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快到中午,史鹏留下的手机收到史鹏发来的一条信息,让白石到酒店外面去接他。白石离开安全屋,从安全楼梯上到地面,走出酒店。酒店外面没人。他穿过停车场走到外边的马路上。

“不许动。”有声音说。停车场围栏后出现几个黑衣人,举着枪对着他。

白石举起双手。他的两边都有人,他们都没有开枪。白石不知道该怎么出手。两个黑衣人分别从两边走近他,各抓住他一只手要铐起来。白石猛地合拢双手,将两个黑衣人拉到身边。两个黑衣人头碰头相撞。白石向前方跑去,希望将他们引离酒店。刚跑出两步,他就被一只脚绊倒在地。还未起身,白石又遭一脚踢中下巴。他就地连滚带爬,在几米外站起来。

又一脚踢向他胸口,白石闪开。“别开枪,这货不怕子弹。”踢他的黑衣人说,他身材高大,力量凶猛,“要活的。”

大黑衣人又飞身踢来。白石瞄准他飞起的右腿下方的裆部,平平地的踹了过去。大黑衣人眼见不利,压下腿蹬在白石膝盖上。白石重心向前倒去,借势一拳击中对方胸口。大黑衣人向后倒下,立刻又站起来,捂着胸口。

白石转身又要跑,两个黑衣人飞身扑向他。三人相撞,缠斗在一起。白石击中一个黑衣人脑袋,自己也被打中鼻梁,眼冒金星。挣脱两人后,又有两个黑衣人扑上来,白石躲过第一踢,飞脚踢中身前黑衣人的裆部,对方惨叫一声蹲下去。然后背后挨了一脚猛踢,白石向前倒下,几个人黑衣人如叠罗汉一般将白石压在下边。白石施展不开手脚。然后感到右手被一个冰凉的东西箍住。然后左手也被扳到身后,和右手铐在一起。

白石趴在地上,身上还压了一个人,无法翻身。他们控制住白石后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糟糕。”白石想到,他们在引诱巴航三人出来救自己。他希望他们不要出来,哪怕等宋诗文做完梦。

大概几分钟后,他听到一个声音。“不许动。”白石侧过头看向酒店大门,巴航拿着一把枪站在门口,指着黑衣人。他的身后站着冷伯良和宋诗文。

黑衣人向他的方向开了几枪,子弹撞在旁边的墙壁,吓得巴航闭上眼睛。黑衣人无意打中他。巴航睁开眼看了看,又闭上眼开了几枪,子弹不知飞向了哪里。子弹打完,巴航睁眼看,见一枪未中,深呼一口气,大喊一声,冲向黑衣人。

待巴航跑到身边,大黑衣一脚踢中巴航胸部。巴航向后飞起,重重摔倒。一个黑衣人将他反铐,然后将他拎起来,扔在白石身旁。

“笨蛋。”白石说,“你们不出来,他们进不去。你的安全屋铁门不是大炮也轰不开么?”

“手机又收到一条信息。说我们仨要不出来,10分钟后他们当场毙了你。”巴航说,“我也想试试你的办法,当自己有不死身冲一把。效果不太好。”

白石破口大骂。

宋诗文和冷伯良也先后被绑。四人被分头扔进路边两辆黑色七座车。两辆车正要离开酒店,白石又听到枪响,打中车身。他透过车前窗看到前方一辆轿车横在路中间。一个人躲在车后向这边开枪。黑车停在原地,车里的黑衣人向那边射击。

白石坐在第三排靠里的位置,右边有一个持枪的黑衣人。宋诗文坐在前边,她的右侧也有一个黑衣人。第一排副驾上的黑衣人上半身伸出窗外,举枪射击,惨遭爆头。坐在宋诗文身边的黑衣人打开车门,半边身体挂在车外射击。

白石的头猛地撞向右边的黑衣人太阳穴,将他挤到一边,迅速向前走到车门处,一脚将半边身边挂在外面的黑衣人踹到车外。这个黑衣人立马也遭爆头。

白石和宋诗文下车,朝轿车飞速跑去。几枪子弹射向他们,但只在地上激起几束飞尘。他们来到轿车后,看到躲在车尾侧后方的史鹏正在给手枪换子弹。换好子弹,史鹏用枪打掉白石的手铐,给他一把枪。

白石依样给宋诗文解了手铐。他从车尾绕到车前,向前方打了两枪未中。他跑向前方的黑色车。那是劫持他和宋诗文的车,那个还没死的司机又向他打出几发子弹,亦未中。白石跑到车前,司机手忙脚乱,白石一枪爆了他的头。

只剩另一辆车上的杂碎。这辆车在侧后方。白石从车头绕过,径直跑去。后车的司机已经被史鹏打死。副驾上坐着那个身手厉害的大黑衣人,他还在向史鹏射击,看到白石跑过来,也显得慌乱,白石一枪命中。

后门处躺着一个中枪的黑衣人,估计也是被史鹏命中。枪声停止了。白石慢慢走向后车。车里突然跑出来一个黑衣人,扔下枪,举着双手。白石不耐烦,挥挥拿枪的手,让他快滚。黑衣人转身向后方逃命。

他走到后门,冷伯良和巴航看着他。

“你就这么瞎冲,就打死打跑了杂碎?”巴航说。“还得是你。”

“是人家史鹏枪法神准,哐哐打死大半。”白石说,“我只能凑到眼前才能打中。”

巴航和冷伯良下车,白石进车里搜寻半天,找到一部手机,扔给史鹏。那正是史鹏的手机,匪徒用它来给白石他们发信息。

警笛声传来,马路另一头出现警车,向这边迅速驶来。史鹏跑过来。“我们跑不过警察,快回酒店。”

一行人疯狂跑回酒店。他们从负一楼的秘密通道回到安全屋。在监控里,他们看到数辆警车已经进入停车场,一些警察进入酒店,包括一些持重型设备的武警。他们在酒店一楼四散开来,多数人进入安全楼梯,进入负一楼。他们在每个房间内搜寻。

“这回还能躲过去吗?”巴航说。

“难说。”史鹏说,“上回我带队来这里没找到你们,因为当时不确定你们在这里,我们只是例行地搜索一番。这回他们知道我们藏在酒店,肯定能猜到这里有密室一类的东西,还带了些探测设备。你看他们进来后直奔负一楼。听天由命吧。”

众人叹了口气,虽然有些沮丧,但并不过分紧张。他们已经付出巨大努力解决问题,疲惫已极。警察此时找到他们,阻断进一步努力的可能,反倒让他们多少放松下来。

“隐世的人和警察怎么找到我们的?”白石问。

“是吴越。”史鹏说,“前天我放水给你,后来又消失大半天,让他觉察到不对劲。昨天我去找教授,吴越跟踪我一直到我和教授来这里。他犹豫了一夜,今天早上报告给局里。今天让我归队的信息也是他发的。让我离开后,好让警察来攻打你们。但警队里的奸细将消息透露给了隐世,警队有意拖延,让隐世的人先到。吴越收走了我的手机。”

负一楼搜寻一遍无果后,警察们聚在一楼碰头。随后他们带着一些设备又回到负一楼,一寸一寸地摸索墙壁及地板。

“坏了。”巴航说,“从酒店进入这里的入口是负一楼靠里房间的一块地砖,那是金属的。他们分分钟就能发现异常。”

果然,几分钟后,他们就发现那个入口,启用设备强行撬开了地砖,通过楼梯,来到安全屋外。

“这个铁门挡得住警察吧?”白石说。

“挡……不太住吧。”巴航说,“一颗炮弹确实轰不开他,但这些警察精锐围着它攻打,再加上那些高科技玩意,早晚会攻进来。”

众人无言。

“你们看,”宋诗文说,“有烟雾进来了。”

一些烟雾正透过门涌进屋内,流到他们的脚边,慢慢升到空中。“这个高科技铁门不能防烟雾?”白石说。

“没考虑过这个情形。”巴航说,“我们得放弃安全屋。走另一个门,穿过地下通道,从酒店外面溜出去。“

“风险太大了。”史鹏说,“外面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有可能一出去就被捉。”

“不走的话,再过几分钟我们要不被生擒,要不被呛死。”巴航说,“出去以后,我们还有一点时间,让宋诗文再试一次。”

众人同意。巴航去开另一个金属门。半天金属门没有响应。

“什么情况?”史鹏急吼。

“不知道。”巴航说,“这门不常开。”

烟雾越来越浓。“先戴个口罩挡一下。”宋诗文说,从柜子里找到一些口罩,分给众人。众人慌忙戴上。“教授你戴反了,金属条在上面。”宋诗文大声对教授说,帮他重戴。

门终于开了。一行人鱼贯走进那个迷宫般的地下通道。巴航在前面带路。“这个地下通道有多个入口,我们从离最酒店最远的地方出去,那里可能没有警察注意到。”

走了没多久,巴航突然被什么绊倒。“有东西。”他说。

史鹏打开手电筒。通道地上躺着一个人,那正是梁宇。他闭着眼,一动不动,头上糊满已经凝结的血。

史鹏探了探梁宇的脉搏。“虽然心跳微弱,但他还没死。”史鹏说。

白石和史鹏架起梁宇,带他向外走。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一个伪装成暖气井盖处的出口。“井盖外有一辆车,”巴航说,“上去后去车里。”巴航先出去,接着是冷教授,然后巴航在上面用力拉,白石和史鹏合力把梁宇推了上去。接着是史鹏。

宋诗文让白石先上去拉她。白石来到地面,面前是一辆商务车,正好挡住了酒店那边警察的视线。这时响起了警哨。他把手伸向宋诗文,“快上来。”宋诗文看着白石,没有伸手。车里的人催他们。白石把手又向下伸了过去,但宋诗文还是一动不动。

“你们走吧。”白石对车里的人说,跳下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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