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和宋诗文各自睡了几个钟头。醒来后，宋诗文正坐在一台电脑前。“你在干什么？”白石问。
“我在查有没有关于这个酒店的枪杀案新闻，看看昨天那个死者到底是谁。我问过警察，他们不肯说。”
“有相关新闻吗？”
“没有。”
“你还记得那个死者的长相吗？”
“记得。”
“你查查蓟京计算机科学研究所，看看它的科研人员里有没有人长得像这个死者。”
“为什么？”
“十多年前，这个酒店就是计算机科研所。我跟这个酒店打交道多，所以知道。那个死者出现在这里，还抱着一台电脑，所以我怀疑他是以前科研所的人。”
“好。”宋诗文说，打开了科研所的旧网址，一一对比曾经的科研人员名单。“有了。死者就是这个人。他叫魏晋，55岁，蓟京大学计算机博士，是这个科研所最早一批研究员。”
“科研所关张后，他去哪儿了？能找到吗？”
过了一会儿，宋诗文说：“搜不到相关信息。”
“你再找找有没有叫‘巴航’的。”
“为什么？”
“你看他像个酒店老板么？正常酒店出了命案，老板躲都躲不及，他还热心地凑了上来。我看着他也像个呆头呆脑的博士，十多年前可能在这里给教授们打过下手。”
宋诗文有些困惑，但还是搜索了一番。“没有叫关于巴航的人的信息。”
“好吧。”白石沉思半晌。“你再搜搜，有没有其他关于计算机科学家死亡的新闻。”
“为什么？”
“这个犯罪组织人员众多，服装整齐，轻轻松松就能调起十几个人十几条枪，而且在警察局还有耳目。力量一定十分强大。它肯定不是只为了杀这一个过气博士的。我想看看有没有类似的案子。”
宋诗文继续搜索。过了一会儿，她念起自己搜集的信息：“五年前，有个也是蓟京科研所的科学家抑郁自杀；三年前，南方一家科技公司的首席技术官遇车祸身亡；两年前，南方一家科研所前首席在东南亚旅游时遇抢劫被杀害。”
“你再找找国外的。”白石说。
宋诗文在国外搜索引擎查找，信息多很多。有些科学家自杀，有些被谋杀但一直是悬案，还有些遇到各种离奇意外。
“不过，”宋诗文说，“十年以前世界上最多的科学家和工程师都是计算机的。在这十年间，他们有几个人自杀、意外或者被谋杀，从概率上来说，也算正常吧？”
“这只是我们搜到的，算上那些没搜到以及更多没有公开记录的类似情形，概率上的异常也许就明显了。”白石说，“你再找找，有没有人像你一样，曾经梦到过没见过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死了。”
“你觉得我不是特殊的？”
“虽然你长得是很好看，”白石有些不耐烦地说，“但你肯定不是最特殊的人儿！”
“噢！”宋诗文被白石的批驳搞得不好意思，脸红起来，呆呆地转头对着电脑屏幕。白石觉得有些好笑。
过了一会，宋诗文宣布她找到的信息：“网上没有公开新闻提到这个事，但我在社交媒体上找到一些相关记录。有不少人说自己梦到过没见过的人被杀死的场景。但他们都没有提到现实中发现真有这么一个人死亡。”
“还是看看国外的。”
宋诗文过了一段时间回报相关信息：国外社交媒体上有很多相关记录，其中一条很特别。账号主人说看到某个科学家车祸离世的新闻非常震惊，因为在车祸前一天，他梦到一个长得像该科学家的人被撞身亡。
“你看看他们的账号，后来还有没有更新。”
宋诗文立刻明白了，紧张地点开那些社交动态所属账号主页。过了一小会儿，她说：“绝对大部分账号在那之后都没再更新。只有一个账号更新，是账号主人的家人，说账号主人已经离世了。”宋诗文声音逐渐颤抖，直直地盯着电脑屏幕，说完话后一动不动，仿佛失去魂魄。白石从行军床上爬起来，坐到宋诗文身边的椅子上，拍了拍她的后背。“咳呀，”他大声说，“没事儿。你看我，小时候打校长后来打领导，街上打流氓还有拿刀拿枪的歹徒，一回都没死成。你也一样，今天早上没死成，以后也不会死。这就是个咱作死也不会死的宇宙。”
宋诗文回过神来，被白石这话逗得轻声笑了出来。“谢谢你啊，”她转过头来，声音深沉地说，“也很对不起你。你莫名被牵扯到这个案子，为了救我差点被打死，现在还受着伤。”
白石看这姑娘虽然年轻貌美，却性格腼腆。昨晚别人唧唧喳喳讲闲话也没插嘴，末了才抖抖缩缩地讲自己的梦中奇遇，还害怕讲得不好。白石想要是他没说点好笑的话，她怕是连这段感谢的话也说不利索。
“咳，照巴航说的，我有不死之身，顺手帮你一把不是啥大事儿。”白石突然想起啥，“就是我现在不敢出去，估摸得旷工好久，这工作估计是没了。”
“对不起啊！”宋诗文有些内疚，像个犯错的孩子般几乎要哭出来。
“咳不说这个。”白石说，“你有文化，长得又好看，要是念我的好，回头有好工作别忘了哥，介绍我去你们单位干点力所能及的杂活儿。”
宋诗文又被逗笑了。白石站起来去食品柜里找了两个水果罐头，跟宋诗文一人一个吃了起来。“还有个大问题。”白石边吃边说，“为什么你和那么多人会做这些奇怪又相似的梦？”
“不知道。”宋诗文认真埋头吃东西。这不到24小时内她遇到这么多离奇又凶险的事，对新的疑点，她也不打算去担心了。
“还有个小问题。”白石说，“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梦里？我既不杀人，也不是被杀的。”
宋诗文抬起头看了白石一眼，又低下头，说：“对不起，麻烦你了。”
白石没搭话，兀自继续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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