的道:“他两次违反军纪,功为小功,过则大过,更何况功过岂能相抵?若如此,立过大功的人岂不是可以随意触犯军纪?”
众人见军师说得在理,实在不好驳斥,只好恳求暂时饶鲍魁一命,给他一个自新的机会,赵湘闻言冷冷地道:“我今受真君委命重托,自当尽忠效力、严肃军规,军纪不严,则军令难行,这抗军之罪,断不能赦!”
众将都不言语了,只把期望的目光看向真君,杨戬见此,只好按下心中的惊惧疑虑,迟疑地开口:“军师,鲍魁是我的兄弟,我替他求情,你看能否从轻发落?”
“真君金面,本不该驳,但不杀鲍魁,难整军纪!”赵湘脸一卖,就连杨戬的账也不买!
“兄弟之间,本该同生共死,今军师执意要杀鲍魁,那连我一块儿杀了吧!”杨戬声音悲切,眼中含泪,完全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他实在不想牺牲兄弟性命!
“鲍魁既违军令,就不再是真君的兄弟了,真君不必为他所累!”赵湘冷酷依旧,对于真君的“悲伤”,照样云淡风轻!
杨戬心里暗骂:杨戬心里暗暗着急:到底想怎样,难道你还真要杀我兄弟吗?可表面上还得诚心恳言为鲍魁求情,否则他可是真的会性命不保!
杨戬起身,面对赵湘,忽然一撩盔甲,单膝及地,沉痛悲切的道:“恳求军师网开一面,饶过鲍魁吧!”军中众将见此,纷纷起身跪倒,齐齐求情!
此时的军师,显得很是“惊慌失措”,连忙起身,匍匐在地,却慌张沉痛地道:“真君如此,真叫属下无地自容啊,罢了,请真君赎罪,军师一职我实在无能荣任了!”赵湘言罢,决然起身,不顾跪伏在地的杨戬及众将,自顾自甩袖离开大帐!
杨戬更是大为吃惊,心思微动间赵湘已然走出大帐,他连忙起身追出,众将亦紧随其后,“先生留步,你怎可抛下我不管?”
赵湘略略止步,声音平静淡然:“真君既让我整肃军纪,却又横加阻拦,擅自干涉军务,可教我如何作为?你身为一军之帅,却自食其言,带头阻挠军规实施,这日后还有什么军纪可言!”赵湘言罢,再次拂袖转身。
杨戬见状,这次倒是动作很快,他纵身一跃,阻住赵湘去路,躬身一礼,颇为诚恳歉然地赔罪:“军师言之有理,的确是我的过错,这里向军师赔罪,并愿意接受军规处罚,只是请求军师千万不要舍我而去呀!”
“真君既然如此诚心,我自可留下,只是这鲍魁........”
“军师严明军纪,决然无错,鲍魁触犯军规罪过非轻,然而,也是我平日对他们太过宽柔以致其散漫无度,因此我也该负有责任,还请军师以同罪论处,把我和鲍魁一起处罚!”杨戬一脸严肃地说着,同时紧紧拉住赵湘衣袖不放,心中暗道:我拿兄弟性命陪你演戏,该点到为止了吧!
“那好,来人哪,把鲍魁和真君一同......”
赵湘尚未说完,身后众将皆纷纷开口:“军师不可,法不加于尊,岂可对真君施以刑罚?”
梅山老三姚公麟当即言道:“军师,我等众人保证,从此之后必定严守军规,决不敢稍违,还请军师看在他们初犯的份上,宽赦一回!”
众将闻听此言,均急切附和:“三将军之言正是我等之意,我们愿意立誓,日后严守军规,决不违背!”
赵湘捋须沉思,良久方勉强道:“也罢,看在大家诚心悔过的份上,姑且饶过他们的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容,每人重责五百军杖!”
“我等愿代真君受罚!”众人再又言论纷纷!
“你们谁也不必代替,真君的刑杖可以暂缓实施,若他日后再有干涉军务之举,则两罪并罚,严加处置!”赵湘声音严厉,直震得众人心头发颤!
当下众人同入帐中,鲍魁被拖下去行刑!不一时,营外传来沉闷的军杖声,硬气的鲍魁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声喊叫!这五百军杖,可不是小数目,以鲍魁的身体和修行,纵然他皮糙肉厚也得打个半死!
大家坐定后,赵湘首先把话说死:“真君,这次饶了你和鲍魁,但下不为例!若再有违背军纪的事情发生,属下必定严厉处置,如果真君再横加干涉,那我这个军师就只好退位让贤了!”赵湘毫不客气的“威胁”杨戬!
“军师放心,此事过后,再无下例!”杨戬慷慨保证,又转向众人:“众将须严守军规,如若再犯,军法无情!”
“诺!”众人齐齐应声,心中凌然生畏,再不敢对军规存有轻忽之心!同时,他们心里深深感佩真君深情厚谊,愿为真君尽忠效死!
刑杖完毕,鲍魁又被血淋淋的拖了进来验刑,看到他浑身是血的模样,众将不禁胆战心惊,杨戬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还好,没打到自己身上,好狠啊,看着就浑身打颤!
终于散帐了,众将长出一口气,纷纷擦拭额头细汗,均想:终于从“鬼门关”走了出来!
值得一提的时,杨婵自始至终,不发一言、端坐不动,她静静地看着二哥和军师心有灵犀地唱演双簧,心中五味杂陈,难以言说。
大帐内只剩下了杨戬杨婵和赵湘三人,杨戬让妹妹先回去,他要和赵湘去慰问一下鲍魁!
“哼!你们两个真是配合默契,演的好戏呀!”杨婵不满地瞪视二人!
“呵呵,什么都瞒不过三妹的慧眼哦!”杨戬由衷的夸奖。
“不用给我戴高帽子!”杨婵欺近哥哥,阴恻恻的说道:“你在别人面前演戏我不管,可如果哪一天你敢跟我玩这个,哼哼....,看我怎么收拾你!”
“怎么会呢!”杨戬连忙哄她,生怕她再起了倔脾气!
“我要你发誓:在我面前,你要永远都是最真实的你!”杨婵不依不饶!
“呵,好,我发誓....”
“我可事先警告你,如果哪一天让我发现你有‘不法’行为,我就揪烂你的耳朵!捏扁你的鼻子!抓破你的脸!拔光你的头发!揭掉你一层皮!.......听到了没有!”杨婵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凶巴巴的吼道!
杨戬听着浑身发颤,嘴角抽动着:“听...听到了!”心里却委屈不满的呐喊:威胁啊,你这完全是——赤裸裸的威胁!
终于打发走了妹妹,杨戬看了看一直在旁边“专心致志”地研究帐篷、木梁、支架的赵湘,没好气的道:“先生也太狠了吧,你还真的要拿鲍魁开刀立威呀!”
方才凶悍恶像的赵湘,此时却春风拂面般舒心微笑:“他不是没死嘛,嘿嘿,我知道真君舍不了兄弟的,呵呵!”
“哎,为了严肃军规,我差点丢了兄弟,自己也险些军杖上身,费了这么大劲儿,军师可要为我达成所愿啊!”
“属下自当尽力,只是,我从无统军经验,于军队演练实战对敌恐怕不行,但我却知道一点:无规矩不成方圆,军令如山方有精兵强师!”赵湘十分诚恳认真地回答。
看到赵湘这副认真诚实模样,杨戬纵使有气也无处洒了,只闷闷地道:“走吧,给鲍魁尝尝‘甜枣’去!”
赵湘微微一笑:“呵呵,恩威并施,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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