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乾坤论功行赏 敬对整手装待发

中原战事接近尾声的时候,蒋介石为了迅速回师江南对红军作战,对善后问题的处理故示“宽大”,将收拾华北残局的全权委诸张学良。而蒋对河南方面的军事表面上摆出以政治和平解决的姿态,实际上实行的是置西北军于彻底瓦解的方案。原西北军将领吉鸿昌被蒋委为第二十二路总指挥,调赴豫、鄂、皖边境,归豫鄂皖边区绥靖督办李鸣钟节制。委任梁冠英为第二十五路总指挥,调赴苏北,归江南绥靖督办张之江节制。委任葛运隆为第三十三师师长,所部由洛阳调赴湖北。西北军的其他将领,除张自忠、宋哲元等部退往冀北、绥远外,其他各部将领被裭夺军权、遣散部队,冯玉祥惨淡经营了二十余年的西北军就此瓦解崩溃。至于阎锡山,也就只能龟缩于山西,再也无力问鼎中原。中原大战的硝烟散尽,蒋介石在这场民国新军阀的逐鹿中一战而定乾坤。

中原大战期间,徐继绩所部第四四八师扩编为第十特种军,徐继绩任军长,丁似庵任参谋长,辖第四四八师(徐继绩兼任师长)、第四四四师(萧之友任师长)和第独立一师(张正罕任师长)及若干独立旅。中原大战宣告结束,蒋介石便把主要精力转向围剿中共的红军身上。徐继绩率第十特种军移师湖北荆沙。

1931年1月,为了表彰中原大战的有功之臣,国民政府召开授勋大会,徐继绩获得一等宝鼎勋章,张正罕获得二等宝鼎勋章。

徐继绩满怀喜悦,把第十特种军的将官们带到汉口璇宫饭店要犒劳赏军。

徐继绩的机要秘书刘全负责接待工作。

有些军官大概是平身第一次来到这顶级饭店,啧啧不断,“这也太奢华了”

刘秘书因势利导向这些军官们介绍起璇宫饭店来,他夸夸其谈地说:“璇宫饭店建1928年,投资方是上海的联保水火公司,布局仿照的是沪上有名的永安公司。整幢大楼共五层,造型融西方的古典与现代的摩登相结合:饭店的大门处为摩登的旋转大门,其门窗的附墙与楼顶处的塔亭均以圆柱为装饰,此为典型的欧式风格;门窗为简单的矩形,并无其他的修饰,此系典型的现代摩登式。”刘秘书指指点点,颇有见识地说:“在细节上,璇宫饭店也处理得十分精致:在饭店这边的楼层均设有临街的观景阳台,圆弧形,小巧得像妙曼女郎身着的蓬蓬裙,而商场的那边则未设阳台。远远望去,整幢大楼的建筑立面有圆有方,有凹有凸,丝毫不见任何拘谨,尤显活泼雅致。”

刘秘书接着又说:“各位长官,徐军座要我为你们服务。”

众军官一听徐继绩的官号,个个就地肃立起敬。

刘秘书又说“这幢大楼自它建成之日起,便为武汉人所骄傲。这幢大楼系饭店与商场连楼的形式,吃喝玩乐于一体的多功能服务架构。徐军长交待过,今天让你们尽兴地玩,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众军官说话也斯文多了,说:“谢谢刘秘书。”

“走!”刘秘书把他们引进大厅后,说:“请你们自便。晚宴六点准时开席。”

“刘秘书,请留步。”王白涛眼瞧着这富丽堂皇的大厅,自嘲地说:“我们如刘姥姥进大观园,是畏手畏脚不知所措。”

“是呀,刘秘书还是你带我们长长见识。”有人附和着,

“好的。”刘秘书一边走一边逐一介绍,“这里是时髦的弹子房。”往前走了一段,刘秘书又说:“这里是凌霄游艺场”刘秘书指着前方,“前面不远是华美的西餐厅。”

“我想吃西餐。”

“没问题。”刘秘书又把他们带到电影院,说:“这里放映好莱坞最新影片,都是汉口的菁华,更是武汉最时尚的风向标。”

“看看电影也不错!”

“好的。如果想休息的话,我们就去客房。”刘秘书边说边引导他们各取所需。

客房更是讲究,厚实的房门上饰以均匀的雕饰,配以颇有质感的黄铜把手;室内蜜棕色的长条木质地板,上面打着芳香的油蜡,光亮照人。

“好气派。”王白涛一脚踏进室内,像丢了魂一样,惊叫起来,“有女妖!”

刘秘书上去一探究竟:原来门廊处的穿衣镜在幽暗的灯光下发出柔和的光,对镜揽看,定像极好的水银镜中,映出的是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妇人,如滑的丝绸旗袍下是婀娜的身形,穿着玻璃丝袜的脚下踏着细细的高跟鞋,仿佛就是活活生生的贵夫人。

“你呀,军中悍将,还怕镜中的影子人。”刘秘书边数落,边把他往浴室那边带。

“有一种味道,还不错。”王白涛还没走到浴室,就闻到巴黎香水的味道和男人抽的雪茄所特有的烟草味以及桌上的咖啡香混合在一起,一直飘到了浴室外。他走进去,抚摸浴室的墙面是光洁的大理石;俯看着地上细碎的马赛克地板,细腻光亮的浴盆。再看哪高大的天花板上雕着精细的花纹,旖旎而浪漫地交织着;打量着四周,墙角处放置的盆景,植物的青绿吐幽着清香。王白涛心想此处虽好,总像少了一样什么?

半夜里,王白涛听到有人敲门。拉开房门,一个花枝招展的妙龄女郎就站在王白涛面前。那一刻……。

徐继绩在这里有一套别制的落脚点。是夜,徐继绩宴完第四四八师的将军们,特意把张正罕留了下来。

“山不转路转,我们的对手一下子又换成了共产党。”徐继绩说:“张师长我想听听你想法。”

“您是我的老长官,我就不妨直说了。”张正罕开门见山说了起来,“两方力量,同为国家元气,如再对消国力,为日本人所乘,将不仅腾笑万邦,且将为中华民族之万世罪人。”

“我也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徐继绩无奈地说:“谁让我们是个军人。”

“你是策反高手……”张正罕的意识是用和平的手段解决国内争端。

徐继绩打断了张正罕的话:“我们的对手不是各时期的军阀,共产党是有信仰的党。就像辛亥时期的我们同盟会。”

“那我们就打呗。鹿死谁手还不好说呢?”在日寇耽耽虎视、国运岌岌可危之际,张正罕实在是不想再打内战了。但是,作为一个职业军人,他又不得不服从军令,即将率部参加对红军的围剿。

大别山位于长江北岸,地跨湖北、安徽、河南,北扼京汉铁路,南抚武汉重镇,东逼国民政府南京,地理位置极为重要。在蒋介石忙于军阀混战而无暇他顾的几年间,鄂豫皖苏区不断发展壮大。到中原大战结束时,鄂豫皖苏区以大别山为中心,涵盖二十余县。正如《滕王阁序》所形容的“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且与湘鄂西、湘鄂赣苏区形成鼎足三立、互为犄角之势。中国共产党于1927年黄麻起义之后,创建了红十一军第31师;商南起义之后,创建了红十一军第三四二师;六霍起义之后,创建了红十一军第三四三师。1930年2月,中国共产党设立鄂豫皖边特委,并将三支红军队伍合并成为红一军,军长许谨生,政委曹易亭,副军长徐子敬。在1930年10月至1931年3月的第一次反围剿中,红一军与从鄂东蕲水、黄梅、广济过来的红十五军合编为红四军。

自己的胸腹之地有一支数万人的共产党的武装,蒋介石如鲠在喉,日夜不得安宁,决心除之而后快。

1930年11月,国民党三届四中全会在南京召开,会议确定中原大战结束后国民政府的施政要务就是“铲共剿匪”。1930年12月,蒋介石在南昌召开“剿共”会议。部署对各苏区红军的第一次围剿。对鄂豫皖边区,豫省方面由李鸣钟负责;皖省方面,由陈调元负责。武汉行营主任何雪竹担任对鄂豫皖苏区围剿的总司令,徐继绩为鄂省方面的前敌总指挥。

1931年3月红四军连续粉碎了蒋军两次“围剿”。

7月初,红军调整了红四军领导人,军长徐子敬,政委曾中生,原军长旷继勋调任十二师师长。

让何雪竹想不到的是,红四军在军长徐子敬率领下连连打胜仗。8月1日,红四军一举攻克温泉,全歼蒋军一个团,生俘敌团长、国民党县长以下1800余人,缴获长短枪1200余支、重机枪18挺、迫击炮4门及大批弹药和军用物资。8月3日,以主力横击蕲水,回扫罗田,完成了温泉之定鼎。红四军长驱南征,克漕河,占梅川、威逼蕲州、黄梅、武穴,与江南红军遥相呼应。

何雪竹怎么也想不通:“红军为啥,越剿越多?越剿越强?”他愁眉不展,一上午闷坐在沙发里咳声叹气。不远处,第十特种军司令部钟楼发出报时声,那声音似乎有些效力,他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向着钟声方向走了过去。这是自中原大战形成的惯例,何雪竹的司令部总是跟随着徐继绩的司令部走。

徐继绩会客室里传来谈笑之声,两位老朋友有说有笑,兴致很高,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他俩谈着谈着很快就聚焦到一个共同点,他们面对的红军队伍与他们之前所面对的军阀队伍完全不一样。他们碰上了如往日不一样的对手,对于军阀队伍,何雪竹和徐继绩都是分化离间对方的高手,而对于红军则无从施其技。蒋介石对于军阀曾有一句名言:‘只要他们要钱要官,那就好办’,可是对于一不要钱,二不要官,还不要命的红军,那就真不好办,只有拼命了。

徐继绩说:“以前与各路军阀打的都是阵地战,双方摆开架势,比武器,比战术,比意志,比狠气。而红军则是擅长游击战,如徐子敬等起草的《军事问题决议案》。其中关于游击战术,提出了所谓的七条原则:‘(一)集中作战,分散游击;(二)红军作战尽量号召群众参加;(三)敌情不明不与作战;(四)敌进我退,敌退我进;(五)对敌采取跑圈的形式;(六)对远距离的敌人,先动员群众扰乱敌人,次采取突击的方式;(七)敌人如有坚固防御工事,不与作战。’让我们无所适从。红军熟悉地形,在大别山周边与我军兜圈子,逮住机会便咬你一口。”

何雪竹深有同感,想到前不久:

红四军英蕲罗之举威震九江、武汉,蒋军武汉行营何雪竹令徐继绩急调新八旅进驻漕河,妄图堵住红军南下长江。新八旅是一支三个团计3000人枪的新编川军部队,装备好,全系新式捷克步枪,配有轻重机枪和迫击炮。

徐子敬军长决定,趁蒋军立足未稳,以突然袭击战术,消灭这股敌军。

8月17日晚,徐子敬亲率主力十、十一师之二十八、三十、三十一、三十三之四个团,自罗田东进,八小时急行军128华里,18日拂晓前赶到圻冬漕河。红十九师二十八团团长潘桂甫率第一营担任先锋营,营长叶华和一连长、陈排长及汪渭清、吕绍端和特务连,在前带路。他们赶到漕河时,蒋军新八旅还在睡梦中。旅长王光宗率部进驻漕河后,正遇发洪水,自漕河沿雷溪河往蕲州的唯一通路就是尚露水面的张明湖之堤坝。王光宗让参谋副官探明各处通路后,自觉进退有据,乃宽心在漕河街上与军官、太太们打算、喝酒,夜以继日。不料这天拂晓,红四军飞兵天降,先锋营首先从夏漕南下打进漕河街,命战士们大呼:“红军来了!”。新八旅官兵闻声丧胆,争向雷溪河堤坝奔逃。驻在下街的团长鲁君培慌忙跳上白马,领着溃兵疾扑河坝。刚刚逃至张明湖,发现河坝竞淹毁了一大段。说来也巧,这是附近农民为引鱼进圩,在头天晚上挖掘河坝,激流乘势冲来,以致把河坝冲毁了好几米。鲁君培听身后喊声震天,胡乱跃马过河。一群士兵扯着马尾,想一同逃命,揪到深处,连人带马一齐淹死,包括鲁君培共淹死300多人。此时,王光宗被溃兵簇拥着,也向张明湖狂奔,听说坝毁路断,折向漕河东面的朱明塆。正慌乱间,红军骤至。溃兵投降,王光宗扑入前大塘,欲乘乱逃走,却被生擒。

“唉——”何雪竹只能仰天长叹。

徐继绩说:“江西的鲁涤平很快便被红军击溃,损兵折将。我们用兵谨慎,虽然没有像鲁涤平在江西那样完败,但也没有达到剿灭红军的目的。是由于共产党在组织民众、发动民众、武装民众方面的能耐是各地方军阀远远不及的。各根据地以红军主力为核心,其外围是赤卫队,再外围是民兵,编织成严密的防护网以应对中央军的围剿。而我们没有这个人民之根基。”

“我同意你的说法,而最后一点是重中之重,我们失去了是民心,因而也就丧失了战争的主动权。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呼海军调舰艇巡逻长江,切断两岸的联系,分割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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