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军令逐鹿中原 遇强敌生死鏖战

1930年4月1日,中原大地天气晴朗,四野清明,阳光洒在身上,依然有种暖洋洋的感觉,吹面温暖的杨柳风蕴含着一丝丝甜意,

徐继绩嗜好骑马,近来他心情特别好,几乎每天早上都要去驰骋一番。他7时回到新街第十特种军司令部,只见情报部人头攒动,一派紧张的气氛,他心里一惊:又有大事了。没错,情报官高楚良刚刚接到一份情报:

阎锡山于今日就任中华民国陆海空军总司令。冯玉祥、李宗仁就任副总司令。反蒋联军以桂军为第一方面军(总司令李宗仁,副总司令黄绍竑,参谋长白崇禧)沿北伐路线出兵湖南进攻武汉。以西北军为第二方面军(总司令鹿钟麟)在河南境内分别向陇海、平汉两路作战,拟以其一部进击徐州与晋军联合攻击南京,一部沿平汉路攻击武汉与桂军会师。晋军为第三方面军(总司令徐永昌)在山东境内担任津浦、胶济两线的作战,拟与西北军会合后直捣南京。阎、冯、李联军总兵力约60多万人,准备在战场上与蒋介石决一雌雄了。

在陇海线激战的同时,蒋介石命令平汉线何雪竹第三军团发动进攻,企图牵制西北军向陇海线增加兵力。

冯军在这方面的队伍,最初为樊醒民、万得英、任瑞周等部,扼守许昌以南的小商桥及其以东的逍遥镇至西华一线,打得非常激烈。张正罕部与冯军樊醒民部在玉麟山鏖战八昼夜,双方伤亡惨重。

5月初,徐继绩部战场受阻,必胜的信心出现了危机。他拿起电话,一股怨气就往张正罕身上喷去,说:“老弟呀,这仗怎么打成这样?”

“樊醒民擅长阵地战,而且重炮配备充足。因此,我们必须弄清他们的布防情况,找到突破口,一举拿下。”

徐继绩不耐烦打断张正罕的话:“那就赶快行动!”

“是,属下明白。”张正罕信誓旦旦,“我明天天黑前,把作战方案交到你手里。

张正罕放下电话,就立即召来特务营营长高湘良,“你去借一份敌军的部署图,哪怕是一份敌军长官用的地图,也行。”

“怎么借?”

“到敌军指挥部借。”张正罕以补充了一句,“至少是营级以上的指挥部。”

“是,保证完成任务!”

“慢,我和你们一起去!”

高湘良对张正罕要和他们一起外出执行任务已习为常了。他告诉张正罕,“就在今天午后,我的侦查员回来报告,在五里外的地方发现敌人的外围据点,驻有一个团的兵力,而团部离阵地又有半里远。”

张正罕命令:“要全歼敌人的团部,不准一个漏网,否则,走漏了风声,就会影响整个战役。”

天黑后,张正罕亲率高湘良的独立营向既定的目标玉麟山中的小山村扑去。独立营迅速将部队像一把钳子似的分成两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钳住了这个村庄。十点多钟,开始攻击。当时天下起了大雨,士兵们一个个被淋得里外尽湿个透。但这对独立营已经是家常便饭了。遭罪的倒是敌人,他们迷信自己的实力,以为把蒋军打怕了,又认为大雨天更是太平,因此当他们听到枪声仓皇迎战的时候,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没多久,独立营打进了村子里的敌人团部。敌团长企图逃窜,带着一股残兵在村庄里东冲西撞,也没有逃出独立营的包围。独立营完全实现了张正罕的命令,所有敌人除了死的,凡是有口气的都当了俘虏。遗憾的是,敌人团长的性子太急,想打高湘良暗枪,反被张正罕一枪击毙,死得早了些,不然可以更多地了解玉麟山的布防。

为了了解情况,张正罕在俘虏中找出了副团长,一个连长,一个排长和几个出身贫寒的士兵,进行谈话。经过工作,这些俘虏争先恐后地交代了玉麟山的布防,那个副团长还在地图上,作了一些标注,一张更为祥细的布防图就出来了。

张正罕独自一人连夜完成了作战方案。

徐继绩命令各部实施张正罕的作战方案,得以避实就虚。

张正罕旅于夜晚袭击玉麟山左右两侧青峰山、滚子山等处,这时徐继绩派混成旅也赶过来增援,大家合兵一处,听从张正罕的统一指挥。他们乘势攻山,喊杀声震天动地,张正罕旅弟兄们一鼓作气攻克了青峰山;张正罕身先士卒,冲锋在前,带队攻占了滚子山,被累得昏死过去,幸得及时抢救活命。

次日清晨,冯军用重炮轰击青峰山、滚子山,张正罕只好留混成旅守青峰山与滚子山,自己带队伍绕过青峰山、滚子山直扑玉麟山主峰。冯军趁奉军在青峰山、滚子山立足未稳,立即侧击青峰山、滚子山,连续对青峰山、滚子山发动了三次大规模的进攻,每一次均被蒋军击退。在第三次战斗中冯军伤亡十分惨重,只好逐步后撤。上午11时,玉麟山主峰被张正罕部攻占。冯军得知后已无心恋战,下午1时,蒋军乘势进攻,又夺得青峰山、滚子山。

徐继绩恐怕自己也没想到,不同编制的部队一经张正罕掌握,竟变得如此勇猛,一举攻破冯军防线。

5月9日,何雪竹由驻马店到漯河督师,对平汉线下达总攻击令。徐继绩第四四八师、王笑钰第四四四七师、萧之友第四四四师、郝蒙林第五四四四师沿平汉线及许漯公路向许昌进逼。

蒋冯许昌之战,是蒋、冯、阎中原大战的一个组成部分。也是许昌历史上规模最大、投入兵力最多、时间最长、最为激烈的一次新军阀战争。全县各乡村无不深受其害。

5月中旬,冯玉祥率部队沿陇海线向蒋军进击。蒋为遏制冯军,在平汉线发动进攻。5月16日,蒋军徐继绩第四四八师在临颍外围阻击冯军援军。于是双方在许昌城乡展开激战,交战之处,枪林弹雨,血肉横飞。县城以南、以西尤甚。

5月18日早晨,蒋军王笑钰第四四七、徐继绩四四八师正在围攻许昌,张为尔所部第十三军第十七师(师长赵凤营,)、第十六师(师长倪大声)赶到,遂即向蒋军展开攻击。蒋军撤围,退守火车站和城南的埝上村、长白村一带。赵凤林师在左翼主攻埝上村,倪玉声师在右翼主攻火车站和长白村。张为尔部攻占了埝上村和火车站、长白村,因立足未稳,蒋军反扑,他们又夺回了埝上村和长白村。张为尔部再次攻占埝上村和长白村,蒋军再次夺回埝上村和长白村。张为尔部再反攻,蒋军再反扑。如此拉锯式的反复冲杀,这一天整整来了十个回合。之后,张为尔部终于在埝上村和长白村站稳了脚。同时张为尔部第十六师的王丕乡四四八旅攻下火车站的,蒋军猛攻多次,激战一昼夜,而火车站始终掌握在该旅手中。光是这一昼夜的激战,张为尔部的十六、十七两师,就有两个旅长和两个团长负伤,四个营长阵亡,四个营长负伤,连长以下军官和士兵死伤共达三千多人。第十七师五十旅九十九团第三营除了营长阵亡之外,四个连长中,就有三个阵亡,一个负伤。战事激烈的程度,可见一斑。

5月25日,蒋军侦知冯军张为尔的总指挥部设在司令部设于许昌城西之长店街后,徐继绩、郝蒙林等部的主力挺进到椹涧附近,向长店发动了猛烈的进攻,多次攻打不得手。

徐继绩向何雪竹建议,组织一支奋勇队,从敌防守较弱处突破,直插长店,来个中心开花,合围歼敌。并明确由张正罕旅来完成。

张正罕令王白涛独立团组织奋勇队,30日拂晓行动。

何雪竹就悬赏银币堆在椹涧大街一张桌子上,声言只要敢去打冲锋就先领赏银。在他心里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王白涛亲率奋勇队300人,攻袭入长店,与冯军展开殊死搏斗,双方伤亡都很惨重。何雪竹好大而喜功,立即向蒋介石发报,报称:“查长店街为西北逆军巢穴,张为尔的司令部设此寨内,三十日拂晓,我第四四八师王白涛独立团奋勇队三百名袭入长店寨内,余部继进,与敌激战三小时,计伤亡我官兵二百余名,毙敌逆军无数,夺机关枪四支,山炮四门,步枪及其它军用品无算,正清查中。残敌退入寨约里余,在寨内略事整理后,张逆维玺亲率增援部队向我反攻,激战数小时,由我韩、张两旅猛力进攻,逆遂溃退,现正驱逐中。我军占领长店街,敌向东北溃窜,复被我军堵截。当场毙敌五百余人,夺获枪械五百余支。刻已协同我占领灵井寨之陈旅分道向前方挺进中,我军刻正猛烈向许昌西关之敌进击中。”该报又称:“长店街被我占领后,西北军在八里桥及许昌东、西区者三万,经我军各旅猛烈进攻,八里桥、苏桥已被我军完全占领。”

一日,何雪竹心事重重来到了徐继绩师部。正巧碰上情报处长高楚良带人侦察回来,报告说:“埝上村西北八里的牛庄寨和张寨约二里之间敌军接合部有防守脱节露洞。”

“确有此事?”

“我反复侦察过,而且还带人插到寨墙下。约有一个旅的兵力防守。”

徐继绩边比划着地图,边问身边的参谋长,“我们手里还有多少兵力可用?”

“最多能凑出一个旅。”

“好,就用一个旅上!”

何雪竹也凑了上来:“继绩老弟,我给你调部队过来!”

“不用了!各个战场都吃紧,没有富余的兵力!再说,我们撤出多少部队,同样敌人就有多少部队来增援!”

何雪竹也知道确实无预备部队可用,无奈地说:“听你的!”

徐继绩面向参谋长:“命令张正罕旅,撤出战斗,晚上七时有新的行动!要他们注意掩蔽前行,带足攻城装备。”

“是!”

“高楚良!”

“到!”

“你带一个独立营,负责张正罕旅后围警戒,防止敌军援兵包抄过来。”

“是!”

晚上七时,张正罕旅从埝上村西北八里的牛庄寨和张寨约二里之间的空隙地带,袭击许昌以西十五里处,张为尔司令部所在地灵沟河。张为尔由于仓促无备,被徐继绩部包围了。

灵沟河山寨依山而建,山寨城墙坚固,碉堡林立,张为尔见蒋军围寨,退路已断,所以铁了心要顽抗。他并急电第十六师赶来增援。

蒋军步兵攻灵沟河山寨之前,首先是炮兵发起了长达半个小时的猛烈射击。炮声如雷,表面上看到的是,天崩地裂,山摇地动,但射击的成果是城垛与侧防阵地皆为蒋军炮弹摧毁,高大寨墙巍然不动,只有部分墙砖松动。炮声一停,敢死队扛起去梯,冲锋爬寨墙。山寨城墙高7米有余,一般竹梯上不去,得将两个竹梯扎在一起,爬到一半常有断裂之虞,被炮兵打松的墙砖更是增加爬墙风险。只要云梯一靠着寨墙,大家争先上去。

徐继绩部张正罕旅官兵奋不顾身,勇往直前。张为尔的守寨部队招架不住。情急之下,张为尔率他的警卫部队手枪团上寨墙迎战。他忽东忽西督战。

张正罕旅官兵们一听短枪声越来越密集,就知道是张为尔警卫部队也上来了,他们愈打愈来劲,终于冲上了寨墙,就在他们短兵相接,准备一鼓作气拿下寨子时。张为尔指挥他的警卫部队手枪团,几次出击,未把张正罕部击退。正在危急之际,张为尔调来的第十六师迅速赶到。在外围警戒的高楚良,明显感到张正罕旅处于被敌人包抄的危险境地,他一面向张正罕旅发出敌人援兵已到的信号;一面急电徐继绩。

张为尔的第十六师目标明确,一部忘命地直扑山寨,解张为尔司令部之危;一部准备围歼徐继绩部张正罕旅。

徐继绩急令张正罕旅撤出战斗。张正罕旅长不想放弃已到手的猎物,一再请战。在徐继绩严令下,张正罕旅在高楚良的独立营的掩护下边打边撤出战斗。

这场战斗,徐继绩部击死击伤张为尔部千余人。

交战20余天。战线之长,涉及全境,城乡居民俱多陷人硝烟弥漫之中。

此时,冯玉祥仅仅派宋哲元带着葛运隆、赵登禹两师兵力防守于洛阳一带,因兵力有限,并不足以保证郑州到潼关这一段交通线的安全。他仍以大部兵力布置在郑州外围,准备在晋军的协力下继续作战。

10月5日,国民党四四八师在徐继绩的指挥下进攻洛阳,与冯军葛云龙、赵守钰部在洛阳一带激战4天,双方都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此时,徐继绩改变战术,将洛阳城死死地围住。所有的火炮都归张正罕指挥。一旦张正罕掌握火炮,蒋军的炮弹像长上了眼睛,精准打击,重点打击,打得冯军葛云龙部人心惶恐。更可怕的是张正罕开始运用策反手段,他派情报官高湘良潜入洛阳城,在军中散布,徐继绩部将使用两个炮兵团,几天后将对洛阳城狂轰滥炸,使其军心涣散。“不想再打下去!”已成冯军葛云龙部上下级军官的共同认识。葛云龙也意识到目前的状况是:伤亡巨大,人员过度疲劳,内外交困,已到走投无路的地步。

高湘良同时抓紧联络地方团体、乡绅,说如果继续打下去,古城洛阳将会尽毁,伤害的是地方。

洛阳红十字会马上派人去葛云龙司令部,申诉城中几乎粮尽,百姓苦不堪言,应立即停战。

葛云龙趁势要洛阳红十字会充当调停人。

洛阳红十字会立即开会、部署,并请绅民代表“清光绪戊戌科进士”林东郊出面调停。

时任洛阳县红十字会副会长的何学纯(东关何家坑人),将自己从南门城墙上用绳索吊下,手执红十字会会旗,辗转到十里铺古唐寺,面陈蒋军四四八师徐继绩师长息兵之事。徐继绩师长只允许葛云龙缴械投降,并保证官兵之安全。否则别谈!

最终,葛云龙放下武器,徐继绩部撤围,让守城部队西退,等候中央处置。次日,洛阳城百姓恢复正常生活。

10月9日,国民党军徐继绩师张正罕旅占领洛阳,中原大战以蒋介石的胜利,冯玉祥、阎锡山的失败而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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